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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夜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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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娘,您是说,段教授根本没有失踪?这两年他一直在花圈性用品店打工?”蒋洪道。
“不错。”段夫人点头。
“打工?段教授怎么甘愿放弃他的科研而去什么‘性用品店’打工?这太不符合常理了。而且就算打工也不至于失踪,甚至连警方都因查无果而放弃吧?”蒋洪道。
“哎,你知道么,进‘花圈性用品店’打工的人跟死人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段夫人的目光太息道。
“段夫人,这样确实说得通。我身上验出的药剂应该是从段教授那里来的,可是怎么被下药却想不明白。”我道。
“哦?你应该有在那里买过什么东西吧?”段夫人道。
李坤在那里买过安全套,我恍然大悟却只能点头。这种事情怎么好说出口?
“可是师娘,就算段教授在那家店打工,警方怎么也会找到一些线索啊。”蒋洪道。
“欧阳,你有去过那家店吗?”段夫人道。
“找过,可是只有一面青砖墙,外加......外加一个正中贴着李坤黑白照片的花圈。”我回忆起照片中李坤的浅笑不禁黯然。
“那么,你什么时候去的?”段夫人问道。
“今天早上大概九点的样子。”我道。
“这就对了,那个店可只有午夜的时候才开门呢。”段夫人道。
“您怎么知道?”我问道。
“哦,老段在那里打工嘛,我......我自然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可是知道又能怎样?一切都是无法挽回的。”段夫人道。
“可是段教授为什么要把药改造成促进衰老的方向呢?”我道。
“你是说段教授故意给你下药?!欧阳,你听着,以段教授的为人是决计没有这种可能的。”蒋洪道。
“不!小蒋,你误会了,我并不认为段教授是这场事件的始作俑者。”我道。
“那么你认为?”段夫人道。
“自然是那‘花圈性用品店’的老板,能够让段教授心甘情愿的在其手下打工,并且骗过了警方的眼睛,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其厉害的角色。”我道。
“欧阳,你分析的不错!”蒋洪拍拍我的肩膀。
“可是我很奇怪,为什么豆丝是全面机能的衰退,而我只是面相的衰老,况且用药的人为什么只把药用在了我的身上而不是我们两人?”我道。
“这个问题我也想不明白,如果说欧阳你的衰老是因为段教授的药剂作用,那么你朋友的衰老却根本无法得出合理的解释和推断。”蒋洪道。
“段夫人,还有一点我没有想通。既然你知道段教授的下落,为什么不给警方提供线索让他们把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呢?”我道。
“报警?我怎么会没有那么做过?只是白白连累了马警官丢了性命。”段夫人淡淡道。
“马警官死了?”我惊道。
“嗯,当初我想到警局报警,可是一想这个事件如此诡异,试问有谁能够相信我的一面之词?”段夫人道。
“所以您只跟马警官一个人说了?”蒋洪道。
“嗯,我思前想后,决定先给小马把事情交代清楚,让他去‘花圈性用品店’探探虚实。结果,没想到,没想到居然害了他。”段夫人道。
“他死了?”我问道。
“可以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他失踪了。所以我便再也不敢再连累他人。”段夫人道。
“可是,您怎么能够确定马警官的失踪和‘花圈性用品店’有关系呢?”我问道。
“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告诉我们不要在将‘花圈性用品店’的事透露给任何人,不然下场就如马警官。”段夫人道。
“我们?”我疑惑道。
“哦,那个时候保姆张妈还没有回乡,匿名信是她买菜回来在门口发现的。”段夫人道。
“张妈倒是非常让人愿意亲近的一个人。”蒋洪道。
