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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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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栖凤楼”双璧
“江湖是什么?”小女娃在第一次从她年轻气盛的哥哥嘴里听到这个词后,马上跑到湖边问她英俊潇洒的爹。
“江湖,就是一群人在那儿打打杀杀、周而复始,永远不会停止,没有人是最后的赢家,大家都只不过是过客。”她爹平时湛然有神的双眸因想起什么往事而蒙上一层氤氲。
“打打杀杀?为什么呢?”小小的女娃儿已经聪明的能抓住语中的重点。
“为名、为利、为美女、为天下第一的封号……甚至没什么原因也能杀人。”他爹的语中多了一些厌恶:“被封为大侠之流的杀了人就是除恶扬善,而被认为是邪门歪道的杀人就叫罪不可赦。”
“听起来好象是一个很糟糕的地方。”小女娃偏着头看着她爹:
“你就是在这样一个糟糕的地方遇上娘的吗?”
“是啊!”她爹一叹:“就因为这个,我觉得它还是有点儿好处的,至少它让我遇见了一生中最爱的女子。”
“那药儿也会在那儿遇见一个像娘一样重要的人吗?”好奇地问。
“爹不知道,但爹可以告诉你,不管是江湖、寻常百姓或是皇宫大内,你一定会遇上一个对你有着最深刻意义的人。”她爹蹲下身子,摸着她的头宠爱地说:
“不一定这个人就必须得在江湖。”
年仅五岁的小女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明白她爹为什么看起来会如此悲伤,但小小的心灵对那个叫“江湖”的地方已经产生了一丝好奇。
※ ※ ※
俗语说“栽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
“栖凤楼”就是一棵赫赫有名的梧桐树。
“栖凤楼”的前身是江湖上某□□帮会。“栖凤楼”出售古玩玉器、名人字画、同时也有分布在大江南北的七十三家酒楼客栈、药房粮局。
然而“栖凤楼”最出名的不是这些,而是剑药双绝。
剑,指的是“栖凤楼”之主凤若生。他的剑,人称天下第一剑,剑如电,人如风,是用剑的祖宗。
说起这凤若生可真不简单。如果说世上真的有天才话,那个人一定就是凤若生了。凤若生三岁练剑,七岁拜“剑圣”为师,十七岁出师,十九岁打败江湖上排名前十大的邪派高手──“残剑”秦岑。那一仗,两人在泰山之顶恶斗三千招未分胜负,直打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最后凤若生以一招“松涛连天起”取胜,将秦岑斩于剑下,报了他杀害“栖凤楼”堂主和火烧酒楼的仇。
一役成名天下知,凤若生的名字在这六年来成了江湖上的一个神话,也是每个热血青年心中的偶像。
药,指的是一年前倏然出现的“药座”。此人医术如神,无论是何种疑难杂症,稀世奇毒,常常是药到医除,于是自从一年前救了慕容家身患宿疾的长公子之后就名声鹊起;但是没有人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也不知道他的样子,因为“药座”的易容之术独步天下,每次出诊都是不同的面容,不知道哪个才是他的真面目,此事为他增添了不少神秘色彩,也引发了江湖上一些无事之人的猜测。
有人说“药座”其实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万邪医圣”的传人,为怕仇家找上门才故弄玄虚的;也有人说“药座”因为早年以身试毒,以致面容全毁,是以才会易容;更有人说“药座”是位年轻少女,更兼美若天仙,飘逸出尘,为怕旁人觊觎才不得不掩盖真面目。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个刀口舔血的江湖人还是对此有所忌惮的,毕竟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求医到人家头上了,再加上也不敢公开与“栖凤楼”为敌,是以这些个传言也就渐渐被遗忘了。现下江湖人士所传颂的只有“药座”的绝世医术而已。
“龙吟厅”内上至“栖凤楼”之主凤若生、二领主靳天同、三领主张子丹、刑堂大执法阴别离、到“风阁”莫言、“竹阁”葛怀、甚至素来只听命于凤若生一人的一十二名“紫衣卫”全都老老实实地坐在长圆桌前,一副待宰之样。
是什么能让这些个江湖上的狠角色如此为难畏惧,却又逃不掉、躲不了;更别说一向稳如泰山、被多位武林中的名老宿耆誉为年轻一代中最具领袖风范、最冷静从容的凤若生也是如此,这就不能不让人好奇得头都快抓破了。
“好饿啊!”有人发出感叹,此话一出口,就听见了好几声腹鸣像是在赞同他的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有人咕哝,看这外面的天色已经全暗下来了,大概到了掌灯的时候了──正想着,丫环上前把大厅四周有如儿臂粗的红蜡点上,四下马上一片明亮,也照出了众人脸上的菜色。
“……再等下去正好赶上吃宵夜了。”看了看天色,一向爱笑的靳天同塌了嘴。
“我都已经两顿没吃了。”豪爽粗犷的张子丹也不由抱怨出声。
“就你知道饿啊!这里的人哪个不是从今天一大早就没吃过饭了!”向来爱跟他斗嘴的阴别离冷冷一瞥,半是无力半是嘲讽的说。
“你!……算了我不跟你争,看了你那张讨债脸让我更饿了。”难得张子丹放过斗嘴的机会,也难得阴别离没继续争论下去──没办法,大家都饿了!
