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的梦想》赖少琴

10、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

　　王宏亮仔细地看着李丽房间的摆设，总觉出“简单大雅”四个字，最耀眼的莫过于墙角的一个高书柜，橱窗里边和架子上整齐地摆满了各种书籍，中外古今、医药等。
　　“原来真是个爱书之人！”王宏亮记得两个人一起出去办事情的时候，偶尔路过一个广场的露天书展，当时李丽贪婪和不舍的眼神让王宏亮很是动情。
　　直至到偶尔午休的时候，别人都是沉醉在淘宝的海洋，只有李丽一个人默默地从包里掏出本书，伏在桌上阅读起来。这种格格不入的举止行为，激发了王宏亮的征服欲，老乡一窥究竟李丽的真性情。
　　橱窗里边最中间的是一本书是《傲慢与偏见》，这本描写18世纪中流和上流社会的爱情小说，故事中的主人公中流社会的伊丽莎白和达西两个人带有误会到误会解除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女主人公的带有点小情调和小傲慢，王宏亮恍惚之间觉得有李丽的影子在，于是在接下来呆在李家的时间里，极其用心地重读了一遍，也许认真的剖析故事中主人公，可以帮助自己理解李丽的真正性情。
　　王宏亮打开橱窗去拿书的时候，啪的掉下来一些折成各种形状、不同图案的信纸，其中心形和圣诞树形的居多。王宏亮没打开看的打算，一封封的举起来按照原来的摆设位置摆好。这件事情，成了王宏亮炫耀李丽的资本，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有眼光，自己看上的人有大把的暗恋对象，而且最终归属于自己，的确在这点上，王宏亮的天生自信给了他很大的帮助。
　　在两个人沿着夜晚星空下的小路散步的之前，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这是两人站在阳台上斗嘴，再加上王宏亮中午时分单枪匹马到到来的爆炸性新闻，把李丽置身于村中饭后闲谈的风暴中心人物，当然这一切在王宏亮没有“领教”过，是无法知道其中的厉害。
　　王宏亮从书架上抽出《傲慢与偏见》这本书后不久就出了房间，被李丽表面上毕恭毕敬的请到了阳台上。阳台在家里算是个可以谈话的狭小空间，但李丽忘了两个人此时的世界是完全曝露在世人的眼光中的，况且是在几乎没有私事是可以被保藏的李家庄。
　　正当李丽双手抱胸，摆着架子让王宏亮立马背上自己的背包走人，王宏亮却在一旁嬉皮笑脸地迎合着，任谁看来都像一对小情侣闹别扭，男方在试图哄女方，让她解气。这个时候，突然下方传来一句热情的关切声音：“梨子，你的对象吧！”
　　李丽看过去原来是路过自家门口邻居家自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四婆婆。
　　李丽急忙下去迎着和跟在自己身后微笑着对四婆婆点头招呼的王宏亮撇清干系。
　　倒是四婆婆一脸笑容，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说到：“哎呦，我们家闺女长大了。这事情有什么害羞的，大家都知道了。”尽管四婆婆的眼光不断在王宏亮身上扫射，王宏亮丝毫没有怯场，保持绅士该有的微笑。
　　一会后，四婆婆很是满意的神情凑到李丽的耳朵边上，用她老人家自个认为的低音贝，而实际上20米开外都能听到的声音得意地说到：“看来如大家讲的一样，果然是一表人才！”
　　顿时羞得和气的李丽一时无法言语。
　　四婆婆走后，王宏亮依然还在笑，这让李丽很恼火，自己今时今日的遭遇都是眼前这个害人精害的，而“肇事者”却可以笑的那么阳光。李丽看着那张灿烂的脸，咬紧牙关恶狠狠地轻声说道：“还笑。”

　　海风徐徐地吹过来，海浪轻轻的怕打着两个的赤脚，李丽和王宏亮各怀心事一前一后走着。
