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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晚宴 ...

  •   第二天一早顾忱打来电话,要她下午早点下班,说有“要事商量”。
      小瀛正好也想跟他说说遇到偷袭的事情,就一口答应下来,谁知道下午一见面,顾忱就拉着她往市中心跑。

      两个小时以后,当小瀛稀里糊涂地套着一件她这辈子都没穿过的长礼服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她才有点明白顾忱说的‘要事’原来是指这个。杜清筑的慈善晚宴在菰风园举办,她记得沈听下飞机的时候随口提过一句,可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答应过要来的,那么热闹的地方,她从来也没去过。

      顾忱一副内行的样子和店员指指点点:“她个子不高,别穿太长,挺白的,来电鲜亮颜色更好了……”
      “你让我早下班,就为了这个?”小瀛提着裙子复杂的下摆一脸不解。
      “你懂不懂啊,这可是一个有档次的场合!难道想你平常似的,一件牛仔衬衣,头发里插只铅笔就跑去啦?”顾忱一脸得意道:“你可是和我一起去的,不能太差吧,拉低我的层次那可不行。”

      换来换去,终于穿到一件淡紫的飘逸长裙,颜色像初春的丁香花。
      顾忱眼前一亮:“方同学,其实你长得挺漂亮的,干嘛老藏着掖着啊!”

      “顾忱,你今天吃错药了?还是忘吃药了?”
      顾忱这人的嘴今天居然和抹了蜜一样,小瀛觉得浑身不自在。
      顾忱故作柔弱状:“今晚上你可得给我保驾护航,不然那群思春少女把我生吞活剥了你可得负责!”

      说完,他豪迈地走向导购:“这裙子我们要了!”小瀛翻了下价格签,连连叫他:“没事充什么大方?”
      顾忱一边掏钱包一边字正腔圆道:“这是为了纪念新疆惊心动魄的旅程嘛!想想,咱们那个火热的一天……”
      小瀛一脸荒唐,店员小姐脸泛红,一副很知道什么叫“火热的一天”的神情。

      “哪来的火热的一天?!”对于顾忱口无遮拦的玩笑,小瀛向来不配合。
      顾忱搭着她肩膀笑道:“那天还不够火热,我差点化为沙漠里一具干尸!方小瀛同学,你几次三番救了我的命,我得表示表示!需要我以身相许的话,不要客气,尽管提啊!”

      小瀛瞪了他一眼,自己进了试衣间。她一边换衣服,一边和顾忱简略讲了讲自己在老张那里的发现。顾忱半天不做声,半天才不屑道:“怎么跟电视剧似的,逮个人就认亲,真俗气!”不知是不是错觉,顾忱刚才高兴的声音好像黯淡了下去。

      菰晚园这天晚上香车宝马络绎不绝,把门前那条不宽的马路堵得水泄不通。顾忱骑着自行车带着小瀛,小瀛身上的大包里还装着刚才那件礼服,两人的两个轮子傲然地超过了正排着大队的四个轮名车队伍。

      顾忱见状得意地摇头晃脑,一边蹬一边唱“美羊羊,懒羊羊……”,等候队伍里一个豪车窗内传来男女的吵架声,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把烟头从车窗里弹出来,骂道:“妈的,老子的车老子想抽就抽,不想坐车走着去啊!臭三八!”

      女人哭起来,不出声了,顾忱笑道:“你看看,这就是传说里的坐在宝马里哭啊!咱们可是坐在自行车上笑呢!”小瀛回道:“是傻笑吧。”

      顾忱搬着自行车进了菰晚园,大概今天是大场面,院子里雇了不少保安,保安指着顾忱大骂:“那两个,说你们呢!你们是谁啊,谁让你把自行车推进来的!”说着,就要过来把他架住。

      小瀛忽然发觉他们两个忘了带请柬,顾忱尴尬地说着:“沈听呢?叫她来就认识了。”
      保安凶神恶煞地:“沈小姐忙着呢,少套近乎!”
      “这不是小顾先生吗?”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保安大哥,怎么你们都不认识?这可是杜清筑的好朋友。”