“……那个……楼主,您知不知道──”向来寡言的“紫衣卫”首领展熹也忍不住开口了:
“您知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想要为我们大家洗手做羹汤,还特意吩咐大家不准吃饭?”
懒懒地抬头看了一眼,凤若生连动都没动,缓缓地说:“前几天她看了一本书,说是大受启发,所以就变成这样了。”他早就聪明的从一开始就保存体力,能少动就少动、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谁知道这顿据说是“非常丰富、绝顶美味”的大餐什么时候才能端上来;幸好他聪明,偷偷吃了一块芙蓉糕先垫着。
啧,那丫头做的也真够绝的!为了怕他们偷吃竟然把厨房里所有的食物都藏起来了,还不准厨子做糕点给他们吃;说什么她难得下厨,一定要他们先饿上几顿,这样吃起她做的菜才觉得特别的美味。
“书?什么书?”她不是向来只看医书的吗?连武功秘藉送到她面前都懒得赏脸抬一下眼皮,怎么会……?
“好象是叫‘女诫’……”凤若生寻思着──还是“女训”?
“女诫?”张子丹也惊讶不已:“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听话规矩了?”这不是大户人家教导女子三从四德、礼仪规矩的书吗?
“是很奇怪。”阴别离难得与死对头站在同一阵线,“是谁给她看这种书的?”
“天同。”凤若生语带窃笑的公布答案,他就等着看这一幕了。
“喂……别躲!出来!”展熹眼尖地将快缩到桌子底下的靳天同揪了出来,原来罪魁祸首在这儿呢!
“原来都是你害的!”张子丹第一个跳了起来。他好饿啊!
“听我说……”靳天同还想做垂死挣扎。
“我说她怎么没事找事,非要做菜给我们大家吃,还不准不到场。原来都是你这个家伙惹的祸!”阴别离也跟着炮轰。
“是这么回……”
“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净给我们找麻烦!你也知道她向来是娇生惯养,从没下过厨房,她第一次做的菜……你想害死我们吗?”莫言早就准备好了肠胃药,这顿“鸿门宴”可不好赴啊!
“我是想……”
“二领主要是没事做,‘竹阁’那儿还有一大堆帐目没看呢,小的随时恭候大驾。”葛怀恨得是牙痒痒,他还有娇妻爱子要养,况且死于食物中毒也太不光彩了!
“我……”
“二领主等下可要多吃点儿,毕竟这可有一半是二领主的功劳。”展熹冷冷的说。看他手下的十一位“紫衣卫”一脸菜色就火大,他们做的可是体力活。
“……”
“出什么事了?”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
“咦?天同为什么蹲在地上划圈圈?”背景好黯淡,好象有青绿色的火焰,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鬼火。
“药儿,”凤若生轻唤一声:“你做好了吗?”
“嘎?嗯!”看到心爱的大哥,蓝药儿一张小脸笑得像朵花,可爱极了。
“端上来。”她身后的小丫环一人手里端了一个盘子上前,依次摆到了众人面前。
“快点吃吧!”蓝药儿坐在凤若生的右手边,拼命催促他:“大哥,快试试看,看看好不好吃!”
