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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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央办了一次简单的欢送会后，露琪亚就被朽木白哉带到了朽木家。毕竟是四大贵族之首，在静灵庭力量的强大逐渐取代血统地位的当下，就算露琪亚在虚狩事件中的表现说服了一部分长老接受一个在将来有希望能够给朽木家族带来更大权利的流魂街居民，在收养仪式之前，露琪亚也要进行相当严格的包括贵族礼仪、花道、茶道、书道等一系列知识的修业。这也是，朽木家族守旧势力在朽木白哉这个家主的压力之下做出的最大让步，就算是假凤虚凰，朽木家的小姐也一定要比其他贵族家的小姐更加出色。
露琪亚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贵族，大部分礼仪一点即通，举止自然得体，尤其是那种天生的气质，淡定从容而又优雅不可侵犯。就算在流魂街生活了那么多年也没有被磨灭。
礼仪课的老师在白哉面前如是评价露琪亚的礼仪课程。而花道、茶道、书道，露琪亚更是在真央的学习生涯中就已经涉猎，现在是驾轻就熟。
夏日来临，露琪亚的修业不过一个多月就已经结束，收养仪式在八月尾，安排在新人入队仪式之前。白日漫长，露琪亚无所事事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是趴在窗前，看着庭院里郁郁葱葱的颜色。
“小姐，家主大人传唤您。在书房。”
“我知道了，重子。”
久木重子是朽木白哉吩咐拨给露琪亚的几个侍女之一，而平日一直跟着露琪亚的就只有重子，因为,只有她不会问她为什么沉默。
露琪亚默默行走在长长的回廊里，思绪慢慢游离。重子跟自己的关系比较好，性子也直，所以有些事在她面前也不隐藏。
“小姐，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你像是戴着能剧面具的艺者……”
事实上，露琪亚也确实只是在演戏。现在的露琪亚如同一个顶尖的演员，在他，在朽木家面前扮演好一个大小姐的形象，这雕梁画栋，廊院深深的府邸成了她的舞台，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极尽完美，却无法掩饰情感的空洞。
她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为了朽木白哉的几句话，或许现在应该称他为兄长大人了，还是因为恋次的毫不犹豫。自己真的很软弱呢！明明说要坚强，却又轻易放弃。不论是大叔、师父、佑助、勇夫、一男，还是恋次最终都从自己的生命中退场，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独留我一个人孤独回忆。果然，我只能一个人走下去吗！这个世界有太多我不懂，与其倾尽所有也只是孤单，倒不如按照别人给的方向走下去，那样即使失去也不会难过，因为从未想过争取。所以就这样吧，按照兄长大人所说的去做，去做好“朽木露琪亚”。但是，为什么，我的心还在诉说着不甘心,既然已经决定放弃，为什么不干脆闭上眼睛在这命运中沉睡。
朽木白哉的表情似乎永远也不会变化，很少有人能从中得知他的真实情绪。所以，当他在收养仪式前一周找来了蓝染惣右介继续为露琪亚上书法课时，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样的安排让人摸不着头脑。
对于朽木白哉说的理由，她的书法仍然不能够达到他的要求，所以邀请了在真央教授书法的蓝染来给她再上一次课，露琪亚只是静静倾听，如同要求的那样。
“在真央，你应该已经上过蓝染队长的课了，对于他的授课风格应该已经熟悉。授课下午开始。希望你不要再次让我失望。”
“是，兄长大人，我这就去准备。”
这是露琪亚进入朽木家以来，第一次见到朽木家以外的人，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露琪亚，你就临摹一下这张一休禅师的笔贴吧。”蓝染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选了一张笔贴出来，便端坐于授课的席子上看书。露琪亚嘱咐侍女磨好了墨以后，便让人退下，书房里便只剩两人悄然无声。
一休宗纯是日本室町时代禅宗临济宗的著名奇僧，也是著名的诗人、书法家和画家。也是最易受佛门内外误解诟病的僧人，因为他做了许多容易受人误解的事。一休的言行，润达自在，狂人不自称狂。一休号狂云子，一休之师华叟骂他风狂，相似黄檗骂开悟的临济风颠汉，但他们并不是狂人。
