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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情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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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情殇
一
花园里。
林依坐在秋千上无精打采地荡着秋千。每天无所事事,又没人可以玩。哥哥每天忙于公务,不在像以前那样陪她了,曾如玉和其他姐妹和不来,林思影和她又势不两立,冷凌风每天都被太子派出去不知道在查什么东西……
“公主!”
有人唤她。
林依嘴角微微笑,他终于来找她了。
“你终于想起我来了!”林依嘟起嘴。
“太子府的事情太多……”他解释。
“不是还有李成熙和纪腾吗?”冷凌风无奈地笑笑,他们有自己的事啊。
“林依,听说皇上还是让太子娶曾如玉?”他突然问。
林依的脸拉下来,点点头,“可我还是不希望哥哥娶曾如玉!”
冷凌风笑笑:“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林依白了他一眼,嘟囔道:“你是不是也盼着自己快点三妻四妾!”
冷凌风却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他踌躇了半天,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是一个蝴蝶头花。
“送给你!”
“好漂亮!”
“今天进宫时在街上看到,就买了,喜欢吗?”
“喜欢!”林依接过那只蝴蝶花,爱不释手,心里无比的甜蜜。只要是他送的,她都喜欢。
“我帮你戴上。”
林依娇羞地低下头,冷凌风将蝴蝶花插在她的头上。
美丽的蝴蝶花仿佛在她的秀发上起舞。
林彻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环顾四周,漫山遍野的樱花树。
如雪般的樱花。
微风吹过,一片片雪花般的樱花从树梢缓缓飘落,在空中曼妙的飞舞。
如同下起了一场最美丽的雪。
四周响起悠扬的箫声。
长相守……
长相守,和你一起长相守,一起吹风淋雨,长相厮守,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长相守,让人如痴如醉,可为何听上去那般的脆弱,有的,仿佛只是思念……
长相守……
漫天飞舞的樱花……
梦幻一般的……
舒影站在飞舞的樱花中,那么的美丽。
她身上的白裙,比樱花还要白,白的耀眼。
她微笑着,张开双臂,轻轻旋转。
在如雪般飘落的樱花中,她就像个快乐的精灵。
“彻——”
她轻唤。
樱花飞落,像雨般,像雪般,樱花树下,他们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长相守……
他们愿彼此携手,穿越生死……
“彻——,你愿意为我吹奏这首长相守吗?”
她轻轻地问。
“我愿意!我愿意!”
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我愿意用我的生生世世去为你吹奏长相守,只要你答应我,不再离开我!”
“舒影,我爱你!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
她在的怀里,却渐渐苍白,渐渐变的透明。
她的身体,开始变成千万朵樱花,在空中飞舞。
“舒影——”
一片片樱花飞舞,她终于在他的怀中消失,剩下的,唯有长相守……
“舒影——”
林彻惊喊着从梦中惊坐起来。
“太子,你怎么了?”
思影也被他吓醒了。
林彻看看漆黑的夜,没有舒影,没有樱花,更没有长相守。
“太子——”
思影也坐起身,拉拉他的衣角,“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没有!”
林彻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走到窗边,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院中的一棵棵樱花树。
他抚摸着手指上的指环,一种恨意涌上心头,仿佛要把他撕成千万片。
他的眼中闪过狠厉的光。
二
市集上。
林依的头上插着一只美丽的蝴蝶花。
“公主,时候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宫了?”静冉小声提醒,“回去晚了奴婢又要挨骂了。”
“急什么,如果父皇怪罪下来,我就说我去太子府了。”林依不满地嘟起嘴,当了公主后,她连宫门都不能出了。
“可太子和太子妃今天进宫了。”静冉小声嘟囔。
突然,只顾低头走路的静冉撞了一个人,她赶紧向那人认错。
“容雪儿?”林依突然道。
不错,被静冉撞到的人就是容雪儿。
“原来是安平公主啊。”容雪儿向林依福了福。
“真是扫兴!”林依将头扭到一边。
见林依如此,容雪儿笑笑,问道:“凌风最近好吗?”
