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奔赴 ...
-
下朝后，赵临回了兵部，大臣们都在议论各王封地删减一事。这时，一个小太监跑来，说皇帝宣赵临觐见。赵临听到，急忙整理了官服，随那人进了宫。
见了皇上，赵临悠悠跪下，皇上疲倦地摆了摆手。“说说吧，你的看法。”
赵临想了想，“如今之际，唯有杀鸡儆猴。既然端王之前已经放话，皇上大可不必顾虑。至于端王是否会狗急跳墙，臣想，端王已经绸缪许久，也不会急于一时。只怕——”赵临不再言语，她相信皇上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皇上目光一凛，“赵大人果然是国之栋梁，好了，你下去吧。”赵临俯身退下。
刚出了门，赵临就被请去了端王府。
到了端王府的大厅，端王正襟危坐在上位。
“参见王爷。”
“坐吧。”端王开了口。
“敢问赵大人，不知今日皇上召见你所谓何事？”
赵临心中一紧，“回王爷，皇上找下官只是问在下对删减封地的看法。”
端王挑眉，“哦？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下官自是不赞成的，缩减封地，势必会造成各地王爷不满，还会加剧地方与中央矛盾。”
“赵大人倒是想的通透。”端王掂量着。
“下官自是不如王爷想的通透。”
“赵大人无需恭维本王。本王也没别的事了，你回吧。”端王招人来送赵临出门。
“王爷，下官还有一事相问。”
“何事？”
“不知郡主最近可好？”
“郡主自是甚好。”端王打量着赵临，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那就好。下官告退。”
出了端王府，赵临吐了口气，也不知方才那番说辞端王信了多少。只是想起郡主又有些惋惜。
仍未走远，端王府的侍卫追了上来。“赵大人，这是郡主给您的信。”
“郡主的信？多谢侍卫大哥。”那侍卫听见赵临叫他大哥，腼腆地笑了起来，随即又很迅速地跑了回去。
赵临拆开信封，“三日后巳时，瘦西湖一聚，望赵大人赏光。”把信塞进了袖口，赵临回了自己的府邸。
回屋后，赵临隐约觉得藏匿了一人，于是镇静地开口道，“阁下既然已来，只管出来一见。”
那人走了出来，赵临知道此人是皇帝身边的侍卫。“你是皇上派来的？皇上可是有何吩咐？”
那人恭敬地抱着拳，从怀中掏出懿旨。“还请赵大人仔细详读，小人告退。”转眼那人就消失了。
天启来犯，第二日朝堂之上，皇帝便宣布了指令，命赵临三日后前往浔阳督军。
大臣们劝皇帝不可一意孤行，皆说赵临年少无阅历，不能胜任。皇帝一一回绝，于是南下督军成了赵临出仕后的第一件大事。
这日，赵临正在收拾行装，子晴倚在门口。赵临没有回头，心知是子晴，于是问道：“药铺最近生意可好？”
“何时动身？”子晴不答反问。
“明日卯时。”赵临转过身。
“这么早。”赵临点点头。
好一阵沉默后，子晴才开口，“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带着。”
“嗯。”
“明早，我不送你了，你自己保重。”说完，快步走出了房门。
赵临叹了口气，这是自从她被师父收养后，第一次与子晴分开，想必子晴也同样是不舍。
第三日
赵临早早起了身，门外已有士兵在等候。匆匆与皇上派来保护她的侍卫碰了面，来不及寒暄，便策马去了浔阳。而那边不知赵临已经离去的郡主仍在梳洗打扮。
“紫玉，你说我穿哪件好看？”
“要我说啊，郡主怎样都好看！”紫玉打趣道。
“你这丫头！”景萱嗔道。
很快，侍卫抬着郡主的轿子去了瘦西湖。
下人在亭子里摆了茶点，景萱见时辰还早便叫紫玉拿了书来看。
眼见过了巳时，紫玉开始埋怨赵临还不出现，但郡主并未发话，自己也只能陪着干等。
直至日头升至头顶，紫玉按捺不住，“郡主，这赵临太不知好歹。”景萱等了这许久，虽在看书，但心中却也烦躁无比。“派人去状元府问问赵大人究竟在做何事。”侍卫领命后，急忙往状元府敢去，途中遇见了端王派来寻郡主的家丁。
于是，侍卫只好带着家丁回到郡主处。那家丁一到，便转达了端王原话，“赵大人人已去浔阳，萱儿不可胡闹，尽早回府。”
景萱听了这话，脸顿时白了又白，缓缓站起身，“吩咐下去，回吧。”
