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的梦想》赖少琴

9、王宏亮的新鲜世界

　　此时刚和自己的父亲乘船捕鱼归来的李丽，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宏亮这个时候坐在自己的家里，和自己的母亲扯了自己大半个小时。
　　到了岸上了，李丽谢过了二叔带自己出海玩，边坐上了堂弟两边挂着个大竹筐，框里装满了刚刚从海里捞上来还或奔乱跳的鱼，回家整理后分出大小在带到集市上去卖，
　　坐在堂弟摩托车后边的李丽心情大好，和着风大声嚷嚷着不顾及旁人的眼光忘情地唱着：“大海啊，大海，我的故乡。”而这句话也是李丽从小到大凡事写到大海的作文中使用频率极其高的一句话。这句话是李丽的父辈相传下来的，还真的历久不衰，永远活在在时代的最前端。前天自己和在镇上当小学老师的同学聚首，随手翻了翻她的办公室桌面上的作文本，刚好是命题作文我的家乡。很多同学写道海的基本上都用了这句话在哪个年代都不输去缤纷色彩的一句话，当时李丽还打趣地说到：“这句话会不会我们的儿子辈又传到孙子辈哪里去了？还真是我们这里的非文质文化遗产，值得好好保护。”
　　除了这个，还有永远的激情高昂的歌颂：“啊！天那么蓝、山那么高，蓝天上面，高山脚下，那是我的家！我爱你，我美丽的家！”
　　原来一切都没有变，我们是蒲公英的孩子，只是飘移到了城市，但是终有一天，会随风落到原来的土地上，我们都还记得，因为那里有我们的跟。家，等待着我们归来的家没有变，变得只是我们在别处孤身奋斗的日趋疲惫的身子和衰老的心，只有回归到这一片大地，我们最初的怀抱里，才能洗去我们一生的尘土，才能从戎再出发！
　　“累死了。”李丽从摩托上跳下来，扶住摩托车让堂弟卸下车上的两大筐货后，提着在海边已经精挑细选弄好的一袋子鱼一进来就递给自己的母亲就飞奔到客厅里往自己的快要喷火的喉咙里灌水，喝足了之后。
　　转身看到屋子多了个不可能会出现的人？难道是自己刚在太阳底下暴晒后，进入房子，一下阴暗度还没有调节过来，才出现的幻觉吗？李丽心里边想着。
　　“你好，你是？”李丽的父亲首先开了口。
　　等到王宏亮开口答话的时候，李丽知道自己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确实是自己的“变态”上司时，这几天本来还积累的点滴因自己的不辞而别的愧疚感，霎时间烟硝云灭。
　　李丽一直瞪着王宏亮，等候着时机和他讲话。终于在他和自己的父亲大体聊完之后，屋子里边只剩下两个人。刚才貌似和气的谈话氛围到底讲了些什么，才“惹”得那么入眼挑剔的父亲的赞同，至少李丽看到了自己父亲离场时的满意微笑。
　　李丽双手抱住前胸冷冷地说到：“说吧，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解释呢”
　　“当然是来找你的。”王宏亮的直接让李丽有点受不了，虽然这或多或少可能是受自己的影响而造成的。
　　“有事？”李丽的面部表情回到了都市冷艳女，简短有力的说辞，绝对不浪费半点多口水的力气。
　　“当然。”王宏亮点头，也吝啬自己的用词，同样是用了两个字。
　　“有什么事？需要您亲自跑一趟来到这种穷乡僻野呢？从几天前，我就和你解除了劳动关系，你这样算是擅闯民居，骚扰民众的生活，我相信这点法律道理您不会不懂吧！“李丽莫名的火气爆发，一切源自于王宏亮在村子里找自己被大家知道了，现在正像炸了锅的蚂蚁，传开了，在这个人言可畏的地方，王宏亮的到来在偏执的李丽看来是一种致命的伤害。自己刚才在路上就有人取笑自己了，说什么好日子到了。
　　“你先冷静下来。”王宏亮好像早已习以为常了，用平静的语气视乎想要去尝试李丽先安静下来让自己讲句话。
　　“我会来这里，原因是你在这里。你和公司并没有解除劳动合约。”王宏亮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李丽的辞职信高高扬起来，让李丽能够看清楚。
　　在李丽准备开口此斥责王宏亮没有把自己的离职申请信通告给上一级的私心时，王宏亮抢先一步开了口：“另外至于我坐在这里，不是我硬闯进来的，而是你的母亲带我进来的。不信，这一点，你可以和阿姨确认。”
　　“还阿姨，用得着那么亲却吗？”李丽不屑地看了看王宏亮。
　　这个时候，李丽的母亲笑意盈盈的端着一盘子当地的特产：小吃和水果等走进来，一开口就是招呼王宏亮多吃点，转身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叮嘱李丽要好好照顾王宏亮。
　　“你收买人心的功夫还真的挺不错的吗？”李丽坐下来拿起一块饼准备往自己的嘴里送的时候，自己的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折回来了一看到李丽的模样就嚷起来：“这孩子，怎么回事，先招呼客人吃。”搞的李丽只好悻悻然地先放下快要进口的美食。