“他是太子府的人,我又怎么知道!”林依很没好气地说。
容雪儿依旧保持着风度地笑着,她看到林依头上的蝴蝶花,便说:“好漂亮的花!”
“那当然,这可是冷大人送给公主的!”静冉故意说。
容雪儿听候,突然幽幽道:“我最喜欢的,也是蝴蝶花……”
看似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却让林依产生了极不舒服的感觉。
应该只是偶然吧,林依心里安慰自己。
“以前,凌风也送过我好几只蝴蝶花。”容雪儿又说。
听了她的话,林依竟有一种受骗的感觉。冷凌风,在他的眼中,她只是个替代品吗?
她再无心情逛了,拉着静冉似的回到皇宫。
容雪儿看着她们离开,诡异地笑了。
弯弯的明月,悄悄爬上夜空。
林依坐在一座假山上,看着手中的蝴蝶花。
“林依,你找我!”冷凌风走过来,“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林依口气不善:“你这么晚了怎么哈你不走?”
“今晚太子和太子妃要在宫中留宿!”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冷凌风奇怪地看着林依,问:“你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林依大喊,忍住眼中的泪水,道:“是,我是无理取闹,你现在才知道吗?我安平公主就是一个爱无理取闹的人!我不温柔,不贤淑,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只会无理取闹的人!”
“你——”冷凌风气结,“你简直莫名其妙!”
“我莫名其妙?”林依生气地站起来,抢白道:“真正莫名其妙的人是你冷凌风!”
“我怎么莫名其妙了?”冷凌风也喊了起来,“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就要发脾气呢?”
林依将手中的蝴蝶花塞给冷凌风。
“这个……我不喜欢……很讨厌!”
她言不由衷地说出了这句话,其实她真的很喜欢,但是,她不要做别人的替代品。
冷凌风看着手中的蝴蝶花,怒气冲冲道:“既然不喜欢,当初为什么还要收下!”
“这个,是容雪儿最喜欢的吧!”
这不是疑问,是陈述。
手中的蝴蝶花落地。
难道是真的?
林依希望他反驳几句,但他什么也没说。
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对不起!”
冷凌风弯身捡起地上的蝴蝶花,丢下这三个字,转身离开。
“冷凌风!”
她却唤住了他。
“请你记住,我是林依,不是容雪儿!”
他愣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坐回假山上,趴在那伤心的哭了起来。
他竟,就这样走了,甚至不向解释一下,哪怕是一句,她也会相信他的,她也会原谅他的,哪怕是欺骗的一句话也好。
冷凌风倚在树下,看着手中蝴蝶花。
他叹了口气,他真的从来也没想过这是容雪儿喜欢的东西,他只是觉得很适合她,就买来了。
现在,她还在那哭吗?
其实,已经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她的感情,已经超过了他对容雪儿,他甚至,早已把容雪儿忘记!
三
思影漫无目的的逛着,她好像迷路了,这个皇宫怎么这么大,比一座城还大,还有那么多的庭院,又是回廊,又是曲桥,又是花园,又是假山,就像是一座迷宫。
必须找一个人问问,否则回去晚了太子罚她不让她吃饭可就遭了。
“那是谁?”
思影见一个穿的华丽的姑娘坐在假山上,身子还一抖一抖的。
思影走上前去,原来那个人是哭了。
“你怎么了?”思影问。
那人还是哭,也不理她。
见她不理会自己,思影坐在她身边,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她。
这不安平公主吗?思影终于看出她是谁了。哼,欠钱不给的家伙,不理她。
可是,她哭的真的好伤心,如果太子知道她看到他的妹妹哭却不管会不会骂她。
“安平公主,你别哭了!”