      小瀛回头,一个漆黑卷发的女子站在院中,她妩媚的凤眼和白皙小巧的瓜子脸勾勒出一副令人叹为观止的美丽面庞,小瀛觉得她有些面熟,保安俨然有些看傻了,半晌才说:“戴……戴小姐。”

      原来她就是报纸上说的清筑的“新女朋友”,城中名媛戴依澜。她本人比报纸上的那张照片还美,从头到脚无可挑剔。小瀛本也觉得沈听长得算得上娇俏动人,可和她光芒四射的美貌相比,倒显得平淡了,而且这戴依澜举手投足的妩媚气息更是无人能及。

      小瀛瞥了一眼顾忱,看到一贯嬉皮笑脸的他倒是挺镇定。戴依澜冲顾忱伸出纤细修长的手:“顾先生,我是戴依澜。”

      她长得美艳绝伦,说话的语气却很亲切,好像和顾忱早就相识一般,顾忱许是抱着些和沈听之间的意气,对她淡淡地说道:“你好,戴小姐。我还没听清筑提过你呢。”

      戴依澜毫不介意地笑笑:“待会就会介绍了,我是来捧清筑的场,他要我来当闭幕嘉宾。”
      难怪今日菰晚园外面较平日的宴会更为热闹,原来都是这位戴小姐的风光。

      顾忱对她含笑点了点头就要走,戴依澜却说道:“顾先生,你父亲和祖父的研究,我一直很仰慕。”

      顾忱惊讶:“你认识我祖父和我父亲?”
      戴小姐笑笑:“我对考古很有兴趣,你祖父是顾颂声,民国时首屈一指的考古学家,你父亲顾长旌在地质学上也很有名,谁会不知道呢?”

      顾忱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我以为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记得他们了。”
      戴小姐笑笑,似乎还想再多说什么,但随从的人已经跟了上来,她不能再多说,被人群簇拥着飘然而去。

      小瀛第一次听到了顾忱家人的名字,倍感震惊。
      顾颂声的大名,但凡对考古和历史稍有研究的人都不会陌生,顾忱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的家庭,原来他竟是顾颂声的孙子。

      这个顾颂声,在《天宝堂纪要》这本书里也占据着一行重要的位置,书里提到,当年天宝堂的第一批文物,是军阀贺敬荪带队在一个叫驸马岭的地方寻到的古墓里挖出来的,作为有名的考古学家,顾颂声也参与了这次挖掘。驸马岭这个地方在那片山区是个笼统概念,具体位置在那儿,连山民们都说不清。当地人口口相传说山里有座古墓,里面埋得是个驸马,所以才有了这个地名,也有人说埋得是公主,但究竟是哪朝哪代的墓究竟埋了谁,谁也不知道。书里对最终古墓的地点讳莫如深,对墓主人的身份也只字不提。从里面记载的文物目录来看,有男性的随葬品,也有女性的随葬品,墓主人的身份仍旧是个迷,只知道是明代人。

      以顾颂声的名望和学术修养,参与这种动机不纯的盗墓活动应该不会是出于自愿,他或许是被迫,或许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所以接受了那个爱慕虚荣的军阀的邀请。但是那次驸马岭之行后,他后半生的学术生涯里,再也没有提起过那次探险,也没有在著作里提过一句天宝堂的文物。不知道在驸马岭究竟发生了什么,令他避之唯恐不及。而顾忱的父亲顾长旌,这个名字对小瀛来说很陌生,起码最近的十年里,她从未听说。

      在听到了父亲和祖父的名字以后,顾忱变得安静,只说了一句:“咱们去换衣服。”说完,就拉着小瀛向前走,他们在假山里绕来绕去,走到了杜清筑的书房旁边。
      “咱们在他书房把衣服换了吧,有屏风隔着,你在左我在右,行吗?”

