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悲伤的不是离开,而是清醒地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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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离开，同父母反而好说，同师父和小师兄都不知道怎么启齿。
他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师父近年来俗务缠身，忙地满头白发，又剔成板寸，很有些江湖老大的味道。他大约也知道我的情海风波，知道我主意打定就不会再有回头，同我生气，“怪不得人家都说养女儿是陪钱货，你刚入门的时候怎么说？说什么有事弟子服其劳，小的时候还明事理，越大越回去，一把年纪活在狗身上，走走走，都走掉不要再回来。”
我跟小师兄吓得先出去避风头。
师父的掌力几十年功力谁有那么厚的皮肉去挨打。
我郁闷之极，“师父才一把年纪活在狗身上类，越活越象李管家，早知道这样，我干嘛出了虎穴又进狼窝？给自己找两个坏脾气爹！”
一脚石子踢过去，踢到老树上，树叶婆娑直响。
小师兄根本不搭理我，抬头看天，不语。
我更郁闷，他们一个两个都这样，谁都不知道其实我心里最最不好过。
我喜欢老古人的东西，喜欢武功侠气，喜欢帅哥温润如玉，喜欢大江南北的菜肴，现在叫我出去，举目无亲，要忍受鬼子的体味，要忍受嚼蜡的面包，在没有文化的世界生存，谁来可怜我？
又一颗石子叫我踢出去，踢到围墙边的藤架上，藤架一脚叫我踢瘸掉。
小师兄一把拽住我，一脸痛楚，好似瘸的是他。
“师兄，你跟藤架有心电感应啊！”他也给我摆臭脸，我还更臭呢，我一脚又踢飞出去，叫他出脚踢散，好么，考较我功夫来了。
我使出身法东晃西走，小师兄却步步走在我先，越到后来我越错漏百出，近几年又没好好练过功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突然站定，嘻嘻笑，定定看他。
他叫我看得一楞，我飞身而起，手里适才拣的石子，漫天花雨手法越过他头顶打过去，我看他怎么接。
藤架应声而倒，藤蔓落了一地。
小师兄楞住，眼睁睁看藤蔓落了一地，仿佛不信。
我见他面色沉重，不由后悔，走过去软言道歉，“小师兄是我太任性了，我走之前保证给你再支一个更好的，我就要走啦，你别像师父一样生我气，发我脾气。”
我本是安慰他，不知怎的，自己语气哽咽起来。
小师兄牵牵嘴角算是对我笑，太勉强了，我心里忐忑，难道他真跟我生气了？
他揉揉我的头，“我不会生你的气的，敏语，你知道，永远不会。”
数周后，我乘飞机离开。
老太爷送我到宅门口，给足我面子。
母亲和父亲送我上车，斯文开车，家扬当提行李的小厮送我到机场。
小师兄说不生我气，那其实他是骗我的，他是真生气了，因为他没送我上飞机，只打个电话过来，在闹哄哄的机场背景下格外遥远，他说，“敏语啊，我有个通告很重要，不来送你了，等你回来，我一定来接你。”
我只回了一个字：“呸。”
一般人我不用这个字，我真当他亲哥哥，他也真开始当自己是亲哥哥，跟我摆谱，那我理所应当回妹妹一般用的常用字。
真是自然而亲切。
我同狐朋狗友早两年已经没有来往，要得走时才知道人缘有多差。
只得斯文和家扬。
斯文跟我拥抱，讲，“敏语，我们真正当你是家人，如有困难一定要同我们讲，你也是一个女孩子，第一次出远门是否要哭一下？”
家扬大笑，“敏语是见过世面的人，你以为同你这个大小姐一样？人家是柔道黑带好不好？”