“她为什么回乡了?本来今天也是想见一见她的。”我道。
“她前年告诉我说儿媳妇儿一个人照看孙儿忙不过来,回襄阳享受天伦之乐去了。”段夫人道。
“原来是当奶奶了,想来她不知道多疼爱小孙子呢。只是这样一来,段夫人您却不免每个说话的人了。”我道。
“我......我一个人日子也一天天的过来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段夫人道。
“夫人,时间不早了。我们这就走了,免得打扰您休息。”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11点半了。
“哪里,哪里。你们两个孩子能来看我,我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洪,快把我自己做的点心给欧阳带上一些。”段夫人起身道。
蒋洪呆立在沙发上,神情怪异。
“哦,你看师娘糊涂得,你怎么知道我把点心放哪儿呢?我还当,我还当你还读书那会儿......天天在我家呢......”段夫人喃喃自语,转身进了厨房。
“蒋洪,谢谢你陪我瞎忙了一天。”在小区楼下我道。
“欧阳,你怎么跟我客气起来了。反倒是我要感谢你,让我知道了段教授的下落,虽然现在还是一团迷雾。可是至少让我确定他还活着。”蒋洪道。
“这是我的朋友豆丝,能否拜托你给他在同济医院安排一些预约给他仔细检查。”我道。
“他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吧,这样,一会儿我先回趟医院。不如让他跟我一起吧。”蒋洪道。
“恩,最好不过了。那我们再联系吧。”我一个人打了出租。
夜晚的武汉削减了三分白天的喧嚣和浮华。
经过长江大桥的时候,江面只有航行灯依稀可见。
传说情侣只要走过了长江大桥就会长长久久,那一夜,风呼啸,水拍岸,浓雾横江。李坤拉着我的手一步步的走完了那人生中最美的1670米。
他问我武汉市长是谁?我摇头,那时刚来武汉的我又哪里说得出。他笑道:“武汉市长是长江大桥!”我一时没明白,他道:“笨蛋,你看这不是桥上写着的吗?”我笑了。李坤是幽默的,一如高三那年他告诉我成都市市河是府南河是“腐男河”一般。
桥依然承接着川流不息的车辆与形形色色的饮食男女,可是人呢?可是那个陪我一起走完长江大桥的人你在哪儿呢?
泪水模糊了虚渺浩瀚的江水和浓雾。
李坤,我想你了。
拿出手机,将这句话发了出去。
即使我知道收不到回信。
多希望他在我身边,这样再大的风浪我也绝不畏惧!
花圈性用品店!我要你还我李坤!
“司机,去解放大道!”我擦干泪水道。
拿出手机,仍旧定位那两条有桔色成人的街。
巷口有一些宵夜摊,整个摊子和人群仿佛都氤氲在一个大蒸笼里,白茫茫的看不真切。
一群人的骚动。
我循声而去。
黑拉拉的是十几个人的身影挤在小巷之中。
“他妈的,不是叫你跟紧他,不要让人碰他一根毫毛吗?”一个粗犷的男声。
“江哥,这也不能赖我。他躲人的功夫实在妙得很,我今天跟丢了三次。”一个声音唯唯诺诺应道。
“把他给我送医院去,他要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那男人言语中又悲又愤,想来是动了真怒。
“是!是!我办错了事儿,任凭江哥处罚!”之前那唯唯诺诺的声音此时更是卑微。
我正欲转身,以为是再也平常不过的小混混斗殴伤了老大的心腹之流,那一群人却开始往巷口走动,只好往身边的杂物后一藏。
他们鱼贯而出,速度极快。
可是一个男人怀里抱着的人我却看得分明:
阿姚!
满身血污的阿姚!
惨白的月光下,双眼紧闭,嘴唇青紫!
只是紫电青霜般的一瞥,我就认出了他!
情人和情敌是世界上两张你最难忘记的容颜。
我差点失声叫出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抱着他的那个黑壮的汉子想必就是当年逼得他企图用刀片自尽的□□小头目江哥了。之前听李坤讲阿姚的遭遇,总觉得江哥铁定是个凶神恶煞般的流氓,可是方才听他言语中对阿姚的关怀却是叫人暖心的。
我望着一群人的背影,猜想他们十有八九去了最近的同济医院。正想给蒋洪打个电话,一辆黑色法拉利从我眼前飞驰而过。
再往里没有岔路!
再往里就是末段的青砖墙!
那个放着花圈的地方!
这车有古怪!
我疾步飞奔,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