      小瀛点点头,顾忱不给她说更多话的时间,立刻走进了屏风后面。
      一时间房间很安静,只听得见杜清筑的老式闹钟滴答滴答的声响。
      小瀛刚穿好,就听见顾忱在里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气急败坏地自言自语:“怎么今天的领结总也弄不好!”停了一会,他说:“能帮我吗?”

      小瀛走进去,顾忱站在镜子前。
      头一次看见他穿这么正式的衣服,简直和平日里的邋遢样换了一个人。
      礼服很好地修饰了他高挑的身材,他虽然一直顶着黑眼圈身材消瘦,但是轮廓依然很挺拔。第一次看见他穿成这样很不习惯,但是平心而论,这个样子很好看。

      他的领结大概是扣子很紧,自己笨手笨脚地摆弄着。小瀛无奈走过去在他背后翻起他的领子松了松带扣,又帮她整好了领子,顾忱回过身低下头看着她,他长着一个好看的下巴,在衬衣领子里露出来的脖子,多一厘米嫌长,少一厘米嫌短。

      顾忱看了她一会,忽然低下头把额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他比她高太多,所以这样子显得很别扭,像个长得太高的小孩子。小瀛不知该说什么,顾忱把脸埋在她的肩头:“世上只有咱们两个人和别人不一样,方小瀛,咱们在一起吧,我不想一个人。”
      小瀛不知怎么答:“咱们一直在一起啊。”

      顾忱摇摇头,抬起脸猛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说的在一起,是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他很少有这样认真的表情,小瀛看着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额头被他亲过的地方凉凉的。她想起了自己在沙漠里做的那道选择题,那个时候她明白,顾忱对她来说早就有了不一般的意义,他很重要,可这种重要好像和男女之情又不一样。爱情对她太陌生了,她从没渴望过,也没打算爱别人。

      她犹豫地望着他,顾忱忽然说道:“穆溪纪闻还有后半本你知道吗?”
      她不懂他怎么会忽然说起这个,顾忱却很认真,一字一句说道:“王逢桢的儿子在他赶走术士之后没几年就真的死了。那个术士没有骗他,物灵的打扰会侵害他的精力,他注定活不到老,我也一样。”

      她愣了,顾忱的眼神虽然认真,却并没有多少悲伤,他好像并不在乎这件事。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但至少现在我过得挺快活。到你想起来自己是谁之前,就和我一起吧。”顾忱抬起她的下巴,这个姿势对她来说很陌生,她注视他,他迎着她的目光低下头亲她,她没拒绝,只是感到迷惘。

      他的吻就像是被一只小猫舔到自己的嘴唇,虽然她的心没有狂跳,她的头没有发晕,虽然和书里写的完全不一样,但她却感到无比的熟悉,这令她几乎有些害怕:“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这样是么?”

      顾忱笑笑:“原来你这么盼望啊。”
      她推开他:“你敢发誓,没有什么事在骗我吗?”
      “发誓有什么用?天打五雷轰吗?对我可不起作用,说不定还没雷轰我就死了。”

      小瀛想起那个在火光里牵着自己的身影,拼命地捕捉着他的目光:“我们以前就认识对不对?两年前在火里,和我一起的人是你对吧?”
      “如果是我,你会比较喜欢我吗?”顾忱目光闪烁,却仍在开玩笑。
      小瀛几乎确定了答案,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

      外面的音乐响起了,宴会开始了。顾忱拉起她的手:“走吧,我是当你答应了!”
      小瀛心里有些乱,顾忱的隐瞒令她疑虑重重,但不能否认的是,和他一起总会觉得安心,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热闹得有些可怕的地方。当顾忱拉着她走进会场的时候,他的手攥得比平时都要更紧。小瀛感觉到他也和自己一样,对这样的热闹有些胆怯。

      杜清筑在舞台上致辞,戴依澜含笑站在一旁,一眼看去,是一对无可挑剔的佳侣。
      沈听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四处没看见她的影子。