她轻轻地摇晃着林依。
林依的身子一下字顿住,这么熟悉的动作,这么熟悉的话。
“舒影——”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看到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我、叫、林、思、影!”
思影一字一句地告诉她。
林依擦擦泪,终究是失望了,她不是舒影。
“你为什么哭啊?”
思影又问。
“因为……”林依看看思影,又摇摇头,“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你不说,我怎么会明白!”思影有些不服气,看不起她。
林依看看她,叹息:“因为,你喜欢的人,他却不喜欢你,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真的很痛苦!”
“痛苦还要去喜欢,你是傻子吗?”
“等你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但她又想起思影的身份,又叹道:“也许,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哥也许永远都不会给你机会了。”
“为什么?”
林依低下头,没有回答,她只能在心里告诉她,太子,她的丈夫,爱的是舒影,永远只会是舒影,但是,她已经是太子妃了,已经失去了喜欢别人的权利。
“舒影是谁?”
思影突然问。这实在是她现在很想知道的问题。为什么太子在梦中总是呼唤这个名字,为什么林依刚刚也会喊这个名字。
“舒影是我的好朋友,是太子最爱的人!”
“太子最爱的人?”思影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太子晚上做梦都会喊舒影的名字。”
林依一怔,“我哥经常梦到舒影吗?”
“嗯!”思影点头,“他晚上老是做恶梦,老是喊着舒影!舒影!好几次都把我吓醒了!”
林依的神色更加忧伤,她幽幽地问:“知道我哥为什么要取名叫林思影吗?”
“因为好听呗!”
林依摇摇头,道:“林,是指我哥,思,代表思念,影,就是舒影!”
林,是指太子,思,代表思念,影,是舒影!
“我知道了!”思影兴奋地喊道,“意思就是林彻永远思念舒影!林彻永远都不会忘记舒影!林彻永远都会喜欢舒影!对不对?”
林依点点头。
好像想起什么,林依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她的声音压的低低的,让思影都听不清,“你和我哥有没有……”她问。
“什么?”思影迷茫地看着林依。
“就是,就是,我哥有没有……”林依不知道怎样才能把意思表达清楚,偏偏思影又像少根筋一样,根本听不懂她的话,“就是我哥有没有和你行过房!”
听了她的话,就算不知羞为何物的思影的脸也一下子红了起来。想想那晚,她本来因记恨林彻把自己丢进澡盆而故意把动静弄的很大,故意吵的他不能睡觉,可谁知后来,后来他竟把她从澡盆里拎了出来,把她丢到了床上,她没他力气大,最终还是屈服了。反正他说过他是她的丈夫,她唯一的亲人。
看着思影羞红的脸,林依已明白了。
就连一心一意只爱舒影的太子都是如此,更何况心里还有别人的冷凌风!
见林依又在伤感,思影拉拉她的衣角,道:“你讲舒影姐姐的故事给我听!”
林依看着她恳求般的眼神,无力地点点头。
“舒影好可怜!”
听完林依的述说,思影不禁感慨。
“我哥也很可怜!”
林依也说。
“他有什么可怜的!”思影气呼呼道,“他明知舒影不喜欢那个曾如玉还要娶她。”
“他最后不是娶了你么?”
“可他过一段时间不是还要娶曾如玉的吗?”
“他是有苦衷的!”
思影撇撇嘴,他会有什么苦衷,他是太子,谁还敢逼他不成,分明就是自己喜新厌旧,他分明就是个陈世美。
“那你刚才哭是因为太子吗?”
“我……”林依摇头,“是另个男子!”
“另一个男子?”思影睁大眼睛,“是不是太子身边的那个大个子?”从见到他们开始她就觉得他们两个怪怪的。
林依不说话,低下头,又哭了起来。
“你不要哭了!”思影最见不得别人的眼泪了。
“思影,”林依突然将头靠在她的肩头,忧伤道:“我现在把你的肩头当他的,你介意吗?”
