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只小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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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日光所及，花草繁盛，生机勃然。
流月城中稀少的阳光在这里仿佛再寻常不过，更令苍清感到惊奇的是下界叽叽喳喳的鸟类和野外多见的各种兽类。这都是在流月城根本看不到的景象。城中从来没有真正的兽类，所谓的野兽山怪全部是由偃甲所造，草木除了矩木外也多是幻术所化。偃甲动物和下界这些有趣的小生命比起来，感觉完全不同，难怪小曦心心念念要和她天天抱着的玩偶一样的小兔子。
苍清想着等大祭司交代的任务完成了顺手逮只兔子小鸟什么的回城，逗得小曦开心，她也能在大祭司那里少受些罪。
下界的一切都带给苍清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在书中把下界事物读得多了而较为熟稔，她未多纠结于此，又慢慢享受起了这次任务给她带来的好处。
没想到大祭司几日前唤她去主神殿是为了派她去和下界负责的族人接触，这可真是个好差事。为了这个沈夜更是将她数年的课业都放下了，苍清高高兴兴地和师尊道了别后就兴冲冲地出了城。和其他族人起初对下界任务的排斥完全不同，说不得是为了下界各种神奇的物种和实验材料的缘故。
——不，她是为了孝敬师尊！
……即使师尊不爱她了。
从无厌伽蓝打点行囊准备出发的时候，沈夜安排了人把下界的常识给她普及了一通，甚至把她的衣裳都给换掉了！她的祭司服！这种低阶祭司穿的衣服哪里惹眼了！让她走在路上带着面具才是很奇怪好吗？！
这究竟是为什么……
苍清很忧伤，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不是她错了，错的大概是这个奇怪的世界。
流月城的势力似乎已经开始在下界悄悄地发展，她的行动也方便了许多。更重要的是，她手上拥有了许多地图。而她的任务，很大一部分就是完善这些地图。甚至四处游历，绘制大部分的山河图。任务的量相当庞大，若是派遣一般的祭司，根本无法潜入一些危险之地。所以，她手上有许多地图皆是未完成的残品，所遗漏的地方也标注了出来，危险之处和不明之处也做了一些注释。
不过她对自己的身手倒是有几分自信，总的来说，这个任务颇合她的心意。
也正如她所料，戴着面具出门，在下界当真不是什么好主意。
这时候似乎世道并不算太平，下界的普通人生活亦是有几分艰难。像她这种独行的女子，偶尔也会成为某些人盯上的目标。进城的时候和守卫交涉会有麻烦也就算了，在城郊野外更是会出现一些山贼匪类，这些词也是她从别人口中所听来的，天知道烈山部的人如果不出结界这辈子都见识不了这些让人头疼不已的事情。
这种情况持续了大约两个月，当苍清第四次被当做软柿子生生被人拦在郊野之地，还未等到对方把她这一路所听到的花样百出的打劫台词念完，对方便飞身撞倒在了山路旁的树上。
看着都疼啊。
苍清转头只看到了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女，穿着利落，身上配着长刀，一眼便知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就凭着刚刚的脚力，和大汉悲惨的呻吟与惊恐的神色，她思考着以后是不是要换身打扮拿把剑之类的再出门。
她微微抽了抽嘴角：“多谢这位姑娘仗义相助。”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少女摆摆手，又朝着大汉教训了几句，眼见着对方一副不胜惶恐的模样，慢慢移开了刀尖，“还不快滚！”
“啊……！是是是！我这就滚，这就滚！”大汉扭头就跑，行走间被吓得有些踉跄。
到底是没斩草除根。苍清数月间不知见过多少像大汉这样的匪类，欺软怕硬，心狠手黑。这世道出来混口饭也是不容易，想劫道的人越来越多，被劫的人却没几个真正身家丰厚的。真正有钱之人，即使出门在外，谁不带着几个身手过人的武人。落单的人，哪里有多少财物来给人抢。这汉子一口熟练的劫道黑话，不知道已经害过多少人，即便是杀了也无甚可惜。这少女身手不错，下手却软了。
“我见姑娘独自一人在衡山附近行走，山中多匪，姑娘你衣着不凡，更应小心才是。”少女眼睛一转，“莫不是在山中迷了路？”
苍清的着装也不过是带着流月城特色的普通服饰，但落在平民眼里，却显得用料不凡。毕竟没人敢亏待大祭司指派的人，一路上负责供给的族人都很上道，她亦是身心愉悦地不断进行任务。听到少女的疑惑，她才答道，“师门有命，在下不敢不从。”