　　王宏亮看着李丽迫于自己母亲的压力而加装善待自己的模样，觉得自己花了一天的时间动用关系网去查找李丽的家、三个小时被老板当面痛批而获得的假期、放弃了即将要成功的投标，觉得有点值得！
　　依照李丽的性格，暂时来讲和王宏亮两个人同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很长时间是没有办法的，不到十分钟了李丽就丢下句：“我去帮忙了。”就跑到院子外边去了，毕竟无奈也好，李丽是王宏亮此时的最大依靠，于是也起身跟着上前。
　　大家伙带着尼龙手套，围着地上从摆在一边的大竹筐里倒出来的鱼，分成大小、不同类别几堆。
　　李丽父母亲心疼李丽，怕鱼刺弄到手，招呼着李丽不要过来，带上王宏亮到旁边去。
　　但是一旁的李丽鄙视地看了看王宏亮，轻蔑地说：“没胆量去试下吧？”
　　“怎么会？”王宏亮弯下腰捡起丢在树底下的一对脏兮兮的手套，套在手中，蹲下到人群中，学着大家伙的样子分拣起来，这样，李丽又被自己的父亲说教：“不能让客人做事情。”尽管李丽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又不是我叫他做的。”也套上一副手套，加入到作业的队伍中。
　　分拣完毕后，王宏亮觉得新鲜跟着李丽和她的弟弟到集市上去贩卖。
　　卸货的时候，站在一旁看着的李丽，看到王宏亮的大拇指红肿起来了，应该是不小心被鱼刺到的。从小在海边长大的李丽，无数次被警告有些鱼的鱼刺很毒，但也是价值较高，鱼肉较鲜美，不要随便乱碰，而框中鱼刺很毒的占了一大半。
　　牛高马大的王宏亮红着脸站在李丽的旁边，看着李丽的大声吆喝。
　　弄得本来看到王宏亮手上的伤，有点内疚的李丽顿时眼睛充满鄙视和嘲讽：“觉得丢脸是不？去那边歇着吧！”李丽指了指对边的一家小店，让王宏亮过去。
　　但这下，王宏亮反而鼓起了勇气学着李丽的弟弟，撩开嗓子大声吆喝着路人：“好新鲜的鱼，刚从海上捞上来的，保证新鲜。过来看看！”且越嚷越带劲。
　　正值菜场上最浓的时间段，中午，不到两个小时，就只剩下两个空框了。
　　李丽的弟弟招呼着王宏亮去了最近的一家馆子，一杯一杯下肚，王宏亮也不推让，也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下去。
　　坐在王宏亮身边，李丽闻到他身上不该有的那股严重的鱼腥味，看着他全身都是名牌，仅一件上衣都贵过今天那两个大竹筐的鱼。心里边有股异样的感动，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轻易给王宏亮定了个否定的罪名，可又转眼一想，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和他自己随时都可以结束，况且已经是结束了的曾经的上下级的关系。
　　两个人喝高，但没有完全醉意，为了安全起见，李丽是弟弟让村中的其他的几个人开了2辆摩托车把人和开自己的车回去。
　　李丽之前还真的不知道王宏亮的酒量那么大，之前陪客户吃饭的时候都是半推半就的，绝对不超过3杯，今天怎么变成了千杯不醉？在馆子里喝完，回到家，又和自己的父亲、叔叔、伯伯们坐在饭桌上一杯杯喝着。
　　大家饭后，李丽去收拾“残局”的时候，看到地上放了好多空瓶 ，白酒、啤酒、还有其他一些烈酒，就连父亲珍藏了好久的用稀有药材酿制的酒都上了桌。今晚这一餐，几个男的扫净了家里不少酒。
　　李丽，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斜躺在自己床上闭着眼睛的王宏亮，嘴里有气无力地轻声喃喃：“怎么到我的房间了。”要知道南方人的，未出嫁的女孩子的房间，陌生男性很避讳不让进去。
　　但一楼的客房，由于长期没有居住，床已经清出去变成了杂物房。二楼哥哥的空房，妈妈一时半会想不起钥匙摆在哪里了，谁让王宏亮成功夺的李丽母亲的欢心，觉得就是自己的女婿了，用一句过门就是客来搪塞李丽的不情愿。
　　“好吧，不管怎样，你让我爸高兴一回，我也就原谅你。”李丽退到门口再一次看着王宏亮心里想到，除了自己的哥哥结婚外，自己的爸爸高兴地喝高了，李丽还真的是好久没有见过父亲脸上那么舒心的笑容了。

　　王宏亮一觉起来，已经过了两个小时，看着窗外还有余辉，不料一看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做起来伸懒腰的时候，王宏亮感觉到手上的痛。看着被上了药，贴上创口贴的大拇指，轻轻地笑了笑。
　　其实，李丽在帮王宏亮包扎的时候，他还没有睡熟过去，假装着闭着眼睛，在李丽认真俯下身子帮自己清理伤口的时候，轻轻张开眼睛看着李丽的长长睫毛，觉得无限动人。原来就只是嘴巴不饶人而已，王宏亮心里边想：“明明就是天使，为什么要把自己当成恶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