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觅女儿心》月明媚

12、人在江湖 心不由己

　　我一直低估自己，其实像风行的韩剧一样，我应该是那种当仁不让的女主，清秀不妖娆，有一颗金子般的心，还有就是出身不高，有点贫穷，自然有多金帅气或温柔体贴或霸道体贴的男主来追求。
　　在校园里碰见法国华裔的时候，我才真知道什么叫，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他见我愣住倒是笑得春暖花开，然后很委屈地发牢骚，“终于认出我了吧，我都在你身边出现十几次了。”
　　“啊？！”轮到我目瞪口呆，我被人跟踪没有察觉？真是猪的日子过久了，我鼻子发痒，用力捏了捏，“啊，那谁，你来这里干什么？”
　　“叫我爱！”法国华裔一脸不高兴，“我来这里追女朋友，你，敏语。在你孤身在外孤苦无依的时候。你难道不应该欢呼吗，不应该感动吗，不应该尖叫吗？”
　　这孩子，我哭笑不得，感情琼瑶阿姨已经祸害到国外去了。
　　我孤身在外孤苦无依？真亏得他想象力丰富。我嘴角一弯不由得笑了出来。
　　不免要尽地主之仪地带他逛一圈吃个饭。
　　我想过师父或小师兄或者会来看我，未料想来看我的是他，不由自主已经拿他当作朋友。
　　为此他贵族同志还不乐意，“你不能把我当男朋友吗？你当我是男朋友我二话不说立刻就转学过来。”
　　我看他吃血淋淋的牛排，头直犯晕，还要当社工辅导年轻人：“爱同学啊，你看啊，以你的条件肯定有很多女孩子欣赏的对不对？红颜易得知己难求嘛，你知道吧，中国有一句古话：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我们当手足关系好过衣服嘛！”
　　我见他不言语，自己得意，看，华人区的辩论赛果然没有白参加。
　　哪里知道伊是贵族，非要吃完才可以同我讲话，诡秘地同我一笑，“我妈妈教导我，不穿内衣是不可以的，而且内衣品质一定要好，关乎身体健康。”
　　我一口姜汁水呛在喉咙口，辣得我要FT。
　　“你妈妈没有对你的殷切希望吗，你看你正当好年纪，条件也不错，学一些你喜欢的科目，将来也好干一些事业，男人要有些鸿鹄之志嘛”我板起面孔，总是当教头，也是有一些威严的。
　　他委屈地看我，“事业？为什么要干事业？干事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自己过得舒服惬意，我有能力过得舒服为什么要累到干事业？”
　　好么，渔夫和皇帝晒太阳的故事也搬出来了。
　　我苦口婆心，“女人都喜欢男人有些出息，你样整天吊儿郎当无所事事怎么可以？”
　　爱同学若有所悟，“所以你们都喜欢按部就班的那个前进，不喜欢那个失忆以后的……”
　　我本豪情壮志，不防备他提及前进，血液不由自主放慢流动，静静地似乎听得见那些在流动的声音。
　　我定定看窗外，冰天雪地，往年，即便那些他失去记忆的几年，他也是怕冷的，为什么我一定要到这个城市，我想离得越远越好，断绝自己的念想。可是鬼子这样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提及，无端在我面前浮出他的脸：英挺的鼻子微微一耸，嘴角露一个笑出来，哎，再也没有人英俊过他了。
　　“你说什么？没有人英俊过他了！”爱鬼子大失贵族风度在高级餐厅就叫嚣起来，“我这张脸也是可以叫人屏住呼吸的，敏语，你真是瞎了美丽的双眼！”
　　我已知自己心想口出，但脸皮练到我这个程度已经不会尴尬了。
　　我双手一摊，很洋派地耸耸肩，意思是我思我想，我亦没有办法。
　　爱鬼子颓废坐下，两眼之中露出哀怜神色，足足盯足我有三分钟，然后吐出一句话：“尹前进，要同霍容颜订婚了。”

　　他和她订婚，可是，你看，阳光依旧无比灿烂。
　　我拖着身体回宿舍，打开电脑搜索励志小说，励志偶像剧，励志传奇人物。
　　我严重怀疑爱同学此行前来不过是要报复我的不识抬举，所以通知我旧爱要和旧爱的新欢订婚，订婚是一定的，他们那种家世不搞得轰轰烈烈不足以宣告他们的成功。
　　现在想来，母亲的电话，小师兄的邮件，斯文和家扬在MSN上的对白都有隐晦的告知，不过我不往那里想而已。
　　心也没有怎么痛，人倒是迷糊的很，脑子里好像是一锅煮开的糨糊，不知道该怎么想，不知道该想什么。
　　那班洋人同学来叫我出去喝酒的时候，刚好我不想在家里自杀，于是也涂上粉底，胭脂，睫毛膏踩上高跟鞋，与他们同去。
　　其实，他们本来不是存心要叫我，我乃系里高才生，平日在学校亦十分低调，他们认为我乃斯文中国人，只知道学习不晓得玩乐。
　　高大风骚的马力在课堂上也是一个好手，就是横竖看我不顺眼，今次是主要踩我来着。
　　她跑到台上大秀身材，扭腰摆臀。
　　大家起哄，我也大叫，真是赏心悦目，皮肤雪白，头发金黄，媚眼如丝，节奏疯狂。
　　没料想她跳到我跟前跟我邀舞，我哪里肯认输，拿出看家本事与她周旋。
　　身体盘旋而上而下，忽而俏皮，忽而性感，扭到我大汗淋漓。
　　马力渐渐吃力，我更疯狂，拿出功夫来跳街舞，渐渐人们都不跳了，围我一个在中间。那些难度动作在我看来不过是小菜一碟，取悦别人本非我本意，发泄精力才是我目的。
　　等到众人45度仰望我的时候，我已经拿着话筒静静坐在吧凳椅子上清唱顺子的《DEAR FRIEND》。
　　跟夏天才告别转眼满地落叶
　　远远的白云依旧无言
　　像我心里感觉还有增无减
　　跟去年说再见 转眼又是冬天
　　才一年看著世界变迁
　　有种沧海桑田无常的感觉
　　Oh Friend 我对你的想念
　　此刻特别强烈我们如此遥远
　　朋友孩子的脸说著生命喜悦
　　如果说我们依然相恋
　　说不定在眼前是另外情节
　　Oh Friend 我对你的想念
　　此刻特别强烈这么多年
　　Oh Friend 我对你的想念
　　此刻特别强烈如此遥远 Friend

　　那样喧嚣的酒吧，就这样安静下来，似乎没有人听得懂，又似乎谁都听懂了。
　　那天以后马力跟我成了好朋友，她这样跟我说，你也有伤心事吧，所以你不理睬那些男生，孤芳自赏。
　　我晕，她原来是要当正义使者来给我颜色的。同我以前的脾气很相象。
　　她跟我眨眨她的风骚眼睛：爱错好过没爱过。
　　醍醐灌顶，原来真正得道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