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赋》文征明养跳蚤

32、第三十章、营救天凌(上)

　　正当琴儿深陷危机的时候，兰亭仙尊正率领众人商讨救出天凌子的方案，也遇到了让他们非常头大的问题。
　　“你说雪家里有什么？”云渊难以置信地蹙着眉，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探子。
　　“呃，小的确实没有看错，”可怜的探子瑟缩了一下，“确实是黑气，很浓的黑气。如果没有估计错的话，起码有三个以上的魔君在雪家坐镇。”
　　魔修分阶的方法跟修仙形式类似，唤作“通天九重境”，只要不是修炼死气这种罕见有练成者的魔修，判定境界高下都是凭着这个方法。通天九重境，分别是：望天、恨天、飞天、玄天、齐天、通天、霸天、破天、横天九境，霸天境称为魔圣，破天境称为魔君，霸天境则对应最高级别的魔帝了。
　　通天九重境，暗合游仙九阶之数，却不是剑仙七变可以衡量的。
　　因为剑仙各宗门会因为修炼剑诀的差异，而产生数倍于自身实力的攻击力，所以剑仙经常对付攻击力相对更高的修罗大军，而魔修在更多时候反倒成了某些游仙的责任，这也是为什么，优秀如竹枝仙子也会发生出身于游仙宗门却转成剑仙的事情，主要是为了提高自己对抗不同敌人的综合实力。
　　“魔君啊...”兰亭有些头痛地揉着太阳穴，叹气道，“我们这里只有云渊道友你一个游仙，我和水道友、若道友尽管也修过游仙之术，但最高境界也不过破碎虚空境初期，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云渊苦笑道：“说实话，不才近三千年，一直停留在长生逍遥境中期再无寸进，实在不知道有几分把握同时对抗三个魔君。”
　　在一旁坐着的灵秀心系师父，忍不住插话道：“云渊前辈，听说对抗魔修，剑仙最担心的地方无非是道心不稳，以至于身受魔功诱惑，灵秀尽管实力不济，单对音律小有研究，如果..能联络上那位朋友的话，相信应该能多几分把握。”
　　云渊点头，赞同道：“这自然好，不知小兄弟的那位朋友是谁？”
　　经这么一问，灵秀不禁有些尴尬了，他挠挠头，苦笑道：“是我三日前，在阁后面那片树林子遇到的琴友，我和他以琴声相识，本是以为他就隐居在那林子里的。所以师父命令我逃跑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那片树林，没想到...他并不在林子里。”
　　“林子？”炎绯忽然问道，“是不是案发那天午夜发生的事？”
　　“正是，”灵秀一听有门，眼睛一亮，忙道，“炎前辈也认识我朋友吗？”
　　“是晓儿！”炎绯叹了口气，摇头道，“没用的，我们一开始就想到她了，可是她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竟然八天都不回仙阁。”这么说，灵秀顿时哑了。
　　提起紫玉琴，兰亭仙尊的表情也有些黯然了，没一会，他笑道：“晓儿的失踪，想必和那天所见的异相有关系，晓儿说不定另结奇缘去了，不用担心。倒是紫金瑶琴，当真也跟着消失了，没有他，修复仙阁大阵的事情彻底搁浅了呢。”闻言，若瞳也为之一叹。
　　这一叹，周遭也为之沉闷起来，大家都为前景本就不妙的营救计划叹息。
　　“总之，再苦再难，无论如何，我若瞳也要把天凌子救出来。”若瞳深吸一口气，严肃道，“他不仅是琅寰仙阁唯一的音律老师，而且还是夜家目前唯一被认可的继承人。”
　　“嗯，惜香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很少参与讨论的水惜香忽然转头看向若瞳，冷冷道，“地灵门居然不惜一切代价，力挺一个已然衰败了的家族，理由？”
　　“金钱关系难道还不是理由么？”若瞳微笑道，“后人乘凉，不忘前人所栽之树。当年夜家投资百万福德币，捐助琅寰仙阁的发展，而今夜家仅剩下两位后人，我琅寰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他们，就算不成功，也要尽十分的努力。”
　　“真是敬业啊，”水惜香无不讽刺地道，“夜家枝大叶大，我就不信你偌大一个琅寰仙阁会跟夜家没有半点亲缘关系？”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水惜香这句话直捣若瞳的痛处，其实别人早就猜到了，只是碍于祖师的面子，没好意思问。
　　若瞳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灵秀，神情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灵秀年纪不大，眉毛弯如新月，一对匀长的丹凤眼，让他看上去阴柔之气多过于阳刚，但那无疑是一种别致的美感。他的唇色不是特别红润，甚至略略偏暗，加上一副瘦弱白皙的身板，感觉一阵风就能轻易地刮倒了苍白的他。
　　良久，若瞳涩声道：“秀儿，论辈分..你应该喊我一声爷爷的。”
