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旁观者清》光影相生

16、第十六章

　　三十儿当天，惠瑾终于露面，父子三人，到姥爷家过完年，惠老爹初一一大早赶回家陪老婆孩子去了。留下惠瑾姐弟陪老爷子。初三一大早，惠翔陪方老爷子散步回来，就见惠瑾蒙头垢面的似乎刚起来，脾气很坏。
　　方老爷子笑道：“瑾丫头，起床气很重呀！”
　　惠瑾气哼哼地道：“放个假也不让人睡个好觉！”
　　“呦，这是谁给我们丫头气受了，说出来姥爷替你出气！”
　　惠瑾撒娇道：“我才不告诉您呢，一会儿我陪您去吃御锦斋的小吃吧，我记得您最爱吃那个了！”
　　“臭丫头，我看是你想吃吧！”老爷子心情极好，回身对惠翔道，“翔儿也一起去吧！”
　　惠翔刚要答应，惠瑾提前插嘴道：“小翔一会儿还有事儿呢，我陪您去不行吗？您不会重男轻女不喜欢我吧！”惠翔心道，我有什么事儿，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方老爷子立即道：“你看你说的，都是我的孩子，哪个不喜欢！”
　　惠瑾搀着方老爷子的手臂往屋里走，特护在门前等候，帮老爷子测量血糖血压等数据，将服用的药物都摆好。惠翔偷偷把惠瑾拽到一边，问道：“干嘛不带我去？”
　　惠瑾不耐烦道：“我不是说了嘛，你有事儿！”
　　“我有事儿，我不知道你知道？”
　　惠瑾塞了个纸条给他，“去吧，去了你就知道了，东西都给你放车上了，开我车去吧！”
　　惠翔莫名其妙地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是医院的某病房。谁病了？他把自己身边认识的人筛选了一下，没有答案。反正也不远，就当散心了。到时候先窥视一下，如果是想见的就见一下也无妨，不想见的转身就走不就好了。这么想好了之后，惠翔才上路。
　　路上人烟稀少，很顺畅地就到达了目的地，惠瑾准备了一些水果，惠翔拿着东西找到纸条上的病房号。门没关，从门口看进去，是个单人间，很干净，房间里没有人。被子是掀开的，有些凌乱，可能人刚刚出去了。惠翔站在门口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去，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有人来到他背后。
　　惠翔回头，对上程毅黑白分明的眼睛，面前的人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半，脸色憔悴的让人心疼，好在精神状态看起来比之前见到的时候好些。
　　程毅看到他微微怔了一下，随即道：“呦，来了！别杵在门口，进来坐吧。”
　　两人进入病房，惠翔把水果放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没什么事儿吧，什么毛病？”
　　程毅坐在床上，指了指沙发，“一点儿小毛病，明天就出院，谁都没通知，你怎么知道的？”
　　惠翔眼珠一转乐道：“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咱有特异功能。”
　　程毅忍不住笑：“得了吧你，满嘴跑火车的！”
　　这时程毅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没接直接挂断了。若无其事地对惠翔道：“你今天很闲吗？”
　　惠翔没想到程毅这么直白地赶自己走，自己是有多招对方不待见啊，“行，那您歇着吧，我先走了！”他随即爽快道，说完麻利地转身出门了，留下程毅表情错愕微怔地盯着门口。
　　惠翔蹬蹬地下了楼，在楼下等了一会儿，确认对方没跟过来，立即又悄无声息的往回走。透过门缝往里窥视，不过这个角度实在不怎么样，只能隐约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却看不到程毅本人，估计应该在讲电话。惠翔往四周看了一眼，楼道里没人走动，他蹑手蹑脚地把门开大了些，把头伸进去看了眼，程毅站在床边，背对着门。惠翔侧身从门缝挤了进去，跟做贼一样，靠在墙边。这种刺激的感觉令他心脏砰砰地跳动着，仿佛要跳出胸腔。他慢慢蹭到洗手间的门边上，这个角落比较隐蔽，不过只是目前的状态来说，如果程毅出门或者上厕所就会看到他。
　　现在惠翔能够听到程毅说话的声音，声音不大，平和中带着隐约的怒气。
　　“这件事儿就这样吧，你也不用再说什么了。”
　　“放心吧，我不会做出什么不智的举动，对谁都没好处。”
　　“这点你放心，他是我的人，我自然会自己管教好的，不烦劳你操心！你以后不要再骚扰他了，会令我很困扰。”
　　惠翔趴在墙上努力听着，发现忽然没了声音，而且四周诡异的安静。低头一看，一双穿着拖鞋的脚站在面前。
　　他抬起头，笑道：“咳，我有东西落下了，回来取的。”
　　程毅眉毛上扬，“是吗？没有顺便听墙根？”
　　“怎么会，我刚进来，你打电话什么的，我完全不知道。”惠翔嘿嘿傻笑着。