一休曾说：『大凡参禅学道，必须杜绝恶知觉，而致正知正觉。恶知恶觉者，古则话头，经论要文，学得参得，劳而无功。』就是说知觉不正，一切劳而无功。临济录云：『持戒持斋，捧油不漏；道眼不明，尽须抵债。』又云：『孤峰独宿，一食卯斋，长坐不卧，六时行道，皆是造业底人。』就是说知觉不正，持戒亦无效。必要的是觉，不是戒。
露琪亚进入二年级后，就像当初说的一样选择了蓝染的书法课。在真央这门课很受欢迎，大抵是因为蓝染的授课风格。不过宫泽和北川对于书法都没什么兴趣，倒是同班的云水出现在那里，课业经常受到赞扬。蓝染说过，云水的风格与露琪亚的截然不同，如果说云水的字如同闲云野鹤，飘洒超脱，那么露琪亚的字就是沉默无言的湖水，沉稳而人莫知其变端。
以自身而言，蓝染还是相当欣赏露琪亚的书法的，笔触干净利落，但是对于朽木白哉会邀请自己也并不意外，虽然有些麻烦，但受人之托，终人之事，不是吗？蓝染的表情尽显温和。
平心而论，露琪亚还是相当喜欢书法的，但此时此刻却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沉沦。书法讲究心境，心不在而神不聚，却也是接触自己内心的好办法，一笔一划间，露琪亚的心慢慢徘徊。露琪亚在流魂街的岁月中学会了很多，面对危险，她可以不动如山，却无法面对自己的心。因为心还未死去，所以绝不会就此放弃。蓝染很清楚这一点，也正是这一点让他给予了露琪亚这枚棋子相当高的期望。有时真的让人怀疑露琪亚到底来自何方，但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培养出这样的露琪亚也很正常。露琪亚有着完全不同于流魂街的倔强与清冷，之所以仍然让她继续练是因为她的内心无法真正平静，眼底积聚着风雨的话，终有一刻是要爆发的。
“啪”的一声，墨砚翻在地上，看着黑色的墨在地板上蜿蜒流淌，露琪亚的心忽然就静了下来。这些天以来，心里一直有一根弦绷在心里，越绷越紧，无法挣脱。现在这根弦终于断了，物极必反，大抵如此，我已经沉沦够久，现在该做我自己了。
“谢谢您，蓝染队长！”
“无需言谢，露琪亚，这是你自己的决定。”蓝染的笑似乎永远都是这样，让人觉得温和安定，“收拾好这些，麻烦告诉白哉，露琪亚的书法已经过关了。”吩咐好上前收拾的侍女，蓝染从露琪亚练好的字中抽取了一张，“我稍后就到。”
“是，蓝染先生。”侍女红着脸退下。
露琪亚兀自笑了起来：“那我也退下了。”说着便忙不迭失地溜了，因为是学习书法，所以并没有向其他课程一样穿着富丽繁重的和服，既然已经决定留在朽木家，露琪亚不想在收养仪式前闹出太大乱子，所以并没有乱跑，只是在朽木家的庭院里乱逛，当然，如果不算上她刻意隐藏行踪的行为，这样也无可厚非。朽木家的庭院有着悠久的历史，有着参天的古木，露琪亚原本准备随便找一棵树窝到有人找自己的时候。却不知不觉走到了横贯庭院的河流旁，在河畔一个不易被人发觉的土丘后躺了下来，灵压已经被小心翼翼地敛起，应该不会那么快被发现吧。毕竟自己的灵压控制能力还不错，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
“露琪亚。”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
“蓝染队长，你这么快就见完……”露琪亚本来就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每当她想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总会碰上蓝染。好不容易找了一句话出来，却又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在外人面前称呼朽木白哉，一下子尴尬起来。
“露琪亚似乎不太愿意看见我啊。“蓝染在露琪亚身边坐下。
“不是啊，我只是在想为什么这种时候你总会出现？”露琪亚慢慢坐起来，半靠在土丘上闭上双眼，总是在我感到孤单的时候。
“因为，我喜欢你啊。”蓝染的声音在风中带着不真实的感觉。
露琪亚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着蓝染，大脑有一瞬间停止运转。
“露琪亚，我的话让你困扰了吗？”
“蓝染…队长，我……”跟上次在更木的时候被青木表白完全不同的感觉，陌生而……不真实，仿佛未知的前景。
“我明白，露琪亚 ，或许你还没有做好准备去爱一个人，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的心情，好吗？我不想再看见你独自悲伤......”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孤单。