　　话音未落，众人皆翻白眼：原来如此，怪不得若瞳一看到焚香小筑一片狼藉，就冲上去质问灵秀哪去了。那可是亲孙子啊！将来拉拢到手，夜家日进万块福德币的商号可不就名正言顺地归下地灵门琅寰仙阁？
　　原来眼前放着这么大一块肥肉，怪不得明知凶险，若瞳也要张嘴咬上一口。
　　见大家的脸色都变得鄙夷了，若瞳也有些尴尬，辩解道：“说这些有什么用？灵秀他娘死得早，那个做爹的就是因为惹下这么笔风流债，被夜家家谱除了名，实在是无处收留，才抱着孙子留在我琅寰仙阁焚香小筑。哼哼，白吃白喝养了他们这么多年，我做爷爷的要点报酬也是应该！”
　　简直是越抹越黑，本来灵秀还挺感激这个爷爷的，现在，他也不禁深深鄙视起这个前一秒钟还形象高大的地灵门主来。
　　“那...这样好了，届时我若瞳尽遣地灵、琅寰两地人手全数参战，不劳各位道友一兵一卒，只是...到时候，恳请各位祖师现身压阵，以壮我方声威。”若瞳恭声道，他心里自有另一套想法，且看此举是否成功。
　　“这是自然。”
　　兰亭仙尊率先表态，他必须完成的任务还不至于此，最重要的一个当然必须先去完成。众人一向为他马首是瞻，见他都同意了，当下纷纷点头。
　　最终，时间定在琴儿失踪后的第十天，大队人马前无声息地朝洛坝雪家掩去。
　　熟料迎接他们的，是史无前例的人潮涌动。
　　兰亭仙尊一行乔装出发，一天之内，便赶到了位于天庭西郊的洛坝周围。可没想到，居然连林子里也住了很多人。
　　早先订好的客栈，也被无良的店家以十倍于前的价格租给了别人。
　　无奈，拿到退回的定金之后，四位祖师加上一大票地灵门的剑仙只好放弃跟店家理论，决定出城露营。
　　这一打听才知道，三天之内，在洛坝附近将有神器现世！
　　神器啊，在仙界绝对是至尊实力的象征！也不知道事先是谁放出的消息，总之，知道这个消息以后的人都跟插了翅膀似的，拿出最快的速度“飞”到了这附近，静静地等待神器现世的那一刻，说不定能有机缘得到宝贝的青睐。
　　实际上，机缘正按照它早已设定好的轨道，一步步地走向既定的终点。这既不是谁能左右得了的，也不是谁能逃避得了的。注定是你的东西，任何人也拿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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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琴儿，正后悔得恨不得一头撞死。
　　巫门之术怎么说也曾经在仙界占有半壁江山，就算是人才凋零的阵巫门，看家本领也绝对不应该差到哪边去，像她这样想都不想，单凭头脑一热就跳了进来的家伙，现在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如果说法阵主要分为迷和幻两种类型，那么巫门法阵绝对是一个例外。
　　因为琴儿刚走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半点特殊的变化，直到十步之后，遮天蔽日的喊杀声才从四面八方掩来。
　　琴儿大惊失色，待要返身离去的时候，纯金色的蝌蚪文登时变作金色的光晕，将她团团围住。渐渐地，周遭场景凝实起来，再想逃跑，已经找不出来时的路了。
　　入眼的是一大片荒凉的沙地，狂风呜呜地响着，卷起铁屑般的沙粒从琴儿身边刮过，吹得人脸颊生疼，忍不住微眯起双眼。站在黑黝黝的岩石之上，琴儿很惊讶地看到十个长相各异的高大怪兽自四面八方向她缓缓走来。
　　这十个高大怪兽，或形如巨蟒，昂首吐信，偏偏生有双臂，持了一对鬼头铁斧，正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炯炯地看着琴儿；或形如夜叉，多手多眼，多足多头，口牙外出，利刃如剑；或形似饿鬼，鼓肚窄颈，红舌垂地，正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目向她悠悠飘来...
　　琴儿才看了三个，就再也不想看下去了。
　　——她曾经认为最可怕的绿龈舞者，在这些长相丑陋的怪物面前，简直算是端庄秀丽，温文尔雅的了！
　　你看那走在最后面的一个开膛破肚的僵尸，左手抓着半爿女人的裸体，另一只手擎着自己流出来的鲜红的肠子，即便是幻像也做不出这么惟妙惟肖的效果来。
　　就是最恐怖的鬼片，跟他比起来，也会黯然失色。
　　“哈哈，就让你这黄毛小儿开开眼界，何谓我巫门无上大法！”岐及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兴奋地响起，大笑道，“这个大阵可是我阵巫门当年铸基时之所建，这十大祖巫无一不是我阵巫门下取千万性命、首级祭器而成，这么高妙绝伦的阵法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轻易施展。哈哈，就算你精神力横绝仙界，也难逃这十大祖巫的联手攻击！因为他们根本不是幻像所化，是伟大的不死之神！”
　　“不死之神？”琴儿一听到能够做到不死，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