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蒋玉菡》秦水寒

7、逃离的萌芽

　　管事的出去之后，忠顺王穿着一身华贵衣袍，静坐了一会儿，侧身刚想跟蒋玉菡说些什么，见蒋玉菡的头饰和脸上的妆容，眉头就是一皱，“本王派出的丫鬟没给你扮妆？”
　　蒋玉菡正神游太虚呢，冷不丁这一问，没听清楚，张了口：“啊？”
　　忠顺王爷俊美的脸上都是不耐，还从来没人敢在他说话的时候走神，“你的妆呢？！”
　　蒋玉菡反应过来，瞬间心颤了。他以为方才忠顺王已经看到了，既然没说就不会再追究了。敢情方才忠顺王是根本没看到，这会才注意到这个问题。眼看宫门就要到了，蒋玉菡决定插科打诨一把，说不定就能蒙混过去。“没有啊！”他戳了戳自己的腮帮子，“这不是化了妆吗？只是王爷带我去参加宫宴，我比较紧张，怕化得太浓了会丢了王爷的脸，就让她们给我化淡了点。”
　　忠顺王一把捏过蒋玉菡的下巴，冷声道：“你当本王眼瞎的，本王吩咐丫鬟特意给你化浓，谅她们也不敢违抗命令。再说了，你这脸上分明有水痕，除了你自己抹去的，本王倒猜不出还有谁有这本事？！”
　　蒋玉菡一脸尴尬加紧张。这忠顺王眼力忒好了点，连水蒸发掉留下的痕迹都能看到。
　　正当此时，轿舆的速度慢了下来，同时响起的还有管事的声音：“王爷，宫门到了。”
　　蒋玉菡心中一松：这管事的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他就想站起来往旁边坐一坐，边道：“王爷，我们到了。该下轿——嗯”他话音未落，半起的身体就被扯了一把，一下子就跌到了忠顺王的怀中。他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被堵了个正着，同时感觉自己衣襟最上面的两个纽扣被解开了，一只手在里面放肆地乱摸。
　　蒋玉菡瞬间惊了：不是到宫门了吗？这忠顺王要干嘛？怎么一点皇家的威严风范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忠顺王才放开有些喘不过气来的他，在他耳边威胁细语道：“琪官，若想本王不治你的罪，待会本王不管做什么，你可都要乖乖配合。否则——”
　　忠顺王还没说完，蒋玉菡已经忙不迭地点头：“嗯，嗯。”他心想：待会应该就是宫宴了。不比现在在轿子里，这位王爷不管做什么，众目睽睽之下，总还是要有点威严的吧！应该不会做什么没谱的事了。
　　忠顺王满意地点点头，也不去将被他扯开的扣子扣上，就道：“随本王一起下去。”此时，轿舆已经停稳了，他说着就揭开幕帘往外走。
　　蒋玉菡连忙手忙脚乱地想将那两个纽扣扣上，只可惜，动作太不熟练，只扣上了一个，手臂就被忠顺王一拉，就脚绊脚地跌出了轿子。
　　还好忠顺王扶了他一把，才不至于跌倒当众闹笑话。忠顺王那甜的能腻死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琪官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坏了本王可就心疼了。”
　　蒋玉菡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心中疑惑怎么这王爷又变脸了。一抬头，被吓了一跳。只见不远处站了许多身穿华服的人，停放着不少似乎是女眷的轿舆。那些在轿舆外的人都往他这边看来，不乏眼神鄙夷以及漠然之人。
　　蒋玉菡一僵，他手还扶着忠顺王的手臂，腰间还搭着一只手。这样的姿势，别提多暧昧了。他想哭，为自己刚刚愚蠢的想法。众目睽睽之下，忠顺王爷这样的行为简直太没有皇家风范了。
　　这时候，一顶也是十分华贵却白素的轿舆在旁边停了下来。里面走出来一个面容秀美的少年，不足弱冠，穿着一身素色的华服，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一看就是性情温和之人。
　　蒋玉菡愣了愣，这人长得不是风华绝代，可是看到他的第一眼，却会对他身上的那种优雅的气质感到惊艳。
　　忠顺王也看到了从轿舆上下来的人，见站在自己身前的蒋玉菡呆呆地盯着看，心中不快，揽着蒋玉菡腰的手就是一个用力，附耳小声道：“怎么？看傻了？！”
　　蒋玉菡就感觉腰上一痛，对忠顺王突来的怒气莫名其妙。不过，听这语气，似乎自己与这人熟识。
　　那人也看到了他们这边，脸上微微一诧，随即敛了下去，笑着走了过来，“三皇兄，你这么早就到了，小弟倒是来晚了。”说着，看向站在忠顺王身前的蒋玉菡，语气很熟稔，笑道：“琪官，你也来了。”
　　“来了，来了。”蒋玉菡傻笑着应下。这人的嗓音真是好听啊！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唉！等等——三皇兄？这两人是兄弟？
　　蒋玉菡难以置信。这么两个性格南辕北辙的人也是兄弟？他瞅了瞅这人坐的那顶朴素小巧的轿子，那瞅瞅忠顺王的这顶颜色鲜艳，大的乘下了一张小床塌的轿子，瞬间沉默了。
　　果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么？！
　　正愣神间，他感觉腰上又是一痛，忠顺王那相比而言粗犷许多的声音响起了：“怎么？五弟认得这小戏子？”
　　这话说得有点带刺了，蒋玉菡听了心中不舒服。可那五皇子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三皇兄，小弟喜欢听戏，有时会去京中的戏院里听戏。这琪官唱戏也是个角，小弟也会去听他的戏，自然是认得的。只可惜琪官昨日进了三皇兄的王府，小弟怕是以后没这个福分了。”
　　“这个不难，”忠顺王听罢哈哈大笑，“五弟喜欢听我这小男宠的戏，是他的福气。若是五弟以后有空，可随时来王府。不就是听戏！五弟这点要求哥哥还是能做到的。”
　　蒋玉菡一直听他俩说话，都没出声。两个皇子说话，哪有他插嘴的份？可是听到这儿，他险些忍不住喊了出来：唱戏？！开什么玩笑，那些咿咿呀呀的戏文，他是一句也不会唱啊！五皇子，你可一定要推辞掉啊！
　　可惜，五皇子没有听到他的心声，应道：“既是如此，那小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到时还是叨扰三皇兄了。”
　　蒋玉菡瞬间心就拔凉拔凉的。
　　偏偏忠顺王还来个“凉水浇冰”，“五弟这是说哪儿的话，怎么能算叨扰呢？况且，这也是琪官的福分。琪官儿，你说是吧？”
　　蒋玉菡刚想说不是，瞬间想到了方才他在轿子里答应了什么。他有预感，若是他不配合这忠顺王的行为，这位性格超差的王爷回去绝对会找他的麻烦的。无奈，他勉强笑道：“是啊，是啊。这是琪官的福分。”他心想，什么福分？！霉运还差不多。
　　忠顺王哈哈笑了起来。
　　五皇子也微微笑了起来，“三皇兄，时辰差不多了。其他的兄长还未到，不如我们先一同进去？”
　　“好！”忠顺王放开了搭在蒋玉菡腰上的手，改为牵着他，另一只手一摆，抬脚先走了出去，“那我们便先进去！”
　　蒋玉菡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忍住心中翻白眼的冲动，连忙快步跟上。