　　李丽内心还在耿耿于怀刚才四婆婆从村人流言蜚语中得到消息，再亲眼目睹王宏亮过人的风采后那一句“好像是个有钱人，值得嫁。”这会让王宏亮更误以为自己就是个拜金主义，自己引以为傲的地方从此成了别人的笑柄，原来这里的女孩子都是嫁给钱，不认情！
　　李家庄落后的现代信息，受苦受难过来的渔民们，再加上天下父母的那一份疼爱女儿的心，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之后，至少不用担心一日三餐的问题，正所谓贫穷夫妇百日哀，在这个有些人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茅草房里笑的年代，有几个父母会让未来女婿一个有情饮水饱为理由嫁出去自己的女儿！李丽就是李家庄的女儿，李家庄的所有人都希望她能嫁得好。
　　是李丽先憋不住转回头，看着脚下的沙子，不敢看王宏亮的眼睛，开口说了话：“刚才四婆婆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如果让你感到丝毫的不舒服，请你不要介意。”
　　“哦？”王宏亮看着李丽的脸上，轻轻地应了一声。
　　“很实际是不？”李丽转过身让嘲讽自己的语态一边往前走一边讲到：“嫁个有钱人的确是很多女孩子的梦想。我看过不少年轻靓丽的小姑娘嫁给说话粗声狂气的、挺着个大大的啤酒肚的暴发户。当时结婚的时候，村子里好热闹，只有我挺不忿气的，因为这完全是一朵鲜花擦在牛粪上。”李丽讲到一半听了下来，看着拍在岸上的海浪说到：“直到今年过年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过来岳父家拜年的和谐的样子，我才突然明白。爱情那不关其他任何的事情，现在幸福的模样已经完全淡化了早些年人们说女孩子看中男方的钱，南方看中女孩的年轻靓丽。时间是很公平的，后来男人没几个钱了，女孩也成了黄脸婆。”
　　“其实，有个可以让自己的女儿衣食无忧的女婿，何曾不是天底下有到了适婚年龄女儿父母的一番心思呢？”李丽说完转过头对着王洪亮呵呵笑着：“所以啊，你今天也给我制造了大麻烦，看过了我的笑话，这两个可不可以请你忘记四婆婆刚才的话，我们乡下人说话就是这么实在，不懂得表面是一句，其实暗地里是另外一句。”
　　第一次看着李丽用这样的笑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王宏亮在无法适应的背后也深深理解了这一颗表面强悍的心到底是怎样练就成的？在这个幼小的身子中，肩负的并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梦想，大到整座村庄的天和地。所以才能是那么桀骜地浑然天成吧，王宏亮此时对李丽有着从来没有过的理解和动容。
　　之后在海滩上的时间，两个人很有默契地一句话也不再提及这件事情，两个人笑着闹着跑来跑去、趁着那一片片还没完全散去的落霞，捡了一小堆贝壳，直到两个人累着并排坐到一旁。
　　那些贝壳，之后全部王宏亮带回了城市，串成了风铃，挂在房间的阳台上，每当风轻轻吹过，响起来，又把王宏亮的思绪带回来李家庄的这一片蓝蓝的海，和在长长的海岸线上跑着、无暇的笑着的李家庄女孩，自己心目中最美的人-------李丽。
　　此时安静的坐在王宏亮的旁边，看着前面辽阔静谧的大海的李丽，没有看到王宏亮盯着自己看的炙热的眼神也掘地三千尺都没有想到几天后的晚上王宏亮向自己表白，又不让李丽的话来形容，就是恶心了一片大海。
　　“有恋爱过吗？”王宏亮的声音和着徐徐的海风送进李丽的耳朵里边。也许是月亮高高升起，海风轻轻吹着，海浪静谧的似一湖从来不曾有过波涛汹涌暴怒的时刻，这样温柔的时刻，谈起这个话题，意外地让李丽不那么排斥。
　　“我又不是火星来的。那是当然的事情。”李丽笑到，现在是被人戏称的要找处女都要回到幼儿园去，没谈过恋爱的二十几岁的大好女青年，那简直就是火星人的年代，没点恋爱经验说出去都让人丢脸！