两人之间只剩下河中的水哗哗流过的声音,夕阳在天际慢慢沉沦，瑰丽的颜色演奏着最后的哀歌。微风拂过，土丘上长着矮矮的桔梗花，此时时节正好，紫色的花瓣起伏不定。
“对不起，蓝染队长，我会考虑的。”
蓝染有些无奈的微笑：“露琪亚，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会等你想明白的那一天。”
露琪亚望着蓝染起身离开，喜欢吗，我不知道？露琪亚再次躺回去，枕着傍晚最后的温热睡去，有凉凉的花香悄然入梦，在一片虚茫中描绘出大片大片的紫色，华丽而悲哀。这一觉倒是睡得沉，一觉醒来，将梦境忘了大半，只记得漫天的紫色。其实也无妨，一个梦而已，怕只怕，身处梦中从未醒来。
“露琪亚小姐!”远处重子挑了灯笼慢慢走来，“再不回去，家主大人要生气了。”
很快就到了收养仪式那一天，一整天都忙碌至极，露琪亚几乎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到了晚上还要跟着白哉在客厅里听取管家关于各位客人的礼单的报告，唯一庆幸的是不用在穿着那华丽的十二重单衣了。
露琪亚跪坐在白哉下首，面带微笑但其实已经很不耐烦了。眼睛最容易泄露一个人的情绪，露琪亚眼中的不耐烦终于到了白哉再也无法忽视的时候了。
“露琪亚，作为贵族，应该随时保持良好的修养，听取下属报告是不应显出任何不耐之色。这些东西礼仪课老师应该没有忘记教你。不要再让我提醒你第二遍。”白哉的声音原本就清冷，在这将近秋天的深夜里更显出一种萧索之感。眼前的人很孤单，露琪亚从未如此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心底一声叹息，露琪亚将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尽数吞回肚里，收敛不耐之色，静静聆听。
“露琪亚，明天上午休息，下午复习死神基本课程。后天去十三番队报到。可以退下了。”终于听完报告，露琪亚脸上有了倦色，此时已是深夜，就算平时也已经很晚了，何况累了这么一天。
“是，白哉大哥也早点休息吧。”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唤白哉为“兄长大人”。
白哉愣了一下：“我知道了。”
“那我退下了。”露琪亚拉上隔门浅浅微笑，白哉大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答应照顾我，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白哉大哥，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那么悲伤。
回到房间露琪亚却突然没了睡意，却又不想侍女立在一旁，便吩咐熄了灯休息。白哉把他认为需要的礼物都送到了露琪亚的房间里，大多是在真央时就已经和露琪亚亲近的人送来的。侍女退下后，露琪亚打开窗子让月光倾泻而入。露琪亚撑着下巴看窗外的景色，这里是否真的适合我。忽然想起蓝染。
你会送我什么呢？
露琪亚起身，并不难找，就是摆在最上面的乌木盒子。露琪亚打开盒子时，忽地微笑起来。里面是一樽檀香木雕莲花，上面刻着一句旧唐辞：“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惣右介，为什么呢？就算朽木露琪亚身上有崩玉也不必如此吧！”无论是谁，都希望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知道惣右介的性格，明明很不甘，四望月问出口的语气也是云淡风轻。
“偶尔也该放松一下。”蓝染头也不抬地继续批改文件，顿了一下，一声轻笑，“久奈子虽然也很有魅力。但是，更多的人反而更容易被纯粹所吸引。聚集在露琪亚身边的人大多数都不简单。前四番队队长京极暮堂，拥有队长级实力的新免武藏、佐佐木小次郎，更木监管者：与浮竹十四郎、京乐春水同期的宇波都鸿的儿子，宇波都翼，以及身份不明的樱冷暮。还有即将归来的六番队队长。”
“原来如此。”
“看,小奈，有萤火虫哦！”市丸银忽然指向窗外。
夏季最后的萤火虫落在庭院里，微暖的黄色在月光下轻轻浮动于一片墨绿间。
萤火虫的光飞入幻梦，镜花水月轻轻一挥，世界就变了样，看不清虚假的对白。有些问题注定不能问出口，亦没有答案，因为连回答的人都无法确定这是为了欺骗而欺骗，还是为了逃避而欺骗。我们自以为了解自己，然而欺骗我们最多的人就是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