接连五天日夜兼程，赵临一行六人终于抵达浔阳。守军属端王一派，先前端王已飞鸽传书，让他好生招待赵临，因此赵临倒是也未曾被多番为难。洗去一身风尘仆仆，赵临便来了指挥室，听取战略部署。如今天启国在二十里外虎视眈眈，不日将大举进攻，守城将领苦于孤立，城内粮草囤积不多，即使天启不发兵进犯，旨在包围，浔阳也坚持不出半月。守城将领皆愁眉不展，赵临忽地开口道：“我天盟向来与天启交好，为何此次突然进犯？”
大将军尉迟刚回道：“赵大人有所不知，天启皇帝年老，预立太子。其大皇子、二皇子皆有大臣支持，于是天启皇帝下令，谁能在一月之内攻下三座城池便立为太子。”
“简直荒谬！”赵临愤愤道，“百姓流离失所，罔顾而死，这岂是一国天子所为？”
尉迟刚摇了摇头，“只怪浔阳地处偏僻，又与周边联系不便，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下如何是好？”
“将军可知敌军首领为何人？”
“据探子来报，此人是二皇子新招募的军师，具体为谁并不甚清楚。我等也本以为此人年轻不足为患，但夜里却被其派来的轻骑兵几次突袭，损失了部分粮草。因此，夜间如今也不敢忽视了防卫，不少士兵叫苦连天。”
“可派了使节前去？”赵临又问。
尉迟刚摇头，“对方态度强硬，我方派去的使节皆是有去无回，再无人敢去了。”
“天启当真是油盐不进。”
指挥室的气氛沉重不已，各个将领依旧愁眉不展。有急躁的将领拍了桌子，“皇上为何不发兵解救浔阳！单单看我等在此被围！这是何居心！”
尉迟刚呵斥道：“大胆，怎可对皇上不敬，你这话传到皇上耳朵，脑袋掉了几次都不知道！”那将领气不过，只是愤愤出了指挥室。
“赵大人可有好方法突围？”尉迟刚问道。
赵临在沙盘周围转着，指着浔阳南面的一座山问道：“这是何地？为何没有标注？”
“这地方叫做孤山，相传天启天盟两国建国时曾在此交战，只是后来竟无一人生还，据说此地瘴气极重，至今无人再敢探险。”尉迟刚回道。
“孤山——倒是值得一用。”
“赵大人的意思是？”赵临的想法尉迟刚已经明白，之前也有人提出，只是由于大家都怕还没与天启交战便死于瘴气之中，故此提议也被搁置。
赵临点头，“我幼时曾随师父学习玄黄之术，对林中瘴气有所了解。这瘴气也不是一直都强，不同的时辰瘴气会相应减弱。只要我们算好时机，便可诱敌，突围的几率也会增大。”
尉迟刚点头，“那何时是瘴气最小？”
“日落之时，瘴气会有所减弱，但天黑后瘴气又会加强，简而言之，夜里的瘴气要比白日重上许多。此外，将军也许不知，你我常吃的薏米，就可排除瘴气。”
尉迟刚顿时来了精神，“薏米？哈哈，我守军的军粮吃的一直为薏米，如此说来，我们的士兵都可排瘴了？”
“理论上来的确如此。天启士兵平日吃食应是以小麦为主，因此这胜算又多了许多。”
经赵临一分析，先前从孤山诱敌的策略又被提了上来。
指挥室里将领们讨论的热火朝天，策略商量的七七八八，赵临也乐地在一旁闲了下来，打仗的事情本就不是她分内的事，她只要本分督军即可。
尉迟刚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对赵临的态度大有改观。
“赵大人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等粗人不曾注意的细节一眼就被赵大人看了出来。”尉迟刚满是赞赏。
“将军谬赞了，论对敌经验，赵临哪里比得上各位将军，只不过侥幸多读了些书。”
“呵呵。赵大人不必谦虚，端王所推荐的人定当是有真才实学的。只是不知赵大人师从何处？”尉迟刚问道。
“家师先前隐居山上，前些年已经仙去了。”赵临心下有些黯然。
“尉迟刚唐突了，请赵大人见谅。”尉迟刚忙摆手。
“将军不知者不怪，赵临也不是小气的人。”
尉迟刚正襟危坐，“赵大人，本将有些话必须要同你说明。”
“将军请说。”赵临正色道。
“最多后日，我军便要出城诱敌，不知赵大人是一同前往，或是驻守浔阳？”尉迟刚咬牙，“众将领的意思是希望赵大人随军出行，毕竟赵大人更加了解孤山瘴气的事宜，也好给众将士信心上的支持，毕竟赵大人是代表皇上来的。”
赵临站起拱手，“一切听从将军安排。”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奔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