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旁观者清》光影相生

17、第十七章

　　惠翔开车回去的路上都有点儿魂不守舍的，脑袋里总是闪现着刚才程毅的侧脸，原来没往那边想过，自然没有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过两人的关系，更没有从那个角度去思考过程毅。尽管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接触的这群人是喜欢男人的，可却从没认真地想过，他们其实是与众不同的。
　　此时忽然认识到这件事情并不是玩笑，他的价值观有些被颠覆了，不是不能接受，只是需要时间习惯。他之前还能心平气和地把这些人当普通人看待，此时却脑子里满是这些人和别人在一起的情景，当然是和男人。
　　晚上他还梦到了，自己和梁斌还有程毅之间的互动，一会儿关医生和小修也冒了出来，他不记得几人做了什么，总之场面很混乱，醒来后浑身是汗床单都被浸湿了。
　　吃饭时，遇到同样刚起床的惠瑾，惠瑾对他奇差无比的脸色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惠翔不胜其扰，饭后就出门溜达去了。
　　他约苦瓜出来聊聊，对方昨晚也刚喝得大醉，起来没多久。两人随便找了个咖啡厅碰面。
　　惠翔跟对方聊起了一些原来的旧事，苦瓜对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惠翔作为一个忠实而沉默的旁听者，大致了解了一下过去的事情。过去的毕竟已经属于过去，但交缠纠葛的人际关系，令惠翔对曾经的那段不知道的过去非常头疼。无法剪断，那些没有他参加的人生。
　　作为一个旁观者，他知道曾经的惠翔算得上是个差劲又不负责任的人，在他人生之中不多的闪光点，都被他自我纵容的个性淹没了。自己现在，其实和那个人大不同的，但谁又能想到，是换了灵魂的另外一个人呢。所有人一定只是觉得惠翔变了而已，而自己究竟是在代替惠翔活着，还是作为一个新的生命，在其他人眼中，都只是惠翔这个人，没有人知道，他，是与众不同的，他来过这里，哪天即使走了，也不过是惠翔罢了，他不再是韩少哲。但也并不是惠翔，他觉得万分孤独寂寞，没有人知道他，他的存在或不存在都毫无价值。
　　想到这些，他觉得很沮丧。他很想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给一个什么人，但，他自己立即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谁会信呢，更何况，韩少哲还活着，即使韩少哲死了，这也是个荒诞不经的故事。换做他自己，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怎么可能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