      拍卖的展品开始一件件的被展示出来,叫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戴依澜很会带动气氛,是个完全理想的嘉宾,小瀛忽然有些为沈听担心,对杜清筑这样的人来说,一个盗墓出身的孤儿,和一个社交场上呼风唤雨的千金大小姐,在任何人看来似乎都是后者与他更为般配些,只是不知杜清筑自己怎么看。

      有一位嘉宾没有到场,却送来了一副自作的油画,那位画家的名字如雷贯耳,名叫宋宛芸。宋宛芸出身名门,祖上可追溯到明末著名的“云间学派”领袖宋征舆。宋家家学渊源,数百年来涌现了无数名家学者,这位宋宛芸女士也是其中的佼佼者。只是她这几年销声匿迹,鲜少有作品问世,她的这幅作品令现场的名流为之一振,她画的是一副肖像,画上的人像极了顾忱。

      小瀛疑惑地看向顾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却发现他的眼睛涌动着不易觉察的亮光,他轻声道:“像我吗?因为画上的人是我爸爸,顾长旌。宋宛芸是我妈,就是那个把我送到精神病院,一直叫杜清筑抓我回家的人。我爸一直沉迷研究,没时间陪她。后来有一次野外勘探的时候,我闹着要跟着去,结果回来路上山路太难走出了车祸。我醒来的时候,我爸已经去了。

      从那以后,我妈就恨我,也恨我爸,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爸也和我一样,看得见物灵。我妈说他本来不是这样,都是因为他想要研究我爷爷留下的笔记,才去了一个叫驸马岭的地方,回来以后就着了魔,总是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那次她是气急了,才把这些事告诉我,后来她再没提过,可我记得清清楚楚,驸马岭这个地名。”

      “驸马岭?又是这个地方!”小瀛惊讶不已:“驸马岭究竟在哪儿?这么说,你父亲是知道它的位置的?”

      “他是从我爷爷的笔记里得到线索的,我一直想去那个地方看看,可是我妈把我爸留下来的资料都烧了,现在估计没人知道驸马岭的位置了。”

      因为这幅画出自那位声望显赫的宋宛云之手,所以被许多人争相抬价,最终被一个不起眼的男人以高价买走,顾忱有些恋恋不舍得看着画被人抬走,神情失落。

      拍卖会告一段落,杜清筑走下台,来到顾忱和小瀛面前。
      “看见沈听了吗?”他的脸色不怎么好。

      小瀛这才看见,杜清筑穿的那件西装礼服虽然质地精良,但是比起他一贯中国风浓郁的风格来说,还是突兀了些。杜清筑有些不悦道:“她今早把我准备晚上穿的衣服烧了洞,害我今晚只能穿这个,这会又不知道跑去哪里!”

      顾忱笑笑:“得了,谁叫你老是跟那位狐狸精小姐卿卿我我的,小姑娘吃醋了,你要耐心对待。一件衣服嘛,你有的是钱还在乎这个!”

      杜清筑一脸不被理解的痛苦:“顾忱你懂个屁啊?那是云锦!一年前我就到南京找到的老师傅,从花样开始挑,织了一年才完工,世上就这么一件,有钱都买不来。”他有些愤愤地说:“等沈听回来,我可得好好骂骂她,这丫头现在整天跟我对着干!”

      直到宴会结束,沈听也没回来,顾忱感到很意外,这和沈听平日里来得快去的也快得的小孩子脾气有些不一样。杜清筑大约是还在气头上,说不用找,自己闹够了就会回来的。小瀛有些担心,顾忱由此更对那个戴依澜看不顺眼,总觉得她有点挑拨离间的意味。

      没想到出门的时候,却见戴依澜微笑着追上来,嘴里叫着:“阿忱,你等等!”
      顾忱不耐烦:“咱们不熟,别叫这么亲热!”
      戴依澜扑哧一声笑出来:“那你的画,是不打算要的是吧!”

