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仙》Esche

21、第 98 章

　　后来和韩宝乐玩得很开心，不过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一起，他居然带我去了西秀那个能源产业园的启动庆祝会。西秀还送了我个真皮的钥匙圈，上面刻着“宝”和“秀”的头一个字母——也就是这个能源产业园的名字。他们哥俩多年的愿望算是实现了一点点。
　　从那晚到今天差不多一个礼拜了，我和韩宝乐没有再讨论过这件事。主要是因为他太忙了，后来我也就忘记了。六点钟的时候，西秀打来电话，说正在我家楼下，顺便带我去吃晚饭。我就乐呵呵地上了车，看到潘小易坐在后排。然后西秀递给我一个大信封。
　　“这是什么东西？”我捏捏那个信封，还挺厚的。西秀说，没什么啦，随便查了些资料，也许可以满足下你的好奇心。
　　我打开信封看到文字才明白是关于陆小欢和陆粹的。
　　“西秀，谁让你查这个的？”我奇怪地问。
　　“你说你父亲没有出国，总不会是突发奇想吧。”
　　“噢，呵呵。”这西秀和家琏一个毛病啊。
　　我翻看着那些资料，拿出一张陆小欢的照片，比对着问他们俩：“陆粹说陆小欢的眼睛和我很像，你们看像吗？”
　　西秀没看那照片。潘小易倒是凑过来看了看，说：“陆小欢的父亲是三年前来上海的，以前一直在日本。从履历上看不出和你父亲有什么关系。不过这些都是可以改的。”
　　“我记得我父母第一次吵架的时候，我四岁。现在陆小欢正好比我小五岁。有次我晚上做梦梦到陆小欢是我……最重要的人。她叫我姐姐的时候，我也有感应。”我继续浏览着资料。
　　气氛有些怪。
　　潘小易在后排说：“秀，你先开车，到了饭店再说。”西秀问我想去哪里吃饭，我说如果陆小欢的老爸就是我的老爸，我也不要吃饭了。他混得那么好，还对奶奶和我置之不理，那还算是个人吗？
　　西秀安慰我说：“他是你父亲的机率基本上是零，你总不能大街上看到个姓陆的就当人家是你父亲吧。”
　　我没理他。资料上说，陆小欢出生后一年，她老妈就去世了。我脑中立刻浮现出了何仙姑当年的模样，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对那女人的印象还是异常清晰。陆小欢十岁的时候，她父亲才娶了陆粹的母亲。陆粹比陆小欢小一岁，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后面都是陆家企业的介绍、陆小欢和陆粹上学时候的情况以及一些生活照。我倒了倒那个信封，没有找到陆小欢老爸的照片。“西秀，照片呢？”
　　西秀一边倒车一边说：“那个人应该不在国内吧，这边的事都是齐枢桦出面处理的。”
　　吃饭的地方最后定在泰兴路。西秀本来说要去席家花园的，但潘小易想去樽品。她说很想吃那家的雪菜黄鱼脯，而且那边停车也比较容易，因为是在宾馆下面。
　　经过吴江路的时候，我看到路边有辆丰田陆地巡洋舰，潘小易也看见了，让西秀开慢点。她大概以为家琏的车在这里，Fiona也会在附近吧。
　　西秀把车停在了巡洋舰后面。我正要开门下去，忽然看见杜蔺远远地走过来，这让潘小易看到会误会的（当然也可能不是误会）。“这个应该不是他的车，”我对西秀说，“我记得他的车牌号码是2结尾的。”
　　“哦，是吗？”潘小易瞅了瞅那个车牌，“我看着怎么挺像的呢。”
　　西秀在这种时候就显出默契来了。“小八和家琏熟，”西秀说，“她应该不会看错的。”
　　潘小易有点失望地又坐了回去。
　　车子重新拐了出来，往东开去。我靠在椅背上，看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巡洋舰，小白的离开对家琏真的没有一点影响吗？有部电影里说：“当你年轻时，以为什么都有答案，可是老了的时候，你可能又觉得其实人生并没有所谓的答案。每天你都有机会和很多人擦身而过，有些人可能会变成你的朋友或者是知己，所以我从来没有放弃任何跟人磨擦的机会。有时候搞得自己头破血流，管他呢！开心就行了……”难道说小白对家琏的意义也只是一个过客而已？忽然听到潘小易在后面连声叫“停车”。