“嘎……药儿,你不觉得应该先让天同吃吗,毕竟要不是他你也不会想到要做菜给我们大家,所以说他可是一大功臣。”凤若生嘴角有些抽筋,勉强扯出笑容,拼命“陷害”旁人。
“嗯……也对!”想了想,“天同哥,你快尝尝我的手艺。”
“我……”刚想婉拒,靳天同就感到周围有无数道利光快把他刺穿了,就连高坐主位的老大也来陷害他,势比人弱,他只得含泪“牺牲”。
“嗯……”看了看桌上的十三道菜──真是的,哪有人做菜还做个单数的,又不是“白喜”,真是不吉利。算了,不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了,还是管眼前吧。
──这菜,说实话,还算可以。没焦没烂、没有奇怪的东西在上面,青菜是绿的、土豆是黄的、茄子是紫色的,应该能吃……吧?
长吸一口气,在万众睹目下拿起了筷子,慷慨赴义。
“怎么样?”见他每样吃了一口,蓝药儿马上着急地问。
“还可以。”靳天同面不改色。
“哈!我就知道我是个天才!”满足了。
“大家快吃啊!”不等她催,饿疯的众人拿起筷子就开始抢菜。
“……哼,我就说嘛,这做菜有什么难的。就算我是第一次做,就算我烧漏了几只锅、弄翻了米缸、把油倒到了柴堆上引起了场小火、烧糊了几道菜……可是还不是让我顺顺利利的把菜做好了,像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自觉很有成就感的蓝药儿把她这一天做过的糗事全都出了出来,自己却还不知道。
“……这样的菜你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说好?!”张子丹勉强咽下口中的菜,涩涩地指责靳天同。
“没什么嘛,还可以接受。”耸耸肩,挟起一片半生不熟的肉片放进嘴里嚼。
的确没什么,只不过是调味不太熟练,火候掌握的不怎么好而已。所以不是把红烧鱼做成了糖鱼、把烧茄子做成了烟熏茄子、把鱼香肉丝做的能咸死人、在红烧肉里倒了半瓶椒油……外,还算可以。──起码,她没在里面放死老鼠、蟑螂什么的,也没加什么奇奇怪怪的药不是吗?
所以靳天同已经很满足了,毕竟他可是非常了解蓝药儿兴之所致时的那些个整死人不偿命的手段。
真的很满足了。
“咳!咳咳!”差点儿被刚入口的清蒸鲤鱼咸死,阴别离马上起来乘汤。
汤应该没问题了吧。他这么想着,所以马上灌了一大口想去掉嘴里的咸味。可是事实证明,老天并不是总站在他这边的,──阴别离冷着一张酷脸,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嘴角微微抽动,默默将只喝了一口的碗放下,并且打定主意是再也不会去动这碗甜汤。
是的,“甜汤”!谁见过汤竟然有甜的,而且好象还怕味不够,特地加了香油、料酒、五香粉之类的杂味甜汤!
冷静自制、执法如山的刑堂大执法向来不动如山的双手在桌子底下微微颤抖,使尽生平最大的毅力强忍着不掉头就走,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他敢对这桌菜稍稍表露不满,那么他未来的日子绝对、绝对会过的非常非常的“精彩”!
这一点在坐的众人也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尽管心正在滴血,饿了一天的胃正在哭泣,却没一个人敢表露出来,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咽着夹杂着草根、小石子、麦壳的白饭,间或挟一块咸鱼就饭。
“……啊!忙了一天了,我也饿了,吃饭!”总算从强大的自豪感中走了出来,摸了摸扁扁的肚子,蓝药儿准备吃饭了。
“药儿。”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按住了她拿筷子的手。
“大哥?”疑惑地抬头,不知道大哥他为什么不让她吃自己做的饭。
“这些菜都是你忙了一天才做好的,你看他们吃的多高兴啊!”说着,下巴点了点闻言后扒饭扒得更努力的众人。
“那当然了!”单纯的小女生仍是自豪加骄傲。
“所以──”好温柔的说。
“所以?”晶亮的大眼对上温和的黑眸。
“所以你应该牺牲一下,把这些菜全都留给这些喜爱你手艺的人。”总算说出目的了:“我叫三七替你炖了一锅人参雪苓鸡,已经炖了一天了,应该入味了,现在吃正好。”
“嘎?真的?”是她最喜欢的人参雪苓鸡耶!