他?思影眨眨眼,应该是那个大个子吧。
但是……
“我介意!我介意!”
思影赶紧推开林依,站的远远的。并不是她林思影小气,而是她穿的是白色的衣服,如果被林依哭的沾上了眼泪,那不就脏了吗?万一太子见她这么不爱惜衣服把衣服收回那岂不更糟。
可是,林依哭的真的好伤心。
“林依,”她指前面的一棵大树,道:“那有一棵大树,你还是抱着它哭吧,它也挺高的。”
林依竟真的跑过去,偎到大树边哭了起来。
见她哭的那么伤心,思影不忍,走过去。
“要不,我去帮你打他一顿!”
他是太子府的人,她打他他应该不会反过来再揍她一顿吧。
可林依还是哭,不理她。
“太子妃!”
这时,卫海找来了,他见到思影,那个兴奋,仿佛是捡到了元宝,“太子妃,终于找到您了,您快回上林苑吧,您再不回去,太子就要杀人了!”
太子!思影眼前一亮。
“要不,让太子狠狠的罚他一顿。就罚他跪搓衣板!”思影建议。跪地就够苦的了,再加上个搓衣板,冷凌风肯定要痛苦的喊娘了。
“林思影!”
谁知,听了她的建议,林依不但不接受,喊冲她大喊。
“我不许你伤害他!还有,我哭的事,不许让太子知道!”
“你去哪了?”
一回到上林苑,林彻就上前质问。
“我去找林依了”思影扯了个理由,说自己迷路多没面子。
“以后不要到处乱跑,在房里乖乖等我回来。”林彻似在命令。
“为什么?”她又不是他的囚犯。
“因为……”林彻突然不说了。他抚摸着左手上的指环,想着她右耳后的那颗红痣,因为,他想一回来就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没有她,他会感到恐惧,他会不知所措……
“因为,我害怕见不到你!害怕没有你!”
思影愣住,她对他有那么大的作用吗?
“我以后不会再到处乱跑了。其实……”思影踌躇着,不知要不要把林依哭的事告诉他。
“怎么了?”他问。
算了,他是林依的兄长,不告诉他又告诉谁呢。
“林依刚才哭了!”
“是因为冷凌风?”
思影崇拜地冲林彻点头,太子就是太子,一语中的。
林彻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关心,他只是淡淡道:“感情的事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要怪就怪她自己的心太小!但是,”他冷漠的眼睛看向思影,“某些人,未免表现的也太大度了吧。”
思影不解地看着林彻,他在说她吗,大度不好吗。
“曾如玉的事你没听说过吗?”
原来他是在指曾如玉,思影撇撇嘴,明明是自己想当陈世美,却要怪她大度。
“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何干?”思影没好气地说。她本来就对曾如玉没什么好印象,这个太子还偏偏要提她,他就那么想娶曾如玉吗?
林彻无奈地转过头,“和别人共处一夫,你就真的那么大度?”他不想娶曾如玉,不仅是曾如玉,还有其他的女人,他都不想要,一个林思影,已经足可以让他后悔一辈子,他已经摆脱不掉一个,再多一个人,只不过是又增加了女人的一个悲剧。但是,他只能借她来拒绝。
“太子!”
不等思影开口,卫海就进来了,“太子,皇上传您即刻去御书房见驾!”
御书房。
“今天海云的曾黎藩呈来奏折,说西蒙使者已在海云。”皇帝道。
“西蒙?”林彻皱眉。西蒙是北方的一个游牧民族,自淳舜统一西蒙后就不断发展壮大。近几十年来,西蒙曾趁中原混战而多次掠夺中原百姓。现今的西蒙大汗颚善更是对大昭虎视眈眈。而曾黎藩所辖的地方离西蒙最近,又是进入大昭的北门,是西蒙入大昭的必经之地。
林彻看看皇帝,道:“曾黎藩想投靠西蒙?”
