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赋》文征明养跳蚤

20、第十九章、琅寰招生（上）

　　直到灵秀跟着三位师兄去远了，潋滟和玉邢才从琴儿的那一席话中回过神来。
　　“天哪，琴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潋滟简直不可思议。
　　“我很厉害吗？”琴儿的表情显得很好笑，“我不过是一个聆听心灵的声音，心之所想，意驭琴传。”她不经意间看到了玉邢眼中的怒意，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话锋一转，她凝视着自己的爹爹，淡笑道，“可惜琴声再美，终不过是个杀不死人的花架子。玩物丧志，我还是早早放弃了的好。”
　　“哼，这才像我的女儿。”玉邢知道琴儿这番话多半是对着他讲的，冷哼了一声。
　　潋滟看看人小鬼大的女儿，再看看硬板着脸、实际上心理比谁都开心的丈夫，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好一个心之所想，意驭琴传哪！”
　　一个拊掌大笑的身影突然从对面的酒楼上一跃而下，看上去是一位鹅黄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他看样子跟明心差一辈。可当他走近几步，认真看了一眼横盘在琴儿膝间的琴后，顿时恭敬道，“果然是紫金瑶琴！不知明心前辈是否还记得区区在下？”
　　明心探头出去，奇道：“是你，你也还活着？”
　　“居然还会有比你老那么多的器灵喊你前辈。”琴儿笑着用精神力挤兑明心，明心的表情顿时尴尬了起来，他无奈道：“我的实际年龄确实比我的外表大出很多的。”顿了顿，他有趣地把目光转向琴儿，笑道：“这是我以前认识的朋友，名叫幽篁，是一只短笛。”
　　笛子的器灵笑着躬身道：“我们家主人想见见弹琴的姑娘，不知道能否行个方便？”琴儿看看他双亲。
　　出人意料地，他们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短笛幽篁的主人竟也是一个仙童模样的小姑娘。一番寒喧过后，琴儿才知道，眼前这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其实大有来头，乃是水派剑仙另一大分支、凌波阁阁主水柔乡的女儿水晶。
　　怪不得爹娘答应的这么爽快，琴儿有些古怪地想道。
　　两个小女孩都是因为听说这次琅寰仙阁破例增招新一届仙童，特地赶来碰碰运气的。这两人都喜欢音乐，碰巧各自的器灵又是旧识。畅谈之后，更觉得相见恨晚，很自然地结为知己，约好了明天一起去参加招生考试。
　　清晨，琴儿和水晶从住处里出来，各自换了身漂亮的衣裳。水晶换了一身鹅黄色的纱裙，跟同色的幽篁走在一起，看上去非常般配。明心也换了一件漂亮的淡紫色长衫，至于琴儿她自己，穿的是那件百日庆生时也不知道谁送的紫色衣裙。
　　——这是琅寰仙阁的规定，每位进仙阁读书的仙童身边，都必须有个化形期的器灵随时侍奉，以便读书期间防身之用。
　　而琴儿有三个，这让她头疼了一个晚上，可最终还是选择了明心。因为炎精剑是仇家火麟仙府的东西，那玩意儿在火麟弟子眼里似乎地位很高，她拿出来炫耀岂不是找架打？尽管她不怕打架，但对于本意不过是想来混个毕业的琴儿来说，生活还是低调一点的好。同理，竹枝剑就更不能用了。紫金瑶琴可算一个例外——太古老琴一把，就算拿在集市上也未必能有几个人可以准确地认出来。即便是认出来，她也可以推说是个仿造品，毕竟都过去好几万年了，真的谁亲眼见过呢？
　　此时，琅寰仙阁门口热闹非凡，众仙家开来的马车一直排到了三里之外。潋滟和玉邢必须尽快回天庭复命，就顺手把琴儿丢给了陪同水晶的凌波阁管家凌侍。
　　“两位小姐，这是你们参加初试的名牌。如果通过了仙阁入学考试，这个名牌就是你们修学期间的出入通行证了。”凌侍从人堆中挤出来，微笑着挥动手里两块紫漆檀木牌子，兴奋地把它们交给了水晶和琴儿。琴儿那块正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琴，突出在一团反复扭曲的花纹前面，背后则写着“参试仙童”四个字。
　　“听说过了考试以后，它会变成不同的字哦。”在这方面，水晶比琴儿知道的多些，笑着解释道，“在琅寰读书的仙童会按照不同的资质来分班。入学考试包括武和德两个部分，只有全部通过的才算是他们的正式学生。”琴儿一听说又要比武和德，忍不住联想到了自己可算是熟练掌握的浮云幻灭剑。
　　明心显然察觉了琴儿的意图，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道：“琴儿，据我所知。比武不需要跟老师比划什么的，人家只不过想看看你独自修炼到了什么境界。浮云幻灭剑是剑诀至尊，不可以随便在人前展示，知道么？”
　　“真的？”琴儿一听说她学的是最好的剑诀，兴奋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明心瞪着眼睛看她，叹道：“老实说，你现在的水平连它七成的威力都没有发挥出来呢，你怎么知道它是不是最厉害的？浮云幻灭目前最高的境界..我也只看娘演示过一次。”顿了顿，他有些崇敬地感叹道，“幻灭锋芒，化于心，而动于意，乃是真正的化天地之万象，破生死之虚无。”
　　“无剑胜有剑？难道是形意剑？”琴儿奇道，因为她忽然想起了凝神剑诀。那剑诀号称精神力外化的旷世攻击力极端，不正是形意剑么？
　　正说着，他们就来到了“武”的考试地点。
　　跟随着考官穿过一条狭小的甬道，摆在一行人眼前的竟是三块并立的巨大假山石，还不会飞转腾挪的小仙童们哪里能穿得过去？
　　那考官喃喃地念了一段复杂冗长的咒语后，三块巨石訇然向两边分开。
　　展现在众人面前的竟是块一望无际的人间仙境，跟那写着狼寰仙阁的小院子相比，大小简直是天壤之别！所有小仙童哇地一声欢呼起来，见考官示意他们进去，立刻欢呼雀跃地往里面冲，像极了一群放生大自然的白鸽。
　　琴儿听着那么复杂的咒文，兀自纳闷，明心忽然叹道：“万象化尘阵，居然是万象化尘阵....想不到若知寒先生的传承竟然落在这里！怪不得...
