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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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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们得先去找个繁华的地方住下啊。唐太斯,维尔福。”卡缪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出现在兴奋的人群中间。“唐太斯,晚上便会有人同我们联系。嘿!苏伦坡,滚过来!别急着和女人去厮混,先滚过来。”
苏伦坡在欢笑着的ji女耳边轻声细语了几句,便笑着朝卡缪跑过去,“卡缪先生,有何吩咐?打扰别人的好事,可是会遭雷劈的呀。”看得出来,他现在很高兴,因而对卡缪极为粗鲁的言论丝毫未表现出有何的抵触不满。看来,意识的能动性确实不容忽视。
“问你那个同样风骚的土生土长的女人,哪儿有最为隐蔽的旅馆。带我们去。”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钱币,冲着苏伦坡摆了摆。“得是极为隐蔽的,和以前一样。越满意,你得到的就越多。”
苏伦坡面带笑容急忙忙地跑过去同带着艳丽羽毛帽子、衣着夸张的女人商量。而后,朝着这三个人摆摆手,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
唐太斯显得极为淡定,看来已是不止一次做过同样的事情了。至于以前领路的人现今从事着何种光荣的职业,我们便不可知了。卡缪一步三回头地朝着身后跟着的两人大声扯笑,嘲笑那个ji女走路起来屁股扭得厉害,看这样子就知道接下来要干嘛。还好后面这三人和前面这两人始终保持着一个不会跟丢也不至于一说话就会被听到的距离。
五个人一前一后地行走在K市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熟悉是指除了维尔福以外的其他几人已不是第一次登上这个城市了;陌生则是因为,虽然来得较为频繁,但衰落与繁华都在比他们的记忆能力更为迅速地变化着。
那个抹着一层厚厚粉的ji女和苏伦坡靠的很近,简直都快粘到了一块儿,至于这最为欢快的俩人在做着什么,想必就不用作者本人细说了吧。调情可是世界上最为考验人的手段。我们的苏伦坡先生手到擒来。三言两语便把带路的女人逗得咯咯直笑。好像世界上最有趣的人此刻就站在自己的身边。
前面领路的女人走路很是崎岖。周边的景色也在随之发生了变化。转过一个弯后,原本还是喧哗热闹的街区一下子就处在了一片冷寂之中,阴暗狭长的过道两旁站着衣衫褴褛,目露凶光的人们。待到再转过个弯,便又到了一片繁华锦簇,年轻男子追赶着乘着马车的少女,少女丢在地上的手帕总会在下一秒出现在另一个陌生少年的口袋中。
但在下一个转口时,那阴凄凄的冷便又聚拢了来。卡缪骂骂咧咧道“这biao子在浪费我们的时间。”但却不得不跟着对方继续往前走,唐太斯目不斜视地行走,显得对于欢乐以及凶残都了无兴趣,维尔福照旧用鼻子感受着这个城市的独特与奇特。
终于,女人停下了脚步。一路搂着女人水蛇般腰肢的苏伦坡转过头冲身后的三人大声嚷嚷道“就是这儿啦。绝对隐蔽。这儿可是老鼠与蟑螂的天下,是不是,亲爱的。”说着转过头去轻吻那个女人满是厚粉的脸。
女人咯咯直笑,娇嗔地拍打对方的肩膀。卡缪环顾了四周。这幢建筑物躲在黑暗之中,一条狭窄的走道(也就是五人走过的路)通向店门口。苏伦坡挤眉弄眼“嘿,这儿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没人会知道啦。”卡缪很满意地四处环顾了一下。店铺的后头是一条死胡同,里面堆满了垃圾,发出股股恶臭。
维尔福拉了拉唐太斯的衣角,“确实能闻到黑暗的味道。”唐太斯看了看一脸心满意足表情的卡缪,“卡缪不就够黑暗的了。”这句话说的不错,维尔福倒是无所谓住什么地方,唐太斯身上散发出来的圣洁之味足以抵抗所有的黑暗与恐惧。况且,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番周围,挺有趣的,不是吗。和自己家中的地窖一样,神秘危险,却又充满无穷吸引力。
苏伦坡拉着那个舞骚弄姿的女人提前离开了大部队,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温柔乡走去。“这小子,得减多少寿命。”卡缪吐了口唾沫,推开用同样湿冷的木头所造的门。即使在白天,屋中还是点着一根蜡烛,半高的柜台隐在一片模模糊糊的亮光中,柜台边便是不知是否坚固的楼梯。维尔福似乎能听到老鼠跑过地板发出的咔咔声。
卡缪毫不客气地拉开嗓子叫问着,“掌柜呢,掌柜!住房住房!”唐太斯也环顾着这片不大的空间,四面皆为墙壁的砖墙中似乎会爬出慑人魂魄的鬼魅,一切都黑魆魆得令人心惊。紧接着,一个犹如鬼魅一般的声音从柜台下面跑出来,“你们是谁介绍来的?”