“不错。”皇帝道,“曾黎藩手握北部边防军权,一但和西蒙联手,对我大昭将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那父皇的意思是……”
“朕明天就下旨,让你尽快与如玉完婚,先稳住曾黎藩。”
林彻一震,还是躲不过去吗?
看出儿子脸上的异样,皇帝叹了口气,无奈道:“父皇知道你宠太子妃,但不要忘了,儿女情长,就会英雄气短。”
“父皇放心,儿臣一切听从父皇安排!”
出了御书房,林彻仰头看看夜空,今晚,没有星,只有一弯明月。
他不觉叹息,就算他娶了曾如玉,只怕曾黎藩照样会投靠西蒙。
他摸摸手指上的指环,怎样,才可以既不用娶曾如玉又可让曾黎藩诚心归顺?
突然,他的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
天下间,最可靠的只有死人!
“卫海,去告诉曾如玉,明天,请她到太子府作客!”林彻淡淡吩咐道。
“太子,您有何吩咐?”
紫轩垂首恭敬地站在林彻面前,不敢去看那双总是让她心痛的眼睛。
“你今晚就出发,去完成一件事!”
林彻淡定地看着她,命令道:“去杀了曾黎藩!”
紫轩的身子猛的一颤。她一直以为,太子是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去伤害的人,可现在,他说起杀人却是那样的平静,就像杀人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是!”虽然震惊,但她还是接受了命令,没有问原因。
“紫轩!”他突然伸手扳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自己。
他的眼睛,犹如暗夜里的星辰,明亮,却又深不可测。
他冰凉的手抬起她的下颚,冰凉的让她不寒而栗,但他的声音,更加冰冷。
“如果,我发现你对我有二心,你的下场,可就是不是一死了之那么简单了,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他终于放开了她,冷笑:“你给我记住,一条狗,只能有一个主子!”
她的泪流了出来,在他转身之后,在他转身回到他的女人的身边之后。
紫轩,你有什么好哭的,他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在他的心里,你只是个奴才,是一条狗。
四
“太子殿下,外面来了一个怪老头,吵着要见您。”
刚起床卫海就来禀报。
“怪老头?”林彻皱眉,“什么怪老头?”
“他说他叫苍昆!”
“苍昆?!”
林彻一怔,赶紧出了府。
太子府外,一个白衣白发的老头被侍卫们拦住,正在与侍卫嚷嚷。
苍昆一见林彻出来,竟破口大骂:“姓林的你终于敢出来了。怎么不继续做你的缩头乌龟了。”
“大胆!敢对太子无理!”
侍卫呵斥苍昆。
林彻淡淡一笑:“让他进来!”
苍昆耸耸鼻子,“怎么早不说,害的我要和这帮小子费口舌!”
侍卫们给苍昆放行,林彻把他带到书房。
“你找我什么事?”林彻问。
苍昆冷笑:“太子大婚,小人没能来祝贺,今日特来恭喜太子!”
听了他的话,林彻不怒反笑,道:“如果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那谢了,你请回吧!”
苍昆笑笑,从袍中取出一物,是一只透明的簪子。簪子上冒着丝丝寒气。
“小子,这个是舒影小公主的。”他将簪子交到林彻手中,继续道:“这是公主的结发簪,是给公主的未来夫婿的,王让我把它带给你!这发簪可不是一般的簪子,它的上面有公主的灵魂!而且,这只簪子还可以解百毒!”