　　程毅盯着他的脸想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非要遮掩的，你想知道就告诉你好了！我……”程毅恶意地顿了一下，“得了急性盲肠炎，因为你。本来不想告诉你，怕你有心里负担，但既然你非要知道。也好，正好说清楚。”
　　程毅走回去坐在床上，仰视他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跟梁斌说咱们俩好上了。”
　　惠翔皱眉道：“算是吧，年前的事儿了。忘了跟你说，他找你了？”
　　“他不忍心和你动手，自然是找我算账了。”
　　“你的阑尾炎不会是？”
　　“被他打了一下，当时没什么事儿，晚上发作了！动手术了已经没事儿。”程毅淡淡地说着，好像是别人的事情，“你也不必介意，本来都传言我们两个在一起，我也没出面澄清。说起来我也有错。”
　　“是我太天真了，以为事情已经过去，”惠翔懊悔道，“抱歉，拖累了你。”
　　他没想到梁斌不纠缠他，转头打了程毅，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害了对方。惠翔心中十分愧疚，想着怎么补救一下，但好像阑尾这东西也没什么用，要不他还真打算把自己身上那个部件给对方移植过去。
　　程毅不知道他脑袋里转着这么多弯弯，乐道：“行了，道歉我收到了，你可以滚了。”
　　“我们俩的事儿，我会抓紧时间澄清的，一定不会再给你造成麻烦。”
　　程毅意外地抬眼看他，显得有些诧异：“澄清，你跟谁澄清？况且除了梁斌之外，其他人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的，我觉得现在挺好，何必要澄清什么！还是，除了我，你有更好的人选了？”
　　惠翔呆住了，刚刚说没有及时澄清的是你吧，怎么这会儿又觉得这样不错，合着这位也把小爷当挡箭牌了吧，他一时觉得可气，但转念又一想，也没什么可生气的，这不就是互惠互利的买卖嘛。
　　“行，你说怎么就怎么吧。”
　　惠翔从他刚刚送来的水果里拿出个橘子，他出来时没喝水，有些喝了，坐在沙发上吃了起来。
　　“冰箱里有水！”
　　惠翔应了一声，又打开冰箱翻看了一下。程毅就躺在床上看他鼓捣，忽然道：“不如……咱俩交往吧！”
　　惠翔的头嘭地撞到了冰箱门上，惊恐地回头看着程毅。
　　程毅乐道：“有这么惊悚吗？”
　　惠翔拿出一碰桃汁，拧开喝了两口压压惊，擦下嘴唇道：“非常惊悚！”
　　程毅皱眉：“我觉得自己这个想法不错啊，反正现在梁斌也不要你了，我这个挡箭牌也不能白当不是，况且，据我所知，你自从醒来以后，一直也没找别的人。而且，”他上下打量着惠翔，弄得惠翔背后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你长得也不赖，要是个女的，我们其实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呵呵，我现在越想越觉得我们很般配，你觉得呢？”
　　惠翔拿着饮料定在那里问道：“你是说真的？”
　　程毅认真点头。
　　“不怎么样！”惠翔道，“你是不是失恋闹的？”话一出口，他立即就后悔了，这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嘛。果然，程毅也不美了，神色沉静了下去，忽然又呵呵笑道，“行啊，你，又是打哪知道的。”
　　果然么，切，小爷有什么不知道的，更早的时候，我还就是韩少哲本人呢，那么个烂人，却还有人为他伤心，什么世道。他转瞬醒悟过来，这不是骂自己嘛，不过说实在的，他现在换了个角度，怎么觉得韩少哲就那么别扭，虽然一共就见过两次，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他真的不喜欢这个人，一个字，假，两个字，忒假，三个字，非常假，四个字，真他妈假。整个人跟套了副面具一样活着，他知道那种滋味儿，亲身感受，活得累，像被困在囚牢中一般。现在想来恍如隔世，呵呵，其实真是隔世了。
　　惠翔就这么站在病房中间发呆，程毅也不打扰他望着窗外也陷入沉思，房间内陷入了沉寂。惠翔先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光线的照射下程毅光暗分明的英俊侧脸，竟忽然觉得是如此完美和神圣，想到刚才程毅的建议，忽然身体中有些蠢蠢欲动的东西仿佛在觉醒一般，叫嚣着。男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惠翔从未曾想过的事情，竟然出现在脑海之中，两世为人的他，即使对女人的经验也是相当缺乏的，更何况是男人。同样的身体结构，为什么竟会互相吸引，爱慕？可如果对象是像程毅这样的人，也未尝不可一试。他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不是谁都可以的，怎么也得看对眼了才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