　　我向后视镜里望去，个死猪猪居然下车来了。俺想起有个笑话是这样讲的：一个女人让她的老公坐在旁边，然后给她老公的朋友们打电话：“我老公这么晚还没回来，你们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几乎所有的朋友都回答说，她老公正和他们在一起。有个领导还说派她老公出差去了……这年头朋友难做啊，有时候我们尽了力，很有可能还是在帮倒忙。
　　“西秀，我让你停车你没有听见啊？”潘小易大声说。
　　“你别太激动了，”西秀声音明显轻了很多，“吓到我们宝宝就不好了。”
　　我坐在边上客观地说，西秀不但没停车，还有点加速了。
　　“我要给Fiona打电话！”潘小易往皮包里摸手机。西秀轻笑了一声。我也忍不住道：“小易，你是开玩笑吧？”
　　“我没有在开玩笑。”潘小易已经摸出了手机，开始拨号。
　　西秀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我当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莫说Fiona也许早就知道了，就算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也是一样。个死猪猪就是没诚意，这么嚣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连小白他都不在乎，Fiona又能装傻多久呢？另外，我最近生活太乏味了，你们闹吧闹吧，我看看也好。
　　反而是后来潘小易自己冷静下来了，电话通了，她却只说了些和奶粉有关的事情。
　　不过呢，人生是一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在海港宾馆的停车场里我看到一辆有点眼熟的尼桑350Z，西秀也看到了，但是我们都没有多想。到了樽品，发现大堂的生意非常好，两人的小桌都满了。西秀正打算去订包房，被潘小易叫住了。我在边上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心里还在想，刚才潘小易看到家琏的反应好好笑哦，下一秒就看到了韩宝乐，还有……筱初。他们坐的地方离我们不很近，但是这两人都太显眼了。
　　去英国一年，筱初的皮肤似乎更好了。她穿着有几分复古风情、配着绣花金属网眼的吊带裙（这种Deco的调调是范思哲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是侧面对着我，我发现筱初好像隆过鼻子了，现在整个脸部的线条很欧化。不知道韩宝乐说了什么，她笑着故作随意地想把手放在宝爷的手上。韩宝乐正好端起杯子喝水，所以避开了。筱初的眼睛自始至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我刚往前走了一步，西秀就拉住了我。他把我拖到门外，潘小易也不声不响地跟了出来。
　　“你拉我做什么？我过去打个招呼不可以吗？”我对西秀说。西秀没理我，一直把我拖上车。潘小易皱着眉头看着我，说：“如果不打算给他一巴掌然后分手，你就不要过去。”西秀立刻对她说：“你不懂不要胡说。”潘小易吐了吐舌头，钻进后排。
　　“那天晚上韩宝乐也是约了筱初，对吗？是你出去把她打发掉了。然后韩宝乐手机就响个不停……筱初干吗那么晚还要来见韩宝乐？”
　　“本来是约了她上午来的，没想到她会晚上来。”西秀帮我系好安全带，安抚性地拍了拍我的手背，“你放心，阿宝会处理的。”
　　“我放什么心？要处理有这一年时间还处理不完，要回国接着处理？你那晚把我堵在门口，就是想到她可能会来，对吧？”
　　“怎么会？”
　　“那你说，平白无故的，韩宝乐干吗要陪筱初吃饭？”
　　“和朋友吃顿饭很普通。”
　　“那么普通，你拉我做什么？”
　　“你何必让他尴尬？”
　　“西秀，你在前面那个路口放下我就行了。”我边掏出手机，边说。
　　西秀瞥了我一眼，问：“你在给家琏打电话？”
　　“对啊，不可以吗？早就跟韩宝乐说过了，他初一，我就十五。”
　　“你不能这么做。”
　　“我的事不要你管！”
　　西秀夺过我的手机，从窗口直接扔了出去。潘小易在后面轻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