　　对别人来说，放假总是过得很快的，而惠翔却仿佛每一天都十分难熬。终于熬到了上班的日子，众人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脸，互相道贺。惠翔由于刚到研发部，没有安排工作，和其他人聊聊天，一天游荡着就过去了。
　　下班时，他打开手机，发现有程毅的两个电话，感觉很诧异，直接清除后，就直接到停车场去取车。他来到车近前，就见有人正靠在他的车上打电话，自己的手机正在包里响得欢畅。
　　“真巧啊！”他跟程毅打个招呼。
　　程毅拦住他道：“车在那边！”
　　惠翔看了看车牌，“这是我的车吧！”
　　程毅挑眉，“上我那车，快点儿！”
　　“为什么上你车，我要回家了！”惠翔面无表情道。
　　“行，回家，我送你回去。”
　　惠翔固执道：“用不着，我有车干嘛让你送。”说着就要越过对方挤进去。
　　此时正是下班的点儿，停车场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很多人看过来。
　　惠翔皱眉，表情有点儿无奈，低声问：“你什么意思？”
　　程毅仿佛心情很好，乐道：“还记得那天我的提议吗？”
　　惠翔看着对方的眼睛，心说，狗屁提议，你还好意思说呢，嘴上却说：“没印象了，你想说什么？”
　　程毅呵呵笑道：“好吧，那我帮你回忆一下。那天在医院，我提议我们……”
　　“哦，原来是这个，我想起来了！然后呢？我记得我当时回绝了，你今天来又是为哪出？”惠翔立即打断对方的话，这家伙合着真敢呀，敢情这不是在他们家公司门口。
　　“就是为此而来，”程毅靠近他，“我后来仔细想过了，觉得此事真的很靠谱，你不觉得吗？”
　　“一点儿也不！你可以走了吗？”惠翔道。
　　“当然，可以，不过……”程毅起身，拍拍屁股，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惠翔疑惑于程毅的爽快，怕对方后悔，立即上车，启动，但车子刚启动，就发出嘭的声音。惠翔心中一凉，发现果然无法开动车子。他怒气冲冲地走下车，敲响程毅的车窗。对方笑容满面地打开车门。
　　“你干的？！无聊之极！”惠翔怒道。
　　“上来吧！”程毅默认了。
　　“不了，我有很多种方式回家！”他把车门嘭地用力关上，往外走去。
　　程毅无奈地摇摇头，开车在后面跟着他。
　　惠翔原本打算在路边拦一辆出租车，结果一掏背包，发现钱包忘带了。尼玛，他回头瞪了程毅一样，对方的笑忒他妈碍眼了。不会早有预谋吧，不过，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早上忘带了，这个的确不怪程毅，但也太巧了吧。其实从他还是韩少哲的时候算起，就有不爱带钱包的习惯，那时候总是找程毅救急，现在成了惠翔怎么又碰到这事儿。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找程毅了，他开始翻手机，准备打个电话，找人来接他。
　　翻了半天也没找到，草了，手机呢！之前停车场的时候还在自己身边响来着，他回头望向车内的程毅，对方给了他一个找抽的笑容，拿着个东西晃了晃。尼玛，手机什么时候被他顺走的。惠翔表情裂掉了。
　　他跑过来，钻进车内，语气十分不爽地道：“豪帝临江小区，20号。”
　　程毅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缓缓开上车道。
　　“看什么，当司机很爽吗？”
　　“那得看给谁当！”程毅咧嘴道。
　　惠翔心道，我看你最想给韩少哲当吧，可惜人家不稀罕。
　　惠翔揶揄道：“程家三少上杆子给我当司机，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不错，你知道就好！”
　　“我说，你就这么闲，有这个精力请您老人家去追您心里的那位好不！”
　　惠翔以为他这么说，程毅肯定会气愤，或者把他丢下去，结果，对方表情不变地嘿嘿一乐道：“这招我还真没对他试过，不是没机会嘛，他是个直的。”
　　老子也不是弯的好吗！不过这话可真不能随便说，别的有点儿变化也就罢了，如果连性向都变了，这有点儿说不过去了。惠翔烦躁道：“你不会把他掰弯吗？”
　　程毅诧异地看着他，琢磨了一下：“是这个理啊，不过就是有点儿迟了，下次吧，再有这样的情况，我一定试试。”
　　惠翔没来由身子一抖，“真够无聊的。”
　　程毅瞥了他一眼道：“后面有饮料，你自己拿吧！”
　　惠翔正有点儿渴了，从一堆饮料里挑了个桃汁，又拿了个橙汁递给程毅。这情景，他有点儿愣住了，以前，韩少哲和程毅出去玩的时候经常这样，不过，那时候程毅只买这两种果汁，而且牌子也是这个。
　　程毅伸手拿了过来，道：“你周末有空吧？”
　　“没空，忙着呢！”
　　程毅又乐了：“怎么跟小孩儿似的，拧巴！”
　　“我拧巴我快乐！”惠翔揶揄道。
　　程毅道：“你现在怎么这么贫呢。”
　　“我不是就该这么贫嘛，你千万别忘了给我修车。”
　　“就你那破车，能值几个钱？再说，我给你修了让你开着自己回家吗？那我干嘛还费劲巴力的弄坏。”
　　“那是你自己的事。”惠翔斜眼看程毅，怎么觉得对方今天的态度怪怪的，说不上来，却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不过程毅今天的精神状态很不错，好像已经从之前的失落中走了出来。
　　他心中一动，嘴忽然就秃噜出一句来，“田甜什么时候生？”说完他就冒出一后背冷汗来，立即看向程毅。
　　“你怎么知道的？”程毅的语气透着不太在乎的态度。
　　惠翔从侧脸上看不出什么，心放下一半，用随意的语气道，“碰巧看到了，不太显呢。”
　　“据说是六七月份的预产期。”程毅淡然地说。
　　惠翔忍不住追问道：“男孩儿女孩儿？”
　　“现在还不知道呢。”程毅回头看他，“你怎么这么感兴趣？”
　　惠翔嘿嘿笑道：“提前了解一下，说不定哪天结婚也要孩子呢。”
　　程毅手微微一抖，冷哼一声，“就你，对着女人能硬嘛？”
　　“有什么不行的，没试过不代表就不行，你对女人就半点儿感觉都没有？”
　　程毅道：“我是双，无论男女都行的。你不是知道吗？”
　　惠翔意外地骂道：“操嘞，传说中的无节操吗？小爷也是。”
　　程毅笑道：“就你，省省吧！”
　　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惠翔家门口，惠翔开车门下车，回身道：“你明早八点起得来吗？”
　　程毅乐道：“干嘛？专车真坐上瘾了？”
　　惠翔挑眉道：“怪谁啊，我这地儿打车不好打，坐公交车也不方便，你要没什么事儿，车修好之前就得管接管送，不然就麻利儿的把车给我修好。”
　　“那破车我明早就让人拉走，你就放心在家等着吧，王子殿下！”
　　惠翔一甩车门，冲他摆了摆手，潇洒地进门了。
　　程毅坐在车里看着他的背影眯着眼睛，半晌没动，不知道琢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