《景临》小也

7、告捷

　　两日后，赵临与副将景祁率领八千人马向孤山突围。天启守军突遇盟军，一时被打散，但那年轻军师反应极快，整合军队，率一万人马从后追击。赵临赶在太阳下山之前，率军进了孤山。那军师也不送死，留下五千人马继续围困孤山，心想让盟军有去无还，而后自己率领剩下人马返回营地。天启军在孤山下守了整整一夜，按照约定第二日清早返回营地，谁知被从孤山上冲下的盟军杀的片甲不留。一时间，孤山脚下尸横遍野。天启军师闻令大怒，但由于人马亏损，所以一时不敢轻举妄动。赵临等人趁着天启犹豫之际迅速向周边城镇撤离，与桂阳守军汇合。至此，天启所剩三万人马便被形成了合围。
　　桂阳守军大赞赵临，副将景祁也直称大快人心。此时，天启军似是内部出了矛盾，屡有小股兵马异动，但都被盟军瓮中捉鳖。桂阳守军派人来报，天启军师派人前来送信。桂阳大将陈域先看了来信，而后递给赵临。
　　“天启内部似有大部分士兵水土不服，感染了瘟疫，这是要停战啊，好事！”
　　赵临直觉有所不对，“为何前几天未曾听说？只怕这是敌军军师为了让我军降低戒心，将军切不可当真。”
　　陈域一听，忙叫来士兵前去打探。
　　景祁开口，“这仗只怕还是要打下去的，如今之计，只能速战速决。浔阳、桂阳如今总共是五万人马，还怕他区区三万人马不成？”各将领附议，赵临也点头称是。

　　赵临爬上了桂阳的城楼，眺望着远方。
　　“赵大人在想何事，看上去如此愁眉不展？”景祁不知何时来到赵临身旁。
　　“原本只不过是天启要立太子，为何要涉及到百姓的生死，上位者竟如此不顾下面的生死，只怕那国家也不会长久。”
　　景祁叹气，“政治本就多变，你我身为朝廷命官也只能听命行事，如今这局面，不是你我能控制的，赵大人还是不要自扰的好，你我的任务仅是击退敌军。”而后拍了拍赵临的肩膀，率先下了城楼。

　　果然如赵临所料，夜间探子回报说天启并无人感染瘟疫。于是，众将商量等子时便发兵合围，只是要提前派人去给尉迟将军送信，而这送信人选成了关键。最后商量不下，赵临上前自荐。众将原以为赵临是手无寸铁之人，却不想武功竟然这样之高，连景祁这个公认的高手都败在她的手下。于是，众将这才放心地让赵临回去送信。

　　天启军师心思极其缜密，即使已经知道自己性命堪危，也想尽办法拖延时间。赵临沿途碰到几股散兵，被拉慢了速度，迫不得已痛下杀手。浔阳在望，赵临忽而觉出自己被人跟踪，而来人武功并不弱，于是快速闪身到一棵大树上。那人见追丢了人，在树下急地跺脚。赵临突然在他身后出声，“阁下为何要跟踪于我？”那人并不答话，只是冲着赵临扑了过来。几个回合下来，那人渐渐体力不支落了下风。赵临见状，猛地突进擒住了对方。扯下那人的衣带缚住了他的双手，那人还在挣扎，赵临扯下了他脸上的蒙布。“你是女子？”赵临惊讶道。“是又怎样！你杀了我吧！”
　　赵临心里觉得这个女子身份并不简单，于是把她架到马上押回了浔阳。

　　赵临赶到浔阳，守城士兵开门把她放了进去。赵临先把这人安置在了自己的营帐，命人仔细看管，而后去找了尉迟将军。
　　子时一到，两方同时起兵。令人惊奇的是，这次天启并未过于抵抗便弃械投降。陈域抓来一人，才知天启军师在夜里失踪。赵临猛地想到了自己营帐中的女子。

