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花谢》风栖萋

111、太后传讯

　　在椅子上撑着脑袋看他批阅奏则，不一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了。后来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抱着自己，又依稀瞄见肖怀逸的脸，但我没多想就又睡去了。
　　一早醒来，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旁边的位置，竟然是温热的，看来肖怀逸没走多久，而且还睡在这个位置……我……我想什么呢？怎么跟个痴情少妇盼夫归又欲求不满的姿态一样！不行，不行，我还没那么老呢！
　　正在我为自己洗脑的时候，锦字端着洗漱水进来了：“小姐，需不需要奴婢为您准备洗澡水？”
　　“准备洗澡水干什么？”我话一出，她却轻笑出声。尔后察觉到的我，不禁羞红了脸，嗔怪道，“哎呀，锦字你想什么呢！皇上他……只是批了一夜的折子而已。”
　　“皇上也太没情趣了吧，竟然舍得放下我们家小姐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跑去看一夜的折子。唉……”锦字调侃道。
　　“多嘴。”我说，“你怎么越发像元香那丫头了？”
　　我正说着的时候，探进来一个脑袋：“娘娘，你说我什么了？奴婢可听着呢。”
　　我调笑道：“元香，原来你姓曹啊，说来就来。”
　　“娘娘您别瞎说了，奴婢姓窦，才不姓曹呢。”她瘪瘪嘴道，随即正色说，“不与你们闲扯了。娘娘，刚刚太后娘娘身边的人传话来，说是让您去慈宁宫一趟。”
　　“去慈宁宫？”我心下又有不好的预感，“现在可是晨省的时候？”
　　“对啊，娘娘问这个做什么？”元香瞪着大眼，不明所以。
　　那就对了，特意挑这个时候，分明就是传我前去审讯的。而且一定又是珍妃一干人挑的事，难道是为了追究我刺伤皇上这件事？
　　不敢怠慢，我迅速洗漱完毕。稍贵重华丽的首饰都不敢戴，只挑了一件白玉兰簪子，就匆匆地同锦字和容月一道去慈宁宫了。
　　一进堂室，就感觉到一道道视线在我的身上游走，一时间，屋子里的压迫感弄得我透不过气来。我定了定心，恭顺地跪下行礼：“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却无动于衷，任由我跪着。
　　半晌，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你可知今日为何传你来？”
　　“太后娘娘的圣意，臣妾不敢妄加揣测。”我恭敬地接道。
　　“哼！”太后忽然猛拍桌子，将众人都震住了，“好一个‘不敢妄加揣测’，哀家看你是不敢说吧。”
　　“臣妾惶恐。”我低着头，不敢看她。
　　“好，好……那你告诉哀家，究竟皇帝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太后怒目而视。
　　终究还是问到了。元香正要起身解释，我赶忙拉住她：“太后娘娘问的是我，你若是往枪口上撞，连累的就不只是我了。”
　　昨日肖怀逸说起，若是被人问到他的伤是怎么弄的，就认定是被刺客所伤，不可多说一句。可是……我好不容易愿意正视我的感情，选择不再逃避，现在却要我为自己开脱么？
　　我镇定了心神，淡淡答道：“回太后娘娘，是臣妾刺伤了皇上。”
　　此言一出，有人惊讶，有人蹙眉，也有人露出得意之色。
　　太后被彻底震怒了：“皇帝可有做什么对不住你的事，让你痛下杀手？！你身为皇帝的妃子，怎能做出这般谋害丈夫的蠢事！”
　　“回太后娘娘，自臣妾进宫以来，皇上一直待臣妾很好。”我说。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因震怒，太后的胸口起伏剧烈，头也疼的厉害，险些站不稳。
　　见此，陪坐一旁的皇后连忙扶着她坐下，并不断地替她捋背顺气：“太后娘娘，您消消气，身子要紧。”
　　李环月见火势不旺，就来浇上一把油：“太后娘娘，谋害皇上可是大罪，不能轻饶了。”
　　“就是，”关乔儿也过来唱起了双簧，“亏皇上平日里对我们爱理不理，就宠着温妃，她却蛇蝎心肠，要害皇上！如此歹毒的女人不能留。”
　　“妍充容，得不到宠爱也不会挑时候抱怨吗？”兰夫人淡淡地说。
　　“哟，今日刮的哪股子风？鲜少开口的兰夫人竟也会替别人说话，真是奇了。”珍妃故作轻松的理理袖口，语里尽是刻薄。
　　“够了！你们要吵就出去，别在哀家眼前惹人心烦！”太后揉着眼穴，“仪儿，她们胡闹，你怎么也跟着去掺和？”沈兰仪默然不应。
　　太后冷冷地扫了我一眼，长袖一挥：“来人，将这个恶毒的女人押下去！”
　　话音一落，闯进来几个穿盔戴甲的侍卫。我心知是逃不掉了，便任由他们拿刀指我。正这时，从身后窜出一个白色身影，她张开双臂将我护在身后，但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出内心的怯懦：“不……不能带走温妃！”
　　“泗如……”因身份她只坐在角落里，因此刚才我没有看见她。
　　“太后娘娘……”泗如忽然一下子跪到地上，“臣妾自知身微言轻，但是臣妾相信姐姐是有苦衷的，姐姐那么善良，心又好，她绝对不会谋害皇上的。”
　　“哟，既然知道人微言轻，就管好你的嘴！这儿……可没有你插嘴的资格。”李环月嘲讽一笑。
　　“那朕有没有资格？”一个愠怒的声音响起。
　　“皇……皇上。”李环月脸色一变。屋里的人也跪了一地。
　　肖怀逸走到我面前，轻巧地握住我的手，柔声道：“让你平时注意一下的，手这样冷，可别冻坏了。”说着温柔地替我暖了暖手。
　　我笑了笑：“没关系，臣妾不冷。”
　　太后有些看不下去了：“皇帝你来的正好，哀家问你，究竟是不是你眼前这个女人刺伤了你？”
　　“太后想听真话？”他眸光一沉，语里竟有三分疏远，“真话就是，宫里有刺客，朕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受了伤。”
　　“皇帝，你当真要维护这个女人？”屋子里的气氛有些许剑拔弩张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