      顾忱这才回头,只见刚才拍下父亲肖像的那个不起眼的男人正气喘吁吁搬着画追上来:“戴小姐,放哪儿啊?”
      戴依澜手指一指顾忱:“交给他。”
      顾忱一头雾水:“这是干嘛?”
      戴依澜笑笑:“这画上是你爸啊,我留着干什么,当然是物归原主。”

      顾忱惊讶不已:“物归原主?”
      戴依澜抄着手看着他,终于忍不住了:“今天一见面我就叫你小顾先生了,为什么到现在还认不出我?顾忱,我从来不信你有什么病,但今天我知道,你的病是记性不好!”

      她微微一笑,这笑容绝不是刚才在晚宴的风姿绰约,反倒像男孩般爽朗,顾忱看着她愣了,半天才一拍手:“你不是胖囡吗!!”

      ‘胖囡’这次一出,小瀛差点呛到,这和眼前这个婀娜窈窕的美人着实扯不上关系,可戴依澜一点没尴尬,反倒直接伸出手豪迈地搂住了顾忱用力在他背上拍了拍:“臭小子,才认出来啊!”

      顾忱被她这一搂,脸上竟红了:“别,我可不想明天小报说,杜清筑的新欢夜会小白脸……”

      戴依澜毫不尴尬:“小白脸……阿忱你对自己的认识果然很准确。今天刚见你的时候,我差点不敢认了,你小时候天天唧唧歪歪地像个小姑娘,现在也长成个人样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戴小姐的毒舌一点不亚于顾忱,顾忱羞愧难当,很少看见他这么厚脸皮的人有这种表情,联想到戴依澜说他小时候像个“小姑娘”,小瀛忍不住觉得好笑。

      戴依澜和小瀛握手道:“我养父和顾忱的父亲认识,小时候放假我们也经常一起玩。清筑那时候是孩子里的头,我那时候老受欺负,顾忱也是,所以天天巴着清筑……”说完,戴依澜用手肘冷不防碰了碰顾忱:“对吧!别不承认了。我那时候胖,又是被收养的,一群破孩子追着骂我。你不也是?”

      顾忱无奈地叹气:“那时候我老生病,所以也被欺负……胖囡,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们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么漂亮,估计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嚼了!”

      戴依澜的目光有点沉重:“很多人是一辈子也不会为自己做错过的事悔过的。”

      她竭力轻松地拨了下头发:“阿忱,多年不见了,这幅画就当送朋友了。现在我没什么朋友,也就你和清筑值得信了。”顾忱笑笑:“你这是漂亮到没朋友的地步么?”

      戴依澜一点不谦虚地拨了拨头发:“女人漂亮就够糟的了,还有钱,你说,还能有朋友么!”说完,她仪态万千地挥了挥手:“改天再见,要是见到那位沈小姐,替我说两句好话,说得好了,你刚才叫我狐狸精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回去的路上,顾忱仍旧对胖囝变成了戴依澜的事情感慨万千:“她养父叫戴铮,也是研究历史的,算是我爷爷的学生。戴铮为人很耿直,当年名气也很大。但是听说后来因为一个什么字帖的事情在x革里被破了很多脏水,后来在学术界就销声匿迹了。他们夫妇收养胖囝的时候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没有自己的孩子。胖囝小学的时候戴铮就去世了,不知道有没有五十,挺可惜的。戴铮死后我放假回去就没见过胖囝了,一晃这么多年。”

      车子一路开到博物馆,小瀛才意识到顾忱这是先送自己回来了。顾忱笑道:“你不是说之前遇见抢劫的了么?”

      正说着,忽然看见博物馆门口的梧桐树下人影一闪,两人都吓了一跳,却见沈听跳了出来,背上背了个大包,心急火燎地:“小瀛,有个大忙,你可得帮帮我!”

      沈听这回看来并不是怄气那么简单,而是真的有急事。小瀛领她和顾忱到了自己在博物馆的办公室,沈听把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倒了出来:“这种事,只有你能帮了,小瀛,顾忱,我师傅的下落可就靠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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