　　被捕兵俘被关了起来。赵临回了营帐，那女子正企图喝水，只是手被束缚，单靠嘴巴喝起来还是有些困难。
　　赵临笑出了声，“堂堂天启军师如今竟成了阶下囚。”
　　那女子也不反驳，“技不如人，大不了就是一死。”赵临见女子面露倔强，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走上前去给她松了绑。
　　“你不怕我逃跑？”
　　“你觉得你跑的掉吗？”赵临反问。“说吧，你叫什么？”
　　女子揉了揉手，似笑非笑地看着赵临，“你真想知道我的名字？那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赵临不禁失笑，“赵临。”
　　“上官琉璃。”
　　赵临反复读了几遍，觉得很是熟悉，上官是天启的国姓，“你是天启公主？！”
　　“算你聪明。我饿了，去，给本公主找点吃的。”
　　赵临无奈出了营帐，命人送了饭菜，自己又去了指挥室想要跟尉迟将军禀明此事，只是走到半路又辙了回去。
　　上官琉璃正在吃饭，“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有向你的将军去禀明吗？抓了我，算是大功一件了。”
　　“我可以放了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上官琉璃放下碗筷等待赵临的下文。
　　“只要你在天启一天，便要竭力阻止天启对我天盟用兵。”
　　“我若不答应呢？”
　　“想必公主不想被我皇软禁一辈子吧？”赵临笑到。
　　上官琉璃咬牙，“你威胁本公主？！”
　　“并非威胁，只是实话实说。”赵临笃定她一定会答应。
　　上官琉璃蹙眉想了想，“好，本公主答应你。”
　　赵临从袖中掏出纸张，这是她提前写好的协议。
　　“赵临，不如你考虑跟本公主一起离开，我可以让父王封你为兵马大元帅。”
　　赵临皱眉，“公主还是快些画押，再晚只怕就走不掉了。”
　　上官琉璃心知赵临不是说笑，于是抽出随身印信盖了章。赵临吹了吹，收了起来。
　　“走吧，我送你出去。”
　　“就这样？”
　　赵临一拍脑，“险些忘了。来人啊，把衣服送进来！”紧接着外面就有士兵送了衣服进来。
　　“公主，你换上这个，装作从京城来的家仆，我一会儿送你出去。”赵临递过衣服。
　　“你出去。”
　　赵临走了出去，笑着摇了摇头，想必这位公主大人是害羞了。
　　不一会儿，上官琉璃从营帐里走了出来。“赵大人，我好了，咱们可以走了。”
　　赵临转身点了点头，她已经提前支开了周围的守卫。出城路上遇见了几名将领，问赵临这是何人，赵临忙说这是京城家里的家仆。将领们也并未为难，就与二人擦身离去。
　　到了浔阳东门，赵临把缰绳交给了上官琉璃。
　　公主上了马，回头说道：“希望以后还能再见！”
　　“我倒是希望再也不见，快走吧！”赵临撇了撇嘴。
　　“你！”上官琉璃扬起马鞭挥到了赵临身上，“这算是你绑了我的代价！走了！”
　　赵临看着上官琉璃绝尘而去，心下懊恼，这一鞭着实抽的不轻，真是个刁蛮公主。

　　上官琉璃回国之后，果然遵守了约定，大皇子、二皇子的军队陆续也撤了兵。两国边境暂时相安无事。
　　开了庆功宴后，赵临与同行前来的五人辞别了慰迟将军，而后踏上了归途，终是可以好好欣赏这一路的风景。
　　“大人，昨夜皇上暗卫传来消息，命我等火速回京。”赵临应了一声，想必皇帝删减藩王封地定是遭遇了阻隔，于是快马加鞭回了京城。

　　赵临几人到达京城时，城门并未开启，于是侍卫向守城士兵亮出了腰牌，这才进了城。赵临回到府中，翻墙而入，寻了床，倒头便睡。
　　第二日，丫鬟进来打扫时发现自家大人的身影，惊叫了出来。赵临也被这声音惊醒，看看天色，于是起身沐浴。
　　“二师兄你回来啦！”赵临穿戴好衣物，子晴已经在外屋等着。
　　赵临咧嘴笑了笑，“是啊，我回来了。子晴想师兄了没有？”
　　“当然有！还有郡主，总是派人来打探你的消息。”
　　“郡主？”赵临一愣，忽然想起临走那天曾与郡主有约，当下不禁有些愧疚，临时走的匆忙，忘记通知郡主，也不知那天她到底是否赴约。
　　“二师兄，你在想何事如此出神？”子晴看到赵临的表情有些奇怪。
　　“没什么。啊，对了，有吃的吗？一路只知道赶路了。”
　　子晴听闻，忙吩咐了丫鬟去端早饭。

　　吃过早饭后，赵临换了官服进宫面圣。
　　赵临被皇帝赐了座，“爱卿可知浔阳守军联名上书让朕升你为兵部尚书？”
　　“臣不知。臣所做皆是分内之事，从未想过升官。”
　　“呵呵，你倒是诚实。由此可见，朕果真未看错爱卿。”皇上说完，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赵临忙上前抓住了皇帝的手腕细细诊治起来，“臣唐突了，只是皇上平日定要多注意休息，不然这小小的风寒也会亏了身子。”
　　皇上平时极为严肃的面孔忽而露出一丝笑意，“赵临，你可知你像极了一个人。”
　　赵临疑惑道：“臣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皇上缓缓摇了摇头，“罢了，你不会是他的。”
　　赵临不再接话，只是回到方才的位置坐了下来。
　　“爱卿一路也辛苦了，朕特批你休息五日。第六日，你再去兵部报道，届时朕会派人去宣读懿旨，封你为兵部尚书。”
　　赵临正要开口推辞，皇上制止了她，“这职位你当得起，此次退军你功不可没，相信各位大臣对朕的安排也是心服口服。”
　　赵临于是下跪叩谢皇恩。皇帝说自己乏了，于是赵临早早地跪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