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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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等候者带着明显的不耐烦，用脚踹了踹原本脆弱不堪的门板“唐太斯，我们得商量一下！”大剌剌的嗓门下还藏着嘀嘀咕咕。
唐太斯放开维尔福，去开门。卡缪进门后，老鹰一样的目光先在屋内环视了一圈。维尔福已从床上站了起来，见到卡缪后生硬地点了点头。
“唐太斯。能不能请……你的小美人，回避一下？”卡缪嘴角带笑，但其中丝毫不掩饰对唐太斯忘乎其职的讽刺。
维尔福闻言挑了挑眉，“卡缪先生，下次请直接对我说请我出去。我可不是你们船长先生的所有物。”相反的，你们的船长先生才应该是我的所有物。这句话维尔福自然没有说出来。但卓卓然走出门的背影却是对卡缪的嘲笑。
门在身后被“啪嗒”一声关上。维尔福走出那狭小阴暗的房间，碰触到屋外清朗的舒风，荡漾的碧波。以及各司其职的船员们因为无所事事而大声高歌聊天的场景。屋外大声调笑，对此趟旅行兴致满满的人群因为看到维尔福而冷却下了气氛。
屋内。煤油灯的灯芯被卡缪先生减去一截。好像这样，就能烘托出些紧张严肃的氛围。事实上，这间屋子已经显得够为紧张的了。
卡缪先生替代了维尔福男爵刚刚坐过的地方。举起酒瓶子又是一口，率先说道“亲爱的唐太斯先生，希望你没有因为屋外那个漂亮男孩儿忘了你现在的主要任务。”
“劳你费心啦，卡缪！可是你不觉得，一次又一次对维尔福这样，过于不公平了吗！”唐太斯隐忍着，压低了声音质问对方。“他并没有做让人难堪的事情，你们却一次又一次地让他难堪着。”
卡缪冷笑两声，“唐太斯，对方可比你想象的坚强多啦。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说完，犀利的目光扫过对方的身上。
“先来谈谈我们两天后登陆的地方。”卡缪翻开地图，指着一小块陆地，“K城。我们在这儿下货，唐太斯，别皱眉，我知道你知道这些东西。我要和你说的是，我们这次上货的地方。不在码头，码头运不过去。我们得走进成里去找接线的人。”
卡缪的面色也逐渐严肃。唐太斯仔细地听着对方说出来的一字一句，“你是说，我们要进程？然后运着这些东西出城去码头？”
卡缪的目光迎上去，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在开玩笑吧！卡缪！”唐太斯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这么大的东西，怎么可能运地出去，即使隐藏地再好。怎么可能运地出去！”
“况且！”唐太斯低下声音来，并且神经质地环顾了四周，好像有幽灵躲在这艘船的角角落落，时刻准备倾巢而出。“散步在各地的我们的人，我是说K市，他们也招了不少的麻烦。”小心谨慎也是革命者的必备素养呵。不过，我们的唐太斯因为年轻而表现地似乎有些过于小心谨慎了些。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唐太斯。”卡缪转了个身，安抚性地拍了拍唐太斯的肩膀。“所以，我们得商讨出个十全十美的对策，是不是。唐太斯？”他略显狡黠地眨了眨眼。
“你有计划了？”
卡缪点了点那个小点的偏南位置，“临近K市的A市，这儿。唐太斯，这儿属于贵族们的天堂。”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唐太斯。
“贵族们……”唐太斯喃喃道。“贵族们。”
“没错。你的小美人，应该能帮上我们的忙。”卡缪笑着又喝了一口朗姆酒。“至于规劝，那就是你的职责了，唐太斯。”
“你认为，他凭什么要帮我们的忙？”唐太斯皱起眉头，思索着。
“那就看你怎么说了。唐太斯。”卡缪擦了擦嘴边的残酒，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屋外，维尔福围坐在一群水手们中间。学着水手们的模样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俊朗的眉目展现温和的笑意。
没错，船上的“小美人”在短短十来分钟内便和这群粗鲁直率的人群打成了一片。至于要问为什么，这就好像气场相同的人就极易成为朋友那样，维尔福先生既然有准确又敏感地捕捉到各式各样味道的能力，自然也有让自己染上这些味道的能力。对着味道相同的人，我们往往不愿意去排斥，相反的，却有主动靠近对方的欲望。
