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蒋玉菡》秦水寒

9、装醉吃老虎

　　直到到了喝醉了的忠顺王这边，蒋玉菡紧绷的弦才放松了下来。以他方才的所见所闻来看，这皇权争夺似乎已经开始了。老皇帝日垂西暮，已经没多少时日可活了。太子年岁已大，皇帝一日不死，这皇位就不是他的，太子心中肯定抑郁，巴不得他老爹能早点死。
　　而且刚才的老皇帝更偏爱北静郡王一些，筵宴也交给他负责。这对太子的东宫之位是个威胁，难怪他对北静郡王的态度如此恶劣了？
　　水溶还是一脸微笑的模样，轻声对蒋玉菡道：“琪官，叫你看本王的闲话了。本王身在皇家，也是有许多的——唉！”他叹了一声，没再接着说下去。
　　无奈吗？蒋玉菡心想。脸上带着惶恐道：“郡王你说笑了，皇家之事又岂是草民一介戏子能够妄言的？太子方才说了什么，草民一概没有听到。”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个北静郡王也是个人物，能够在太子的恶言之下坦然自若，这份从容之气是不简单的。
　　水溶脸色微微一暗，不足弱冠的少年显得有些伤感，“琪官，你在怪本王没有护好你吗？昨日本王听闻三哥将你抢进府里时，为时已晚了。本王欲前去将你带回，可是没有由头，也只得放弃了。本王今日见你神色不错，想必三哥待你不错，就没对三哥说要带你回去的话了。”
　　不错？不错个鬼啊！那个戏子蒋玉菡早就化成一缕冤魂，不知道飘哪儿去了。现在这个壳子里的不过是个冒牌货而已。
　　蒋玉菡心中翻白眼，刚想笑笑让他搭把手帮忙把忠顺王给扶出去，脑子里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尽量柔着声音以凄惨的语气道：“你只是看到了表面，我不过在王府一日，却险些命丧黄泉，这忠顺王性格怪异，我若是不强颜欢笑，更不知会遭什么罪了。何况我心中只有你，哪里还容得下别人？”
　　水溶明显精神一凛，上前一步握住了蒋玉菡的手，“琪官，你此话当真？”
　　水溶的手修长软滑，蒋玉菡这个真gay被握得心中一荡，正心神不稳呢，只听得趴在宴桌上醉酒的忠顺王突然喊了一声“琪官！”他被吓了一跳，连忙缩回了手，低着头看着忠顺王。
　　这样的情景在水溶看来，自然是怕忠顺王不敢说话了。他心中叹息一声，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帮帮这蒋玉菡。
　　忠顺王喊了那一嗓子，把全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他自己也是结束了昏睡的状态，摇晃地站起了身。蒋玉菡见他眼神没有焦距，身体乱晃，生怕这位爷跌倒了，大概是来时在轿子中的威压犹在，他下意识扶住了忠顺王。
　　余光一瞥到水溶有些惊讶的眼神，心中暗叫不好，要坏事。于是将手上的力气泄了一些，眼神凄苦地看了一下水溶，就低下了头。希望这副艰难模样能弥补一下给水溶的映象。
　　忠顺王借着蒋玉菡的力站了起来，见一旁站着北静郡王，立马大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醉醺醺道：“五，五弟，谢谢款待了。哥哥我，我今儿喝醉了，改日再来府上，呃——”说着，大大地打了一个酒嗝。
　　蒋玉菡简直想把这醉鬼打晕了打包回轿子上。这句“府上”说得，好像皇宫是北静郡王的王府似的，成功地把全场的集中来的目光都改成凌厉或者意味深长了，尤其是那太子，望向水溶的目光简直恨不得撕了他。
　　偏偏那醉鬼被一个酒嗝打得，跟得了间歇性失忆症似的，重又说了一遍：“哥哥我改日再来府上叨扰，今日就先告辞了。”说完，踉跄地揽着蒋玉菡转身，继续踉跄着离开。
　　走了好远，蒋玉菡担心地转头，只见场中恢复了筵宴的热闹情景，遥遥看见，水溶仍旧端着笑容与众人交谈，淡定地不似凡人。蒋玉菡心中叹息：可怜一个如此清雅之人，怎么生在了皇家？还摊上了这么个一位无意中给他拉仇恨值的兄长！

　　出了宫门，管事的还在那儿候着，见蒋玉菡扶着醉酒的忠顺王出来，脸上明显一诧，连忙跑过来将忠顺王扶了过来，边问：“王爷他怎么醉了？”
　　这话是对蒋玉菡说得，他以为这管事的只是随口一问，他也就随口那么一答了：“喝多了就醉了呗！”
　　忠顺王微晃的脚步明显一滞。
　　管事的小心地将忠顺王扶上了轿子，才对一旁等着的蒋玉菡道：“我是问王爷为什么会喝那么多酒？”
　　“哦，我想想。”蒋玉菡觉得这位管事的大叔不愧是管事的，连这个都要问。皱眉想了一会，才说：“那什么王大人，李侍郎，周尚书，还有好些我记不得名字的官员都来向王爷敬酒，王爷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就喝多了。”
　　管事大叔姓刘，今年四十二岁，在王府做管事的差不多有十年了。他一向以为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除非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否则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处变不惊了。可是，今天王爷的这个抢来的男宠实在让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为了让自己履行一个好的管家的职责，他只得肃容道：“好了，你进轿中照顾王爷吧。”
　　蒋玉菡见这管事大叔表情变化挺可乐的，以为还会有什么问题呢。没想到是让自己到轿中去，他撇撇嘴，钻进了轿子。
　　只不过，他进来一见到坐在小床塌上的忠顺王就被吓了一跳。这人身姿端坐，眼神清明，哪里有方才的半分醉样？
　　他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忠顺王是在装醉呢。想到离开筵宴时忠顺王说的那番话，他不由心惊起来：这忠顺王若是真的醉了，那几句给北静郡王拉仇恨值得话也算是无心之失。可是如今忠顺王是装醉，那么——
　　他不敢往下想了。这忠顺王也太诛心了，好歹北静郡王还是他的弟弟，怎么能这样？
　　忠顺王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被蒋玉菡知道自己装醉的事情，反而似笑非笑地问：“如何？本王给老五唱得这出戏不比你唱得戏差吧？”
　　蒋玉菡老老实实地蹲在轿子一侧，闭嘴装死，不回一言。

作者有话说

　　我妹告诉我上章的“招子”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虽说可能大家都懂，但是我还在这里解释一下，招子就是眼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