　　琴儿奇道：“若知寒是谁？”
　　明心忽然莞尔一笑：“琴儿，好奇心会害死猫的。”琴儿知道明心是不想说了，哼了一声，丢下明心自顾自走了进去。
　　踏着软软的青草地，琴儿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嗅着淡淡的花香，她漫无目的地绕着草地转了一圈，只听考官说：“武的考试就在这里举行，请大家自觉再次等候，想要放弃的可以从这里离开。”他一指来路，就自顾自地往左边迈出一步，才抬头看向大家，笑道：“小人先告退了。”
　　说罢一鞠躬，人就凭空消失了！
　　引来众仙童的又一阵惊讶的欢呼，甚至还有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走上去学着他的样子走来走去，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明心，你能不能跟我讲讲万象化尘阵？”琴儿忽道。
　　“所谓万象化尘阵，”明心陷入了沉思，似乎想要思考一下如何表达，才缓缓答道，“实际上是迷阵中最厉害的一种，讲究化形万象，又同时为万象所化形，可以说迷阵中唯一参透生死境的存在。但实际上，创造他的人自己都做不到看破生死.....”他嗤笑道，“这个阵最初相当失败，还是娘参照水木凌天阵彻底改造了它的阵盘，才有了现在这副模样。想不到这么久了，传承它的人竟出现了个天才..”说罢，他肃容道，“现在的万象化尘阵才算是完全脱离了凌天阵桎梏，出现了完全属于自己的阵盘。”
　　明心低头瞥了一眼渐渐兴奋起来的琴儿，笑道：“怎么，你想尝试着破阵？不该等考官来吗？”琴儿立刻摇头，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来：“我才不要做等人这么无聊的事情呢。明心，你带我躲到阵里面练剑玩吧，我要你陪我练浮云幻灭！”
　　琴儿说的声音不小，明心生怕“浮云幻灭”给旁人听了去，忙蹲下来瞪琴儿，厉声道：“告诉你不要说的，怎么忘得这么快？”琴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拉拉明心的手，不甘心地晃来晃去。
　　明心知道得等上好一会呢，便笑道：“练就练，这一回我可不会让你了。”说罢，拉着琴儿转到一块假山石后。外面，小仙童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打打闹闹，幽篁正抱着水晶赏荷花，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
　　专注地那假山石上面左一块右一块的青苔，明心淡淡道：“琴儿，闭上眼睛。”琴儿依言，只觉得明心拉着她左拐右拐连走了三步。瞬间，周遭一静。琴儿睁眼的时候，身边除了淡紫色的明心，就是一望无际的乳白色，缥缈得好似云雾一般。
　　“这是万象化尘阵的一个阵盘，”明心柔和地解释道，“我们想要躲在里面练剑，可以不用破阵，只要控制其中一个阵盘就行了。此阵六十四个阵盘环环连珠，略去一环影响并不大，应该不会被主阵的神仙发现的。”说罢，他右手一抬，幻剑已然在手。
　　他笑道：“我出手了哦。”他知道琴儿的反应不会比自己慢，当下一剑刺出。
　　熟料琴儿不退反近，一改往日的被动。
　　她横身一转，幻灭神剑弹指飞出，刷刷刷就是三剑，洋洋洒洒朝明心罩来。幻灭神剑冰冷的剑气，带着主人凌厉而又锐不可当的气势昂然抬头，宛若一头居高临下的苍龙冲天长吟，巨目箕张，傲然环视天下。
　　“好一个剑气九州！”明心看得真切，忍不住喝彩。
　　琴儿淡淡地笑了起来，不动声色地一弹剑刃，神剑长吟，在主人手里分出千万幻影，宛如一朵乍然开放的银白色剑花，呛地一声自四面八方攻上明心手中的长剑，企图将其震飞。
　　“火树银花！”明心惊讶更甚，奇道，“琴儿，这是竹枝剑的青山遥遥剑诀！”
　　“很奇怪么？”琴儿笑道，“幻灭神剑五行属水，水木相生，威力更甚，难道不是吗？”她大笑道：“看好，我要反攻了！”她双足一点，凌空跳起，在心里反复练到熟得不能再熟的浮云幻灭剑绵密迭出，果真好似千万道灿烂的银白色云霞，冲明心兜头罩去。
　　两人自顾自玩得兴起，全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世界，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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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VIP申请失败，好伤心瓦...原来还是太自认完美了，早知道如此，那么努力地去改它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