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O同人］白马的黑暗森林》凡尘云巅

2、第二章

　　突然，“叮当——叮当——”这种像钟声——或者说像警报声的声音响了起来，三人都吓了一跳。
　　“什么……”
　　“怎么回事？”
　　“什么啊……”
　　三人神色各异的大叫起来，看向其他人时都瞪大了双目。
　　因为他们三个正被蓝色的光柱包围起来。零透过这层蓝色的薄膜向外望去，只见到草原的景色渐渐淡去，之后便是一片雪白。
　　下意识地想叫那个人的名字，但是不知为何又闭上了嘴巴。
　　像这种现象，封测中也发生过好几次，这是使用场地转移道具之后的“瞬移”的效果。但是他们三个没有人握着道具，也没有念出指令。就算是系统的传送好了——为什么没有公告？这不符合常理。
　　难道系统的ｂｕｇ不止一个？

　　随着蓝色的光辉逐渐变淡，零又可以看见周围的景色了，可她已经不在那个日落的草原上了。不过幸好他们三人依然在一起。
　　现在可以看见的，是一片广大的石板地面、环绕四周的巨大石柱，以及潇洒中世纪风的大广场。在前方远处，还有一座发出黑色光芒的巨大宫殿。
　　毫无疑问，这里就是游戏开始地点“起始之城镇”的中央广场。
　　三人面面相觑，然后茫然又焦急地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年轻玩家们。
　　这群眉清目秀的男女，人数约摸有几千人——不对，应该是一万人。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所有的玩家都被强制传送到这里来了——系统有什么目的？
　　零和桐人对视了几秒，从对方眼里读到了同样的茫然后，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久之后，群众的嘈杂声开始带有焦躁的气氛，也开始听见“别开玩笑了”“ＧＭ给我出来”这样怒吼的声音。
　　忽然间……
　　“零，看上面。”
　　桐人倒抽一口凉气。
　　零疑惑的抬头，僵在那里。
　　在一百米上空，也就是第二层底部，有一个鲜红色棋盘状花纹正在闪烁。那上面写着一个鲜红色字母的单词“WARNING”，接着又出现了一个同等大小、同等形状的花纹，上面写着“System Announcement”。
　　接着红色图样迅速覆盖了整个天空。
　　一时间感到惊讶的零，在看到单词后，松了口气，对桐人说：“只是营运公司的公告而已啦，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这时的广场也因此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竖着耳朵准备听公告的内容。
　　但是，接下来的现象让零的判断力受到了狠狠的打击。
　　图样的中央部分的缝隙中像落出了大量的鲜血，慢慢流淌出来，但是血液并没有滴落到地面，而是忽然在半空中缠绕起来，像在编织一个东西。
　　形状慢慢改变，半空中出现了一个身高将近二十米，身穿红色斗篷的巨人！
　　“那是什么……”克莱因低声喃喃。很多玩家心中都有这种疑惑。
　　不过，说是人并不完全正确。零看着帽子内部的空洞，再瞄了一眼下摆里面——也是一片黑暗。她曾经见过这样的斗篷，那是在封测时期，由ARGUS社员所担任的GM一定会穿着的服装。但是斗篷底下一片空荡荡，让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安感。
　　“那是GM吗？”
　　“为什么没有脸？”
　　“这是什么活动？”
　　这时候，仿佛是要制止这些声音一样，斗篷下的两臂缓缓抬了起来，然后又男子低沉又通彻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各位玩家，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零一时无法理解他所说的话。
　　“我的世界？”桐人微微抿起唇角。为什么要特地重复这句话？而且，这不是所有玩家的世界吗，为什么会变成他的？

　　“我的名字是茅场晶彦，现在是能够控制这个世界的唯一人类。”

