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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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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临回了府,走在路上遇见了曾经给自己送过信的端王府侍卫。
这人向赵临行了礼,而后就要离去。赵临叫住了他,问道:“侍卫大哥,不知郡主最近可好?”
“回大人,小人只负责王府守卫,至于郡主状况,不甚明了。大人若是惦念郡主,不妨去王府走一趟。”
赵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吧。”
“小人告辞。”侍卫抱拳离去。
赵临正思量着,街道上忽然“热闹”了起来,只见被追的那人向赵临冲了过来。赵临下意识的侧身,但那人仍是猛撞了过来,赵临一个踉跄,顷刻,追着那人跑的侍卫绕过赵临跟了上去。赵临摇了摇头,整理衣裳,抚到胸口时隐约觉得多了些什么。赵临心里一紧,快步走到无人处拿出怀里的东西。大致翻看了一下,竟是记载端王收受贿赂的账簿。想到方才那人的表情,赵临眼神一凛,急忙施展轻功追了上去。沿途的血迹流了大片,只怕那人已是凶多吉少。
赵临赶到时,侍卫已经离去,赵临走近探了探那人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于是,趁着四下无人,迅速将那人背起带回了府中。家仆看见赵临带了个血人回来都吓了一跳,但看到自家大人的眼神,懦懦地噤了口。只是不断有人端着一盆一盆的血水从房内走出。帮那人处理好伤口已是很晚,赵临派人把子晴从药铺叫了回来,和她一起轮流看着。
“师兄,你说他是何人?”子晴问道。
“只怕是个杀手,你看他身如此多伤疤便知。”赵临回道。
“那师兄为何要救他?不怕他的仇人寻上门吗?岂不是自添麻烦?”
于是,赵临走近在子晴耳边轻说了些话,子晴听后不禁敛着眉头。
“那东西若是平常人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姻缘巧合竟到了我的手里。”赵临说到。
过了一会儿子晴问道:“要交给皇上吗?”
赵临摇了摇头,“这些还不足以扳倒他,除非我们有他谋反的罪证,这账簿不过也只是伤些皮毛。”
“那此人如何处理?”子晴又问。
“等他醒来再说吧,先看看到底是谁派他去偷账簿的。”子晴点了对头。
昏迷了两日后,那人终于醒了过来。赵临从兵部回来后便被子晴拉进了那人住的房间,只是无论赵临怎样盘问,那人都不开口。见问不出什么,赵临走出了门外。
“他不肯说,这如何是好?”子晴问道。
“罢了,杀手也有杀手的规矩。好在他没有问账簿之事,不过我之前趁他昏迷时已经誊写了一份,就算他要回账簿,我们也有所准备。”
“还是你想的周密。下午时他执意要走,要不是我拦着。”
赵临望了望天,“你跟他说,等他伤好了,他随时可以走,目前就让他安心留在府里养伤。”
子晴点了点头。
经过几天的相处,那人的表情不再像初时生硬,偶尔也会和子晴说上几句。
那人说自己名叫武商,并告知雇他偷账簿的人是个十分有权势的人,其余的一律不肯再多说。过了大约半月,武商的伤好的七七八八,又执意告辞,赵临在他临走前把账簿还给了他。赵临想,即使不知背后主使,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一定不会是端王派,于是放心的把账簿还给了武商。武商临走前留下了信号,说只要危急关头燃放,他便会立即出现。赵临也不推脱,客气地收下了。
从浔阳回来的这些天,端王总是派人去赵临府上邀约,但赵临均以各种借口推脱,为此每在下朝后,赵临总是第一时间赶去兵部,不愿在路上与端王攀谈。这日下朝后,赵临走出议政厅不远便被禁卫拦了下来。赵临一时困惑,只见端王从身后走了过来,顿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端王走过来后,禁卫就各自去巡逻了。
赵临向端王施了一礼,“王爷。”
端王点了点头,“赵大人自从浔阳回来之后便躲着本王,不知是何用意?”端王的表情虽看不出喜怒,但也让赵临有些不寒而栗。
“王爷多虑了,下官只是事情繁多,刚升了官职难免有些力不从心,望王爷海涵。”
端王挑眉,“不知赵大人今日可有空随本王王府一聚?”
赵临抿嘴,该来的躲不掉,“听凭王爷安排。”
端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择日不如撞日,赵大人就随本王回府吧。”
于是赵临骑马跟在端王的轿子旁边,不免心下叹息,若是遇到郡主该如何说辞。
端王府离皇宫本就不远,因此没多久便到了。赵临跟在端王身后进了王府,端王刚走进门,管家就迎了出来。
端王皱眉,“何事如此慌张?”
管家急忙回道:“郡主,郡主似是生了天花。”听到之人,当下无不变色。
赵临拉着管家的手,让他带她去郡主的闺房。管家回头看了看端王,端王沉重地点了点头,于是反拉住赵临的手走了进去。
紫玉在景萱窗前守着,许是哭过,此刻眼睛红红的。回头见管家拉了赵临过来,对着赵临怒瞪一眼。赵临也不管旁人的眼光,俯下身,仔细检查着景萱的状况,复又扭头问道:“紫玉,郡主身上可有疹子?”
