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之流景》不问亦不知

39、崩毁倒计时

　　“下雪了，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呢。”细小的冰晶落在皮肤上，带来碎碎的凉意。露琪亚的脸庞苍白而没有血色，连同冰紫色的眼睛一同在灰蒙蒙中沉寂。露琪亚眼中的静灵庭向来单调，倒不如由一场大雪将它覆盖换一个银装素裹的壮观。
　　天灰蒙蒙的，开完高层会议的日番谷和露琪亚走在归队的路上。
　　“露琪亚，你怎么看这件事？”
　　虽然已经清楚宫泽桧梧是灭却师，却无法核实他的真实身份。调查就此陷入困境。
　　“我不清楚，虽然和宫泽相处这么久，但是我并没发现与他的真实身份有关的信息。”
　　“……”日番谷没有接话，两个人陷入奇怪的沉默中。
　　“算了，还是好好看雪吧。“露琪亚跃上一旁的围墙，”那么工作就先拜托队长你了。“
　　纷纷扬扬落下的冰晶中，黑色的身影在高低不平的屋顶上跳起又落下，很快就不见了踪影。日番谷靠在墙壁上，仰头看着天空，或许因为自己的斩魄刀是冰雪系的，所以对雪有一种特别的亲近：“冰龙丸，你看，下雪了。“
　　不管管家惊讶的目光，露琪亚连身上的雪也来不及扫一扫，便向朽木白哉的卧房走去。就在昨天，朽木白哉破天荒地请了一次病假。
　　“白哉大哥，你知道些什么吧。“朽木白哉并未在房间内休息，而是置了几案在走廊上饮酒，露琪亚并未管朽木白哉现在喝酒的行为有多么不合情理，直接在白哉对面坐下，连基本的礼数都忽略掉了。
　　白哉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露琪亚，少见地没有责怪露琪亚，而这时露琪亚才猛然发觉，一向被大哥戴在头上的牵星箝不知何时褪了下来，黑发散落。
　　为什么宫泽桧梧第一个动手的对象是朽木露琪亚，大多数人认为是因为朽木家代表着尸魂界的法则，攻击朽木家的人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同时露琪亚与风涧竹云郎关系密切，有一石二鸟的效果。
　　露琪亚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才会推测宫泽在被自己指认后的行为。但是有一个意外，关于宫泽对大哥的态度。
　　当时，只有离他们最近的露琪亚听见了，那句话，在宫泽与朽木白哉交锋之际。“朽木白哉，你永远都是这副样子啊。不如就这样抱着你的荣耀死去好了，你这胆小鬼。”
　　朽木白哉的声音极慢，如同迷失在时空之中：“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而已，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哦！”，露琪亚轻轻应了一声,夺下朽木白哉的酒壶，自己仰头喝了个干净。地面已经覆了一层白，风吹过长廊，檐上的铃铛暗哑失声，倒是院中的草“沙沙”作响。偶尔会有人说朽木白哉与露琪亚两人倒像是亲兄妹，尤其是沉默的时候的样子，如出一辙。偶尔，就连朽木白哉自己也会想，是否，自己的记忆出了错，原本露琪亚就是他的妹妹，在露琪亚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的时候。
　　“还真是温馨的家庭场面呀。”宫泽笑着立在院中，如春风沐浴，然而笑意如同薄雪，转瞬即消，“怎么，露琪亚，你竟如此惊讶。”
　　白哉、露琪亚两人都跳了起来，只是白哉已经摆好迎战的姿势，而露琪亚只是站在那里，悲伤地看着宫泽桧梧：“你和大哥之前认识吧。”
　　“不愧是风涧的继承人。”宫泽笑了笑，整个人变得模糊起来，待到身形再次稳定时，站在他们面前的人已经是截然不同的样貌。
　　“龙之介”朽木白哉一瞬间五味杂陈，不知该不该相信眼前所见之人。
　　如果说之前的宫泽桧梧是天上的云，不知其漂泊所向，那么现在的他，便是冬季的风，惟愿以其愤怒摧毁一切。
　　“凌舞吧，袖白雪。”“散落吧，千本樱。”
　　樱雪交错，整个庭院陷入灵压的漩涡内，嘎吱作响。
　　雪渐渐大了。不知是因为袖白雪的缘故，还是这场雪原本就要下大。清川龙之介侧身躲过露琪亚的直接攻击，跳上了已经落光了叶子的梧桐树上，粉色的樱花瓣片片坠落：“白哉，你还是这样弱啊。”
　　落于地的樱花再次汇聚，旋转着攻向清川，清川的斩魄刀映着雪光，自下而上，于身前划出圆弧，下一个瞬间斩向露琪亚，铮的一声，露琪亚迅速格挡，绫带拂动。
　　“原来也不是没有进步。”余光扫向被砍得粉碎的树，“不过就算这样也还是不行呢。在真央就永远只是万年老二的你，如何赢得过我，保护你所谓的荣耀，朽木白哉。还是想像当初一样躲在别人身后。”落叶旋起，冰雪消融，樱花凋零。