　　茅场晶彦！
　　桐人被呛到了。零也是被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既然是他的话说出这种话是不为过的！
　　几年前，ARGUS还只是为数众多的弱小游戏开发公司当中的其中一家而已，如今能够发展成业界最大游戏开发公司，原动力就是来自这位年轻的天才游戏设计师兼量子物理学者。
　　他不但是SAO的开发制作人，同时也是NERvGear的基础设计者。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都只身居幕后，极力避免出现在媒体上，当然也应该没有担任过GM角色的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各位玩家想必已经注意到了，主菜单里的登出键不见了。但是，这不是游戏出了问题。重复一遍，这不是游戏出了问题，而是Sword Art Online的原本玩法。”
　　“原本的……玩法？”
　　克莱因沙哑的低声说道。而茅场晶彦这时又开口了，流畅地宣布：
　　“各位无法主动登出，外部的人也无法停止或解除NERvGear。如果进行尝试，NERvGear的信号单元发出的大功率微波将破坏各位的大脑，停止生命活动。”
　　整整好几秒的时间，零的大脑都在抗拒去思索这件事情。
　　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将脑部破坏。
　　也就是将人杀害的意思。
　　只要从外界要强行取下NERvGear，该玩家必死无疑。茅场晶彦的宣言就是这个意思。
　　从人群中传出了骚动的声音，但幸好还没有发生暴动。大概是因为很多人都不愿意相信这种事吧。
　　克莱因嘀咕道：“那家伙说什么呢？脑子有问题吧！是吧桐人？”
　　“信号单元的微波确实和微波炉的一样，只要解除限制器，烧掉大脑也……”桐人沉声回答。
　　“那么，只要切断电源……”
　　“如果NERvGear里面没有内置电池的话，你的方法还是行得通的。茅场晶彦已经把一切玩家能想到的投机取巧的路都阻绝了。”零转过头来，竭力让自己显得很平静地对克莱因说。
　　克莱因脸色一白，但还是不甘心的摇摇头，喊道：“但也太乱来了！这算什么？”
　　“很遗憾，至今为止，玩家的亲友无视警告，尝试强行解除NERvGear的事例不在少数，结果，有213名玩家从艾恩格朗特和现实世界永远退场了。”
　　已经有213名玩家永远退场……都死了么……
　　这句话不断的在零的耳边回响。
　　“我才不信呢……我才不信呢！”
　　克莱因拼命摇着头。
　　似乎茅场晶彦听见了克莱因的话，他微抬左臂，无数视窗弹出。桐人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视窗上时，瞳孔猛地一缩——小直……和妈妈？她们看起来那么紧张，是在为他难过吗？
　　“如您所见，包括产生大量死者在内，这一状况正在反复被媒体报道，因此，可以说NERvGear被强制性接触的可能性降低了，希望各位能安心攻略游戏。但是，希望各位能否注意，今后，游戏内所有的复活手段都将无效，HP变成零的瞬间，各位的角色将永远消失；同时，各位的脑将被NERvGear破坏。”
　　桐人惊叫出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零——墨绿色的发丝下，那张清秀的脸在血红余晖的掩映下也显得比平时更加苍白。
　　尽管到现在为止，他只战斗过几次，零一次都没出手，可如果以后他们的HP归零的话……
　　桐人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和零的身体化作碎片消失的情景。

　　“诸位获得解放的条件只有一个。”
　　“打通这个游戏即可。
　　“现在你们位于艾恩格朗特的最下层——第一层！攻略各层的迷宫区，打倒守城boss就能进入上一层，打倒第一百层的最终boss就通关了！”
　　怎么可能！封测时期也不过只攻略到第十层罢了！现在角色重置，一切从头开始，上面还有九十九层……这该需要多长时间……
　　零抬头仰望天空，直瞪着那空荡荡的斗篷看，努力想把思绪和现在的情况联系起来。
　　——无论如何，她无法将这些情报当成事实。
　　五六个小时前，她才一个人吃了午饭，接到父母要到京都府京都大学参加学术研讨会的电话，并转告裕介。
　　她没办法回家了？这真是现实的情况吗？
　　“那么最后……”茅场晶彦垂下手臂，“在各位的储物篮里有我赠送的礼物，请确认。”
　　一听到这里，零右手的两根手指下意识地同时向正下方划去。周围的玩家也有相同的动作。顿时，广场上响起一片电子铃声效果。
　　从浮现的主要选单上敲了一下道具栏的标签后，显出的持有道具的最上面，有茅场晶彦所说的礼物。
　　道具名称是“手镜”。
　　零一边想为什么要送这个东西，一边将镜子实体化，伴随着效果音，马上出现了一面普通的镜子。里面映照出一张略显陌生的绿发黑眸少女的纤细面貌。她为了不让以前认识的人认出她，刻意改变了样貌。
　　这时零忽然被白色的光线包围起来，桐人慌忙看向她，下意识地叫了声“零”。
　　同时，所有玩家都被白色光线笼罩了起来。