“真的,我们快回‘水阁’吧。”不动声色地将碗里那颗差点儿硌掉他牙的小石子挑到一边,是打定主意不让他的心肝宝贝吃这种东西。
“那这些菜……”有些迟疑,有些不舍。这可是她第一次做的菜呢,她自己都还没尝过一口。
“他们会全都吃光的。”温柔的告诉怀中的小女生,而抬起的眼中却满是警告之色,被他目光扫过,众人马上低下了头暗叹自己苦命。
“那……好吧。”好勉强,好不舍。
“诸位,慢慢吃。”拥着小人儿出了门,临近门口时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大哥?你是不是生药儿气了?”糟了,突然想起她今天没吃药,不会有人跟大哥打小报告了吧?
“大哥怎么会生你的气。虽然你没吃药,但你也是为了给咱们大家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才会忘了的,不是存心要让大哥担心的。”轻易看透她的心虚,摸了摸她乌黑的秀发,冷冷地回首:
“不过,说起生气来,真正会惹火我的,是你这么辛苦的做了这么多菜,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体;而若有人不知道珍惜的剩下些什么,暴殄天珍的话,那样,大哥才会真的很生气、很生气呢。”
“不会啦,你看大家吃的多高兴。”大哥果然是知道她没喝药的事了,不过,是不是她看错了,怎么刚才大哥说完那番话后,大家都开始拼命的抢菜?
算了,一定是因为她做的太好吃了!
被全心保护着的小女生乐于当个无知单纯的小孩,就这么认定保护者的话是唯一的真理,快快乐乐地牵着保护者的手去吃她的人参雪苓鸡了。
所以说,有时候,单纯真是一种福。
“……总算走了!”直到听不到脚步声了,靳天同才动作迅速地抓过桌子上的茶壶,好好灌几口水,咸死他了!
──咦?壶呢?
“我的水!”伸手欲抢张子丹手上的救命水,被一掌隔开。
“你没资格喝水!”瞪圆了一双巨眼,张子丹暴跳如雷:“要不是你,咱们也不用受这种罪!”
“也不能全怪我,你们可以不吃的嘛!”靳天同早就想好了对策,他的良心早八百年就蒸发了。
“不吃?谁敢?”阴别离冷哼一声,劈手抢过张子丹手中的茶壶。
“不吃──你想害我们被‘药座’毒死,还是被楼主整死?!”莫言也没好气。
“哼,总之你是个害人精!”罪魁祸首!
葛怀接过扔来的茶壶,灌了一口──咦,没了?
“现在怎么办?”喝不到水,展熹的脸色更黑了:“吃,还是不吃?”
“不吃?你没看到楼主刚才的眼神吗?还是你没听到他临走时说的话?”喝不到水,葛怀整个人瘫软在椅背上:“我敢说如果咱们不把这一桌菜吃个干干净净的话,楼主绝对、绝对会让咱们死的更惨!”
唉!楼主就是太宠“药座”了,他们兄弟才会也跟着受苦。
“而且──要是让‘药座’知道咱们觉得她做的菜难吃,她一定不会饶了咱们的,到时候恐怕会比老三更惨!”阴别离冷冷地捅出死对头的糗事。
“我可不想被她整。”想起来就后怕,靳天同打了个寒颤,众人也是心有戚戚焉也。
说起来,当初三领主张子丹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了蓝药儿,结果被她下药在“荷花池”里泡了一整夜,虽然是夏天没感冒什么的,可是接下来是连续一个星期的失眠,整天顶着一对熊猫眼,明明饿的要死却什么都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后来要不是楼主求情,恐怕就这么被整疯了。
想起来就后怕,张子丹连忙扒饭,生怕再次成为她的玩物。
“说的也是!”众人赞同,可是──
唉!再叹一声,愁云笼罩整个“龙吟厅”。
希望他们明天不会全体食物中毒!
※ ※ ※
在金陵大街的一头有一幢房子。
这是一幢很大的房子,屋子里的陈设极尽奢华。
也许你在刚走进这间屋子里会觉得有些零乱,但是你马上就会发现这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放在它最应该放的地方。
这屋子主人的品味实非一般!