斯文瞪他，“女孩子永远需要人保护！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管家和香姨年纪大了不来机场送女儿是怕离别伤心，前进居然摆少爷架子不来送，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哎！好歹大家也是一块长大的，好不好！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记得以前，也会记得你这两年对他的照顾吧！”
“是！”我详装生气，“昨天他同我请假说要和女友庆祝五十日纪念，你看，怎么会有这种少爷？给资本家打工的下场啊，无产阶级的人民可要团结起来，来,帮我提行李！”
斯文吃惊的张大嘴巴，似乎不相信我已经当前进是空气，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我提起随身的行李同他们挥手告别。转身的一刹那，鼻子开始发酸。
我拼命忍住也没成功，飞机起飞的时候我希望这架飞机最好失事。
这样我可以没有理由的死掉。
终于落下泪来。
原来我不过是一个寻常二十几岁的女孩子。
还未离开，已经开始想念。
想念他明亮的眼睛，颀长的身材，阳光的微笑。
想念他以前永远微笑的表情，永远是我依靠的肩膀，请原谅我的胡言乱语，我还怀念他现在眼高于顶，不屑看我的时候。。。。
“小姑娘。”临座的女士递给我一方手帕，“舍不得离开家么？其实过了一个礼拜你就会溶入新生活，到那时恐怕你会嫌家里烦。”
见我泪眼婆娑的摇头又继续说，“难道是第一次坐飞机？其实飞机很安全的，放心，你那么瘦，要有什么需要减重的危机，先被扔下去的也不是你。”
我给她讲得破涕为笑，一路同她攀谈起来。
她叫张四仪，是个作家，又实在是个妙人，同我一样大学在加国读，用她的原话说本来应该学成回国做职业经理人，想不到被当地美男子□□就只好留在这里混外国江湖，儿子已经读小学，很是洋鬼子腔调，是她心头的刺。
后来我同她成为好友，因为在一个城市的缘故，她家举行的宴会从来不会少了我，她的他虽然金发碧眼但很有中国人谦恭有礼的样子，儿子也不象她讲的顽劣很有点小聪明。
她的社交圈子很广，我顺带也很是沾了点光。
因为会一点柔道、太极拳和咏春拳，在四仪的帮助下，我开了一个教武术的班。
这几年“藏龙卧虎”方兴未艾，许多老外都来凑热闹。
他们说要称呼我“子仪李。”，因为我面目身材都比较像章子仪，又会神奇的中国功夫。
我大怒，发脾气叫他们练了二十分钟马步。
一个老头颇大胆，“师傅，子仪很性感，你太像她。”
我大大怒，遂不教他太极揽尾式，改学柔道，给我狠摔了几下，再也不敢提。
其实我生气实在没有道理，这几年章子仪混老美混得风声水起，最近又将电影圈背后的实力人物放在股掌之上把玩，很有些谋略，我要有一星半点有她的聪慧，何至于在这里当教头！我照镜子，下巴尖尖，眼睛黑恫恫，肌肤稍微毛糙但瑕不掩瑜，美人一个还是算得上的。
我生气关键在于，他们看东方人都长一个样，我哪里像章子仪，我像足自立自强的形象代言人宣宣好不好？霍容颜才象章子仪！哪个不怕死的敢跟我提章妖女？！
是，我按理想标准生活。
我有足够的银子养活自己。
因为下意识地躲某人消息，我基本不孝地很少同家中联系。
我把四仪家当自己家，直把梁洲当卞洲。
也有人开始追求我，我却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但我很丰富自己的娱乐生活，我也跳舞，从华尔兹到街舞都练习成高手。
甚至还同人组成乐队，因为我的一手好钢琴，成为合格键盘手。
也去学过油画，因为没有天赋所以努力学凡高，把老师搞地直跳脚。
逢年过节的时候我甚至当过玉女站在花车上做表演搞得华人区都晓得有一个咏春女。
当然也和四仪去当社工，净化心灵。我做得很使卖力，因为我希望灵魂可以得到解救，可以彻底忘记我的小少爷，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悲伤的不是离开,而是清醒地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