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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回到原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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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曼,这......这车......没.......没有司机!”豆丝紧张道,他的手把我的攥得死死地。
“我知道!”第一反应自然是下车。
砰的一声!
在我回头的一刹那,车门已关。
脚下微微震动,发动机轰隆隆的声音。
车开了!
一个没有司机的573路公交车自己开动了。
尝试掰了掰车门,意料中的徒劳。
抓起窗壁上的应急锤,猛砸玻璃。
砰砰砰!
大力的三下猛击居然一点效果都没有!
“小曼,小曼!”豆丝的声音颤抖了。
“你干嘛?快自己也拿一个来帮我呀!”我急道。
“不是,你.....你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豆丝道。
我凝神一看,啊的一身,手里的东西应声而落。
哪里是什么应急锤?!
分明是一根血淋淋的腿骨!!!
这到底是不是573!
“小曼,你还记得午夜末班车的故事吗?”豆丝脸上闪过一丝神秘。
“不!这不可能呀,你瞧瞧,现在最多才十点。”我拿出手机。
24:00
和阿姚见面最多半个小时,等车等了半个小时,那么剩下的两个小时究竟去了哪儿呢?
“小曼,有人偷了我们的时间?”豆丝道。
“也许是我手机出了什么问题吧。”我故作镇定。
“我听说过,地狱的勾魂使者可以偷掉人的时间。其实也不算偷,因为每个人阳寿中的最后一段时间是要拿来走阴阳路的。这阴阳路不阴不阳,走在上面的人不能算死也不能算活。”豆丝道。
“别开玩笑了,这种无聊的故事李坤可没少跟我讲。”我道。
“说真的,今天的情景可真和白羽城从前讲的故事像极了。”豆丝道。
白羽城是李坤的大学同学,在见我第一面的时候就直接一句“你是李坤的男朋友吧。”将我打蒙,愣愣地在樱花树下计算落花的秒速。
他并非有着敏感的基情嗅觉,只是掐得一手好卦罢了。
武大众基们的哭丧嫁娶,红白喜事,行房黄道,□□吉日都爱找他算一算,以求个心安。可谓谈笑有基友,往来无蕾丝,等着算卦的人每天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其声名远扬,不辞辛苦,翻越珞珈,横渡长江前去求卦的人亦不在少数,人送外号白半仙。有诗为凭:
十里东湖基满天,
朵朵雏菊思华年。
若解姻缘去武大,
珞珈山下白半仙。
但奇怪的是,拥有这般超越外貌的非凡人格魅力的白羽城却始终形单影只。在我和李坤的再三逼问下,他始道出实情:“曾祖父说,泄了元阳,卦就掐不准了。而让我愿意变糊涂的那个人还没有出现。”
当时李坤和豆丝笑得前仰后合:“半点元阳未泄,十世修行的好人,你是唐三藏转世?哈哈。”我却沉默,能够笃定一颗心等待那个也许永远都不会出现的人,这样的信念却也不应该受到嘲笑吧。当所有的螃蟹都横着走时,直着走的那只就没了路。
三五朋友聚会之时,白羽城的保留节目就是诡异惊悚的故事,常常吓得我往李坤怀里钻。只是后来他毕业去了北京,我记性又差,却没有记得几个。
现在豆丝这么一提醒,我才又记起当年白羽城讲的那个“午夜末班车”的故事,确实和现在的场景有惊人的相似!
“地狱列车正运行,下一站,往生河。”车上的广播甜美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牵扯出来。
滋滋滋,车门旁的电视自己开了!
“昨日,邓丽君女士在九幽殿举行的演唱会中受到冥都各界人士的热烈欢迎,下面请看详细报道。”
这个声音和面孔实在是太熟悉了,前央视新闻联播的名主持薛迪!
邓丽君?九幽殿?冥都?薛迪!