　　“什么时候？”王宏亮继续挖着李丽的爱情故事，这让李丽不屑地白了他一眼：“你怎么那么八！”但还是被跟着王宏亮的着王宏亮的指引继续讲下去,轻轻的用感叹的语气讲到：“只是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李丽不理会王宏亮的一脸愕然，换一种舒心的语气看着王宏亮讲到：“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个男孩子喜欢一个女孩子，无论刮风下雨每天都捧着一束女孩子最爱的花在楼下等着，直到黎明才离去。其实呢？女孩子并不是冷血动物，她也是知道的。想着等男孩子明天出现了，她就飞奔下楼去牵住他的手，告诉她自己也喜欢他，因为那天是99天了。可是第二天，男孩子没有来了。因为关于爱她的自尊心全部被她给磨损了。”
　　“你的爱还真的是够骄傲的。”王宏亮说到：“现在后悔？”
　　“不！”李丽摇头。“现在回想也许是愧疚的爱，那时就好像个风暴中心，周围都是他，偶尔从旁观者的角度去看，他给的太多。”
　　“他把你给宠坏了。”王宏亮摇头。“如果我是故事中的主角的话，我会直接上去踢门，把你给拽出来。”王宏亮的话让两个人呵呵大笑。
　　“我也假想过，如果他当时没那么尊重我的话。果敢点，也许我现在早就像其他农村女孩子一样，是他孩子的妈了。”李丽停顿了一会，继续说到：“但是我现在内心很感激，感激他当年为我有过的坚持和当年自己的理智。”
　　王宏亮今天擅自闯入李丽从小生活的环境和村子人的热心乃至到现在的故事，不难断定李丽曾经是个人气王，至少在小男生那边是十分的欢迎。
　　“你不相信爱情？”王宏亮猜测着李丽内心的想法。
　　“不，我相信爱情。但那是别人家的事情，我只是不相信会发生在我的身上而已。”王宏亮的断然猜测准确地砸中了李丽的心思，又不这么任谁看都是个容易出手的货，却如今还是单着。
　　“被伤过？”王洪亮的话让李丽“切”地笑开了，笑着讲到：“我可以刀枪不入的钢筋思想，谁能伤我。到是我伤了不少人。”李丽想起第N个追求者在失败之后的告诉，你到底伤害过多少人。“不过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
　　“哎，你无药可救了。”王宏亮感叹到。
　　“但有时我也在想着也许在某一个角落会有一个男的像《my praer》中的歌词一样，在为我祈祷。”
　　“少女梦！”王宏亮恶狠狠地点评到，让李丽顿时故意摆起了一副生气的脸：“不说我了，你呢？情场阅历丰富吧！”此时李丽突然很想知道被王宏亮喜欢过的女孩会是怎么样的。
　　“没有。我还没毕业呢？”
　　“骗人，看你的样子就是个滥情的主。”李丽嚷嚷道，之后王宏亮的话更是让李丽目瞪口呆。
　　“孩子啊！男人初遇见一个女人，就是读一所小学，再然后是初中、高中、大学、研究生、硕士、博士、直到读完博士后才算是毕业。我现在呢？准备就读博士后。”说完之后，王宏亮看着李丽的神情，乐得笑开了，到这里，王宏亮已经可以占了上方，掌控住了李丽的情绪了。
　　“谁？哪个人那么不幸被你看上了？”李丽一脸替那个女的忧伤的样子。“我认识的吗？”女人在情感方面，果然都是好奇的动物。
　　王宏亮听了李丽说的话皱了皱眉头，“嗯”了一声，说到“有那么不幸吗？”
　　“呵呵。”李丽感觉自己有点太过分了，等到终于反应到王宏亮刚才的点头，又惊奇地叫道：“办公室恋情？”要知道，老板早就有明文规定，绝对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是！”王宏亮说到，马上又挑起李丽的极大兴趣：“谁？告诉我，好不？”
　　尽管在后来的两个小时，李丽软硬夹杂、死活磨着，王宏亮决口不说这件事情。
　　在回来的路上，李丽赌气地走在前边，王宏亮在后边带着无限笑意看着这个刚才让自己别开生面的背影：撒娇+温柔+动情+有情------，心里边想着李丽这个笨女孩，自己抛开工作，背负着言论来到这里看她，怎么就可以那么没有眼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