林彻看着手中的簪子,感受到了上面彻骨的寒气。
苍昆奇怪地看着他,他竟然不怕上面的寒气。
他抚摸着簪子,发现上面刻有字,八个工整清楚的字: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林彻的眼神复杂,笑了起来:“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这是一只结发簪啊。
这是丈夫对妻子的誓言。
“小子,你查到害死小公主的凶手了吗?”苍昆问。
林彻正欲回答,一个气呼呼的声音已抢在了他的前面。
“林彻,你为什么要让曾如玉来太子府?”林彻皱眉,又是林思影。
苍昆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飘进来,不觉惊呼:“小公主——”
思影不满地瞪着苍昆,怎么每次她到书房来找林彻都会有客。但这次,她才不管有没有人呢,她只知道,太子府是她的地盘,她决不让曾如玉抢了她的地方。
思影瞪了一会儿苍昆,又质问林彻:“亏了林依还说你对舒影姐姐一往情深,我呸!这才几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往家里带女人了,过两天还不把妓院搬来!”
苍昆瞠目结舌地看着思影,好厉害的小丫头。虽然自己对林彻不算恭敬,但自己毕竟不是大昭子民,可好歹林彻也是个太子,这个小丫头竟敢这样对他们的太子说话。他又看看林彻,只见林彻已经很不耐烦的样子,好像在努力压着心中的火气。
“林思影,我说过,你最好把你以前的那些毛病都给我改了。”
“改不了了!”思影打断林彻,怒道:“你看着曾如玉好就到她那里去,就是不能把她带到太子府来!”
“你——”林彻瞪着思影,竟气的说不出话来。半天,他才愤愤道:“好,你就等着晚上接圣旨吧!”本来,他请曾如玉来,是要让她知道,自己和林思影有多恩爱,让她知难而退,可这个小乞丐竟……不知为何,这个小乞丐竟总是能激起自己心中埋藏的怒火。
“什么圣旨?”
思影愣住。
林彻别过头,不去看她。“当然是皇上赐婚的圣旨!”
“给谁赐婚?”思影又问。
林彻苦笑,“你那么聪明,还猜不出来吗?”
“曾如玉?”思影大呼,“你还是要娶曾如玉了?”虽然早就知道他终究要娶曾如玉,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竟是那样的让她无法接受。
苍昆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半天才明白过来,这个穿白衣服和舒影很像的小丫头是林彻的太子妃,而林彻,刚娶了太子妃就又要纳偏妃了。他冷冷地看着林彻,好一个对小公主一心一意的林彻。
“丫头!”苍昆拍拍气呼呼的思影,故意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人家可是太子!就算真的把妓院搬来,你也只能忍着,否则不止让太子生气,自己还闹了一个妒妇,不贤惠的罪名!”
“妒妇又怎样?说说又不会少块儿肉。我是在为舒影姐姐抱不平。”思影气呼呼的说。
眼看她又要激起林彻的火气,苍昆忙把思影推出门外,对她说:“如果你不想让太子娶别人,那就想办法别让皇上下旨,你和他吵是没用的,你总不能让他去忤逆自己的老子吧!”
思影想想也对,便不再与林彻争执,只是狠狠瞪了林彻一眼,就回房里去了。
苍昆无奈地笑笑,对林彻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找一个和小公主这么像的人,这样,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林彻苦笑,他紧紧握住手中的簪子,道:“因为你不是我林彻!就算是痛苦,我也心甘情愿!”只要,他能够感受的到她的存在。
五
没想到曾如玉是在晚上来的。
晚上,夜空中没有一颗星,就连月亮也不见了。但是太子府内,依然是灯火通明。
不管林彻怎样威逼利诱,思影始终不肯出来见曾如玉,这场恩爱夫妻的戏也只能由林彻来独唱。
其实林彻心里清楚,曾如玉是来听宣读圣旨的。
但不知为何,圣旨迟迟没有下。
几杯酒下肚,曾如玉已经微微有些醉了。
“彻——”她站起来,轻轻走到林彻身边。
林彻也不去管她,只顾自己喝酒,他在还生思影的气。明明是自己约曾如玉来做客的,可一晚上,自己和她说过的话不超过三句。
“彻——”她突然坐到了他的腿上,偎到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林彻的脊背一下子变的僵直。他想推开她,她却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彻——,不要总是这样对我,我究竟哪里错了,你为什么一直要这样对我?你告诉我,我哪里错了,我可以改的。”
林彻将手伸到背后去掰开她的手,冷冷道:“你没有错,只是,我的心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了!”