其后,一张干瘦的老头脸露出一半的样子出现在三个人眼前,蜡烛恰到好处地刻画着这副景象在墙上。墙上的场景好似出现的人被砍了一半头。那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犹太老头,或者实际年龄要小些,反正从他那枯瘦的脸上判断,这是一个可能从小偷小摸退役下来的老头在自己余下的没几年中继续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介绍人?一个做生意的女人。”卡缪对于这个问题有些不耐烦。
“萨罗?”
“我们不知道,”唐太斯接过卡缪的话,“一个很瘦的女人,头上戴着很多羽毛装饰的帽子,龅牙,喜欢咯咯笑。”
“哦。贝蒂啊。”老犹太将点着的蜡烛移过来些。“那是个很烦人的女人,是不是。那个总爱咯咯笑的傻姑娘。”老犹太颤巍巍地从柜台底下的隔板中找钥匙,发出一连串碰撞的声音,“但是她的品味向来不错,是不是。你们……嗯,请问?”他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
随后又摆摆手说道,“反正来这儿的,不是强盗就是杀人犯。你们是干哪一行的?”他好不容易摸出一把钥匙,放在蜡烛底下小心地比照了一下。
递给唐太斯,“你们大概需要两个房间吧。嗯?先生们?”
“三个,给我们开三个。”卡缪伸出三个手指头比划到。
“你们还有同伴,哈哈,现在都这样。看来,你们是注重团队合作的啦。”老犹太又将手伸向那个黑不见底的地方,笑声干干的,像从将死之人的喉咙里残喘出来的声音。
“是啊是啊。我们专门帮助苦难活着的人得到解救。是不是,唐太斯。”卡缪也发出一连串爽朗的笑声。“做我们这个职业的可不容易。”
老犹太将三把钥匙递给站在自己眼前的三人。“是啊,先生。我真是喜欢极了你的说法。当年或许我们团队中的一人有你这样的才智,如今的我也不会落得这个地步啦。”
这倒是真的进了贼窝。唐太斯和维尔福对视看了看。这个地方用来烹制香水再好不过了,维尔福环顾四周后心想到。可惜少了玫瑰花,不然该是多么充满乐趣。
三个人跟着老犹太沿着楼梯往上走。楼梯发出可怜的吱嘎吱嘎声,但是很坚韧地抵住了四个人的体重。走在最前面的老犹太,手中已拿上了另一根新点上的蜡烛,像极了半夜三更的盗墓者。
点着蜡烛的关系,三个人也看清了楼梯边斑斑驳驳的墙面,墙面走边黑乎乎的一块,右边脱落了一块,显得很滑稽。老犹太对于认识这三个“杀人犯”显得很高兴,指了指三个门,“先生们,这便是你们的住所了。至于住宿费……”他说着露出一口黄牙的笑容,“这儿可能够保证你们的绝对安全呐。”说着,搓了搓只剩下骨头和皮的手。
“那是,那是自然。”卡缪从衣袋中掏出几个钱币交到对方手中,“我们得先住两日呢,你看,或许你能走出这片该死的黑漆漆的洞,买点酒喝喝。”
老犹太看到放到自己手上的钱,扯开了那张皮,“那是那是。我就知道,如今这行可是越来越行了啊。比我们当时强多了啊。要不是年纪大了,还是应该闯荡闯荡啊……”一面说着,一面摇晃着脑袋朝楼下走去。
唐太斯开了门,一股潮湿阴冷的味道迎面而来,维尔福率先走了进去。一扇用木板钉着的窗户,木板与木板接合处的隙缝中闪进来些微弱的光线。小小的屋子正中间放着一张床,床上的被子看来是很久未接触了太阳,或许连肥皂也很久未碰触了。
还有一股动物身上的味道躲进维尔福的鼻子内。果不其然,一阵踢踢踏踏的跑步声后,维尔福只觉得鞋背上滑过一阵物体,惊得他跳了跳脚。
“唐太斯,一只老鼠跑出去啦。”维尔福又环顾了一周这花几个钱币买下来的房间。这情形,怕是就算这里住满了嫌犯,警察们也不愿来敲门。
维尔福声音刚落,只听得在隔壁卡缪的大声咒骂声“维尔福!你们这儿的老鼠跑上了我的床!滚出去,你们这群畜生!”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噼噼啪啪”的物件撞击地面声响。
卡缪气得连头发都要竖起来似的。站在走廊里骂骂咧咧“娘的,都快和老鼠成一家了!”卡缪侧身靠在黏糊糊的墙砖上,朝着楼下的老犹太咆哮,也不知道对方听不听得到,“这儿都是老鼠怎么睡!”
意外的,楼下并未传来老犹太摧枯拉朽的声音,反而是一个健康活泼的年轻男子声音,“卡缪,你又在这儿乱发脾气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