“让我下车!”我的这一声近乎歇斯底里。
“前方到站往生河,要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坐下下车准备。”甜美又可怖的声音再次传来。
“小曼,你看外面!”豆丝指着窗户道。
我一扭头:
外面早就不是我熟悉的城市。
路的两边是无数长满荒草的坟包!
坟包的周围是一群又一群衣衫褴褛,面无表情,四处游走的人。
不!那些是人吗?
我不能确定。
车速慢了,一群面无表情的人追着573跑。
不!
不仅仅是面无表情!
因为当他们走近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他们根本就没有脸!
准确的说是没有五官!
一群无脸人正追着车跑!
“往生河到了,上车的乘客请配合往里走,不要拥挤。”
车停了!
那一群无脸人正拼命敲打着车门!
“都给老子滚开,否则把你们下油锅!”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那一群无脸人居然退散。
“哦?谁让他们两个上车的?”仍旧是那个女子的声音。
“报告使者,他们两个阳寿已尽......”一个男子的声音。
“废物!你没看见他们早就被那贱人给做了标记了么?回去那贱货又在老板面前说三道四的可怎么办?退回去!”女子道。
“是!”男子道。
车上依旧看不到任何人,可是女子和男子的声音仿佛就在车的前排!
我正迟疑,忽然觉得眼前一黑。
车站,身旁有两个学生,一个大妈在等公交。
远远看到一辆573。
掏出手机。
22:00
我扭头看了一眼豆丝,他抚着胸口道:“小曼,你说是不是这项链让我们,让我们......逃过一劫?”
“上车吧。”我拦下一辆出租。
沉默良久,却怎么也不敢回想刚才发生的事。
它好像发生过,又好像从来没有发生。
“欧阳,段教授的家人似乎认得我,不愿意给我开门。”一下出租,蒋洪急道。
“要不我去试试?反正是一张老皮,不怕丢人。”我道。
蒋洪笑了,豆丝也道:
“我也是老皮,我也去!”
我并没有使出什么花招,只是把李坤失踪的事情简略地在门口说了。
小受不是女人,但爱男人的心和女人们是没有分别的。只抓住这一点,段教授的夫人就一定会开门的。
“你们进来吧。”开门的人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您好!我们想和段教授的夫人谈谈。”我道。
“我就是!”老太太道。
“您就是段夫人?”蒋洪有些错愕。
“洪儿,你连师娘也不认得啦。”老太太道。
“师娘,您.....您怎么......”蒋洪道。
“我比你想象中老得快多了,对吗?来,先进来。”老太太道。
坐在客厅,四壁皆是字画,认得是段教授的笔迹。偌大的房子,想来这两年段夫人的生活是与寂寞相伴的。
“洪儿,刚才我不给你开门,是不愿意你再在老段失踪的事情上耗下去了。不会有结果的。”段夫人道。
“师娘,也许刚才我在门外没有说明白,您知道吗?我在欧阳的身上发现了和两年前段教授新药成分几乎一模一样的药!”蒋洪道。
“那又如何?”段夫人道。
“这就意味着,用药的那个人极有可能是段教授本人啊!”蒋洪道。
“那你知道当初为什么段教授要研究那种抗衰老的新药吗?”段夫人道。
“不知道,可是抗衰老是目前世界医药业的主流啊。”蒋洪道。
“不,洪儿。当初老段研究那药完全是为了我!因为.......因为我在两年前一夜之间衰老了几十年!”段夫人道。
“什么?”我和豆丝几乎是一齐惊呼。
“不错,本来我是决计不能在人世苟活的了,是老段,是他不计嫌隙,对我情深意重,甘愿一辈子在那个地方打工!”段夫人道。
“打工?”蒋洪道。
“洪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段教授的下落吗?欧阳,你想不想找到李坤?还有欧阳的朋友,你想不想恢复青春?唉,事已至此,我隐瞒又有什么用呢?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症结只在一个地方!”段夫人道。
我几乎憋着一口气。
“花圈性用品店!”段夫人几乎一字一顿。
所有的线索仿佛又回到了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