　　朽木白哉。清川龙之介相识于真央，四大贵族之首的继承人，被总队长从流魂街带回的天才少年——命中注定般成为了至交。就算他人嘲笑朽木白哉败于平民之手也无关紧要，彼此明白，那是属于他们自己的竞争。贵族也罢，流魂也罢，对于彼时年少的他们无关紧要。他们坚信对于以后的他们也无关紧要。当时的朽木白哉如是反驳自己的祖父，没有看清老人眼中更深的忧虑。
　　命运的缺口从一开始就存在——龙之介没有过去的记忆，这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朽木银铃知晓一切，却无力阻止白哉的心脱离朽木家的轨道。
　　一百六十多年前的灭却师清洗之战中，当时还是少年的清川龙之介重伤，由隐秘机动带回，根据王庭直接下达的命令消除其记忆，培养这清川家的最后一人成为死神。
　　记忆的封锁并不完全可靠，对于清川这样一个流着强大的阴阳师血液的人来说，随着力量的强大，龙之介的记忆也渐渐恢复。察觉这一切的山本元柳斋重国下达清除命令，察觉不对劲的白哉出现在现场，却无力面对自己的友人是灭却师的事实，被朽木银铃勒令带走，随即从真央退学。
　　回忆的咒已经施下，无法舍弃过去的人又如何逃离，只需一瞬间，就足以将朽木白哉隔离在两人的战斗范围之外。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你像父亲一样尊敬的风涧竹云郎啊，露琪亚。”连续的斩击让露琪亚步步后退，“这样啊。”龙之介的话，白哉的默认，露琪亚渐渐陷入自己无能为力的现实，手中的刀渐渐沉重。清川龙之介脸上，笑容冰凉，灵压向刀刃汇聚，而陷入回忆的朽木白哉此刻无能为力，在久远的学生时代清川龙之介的刀就以快闻名，在樱色的刃能够触及之前，露琪亚就将被他的刀穿透。
　　冰花飘落，突然升起的冰柱阻断清川龙之介和露琪亚两人。并非露琪亚此刻发出的，此刻没有战意的她不会这样做，同样也来不及这样做。
　　“原来已经完成了啊。”在第一次发出攻击时发动的月白，露琪亚曾经跟他和北川提起过的，月白初式的攻击太过明显，露琪亚一直想改善便在发动的瞬间发展，一次攻击包含数个月白，在当时只有一个起效，并不在当时施展，而是有一定的滞后时间，并将——
　　“轰”地一声，冰柱炸裂。
　　并将鬼道隐藏其中。
　　无形的屏障挡住炸裂形成的能量，清川笑了声，极短：“风涧教会了你很多东西呢？”
　　“不要无视我的存在。清川龙之介。”此时朽木白哉解除了千本樱的始解，直接攻了上去。露琪亚跳离两个人的攻击范围，袖白雪在低鸣，因为刚才持续承受的巨大能量。如果不是已经完成了那一招，清川那一刀是否真的会杀死自己呢？露琪亚苦笑。
　　“清川。”
　　“呀，到了吗？总队长。，不用这么激动，以为我已经死了？只是一个小手法而已。阴阳师的手法，你不是很清楚吗？我拥有阴阳师的能力，所以那时才会选择消除我的记忆，而不是杀了我。”清川龙之介扫了一眼周围已经全部到齐的十三番队队长，“很可惜，今天我只是来叙旧而已。再见了，朽木白哉。再见了，露琪亚。”剧烈的风自天而降，风停止的时候，清川已然杳无踪迹，唯剩满院狼藉和沉默的众人。
　　袖白雪回到鞘中，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恨吗？究竟以什么立场去恨。并非全然不了解，在冰深井叛乱出现开始，便开始怀疑了，直到被攻击的那一天。大叔曾经叛变过，在一百多年前与阴阳师及友哈巴赫联手，却在关键的时刻选择与灵王妥协。友哈巴赫这一方为代表的灭却师全身而退，大叔更是什么事都没有，甚至受到更大的重视，唯独现世的灭却师遭到灭顶之灾。有什么立场去责备他杀了大叔——毁了他所有的人；若说是因为伤害了自己，更加可笑，不是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吗？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就如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大叔。教会自己一切，守护自己成长的大叔，手中曾经沾满无辜者的鲜血，就连佑助他们也是间接因为大叔而死去。该如何面对呢？
　　“露琪亚。”
　　“惣右介。”
　　“露琪亚，这阵子看来恐怕有得忙了，对方又是你曾经的好友。”
　　将蓝染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拿开，露琪亚的气息瞬间凌厉，随即又湮没无踪：“他现在是我的敌人。惣右介，我现在很累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