“那那个乞丐呢?”曾如玉仰起满是泪痕的脸,紧紧搂住林彻不放,“你都能容的下她,为什么就容不下我?”
林彻不再理会曾如玉,将头不耐烦地扭向一边。
偏偏,这个时候思影突然想通了,他跑过来找林彻,却远远的就看到了搂在一起的两个人。
林彻,他竟然……思影简直不敢相信,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心头,好你个林彻,这圣旨还没下呢你就这样迫不及待了,哼!让你们抱!
思影转身回房。
“彻——”
借着酒力,曾如玉抬起头,向林彻的唇靠过去。
林彻偏过头,冷冷道:“如玉姑娘,你醉了!”
她却不管,只是靠近他,靠近他的唇。
突然,箫声荡漾。
长相守!
林彻猛的站起,曾如玉跌倒在地。
“彻——”
曾如玉心通地看着林彻,她已经表现的如此卑贱,放弃尊严,他却依旧将她的爱踩在了脚下,那样的无情!
林彻却没再看她。他仔细听着外面的箫声,这次,不是梦幻,是真的,是真真切切的箫声。
是长相守!
“彻——,你愿意为我吹奏这首长相守吗?”
她的话在耳边响起。
舒影——
他不顾一切地冲出客厅。
樱花树下,思影手握着一支箫,正在专心地吹着。
林彻走到跟前。
不是她。
他的心突然犹如刀割,被割成一片一片。
他环视四周,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怨恨地看着思影,他宁可这只是一个梦,最起码,会有她。
一种绝望将他吞噬,他害怕的绝望!
“别吹了!”
他命令道。
思影白了他一眼,将身子转向别处,继续吹。
“林思影,别吹了!”他怒吼。
听到他的吼声,思影吓的身子一颤,停了下来。
“我吹不吹箫关你屁事,要你管!”思影气呼呼地站起来。
林彻不理她,转身离开。
思影以为他又要去找曾如玉,故意阴阳怪气地说:“哎呦呦——我是不是搅了太子殿下的好事呀,如果是这样,那我给您道歉!您回去继续!啊?”
“你——”林彻气急败坏地瞪着思影,她却像没事人一样,又坐回树下,继续?哼!不吵死你们。只可惜她就会吹这一首曲子,否则一定变着花样的吵你们。
“唉——”思影突然叹息,“这个世上的人还真是奇怪,有人要海枯石烂,有人却背信弃义;有人是痴情郎,有人却偏要做那陈世美……”
“你骂谁是陈世美?”
“谁承认我就骂谁!”
“陈世美?哈哈……”
林彻突然大笑。
思影害怕地看着他,自己是不是又撞到了刀尖上,她怎么忘了,他可是个疯子。
“陈世美?”
林彻终于不笑了,却又无比失落的瘫坐在了地上。
“太子?”
思影轻唤,后悔自己不该刺激他。
他坐在地上,从怀里取出一支簪子,呆呆地看着。
“太子?”
思影害怕地唤着。
“我是不是一个懦夫?是个很没用的人?”他突然梦呓般的问。
思影怯怯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连自己的婚姻都没有权利选择……”
他的权利不是很大吗?思影在心里问。
“你说的没错,我是个负心汉!我连自己心爱人都保护不了,甚至都无法给她报仇!”
“太子——”
思影真的害怕了,比起那个冷漠的太子,眼前这个如孩子般无助的人更让她恐惧。
他抚摸着簪子上的八个字: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太子?”
思影的心,竟在莫名的疼。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林彻喃喃道。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思影取过箫,坐在他的身边,把箫靠近嘴边。
这次,他没再冲她吼。
他只是静静的听着。
长相守……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他真的愿用他的生生世世去为她吹奏长相守,只要,她不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