少女有些惊讶，“你是修仙门派的弟子？”她竟是未觉察到对方身负灵力，她也仅是感觉对方身上的气息有些异常。“在下叶素，百草谷门下弟子。”
“在下苍清，身负特殊任务，不便透露师门，还请这位师妹见谅。”
“没事没事，倒是我方才眼拙，倒是多此一举了。”叶素笑笑，倒真是没有半分在意的模样，“不过……你这副模样，真的是师姐？”
唉……这便怀疑上了？苍清一愣，还未来得及辩解什么，叶素瞧着她又道，“戴着面具也就罢了，声音听着也没有老气横秋的，怎么就是师姐了……”
苍清听着噗嗤一笑，“倒是我的不是了，出门前师门要求我必须戴着这个，我也是不耐烦得很。既然是师妹的话，揭下来也是无妨。”
“无妨无妨！当然无妨！”叶素兴致勃勃地盯着那面具，仿佛要盯出个洞来。
看着对方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苍清暗自挑眉，忍不住笑道：“不过这里并非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下了山再续，如何？”
叶素闻言，嘴巴一瘪，只能点点头道：“这倒说的也是，我们还是快些下山吧。恰好师父让我采的草药也已经找到了。”
多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孩子了。苍清被逗得心情好了许多，流月城的人除非是祭典节日，平日里闷得紧。小曦经常昏睡，她整日待在主神殿附近也见不着什么孩子，更没什么乐子。如果不是这次能出门放放风，估计她整个人都要向大祭司发展了。
太可怕了，这绝对不行！
苍清摒除脑中疯狂的念头，来到了山下歇脚处。村中来往之人不多，都是听闻山中盗匪的缘故，人口了稀落了。当初听闻她有些本事，村中倒是十分欢迎留宿。虽说不相信一个女子能有多大的本事，村中不缺住所，能留下几日庇护一下也是好的。
“你是住在这儿？”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朝四周打量了一番。
苍清点点头，这才揭下面具喘了口气。
“等等你为什么取面具也不说一声……”叶素顿了顿，“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师门让你戴着面具出门了。”
苍清倒是好奇人家小姑娘怎么理解脑回路哪里都有问题的大祭司的想法的，“为何？”
“太麻烦了，会招惹大麻烦的……”叶素直直点头，“不戴面具的话换身男装也好些吧，你师父怎么会放心放你出门！”
她怎么还是没听懂。
“你还是戴面具吧，估计除了去福地洞天各个门派不用担心外，你这副容貌还是遮一遮得好，不然迟早惹出来麻烦。”叶素自顾自的小声念叨，“我怎么没有长成这样的师兄师姐……”她回忆起明明长得清秀温润的谷中各位师兄弟，偏偏一修行就穿着那一身杀气十足的衣服就罢了，三师兄居然还学着师父戴上了那个毁气质的头冠。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苍清终于听明白了。不不，其实她还是不大理解。在流月城中，长成她这幅模样的人应当不在少数吧。烈山部人底子好，一般在下界起码是中上之姿，就连她师尊整天戴着个眼罩都能看出来容貌在烈山部亦是算是上层。等等，她怎么觉得大祭司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烈山部内容貌上等的。
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苍清对下界有多乱显然还没有什么深刻的理解，不过这两月耽误的行程让她有些在意。略听了几句少女的话，她点头附和了几句，实在是懒得在屋里把面具再戴上了。
“好了，我今日也算是交个朋友。我的事情已经办完，即刻便回去复命，便不再打扰了。”叶素起身，“苍清师姐，有缘再会。”
苍清学着对方的模样抱拳，微微笑道：“叶素师妹，一路走好。”
说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目送着少女离开，收拾了一番桌椅，便放飞了一只偃甲鸟。
“南疆天玄教，似有高深偃术遗留。下界洞天福地几乎皆被占据，更兼有修仙大派林立。浊气侵蚀也已经蔓延，衡山、黄山、天柱山等皆有此情况。”苍清一顿，又接着道：“而且，中原修仙门派似是有人觉察我族行动。”
唉……这么快就被找上门了，真不是件好事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只小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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