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仙》Esche

13、第 90 章

　　李丕透露给我的小道消息可大可小，但由此我发觉这厮确实有做销售的潜质。至少为达到目的他狠得下来，简直可以用不择手段来形容。这样的人么，虽然心里毫无半点慈悲可言，外表却依然徘徊在自责和矛盾之中，用父亲大人的话来说，是生存能力很强的人。我收回那份不忍看李大胖子下海的多余顾虑，决定于公于私都要向西秀美言几句。
　　当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我在欧洲某国旅行，在路上捡到两只小熊猫，非常非常小，装在两个布袋子里。我刚把它们捧起来，熊猫妈妈就出现了。不过她要我替她照顾它们一阵子，说这两个小东西是精灵和熊猫的混血。我问这样的混血是什么意思？她神秘地说，你以后会明白的。后来我去上洗手间，就把两个布袋子挂在洗手间门背后的钩子上。忽然我听到有很细微的声音说：“怎么一片黑了啊？”另外一个细小的声音说：“你之前真的看到她和那个人在一起啊？”我意识到是两只小熊猫在说话，屏息凝神听着。然后就听到了一个震撼性的故事。据说我捡到它们的时候是我睡了一觉刚醒的时候，而我在睡着的时候和我最爱的人分离了。它们说我醒来后看见那个人了，只是我没认出来。听到这里我忍不住了，就问两只小熊猫那个人在哪里？它们说是在山顶的一幢房子里。于是我就朝着山顶那幢房子进发了。这幢房子有点哥特式的，楼里很废旧，没什么人，不知道是个教堂呢还是个学校。我爬到顶层，看到一扇很厚的桦木门。我推开了门。屋里有个人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颇有些心灰意懒的疏离，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从顶楼的窗户里一跃而下……
　　我“啊”了一声坐了起来。韩宝乐被我吓了一跳，摁亮了床头灯，也坐了起来。我摸了摸额头，那叫一个汗啊。“做噩梦了？”韩宝乐伸出手来抱我。我下意识地推开了他。他有些愕然，我们对视了一会儿，他拿床头的纸巾给我擦汗。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梦到的人不是他。
　　当然我并不是一个相信梦境预示着内心真相的人。佛洛伊德的《梦的解析》里有各种各样的梦，但是所有梦的根源，或多或少都和性有关。就算是做考试的梦，也是影射着性经验。比如一些在现实中明明通过的考试在梦里却遇到重创，而现实中明明没有及格的考试在梦里却从未出现过。据说是因为梦中的忐忑往往来源于现实中的某些经历，而人们需要用现实中的既成事实来安慰梦中的挫折。
　　从精神分析法的角度看，我这个梦也并非没有根源。白天李丕跟我说的那个消息让我对韩宝乐有了些疑惑，表面上不能说什么，在梦里就形成了某种焦虑，也会自动地寻找安抚的法子。但是我怎么会梦见这个人呢？再不济我也该梦见家琏啊。
　　“梦到什么了？”韩宝乐柔声问我，擦完了额头开始擦脖子了。我抬高下巴方便他擦，心里想是直接问那个我关心的问题好呢，还是把梦里的那个暗示告诉他。韩宝乐擦着擦着，就靠得很近了。擦完了我的脖子，手都没有停，继续往下擦去。我抓住了他的手。“韩大人，”我正色道，“你不会是想把我全身都擦一遍吧？”
　　他居然也正色道：“没有，我只是想帮你擦擦后背，把睡衣脱了吧……你五百年没穿这件睡衣了。”
　　呵呵，自从高一那年和他去了次北京之后，我就再没穿过带纽扣的睡衣了。今晚再穿，宝爷当然明白我是心存芥蒂啦。
　　“宝哥哥，你知道我梦中情人长什么样么？”我瞟瞟他。
　　他睨了我一眼，有那么点老谋深算的意味。
　　“你不知道吧，”我慢吞吞地说，“不是你哎……”
　　韩宝乐居然笑了，把纸巾随意地往床头一扔，说：“我的梦中情人也不是你呀。”
　　“那是谁？”我脱口道。他没理我。我又问：“是秦茨，还是另有其人？”语气大概不是很好，他微微皱起眉头，不很赞同地看着我。我继续问：“为什么不是我？”他扯了扯嘴角，说：“不为什么。”
　　我翻身躺下，没话说了。
　　韩宝乐关了灯，也躺下来了。我等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动静。我翻身回去，还好，他至少不是背对着我的。我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脸上。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我的脸，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我说：“今天才听说的，你前脚走，有人后脚也跟去了，别跟我说这一年里你们很纯洁。”
　　他不说话。
　　“从伦敦到剑桥只要两个小时路程，对不对？”
　　他还是不辩解。
　　我看了他一眼，用最大度的口吻说：“你要是再背叛我，大不了你初一我十五，到你下次回来之前，我一定给你凑齐一百个。”
　　话没说完，就听到“嘶”的一声，我迷茫地抬起头，他居然……
　　过了很久，他才放开我。我想我最后一件保守的睡衣也寿终正寝了。手下也使劲了，肋骨都痛，看样子这家伙真的怒了。
　　“那真是最了不起的物理实验了。”他语气很轻地说，但是我怎么听着少有的狠呢？
　　我扑上去，很紧很紧地抱住他。
　　他回抱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背脊。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感觉我们才140cm的床真的很大，因为后半夜我都贴到他身上去了，就是90cm的单人床也足够了。
　　因为是周末，韩宝乐不需要开会，所以他会和西秀去郊外吧。一般这种时候他都会带我去。但是昨晚我们吵架了，他可能忽然就想一个人待着了，反正从起床开始，他都没和我说一句话。后来我跟他说，我找西秀有事啊。
　　韩宝乐正在餐桌边吃粽子，奶奶坐在他对面，笑眯眯地看着他。韩宝乐眉眼不抬地说：“是李丕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的？”我拿了报纸走过去。
　　“呵呵。”韩宝乐有点不屑地笑。
　　“那你带不带我去？”
　　韩宝乐放下筷子，对我说：“你不是说钓鱼很乏味的么？”
　　“那就是不带我去了？”
　　韩宝乐没吭声。
　　奶奶说：“小芭，我的老花眼镜呢？”
　　韩宝乐说：“您不正戴着么？”
　　“噢，”奶奶说，“眼镜这东西戴着就感觉不到了，哪天掉了都不知道。”
　　韩宝乐看了奶奶一眼。
　　碰巧这个时候听到我手机响了，我就去卧室里接听了。
　　电话是臧希元的，问我晚上有安排吗？可不可以跟他去一个宴会。我说你找不到人陪你么？他说是啊，所以才找你啊。然后我想韩宝乐反正不带我去钓鱼，今晚他和西秀肯定歇在郊外别墅里，就答应臧希元了。臧希元很高兴，说他七点来接我，家琏可能也会去。我哦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出来的时候，韩宝乐没影了。奶奶在专心看报纸，貌似对今晨的小插曲也不感兴趣。
　　我感觉血气有些上涌，打开我家大门想追出去，奶奶却忽然说：“这孩子今天脾气有点大啊，你那边刚说了声好，他这边放下筷子就出去了。小芭，你得洗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