　　“喂，零，没事吧……唔！你是谁！”
　　什么？
　　零半睁着眼睛，确定光芒已经褪尽后才完全睁开眼，但却发现眼前站了个陌生人——刚才也是他在叫自己的游戏ID。
　　金属板连接起来的铠甲、毫无欣赏水品的头巾、火红色的头发，这都是克莱因的身份证明。可是原来细长的眼睛变成了一双凹陷的铜铃大眼，细长的鼻子成了长长的鹰钩鼻，而且下巴上还留有胡茬。如果说原来的形象是个爽朗的年轻武士，那么现在他就像个——虽说很失礼，但她确实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词——山贼。
　　零在心里揶揄了一番，但见克莱因依旧呆呆的打量自己，这才后知后觉的用镜子照了照自己，对上镜子中的绯红色。
　　最吸引人目光的是那对如上等红宝石的绯红色眼眸，十分清亮，让人一看就难以忘怀。脸蛋不算太美，但很精致，刚刚遮住耳垂的墨绿色短发老实地贴着脸颊，额前的刘海三七分，显得整个人清爽不少。
　　零迟疑了一秒，果断地收起了镜子。
　　这是她现实世界中的容貌，和游戏中的平凡清秀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哇！是零吗？”见零犹疑地点点头，克莱因兴奋起来，“呜哇，零原来是个大美女啊！”说完就要扑过来，被某人一把揪住衣领推开。
　　零看清了是那张五官像女生一样纤细的脸，微微扬起一抹苦笑：“Hi，桐人。”
　　桐人轻轻朝她挥了挥手，眼神透露出他此刻内心同样的纠结。不过看着她这张脸真是舒服多了，可惜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桐人在心里念到。
　　“哇！桐人？”克莱因惊诧地上下打量着桐人，“完全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啊……”
　　“大家彼此彼此吧。”桐人没好气地回应。
　　“不过这是为什么啊？”克莱因没有理会桐人，反而开始观察自己的身体。
　　“一定是扫描……”零咬了咬牙，开口说道，“NERvGear以高密度信号单元完全包住脸部，所以能够掌握脸型；身高和体格的话……”
　　“第一次使用NERvGear的时候，有一个校准步骤。不是这样到处碰过身体吗？”克莱因似乎想起了什么，马上解答了这个疑问，浑身上下拍了拍。
　　可是，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啊？很无聊好吗？零重新看向那个红色斗篷的人——期望他能做出一些解释。
　　“各位现在在想‘为什么’吧？”茅场晶彦庄严的声音传了下来，“为什么——SAO以及NERvGear的开发者茅场晶彦会做这种事？我的目的已经达成。我只是为了造出这个世界，以供观赏而制造出了SAO。”
　　“而现在，一切都已经达成了。现在结束SAO的正式运营教程。祝各位玩家好运。”
　　最后一句话残留了一些回音就消失了。
　　鲜红色的巨大斗篷无声无息地上升，从帽子尖端部分开始，仿佛融化般逐渐与覆盖整个天空的系统信息同化。
　　他的肩膀、身体以及四肢重新变回了血液，倒流回缝隙中。接着，布满整个天空的讯息如同开始出现一般，立刻消失了。
　　吹过广场上空的风声以及由NPC乐团演奏，城镇街道上的BGM由远方逐渐靠近，平稳地触动着众人的听觉。
　　突然——
　　从某处传来了巨大的声响，接着所有玩家的激愤情绪全被点燃，怒吼着要GM放他们出去。
　　在开始暴动的拥挤的人群中，桐人在被人撞了一下之后顿悟过来，随即紧紧握住身边零的手腕，低声对克莱因说了句“克莱因，我们到旁边去”就往外挤，快要被撞上的时候，他会小心翼翼地将零护到身后，再继续向前。
　　零看着那只拉住自己的手，嘴角不禁微微上翘。

　　当走进了从广场呈放射状散开的其中一条街道时，桐人拉着零站到了楼房的阴影中。他沉声询问克莱因和零的意见：“仔细听着，我要去下一个村子，你们也一起来。如果那家伙的话是真的，要在这个世界活下来，只能不断地增强自己。”说话间，他放开了零的手，显然是想要零自己做出选择，“VEMMORPG所提供的资源——也就是我们所获得的金钱和经验值是很有限的。起始之城镇周围的区域一定会被狩猎而空，为了更有效的练级——现在就把下一个村庄当做据点比较好。我知道路径和危险地点，如果同样熟悉的零你加入的话战斗力也是一大保障，所以就算我们是一级也能安全到达。”
　　“可是……可是啊，我和其他游戏的同伴熬夜排队才买到这个游戏，他们应该就在这个广场里。我不能扔下他们。”克莱因也是一脸为难。
　　桐人看着自己的等级，沉默良久。如果没有零，只有克莱因和自己的话完全没问题，可就算零也同意一起走，也只能让安全性加大罢了——三个同等级的人在一起能安全到达据点已经不错了。
　　“一起吧。反正我跟你一起。”零开口说道，让桐人有些惊讶的看过去。
　　那双绯红色的眸子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头一次让桐人有些怔愣。
　　“抱歉，不能再受你照顾了。”看穿了桐人的想法，克莱因爽朗的笑着，“所以不要在意，和零去下一个村庄吧。对了，你要照顾好零啊，别人可是女生，如果受伤了她的家人可是不同意的！”
　　三人又说了几句话，桐人和零与克莱因道了别，转身朝街道另一头跑去。
　　无人的角落，两个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中。

　　对不起，克莱因。我也不想丢下你，可是我是真的没有信心。桐人一边跑一边咬着牙回忆刚才克莱因那有些失落的表情，几乎要哭出来了。
　　原谅我的自私。我也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