此刻他正闲散的倚坐在白虎皮铺底的华丽躺椅上,半倚的姿态看似松散却又蕴含着无穷的劲道,像是慵懒的黑豹随时可以扑上去致人于死地,
他一身邪气桀傲惊人,浓密如黑缎的光亮黑发披散在邪魅却俊美无比的脸孔旁,细长的丹凤眸睨着着下方的人。
“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一切按计划进行,人已经在路上了。”说话的是个白衣如雪,冷若冰霜的俊美少年,一身傲然气势丝毫不输他。
“煌日那边也跟预期的一样,皇上开始选妃了。”邪美男子摸着下巴。
“如果没什么意外,五天后她就应该到你那了。”也知道白衣少年生性不爱多言,邪美男子自顾自说下去,反正他自会记在心上的。
“不过也不会有‘意外’的。凭你南宫家今时今日在江湖上的声望和势力,怎么说凤若生都会卖个面子给你的,他可是个聪明人。”
“等她来的前一天,你把这个吃了,然后就按计划进行。”伸过来的白玉手心有一颗赤红的丹丸。
“这是什么?”冷冷地瞥了一眼。
“伏魂。”世上三大奇毒之一,比起那人的“踏雪寻红”丝毫不逊色。
“你做的?”
“嗯。当年我以为这就是世上最厉害的毒了,想不到她却选了那人的。”魅惑的凤眼掠过一道厉光和几不可寻的黯然。
“踏雪寻红?”三大奇毒之首,另一个就是“同消万古愁”。
“对。”恨恨的说。
没再说什么,少年接过药丸,转身往外走。
“南宫望!”
“?”回头,停下。
“明天的第一个目标是──‘昆仑派’。”挑了挑剑眉,邪美男子说,想看看他会有什么表情。
“随便。”仍是冷冷的声音:“楚狂生,你知道我与你合作为的只是我自己,别人的死活我不感兴趣。”
“哈哈哈!”看着少年提身纵跃,消失在黑暗中,邪美男子笑了:
“南宫望啊南宫望,你不愧是南宫望!我没找错人!……”
※ ※ ※
“楼主,属下已经仔细地查过了,神偷方妙空的老母被严擎劫走借以要胁他来偷‘千泪玄’。”掌管天下消息的风阁莫言回报。
“如此说来倒叫那丫头给说中了。”微微一笑,和着的不知是叹还是恼。
“还有呢?”懒懒地斜坐在太师椅上,清雅绝俗的男子笑得一脸云淡风清。
“南宫世家的小公子身中奇毒,想请‘药座’前去医治。已经派人在前厅等候,说是只要‘药座’肯去,他们愿意以千年雪参、万古朱蛤做为谢礼。”又有人接着汇报。
“再来?”摸了摸下巴。千年雪参可是世间难得的灵药,万古朱蛤更是难得一见的珍品,看来那小公子很得宠嘛。
“今年各处的帐已经报上来了,共计七百万两。”负责财务的竹阁葛怀送上帐本。
“其中酒楼客栈共两百一十五万三千三百两,珍宝行共四百三十万六千两,药房粮局共五十四万七百两,这是各个分行的具体收入。”
“嗯。”将帐本放到到一边。
“叫展熹想办法把方妙空的母亲救出来,送到安全的地方,让他们团聚。”听完了,凤若生一件一件地吩咐:
“对了,别忘了向那丫头要解毒的药。”
“是。”莫言点头。
“帐本就先放这,我有空会看的,另外分二成的红利犒劳给兄弟们,辛苦一年了也不容易。”
“是,属下这就去做。”葛怀遵命。
“最后嘛──”似有些头痛,摇了摇头,又笑了:
“叫那丫头过来,就说我有事找她;还有南宫家的人别怠慢着了,茶水点心侍候的勤些,告诉他们我马上就出来见他们。”
“属下明白。”三人退下。
“唉,我说三七啊,你还不快去把你家主子找来,那丫头不知道又野哪儿去了。”修长好看的手指凌空点了点呆站在一旁的清秀小童。
“啊?──噢!”回过神来,这才一路跌跌撞撞跑出去。
听到不时传来跌跤的惊呼,平和幽雅的男子无奈地笑了,仍是永恒的云淡风清。
“那丫头”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栖凤楼”药座。
此时她正在忙着给刑堂大执法阴别离的那条“奔雷”犬“化妆”呢。
“主子!主子!”三七一路跌跌撞撞地跑来,边跑边叫。
“怎么了?”背对着他的少女不甚感兴趣地问,她的注意力可全集中在这条被她绑成大字型的猛犬身上了。
“主子…呼!……楼主……楼主找您……”喘得说不上话。
“大哥?”连忙扔下手上的工具,一把揪住了三七的衣领:“大哥在哪?”
“在……在议事厅……啊……主子?!”刚说完,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主子!楼主交待过不让您使轻功的……”清秀的小童只能跺脚瞪着眼前的空气。
唉!遇上这么个任性的主子真是有的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