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蒋玉菡》秦水寒

8、 宫宴！宫宴！攻的是人心啊！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出来，便无法遏制了。原先蒋玉菡不想，是因为他知道想了也是白想，忠顺王府那么多下人，逃离怎么会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是现在，北静王就是一个好的契机。若是原来的蒋玉菡真和北静王有那么一段，那么如果他向北静王表示一下自己在忠顺王府生活得有多么多么凄惨，凭北静王那温和的性子，一定会救自己出去的吧！再者，他不过一个戏子，逃了就逃了，忠顺王应该也不会为了他而把兄弟关系闹僵的。
　　“嗯！”想到这儿，蒋玉菡瞬间信心百倍，双眼下意识地又向北静王那边望去了。
　　大概是他的视线太过灼热，北静王察觉到了，对着他微微一笑。
　　蒋玉菡是精神一震，也笑了起来。
　　可随即他就感到耳边一热，忠顺王阴测测的声音响起了：“再看？回头本王把你那对招子给挖下来，送给五弟，让你能终日看着他如何？”
　　蒋玉菡心头一颤，急忙低下了头。这忠顺王的性格太残忍了些，心中想要逃离的念头却更加坚定了。
　　忠顺王大笑，摇对着北静王举杯，“五弟，哥哥养的小玩物不知礼数，还望莫怪！”
　　北静王端起酒杯，微微一笑，道：“三哥说的哪里话？自是不碍的。”
　　说罢，两人同时举杯饮尽。
　　此时，人差不多到齐了。除了几位皇子，众位官员都低头不敢说话。那几个皇子也是面色各异，相邻两人小声地交谈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不多时，太监尖声尖气的嗓音传来了，“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声线拖地很长，蒋玉菡听在耳中只觉浑身不舒服。他偷眼见旁边的忠顺王一脸淡定之色，不由心中佩服：这帮皇宫里的人是怎么在噪音污染如此严重的情况下能面不改色地生活的？
　　眼看众人起身行礼，他也连忙起身，随着众人拖长了声调高喊：“恭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岁！”这一声喊完了，蒋玉菡差点一口气没跟上。
　　他暗中深吸了一口气，才觉得好点。果真，能混迹于朝堂上的人都是真汉子！二十一世纪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男生，估计这一声喊完，他都会告诉你嗓子要哑了。
　　过了好一会儿，蒋玉菡才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众卿平身。”这个声音很是虚弱无力，若不是全场此刻是鸦雀无声的，蒋玉菡一定听不到这个声音。
　　随后，他随着众人喊了一句“谢万岁！”就落座了。
　　可是，随即又是半分钟左右的静默，皇上虚弱的声音才响起：“朕这次举行这次筵宴，是水溶提议的，目的也是为了——咳咳。”
　　“皇上？”一个担忧的妇人声音。
　　蒋玉菡忍不住心中好奇，稍微抬头偷眼看去。只见上座上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子，应该就是皇上了。没想到身体这么差，似乎咳嗽地厉害，估计命不久了。
　　稍微下首一点的是一位身着端庄的妇人，应该就是皇后了。刚才那句担忧之声就是她说出的。
　　皇上冲担心的皇后摆了摆手，继续道：“也是为了宫中能喜庆一些。诸位爱卿既然来了，就不必拘束，就当个寻常家宴，不妨都——咳咳，自在些。皇后可去后院陪那些女眷。朕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了，这里的事暂由水溶看顾。”
　　蒋玉菡心中了然：这皇帝只露了个面就要回去歇着，看来身体是真的不行了。而且张口闭口水溶的，看来这皇上十分宠爱北静王。
　　皇帝话音落了，北静郡王水溶离席行礼：“儿臣定会顾好这场筵宴的，请父皇放心，好好休养身体。”
　　“嗯。”皇上满意地被太监扶着离席。皇后娘娘随之告辞。
　　蒋玉菡不得不再次离席跪地，拖长声音高喊。只不过“恭迎”变成了“恭送”。他脑子里莫名蹦跶出了一句话“两打酱油的。”
　　皇上皇后一走，气氛瞬间就轻松了许多。北静郡王是个谦和有礼之人，一场筵宴下来，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蒋玉菡中午就被喝了一碗米粥。除了有人来给忠顺王敬酒时，他配合一下假装自己是男宠，其余时间都忙着填饱自己，没怎么注意到别人。不过，北静郡王来时——蒋玉菡觉得自己还是叫郡王吧，搞不清红楼梦里为什么写北静王就先不管，弄清现实才最重要——蒋玉菡稍稍注意了一下和他一起的皇子，眉目普通，比不上忠顺王的俊美和北静郡王的秀美，属于五官都差不多刚刚好的类型，什么不好的地方都没有，却是没有特别能让人注意到的地方。要硬说出点与常人不同的，大概就是久做皇子身上的那点贵气了。
　　蒋玉菡想来想去半天，搞不通为什么同样一个爹生的，长相却差这么多，总不会是他老妈给皇帝戴了绿帽子吧。不过看他与北静郡王的关系似乎不错，身在皇家，不是兄弟应该也不会相处得这么好了。
　　看年龄差不多有二十七八岁，忠顺王叫他“二皇兄”，应该是二皇子了。这人的话不多，敬完酒就站在那儿，等北静郡王和忠顺王寒暄结束了，才跟着北静郡王一起离开。
　　蒋玉菡奇怪，皇子不该都是八面玲珑或者嚣张无礼的吗？怎么还有这种品种？
　　过了一会儿，有不少人来向忠顺王敬酒，他喝了有点多了，死揽着蒋玉菡不放，在那儿胡说八说的，耍着小酒疯。蒋玉菡也吃得差不多了，生怕忠顺王跟在轿子里似的抽疯，就想把这人弄回王府去。
　　可他原地站着看了一圈四周，也没找到合适的人帮个忙。眼看忠顺王嘴里的话说得越来越过分，手更是不老实地摸索着他好不容易偷偷扣上的两枚扣子，并且有好多人往这边看了。再丢人也不是这么丢的，忠顺王虽说了要他配合，可是现在一个醉鬼的行为总做不得数吧？！
　　蒋玉菡心一横，就把忠顺王用力推开，扶他在座位上好好坐着。他自己跑到了正跟一位中年大叔交谈的北静郡王身边，急道：“王爷他喝醉了，你能找人帮我把他抬回轿子里吗？”
　　北静郡王见他一脸焦急，微微一愣，随即道：“琪官你先莫急。先给太子行礼。”
　　蒋玉菡望向一旁一脸颓废，郁郁不得志的大叔，也是一愣。这太子的年龄看起来怎么这么太，比他老爸看起来还老。随即想到方才皇帝的老态，若是早早生了儿子，岁数也差不多了。他连忙行礼：“草民见过太子。”
　　“行了，行了。”这太子一脸不耐烦，“给本太子滚！还有你水溶，”他望着北静郡王，“你别忘了，我才是太子。父皇就算再怎么疼爱你，也不可能废长立庶的，少在这假惺惺的了，本太子还不需要你来管。”说罢，端起酒杯就是一饮而尽。
　　而太子说完这话，全场中听见的，还没醉的，都一下子噤了声。蒋玉菡连忙也往一旁缩缩，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水溶并未恼，淡淡道：“既是太子吩咐，那小弟就先退下了。”说罢，脸上带着似是什么也没发生的笑容离开了。
　　蒋玉菡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