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87 章 ...
-
家琏上去的时候，我坐在车里感觉十分迷茫。有些事也许一年前就该结束了，然而因为种种原因却没有完全结束。停车库里安全灯的光离我较远，我一个人陷在黑暗里就这么傻坐着。家琏让我把车开回去，说他今晚可能用不着了。我很难形容他那一刻的表情，不仅仅是失落那么简单。也许他早就猜出了实情，却还是抱着几分希冀。我说这个生日就你们两个单独过吧。家琏笑笑，说下个生日你也不会陪我的。我说你怎么知道？最多就是不能以你喜欢的那种方式陪你罢了。家琏说你快结婚吧，有了宝宝就能收心了。收心啊？是收你的心，还是收我的心啊？他说，是收我们两个的心。
听到说殷木白要和她父母移民澳洲，我也基本能理解她那句“要是不带来，我恨你一辈子”不是玩笑了。我说家琏你无论如何要把她留下啊。家琏摇摇头，说有些事他不能做。我说你是不想负责任吧？他微微点头，说他不想毁了整个童年的美好回忆。说完这话，他有些忧郁地看了我一眼，就下车去了。
停车库里的空气不是很好，有点阴冷。我关上车顶窗，发动汽车。就算我想要一个浪漫温馨的喜剧小言，可我们并非各个都是出色的喜剧演员。有时候，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坚持，剧情会向着我们不希望的方向发展。我现在很想立刻见到韩宝乐。
在路上我拨了韩宝乐的手机，问他在哪里？他说他还在实验室里，让我不要等他先睡吧。我说你明天要作报告了，还是早点回来休息吧。他笑着说，回来也许更加不能休息了。
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路上根本要不了那么多时间，我就是不想回家来着。小白要走居然会让我如此心事重重，但是其中只有一小部分是因为离情别绪。
小时候我问奶奶，父亲大人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回来呢？奶奶开始还说，应该会吧。长大后有次无意间发现了一些信件，才知道某人其实早就重新结婚生子并且打算移民了（现在应该已经移民了）。当时看到这些信，还纳闷父亲大人这次婚姻怎么能维持那么久呢？然后又安慰自己要往好的方面想，也许在非洲都有我的兄弟姐妹呢。
韩宝乐和我算是前后脚进门。程医生在医院，要明天下午才回来。奶奶在楼上呼呼ing。我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摸到遥控随手打开了电视。韩宝乐大概没想到我比他还晚，他打量了我一下，说：“你看起来不像是去参加了婚礼，倒像是去看了场拳击比赛啊。”
“哈哈，韩大人，你说得没错。”我快速地切换着频道，居然有个台在放《包青天》啊，都是多少年前的老片子了啊？
韩宝乐在我边上坐下，我蹭过去靠在他肩上。他搂住我，低下头来吻我。我推开他，跟他讲我心里很乱，只是想靠靠，不是想亲热。他问我为什么心里很乱？我说殷木白要移民了，家琏却不打算争取，到老了他肯定会后悔的。韩宝乐说：“现在不放手，也许以后更后悔。”
“呵呵，你们男人都很讲究回忆的美感的是吧？”我不以为然地说，“能够在身边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去回忆？”
韩宝乐揉了揉太阳穴，说：“这是家琏的问题，你应该去和家琏谈。”
“呵呵，宝爷你是在说笑吧。我要把家琏推给小白也不能直接跟他本人说吧。”
韩宝乐捏了捏我的鼻子，略带责怪地说：“小八，你怕刺激家琏，就不怕刺激我吗？”
“你不是一向无喜无悲的么？”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的道行已经被你破了。”