我们的维尔福男爵便是很好地运用了这种能力。将大海，海产，妓女的劣质香水，鸟屎等味道融合在一块儿，这些能从对方的衣服头发甚而握手中获得。维尔福先生身上此刻的味道令水手们对其好感倍增，也不再“美人美人”地随意戏弄叫唤。相反的，一群人此刻正在玩着以维尔福为主角的游戏——关于味道的辨认。
游戏规则很简单，除了维尔福之外的所有人从船上找来一件物品，藏在自己身上——不让维尔福看见的地方。而后让维尔福辨认。维尔福生来好手，挂着优雅迷人的微笑，看着满眼惊异的水手们面面相觑——没有一样东西是此人猜不到的。
“我早便说过，”维尔福在又一次准确无误地说出对方所藏在身上的东西后，无不骄傲地说道“靠着鼻子，比眼睛灵敏多啦。”一双漂亮的眼睛在阳光下弯起一个弧度。
真是，天使一样的人物。坐在他周边的水手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看似合群的美丽少年，即使口头上做出粗鲁的叫唤，但从内心中，便无法对其产生不敬之情。
这是一群率真可爱的人。维尔福舔了舔嘴唇——若是将这些人的味道组成一瓶香水，也是令人怀念的吧。
“哟。大家好兴致。”卡缪走出门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带着戏谑的笑，走到这个由水手和维尔福组成的圆圈边，大声对着隐在他身后的男人说道“唐太斯，看到了吧。维尔福可是比你想象得厉害多呢。”
维尔福转过头，果然唐太斯一脸沉默地站在卡缪身后。“那可是好事啊。”唐太斯平静地说道，声音好似平行成了一条直线。维尔福略带不解地看着他，卡缪踢了踢坐在维尔福身边的鲍尔，“小子，给我也让个位置。”
鲍尔嘟嘟囔囔着朝着另一侧移了移，尽量空出个位子。但是卡缪坐下来的时候还是因为空间狭小撞了撞维尔福。“哦，真是不好意思，但请留个位子给我吧。”维尔福被推搡着也留出了个座位。
“那现在继续？”一个带着破毡帽的男人大声嚷嚷着提议。
“对！现在继续。”大家纷纷赞同。这圈人又热闹地叫起来。
“喂，唐太斯，要不要一起加入。”唐太斯倚在门边，听到有人叫唤，回过神来。看了看围坐在一块儿的人群。将目光锁在了维尔福身上。
“好啊。我也加入。”唐太斯颇具大将之风地走到这圈人身边。伸出一只脚踢了踢卡缪，“滚过去些。”卡缪不屑地哼了声，不情不愿地挪了挪自己的屁股。
唐太斯挤进这群人中间后，气氛更为热烈了起来。“先从卡缪先生开始吧。卡缪，快点藏起一件东西让维尔福猜测你藏的是什么吧！”
“不，先让唐太斯来吧。我们怎么能不先让船长来呢！”卡缪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并且，我们来增加些难度吧。”
“将要藏的东西给维尔福看看。再藏到船上的某个角落，咋样？”维尔福斜睨着看了他一眼，出口爽快“没问题。找到就行了，没错吧。”
“整个船？”其中一个长着雀斑的瘦高个儿起哄道“船那么大，找到得花多久的时间啊！”
“放心吧。”维尔福拍拍穿在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几分钟的功夫就够啦。”他背过身去。唐太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背过身去的维尔福，问道“我先来？”
“对。”
“我身上的东西可以吗？”唐太斯说着浑身上下摸了摸，掏出一块手帕。维尔福见状一惊，那块手帕不就是昨晚盛放过香水的手帕。
虽然过了一个晚上，那股香味渐渐地淡了下去。但维尔福还是在对方拿出来的一瞬间闻到了那阵经过自己精心调料的香水味儿。
水手们爆发开一阵笑声，“唐太斯，没想到你还会有这样的东西。”
“嘿，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是啊，似乎有一股甜甜的味道，嘿……让我想到了K市那个穿粉色蕾丝花边裙的姑娘。”水手们哄闹着讨论这几丝突兀而又美好的漂浮在空气中的香味。
维尔福的脸上闪现过几丝不安。并非对这块手帕以及手帕上的香水味，而是不安于唐太斯那略带疑惑的目光。
“好了好了。我们开始吧。”卡缪皱着眉头宣布，“别影响了我们吃晚餐！同伴们。”这句话很快拉回了人们因为这股香味而漂浮不定的思绪。
众目睽睽之下。
维尔福闭上眼睛，但鼻子却不自觉地跟着那股香味飘散的方向。该如何形容其中的和谐又对立，甜美又清爽，堕落而又圣洁。
紧紧地闭着眼睛，反而能让他更好地集中注意力于自己敏感的鼻子。犹如一根被牵引着的丝带，丝带的一头牢牢地紧拽着维尔福的鼻子。即使周边一片地染着各式各样刺鼻肮脏的味道，但这阵香味在维尔福的鼻子中脱颖而出，并终究不会走开去太远。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