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格拉夫[二战]》百目鬼妹

53、 第二部 【红色华尔兹】（27）

　　《墨色格拉夫》
　　第二部
　　红色华尔兹
　　作者：百目鬼妹
　　（二十七）

　　————相信即是事实，无谓真假。

　　“诚实，是所有优良品质中最宝贵的一种，它联系着信任与被信任。“上尉语声稳重笃实，目光像蓝色火焰，冷静，明灼，刺破一切表象的有力，“我把你看作自己人，要你对我诚实，毫不隐瞒，就是希望你毫无保留，完全的信任我们。”
　　米歇尔缄默地站着，眼睛看上去是墨蓝色，嘴巴紧紧地抿着。
　　上尉往桌前靠了靠，他俩互相凝视着对方，上尉的声音愈加的低沉，磁厚，发自肺腑引发胸膛的共鸣。
　　“我只要你相信，我们所做的一切，绝不是在伤害你。
　　“我选择相信你，相信你所说的一切，你也要信任我们，相信我——我们绝不会害你。”
　　米歇尔僵挺着脊背，眼睛一眨不眨的，深埋着波澜。
　　“不要撒谎，不要隐瞒，有什么问题只管告诉我——我们会帮助你，大家一起解决，我们是一个团体，都是同一个民族，不管德国还是奥地利，都是日尔曼的一部分。”上尉声音柔中带刚，有节奏地把握着声音的轻重快慢，听上去理智而富有情感。米歇尔没有回应，哑巴一样的安静。
　　卢卡斯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米歇尔跟前，将目光盯紧他的眼睛：
　　“知道我们党卫军的誓言是什么吗——忠诚。我们每个人都会在加入的时候庄严地宣誓：‘我们的荣誉就是我们的忠诚’。
　　“忠诚，就是诚实，守信与服从。
　　“它不仅是一种道德品质，也是职业的操守，和做人的原则。它是社会稳定的基础，更是一名合格军人的基本准则，是我们的规矩。”
　　他声音渐渐偏刚，气息扎实深厚，吐字刚劲有力。
　　“不说谎话，信守承诺，服从命令。
　　“它是最珍贵的瑰宝，国家之魂，把我们整个国家，所有人民，一切力量都凝聚起来，建立起伟大的德意志帝国！”
　　他俩四目相接。
　　“但你没有做到。”上尉眸光略沉，声音偏暗，气息沉缓，每一字都像伴着叹息吐出，一字一句，都仿佛重重敲打在对方心上，“我不指望你立刻理解并接受（它）。我只想让你知道，如果今天你受到惩处，绝不是因为你的出身，而是因为——你违反了这个规矩，最重要的守则——我们的约定。”
　　米歇尔挺着身子，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瞳眸暗处却浮动着斑驳的光影，像有蝙蝠飞舞盘旋的夜空，幽明幽暗。
　　“诚实是一个人最重要的品质，没有诚实，就没有了相互信任的基础。也难怪费力克斯会怀疑——你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上尉的声线慢慢绷紧，像潮湿牢韧的牛皮绳绕着脖子，在太阳下逐渐收缩勒紧的力道，“——能不能让人放心？”
　　米歇尔像木偶一样静止不动，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停滞下来。牛皮绳陷入皮肉里。
　　“就算你的测试全部合格，你还不能成为真正的士兵。至少此事证明，你离一名合格的军人还差得很远。”
　　米歇尔无语，目光黯郁，似溪流底下阴暗的岩石。
　　“但是，”上尉语音一转，声调柔和下来，像凉凉的金属丝，坚定、明晰，延伸到耳畔，“我还是要给你机会。”
　　他的双眸对准米歇尔的，目光深刻，声音适度放缓：
　　“看得出，你并不是欠缺诚实的品质。一切源于你对我们不充分信任，不放心，有很大的误解。我希望以后，时间可以化解这一切。你会慢慢懂的，你会知道我们的用心，我们究竟对你怎样。”
　　他的声音，温和中透着威严，威严中带着适度的关切：
　　“我只要你知道，我们是真的关心你，关注你的成长，你的变化，你的一切。
　　“对你的严格要求，都是为了你的将来。等你明白，你会感激我们。”
　　一个不长的停顿。上尉拿起烟盒，又放下了。他盯着米歇尔，目光炯然：
　　“我们不会强迫你遵守，把我们坚信的强加在你身上，是要你真正理解，真心接受！（轻声感叹）否则，就失去了意义。”
　　米歇尔没有答话，在他面前隐匿起表情，好像连呼吸都隐藏起来。
　　上尉紧锁他的视线，没有放开一瞬，悠慢慢说道，语调意味绵长，反问中夹杂着命令：
　　“你不会再让我失望了吧，米歇尔？”
　　“不，长官！”米歇尔凝声回答，牙关偏紧。
　　上尉把一只手放在他肩上，握了握他的肩膀：
　　“不要介意你的身份，忘掉它！”他慢慢说出，声音敛沉有力，“别让它影响、干扰你，你只要服从命令，认真训练。好好干，你有能力，又能忍耐，有别人少有的耐性，你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没人会伤害你，我也不会让别人利用这些事来伤害你。让我们彼此信任下去。以后，也要像今天这样努力，你很快会成为真正的男人，合格的士兵！”
　　“谢谢您，长官！”
　　米歇尔应声，目光正视前方，腰板绷得刚直，剪成圆寸的头发短短地竖立着，好像神经末梢都直直地硬挺着。卢卡斯往他肩上拍了拍：
　　“你该感谢的是元首，是他令整个德意义强大起来，让不同身份的人都有了同等的机会，只要他们保持忠诚。
　　“与家庭出身没有关系，成功只在于自身的努力和对机会的把握。”
　　他收回放在他肩上的手，语气宽厚笃稳：“去吧！去洗个澡，养养精神，准备好明天早起训练。”
　　“是！”米歇尔用力挺直腰，脊背跟脚跟好像直成一条线。
　　他恭顺地敬礼，后转，退出上尉的视线，随手带上门。
　　卢卡斯盯着他出去的方向，抽出一只烟叼在嘴上，微微后倾，倚向身后的桌子，一手撑着桌沿，另一手操起打火机将烟点燃，目光入神地深思，透出宁静的幽邃。

　　米歇尔走出房间，一步步跨下楼，步子僵硬机械。
　　——狼，和我相互紧盯着，谁也没有放松。
　　我没有发出声音，还憋住了呼吸。
　　我们一直盯下去，有多久我不知道，我完全忘了时间。肺憋得要胀裂开来。狼突然走开了，钻进了树林。
　　它没有吃我，只是它不饿，还不饿。

　　他停了下来，坐在楼梯上，双手撑着额头，隐没在阴影里，木然不动。
　　陡然，一个黑乎乎的硕大物凑过来，旋即感到一个凉悠悠湿漉漉的东西融在脸上。
　　偏了下目光，布鲁斯跑了过来，刚用鼻子碰了碰他，又伸舌头舔舔他的耳朵，他的脸。
　　米歇尔坐直身，手指挠挠它脖颈的皮毛，感受着紧贴着他的温热的身躯。布鲁斯眼睛闪出热切的黄色光芒，流露出守护者的忠诚眼神。
　　他对着它的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我过了，布鲁斯。
　　“我，又活了一次。……”
　　米歇尔的眼光凉如夜空，一幕幽蓝。
　　视线朦胧，暗淡，黄昏已经临近。

　　（待续）

　　（2014年10月14日11：17校正）
　　（2014年10月14日13：28首发晋X江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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