“可是不说出来我根本睡不着觉啊。你看反正他拒绝小白那么多年，伤害已经造成了。他可以给Fiona机会，为什么就不能给小白机会？小白多好啊，从小到大，对猪猪死心塌地的。我们猪猪总不能因为怕以后会分手，就拒人以千里之外吧，这不是因噎废食嘛。”
韩宝乐往后靠了靠，解开腕上的手表放在边上的矮几上，说：“已经十分钟了，你从一回来就说家琏，我想知道你还要说多久？”
“我说说不可以啊？”
“你已经陪他到凌晨两点了。酒席十点就散了吧。”
“不是十点，是十点半，你是想制造家庭内部矛盾吧？”我站起来，往卧室走去。
韩宝乐抓住了我的手腕，说：“感情是双方自由选择的结果，我没有逼你一定要待在我身边。既然你也爱家琏，你可以让他快乐的。”这话他说得过于沉着了，所以我知道他生气了。
“你看电视吧。”我甩掉他的手，“有陈世美看哎。”
古往今来无数事实和非事实告诉我们，美人的旗帜是必须高高飘扬的，要不然美人的价值何以体现？所以韩宝乐要吃醋是正常的，只不过以前我要当着他的面说家琏好，他都不动声色，今天居然冲我发火，这就是一一对应的函数关系的缺憾了。当恋爱方程内有且仅有一个实根的时候，人们往往会忘记斜率的存在。
我正想让他先一个人冷静冷静，韩宝乐忽然站起来，用力把我抱在怀里，说：“小八，你还真走啊？”我抬起头，他很哀怨地望着我。我立刻心疼了，于是轻轻摸了下他的头发。韩宝乐拉住我的手，轻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那你是什么意思啊？你说过你是我的游戏规则的……”韩宝乐堵住了我嘴，没让我往下说了。再往下说，你伤害我的话多着呢。
我们抱在沙发上亲亲。他的头发柔软地摩挲着我的耳朵，我耳环上的羽毛在他脖子上划过一记又一记。他说好痒啊。我问他：“我让家琏接受小白有错吗？”韩宝乐把头埋在我脖子里，不说话。我推了推他，他才答非所问地说：“有些东西太美好了，还是不要随便破坏的好，一旦破坏就很难回复原状了。”我说：“什么回复原状啊，用不了几年，美人迟暮、帅哥发福，惨不忍睹。现在不抓紧以后只会越来越没有美感。”
韩宝乐笑笑，说你说得对，我们还是及时行乐要紧，然后就开始不乖了。我说不要在沙发上吧，万一你妈妈提前回来怎么办啊？他说好久没尝过那种滋味了，都快要忘记是什么感觉了。我说你是喜欢偷情的滋味，还是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啊？他开始耍无赖说，我要你帮我脱衣服。
我一边帮他脱衬衫，一边想这家伙什么时候有六条肌了？我在他小腹上划了几下，很是好奇。韩宝乐抓住我的手，说：“再带着你探索一下我的身体……”我很没出息地脸红了。
今晚和初中同学见了面，让我意识到帅哥的保质期都不长。以前班里长得很带得出去的那几位如今都不怎么样了，连班草岑浩东同学都横向增长了。他自己说结了婚之后暴瘦，离了婚之后又暴肥，这些都应该归究于人生的大起大落、命运的不由自主。我们听了都无语了，这孩子说话的口气怎么和童养媳一样了？而当年毫不起眼的遵守纪律积极分子——臧希元同学现在却出落得这般贵而不俗，让大家心生无限感慨，却又望而生畏。好在我家宝爷是稀有品种，自从被我挖掘出了迷人的本质，十年如一日，甚至一天比一天更像模像样了。
“宝哥哥，你一定要永远这么帅啊，女人可都是外贸协会的。”我百忙之余不忘提醒他。他笑，说你也是啊，男人也倾向于接受生动的视觉效应。我做出个西子捧心的肉麻动作，韩宝乐开玩笑说，你是在感谢老天的恩赐吧。
我居然觉得他这话不错，从开始到现在，从没真正相信可以得到一个圆满，但事实上我已经梦想成真。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8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