“有些,但是不多。”
管家见状,忙道:“大人也要小心,这病是会传染的。”
“郡主她高烧多久了?何时开始出的疹子?”赵临又问。
“昨日晌午就开始烧了,只是郡主让底下的人瞒着,私下也一直吃着药,不想今日一直不退烧。”紫玉急地又要哭。“赵大人,求求你一定要救救郡主。”紫玉突然跪下向赵临磕头,赵临急忙扶起她,说道:“我会尽力的。”
赵临要来纸笔,“这是药方,紫玉你先拿下去煎,之前的已经不顶事了,挺不挺的过也就看这三天了。”赵临不再说话,走到郡主床前在之前紫玉坐的位置坐了下来。
管家见状,招呼了紫玉出去。
屋里空荡了下来,端王没有过来,许是不忍看到女儿的现状,但每隔几个时辰就会派人来询问。每隔两个时辰景萱都要进一次药,只是药水过于苦涩,总是被吐了出来,一碗药要喂上许久。其间,景萱也偶尔醒来几次,见赵临在她床前守着,微微动了动手指,赵临见状忙去拉住了她的手,而后景萱又陷入了沉睡之中。赵临帮她掖好了被角,走到门外透了透气,已经连续两天两宿不曾好好休息,赵临的脖子有些僵硬。紫玉又从不远处端了药过来,赵临拦下了她,“我来吧,你不曾学武,身子不如我,只怕会更容易传染。对了,去吩咐一声,把这周围的侍卫都撤走,一个人也不要再留。以后再送药就定时放到门口,我会去取。”赵临吩咐完后,便端了药又进了房门。紫玉叹了口气,也不知郡主能不能撑下来,不然枉费了赵大人的苦心。
第三天,景萱头上的热度开始降了下来,也不再总是昏睡,偶尔能与赵临说上几句话。
“赵大人就不怕被我传染吗?”由于几日不曾开口说话,加之高烧不退,景萱的嗓子有些黯哑,赵临倒了水送到景萱嘴边。
“喝些水吧。”景萱就着杯子喝了,而后又躺了下去。
景萱盯着赵临,赵临有些尴尬地移开目光。
过了好一会儿,赵临开口道:“上次去了浔阳没有通知郡主,失了约,还望郡主谅解。”
景萱缓缓开口道:“都过去了,赵大人不必记在心上。”
景萱的表情有些怪异,赵临问道:“可是痒了?”景萱点头。
“痒了也不能抓,不然会留下疤痕,郡主还是忍忍。”
“若是我变丑了,赵大人可愿意娶我?”景萱状似无意地问道。赵临低下头不说话,景萱叹了口气。
到了夜间,景萱的烧终于彻底退了下来。赵临配制了药膏给景萱搽,见郡主久久不动,赵临问道:“这药膏是师父传给我的秘方,保证不会留下疤痕,郡主为何不用?”
景萱的脸越来越红,“麻烦赵大人帮我去把紫玉喊来。”
赵临这才反应过来,忙出去叫了紫玉。紫玉见赵临出来寻自己有些奇怪,“赵大人为何脸这样红?”
“紫玉姑娘,郡主喊你去擦药。”说完一溜烟地去了管家给自己准备的客房,睡意袭来,赵临很快进入了梦乡。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赵临醒来时惊觉是下午,连忙跑去了郡主的房间。紫玉正在给景萱上药,赵临撞见了,一时呆在那里。紫玉忙用锦被盖住了郡主的背部,叱道:“赵大人,请你出去!”赵临这才反应过来,慌忙退出门口,见自己五官不正,于是又回了客房梳洗。
再到郡主的房间时,赵临提前敲了门,过了一会儿,里面开了门。紫玉端着药膏下去,临走前又瞪了赵临一眼。
赵临走至郡主床前,“郡主把手伸出来,让下官再为你把把脉。”
景萱把手伸了出来,只是身子一直朝着内侧。
“郡主为何一直向着内侧,不会呼吸不畅吗?”
好半天景萱才答话,“脸上出了几个疹子,怕吓着赵大人,还是不转过来的好。”
赵临觉得此时的郡主就像是闹别扭的孩童,不由得笑出了声。
“不准笑!”景萱把手抽了回来。
“郡主现下已经无大碍了,记着千万不可抓破,不然会落疤。”
“知道了。”
赵临起身,“既然郡主无大碍,下官也要回了。”
景萱这才转过身,“这么急着走?”
赵临看见郡主脸上新出的几颗小痘痘,竟有些喜感,不觉又笑了出来。
“不准笑!”说着,把枕头往赵临身上砸去。
“好好,不笑。不瞒郡主,下官几日不上工,只怕兵部那边的公文已经积了许多,必须得回了。”
“那好吧。这次有劳赵大人照顾,我会让父王好好奖赏你的。”
赵临忙推辞,“奖赏倒是不必,救人本就是赵临分内之事,更何况郡主洪福齐天,如今已无大碍。望郡主好生休息,下官就此告辞。”赵临弯腰离去,走到门口,赫然发现自己送的那幅画被挂的如此醒目,遂又向里处望了一眼,隐约见到郡主已经躺下,之后才大踏步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