　　一行三人很快就到了宫门之处，那里已经有不少穿着便服的大臣在那儿等着。他们也不是不能先进去，两位皇子还在那里，他们自然要等一等的。
　　忠顺王和五皇子过来，和众人寒暄了几句，就先进去了。
　　而蒋玉菡则陷入了有些呆滞，让忠顺王拉着行走的状态。方才众人的寒暄中，他听到了有好几个大臣叫那位五皇子为“北静郡王”。
　　他这是见到了红楼梦中独一无二，性格超好的北静王，红楼第一高富帅了啊！

　　直到被忠顺王拉着坐入席中，他才稍稍拉回了自己的神志。见遥坐在对面的北静王，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这就好比是一个超级粉突然有一天毫无预兆地见到了大神，其惊讶程度绝对不逊于欣喜程度。
　　此时入座的官员已经有一多半了，都看见坐在忠顺王身边的男宠正一瞬不错地盯着北静郡王看。昨日忠顺王强行将北静郡王喜爱的小戏子带回府里的事，京中都传遍了。皇家的事情说是不能为外人说道，可谁听到了，心中不好好乐上一通？当下，就有不少人眼露八卦之色。
　　直到有人窃窃私语了起来，忠顺王才表现地跟刚发现似的，不悦地将蒋玉菡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附耳严厉地说了什么。
　　众人都以为是在吃醋教训人呢！于是眼露满足之色。
　　事实上，忠顺王说得是“琪官，心上人在眼前却无法诉说的滋味如何？”
　　蒋玉菡瞬间一个激灵，将视线移了回来，低下了头。他差点忘了，原来的戏子蒋玉菡与北静王的关系暧昧不清的，他这样盯着北静王看，不是惹人猜疑吗？
　　忠顺王笑了笑，似有得瑟之色。
　　这一幕，在别人眼中，自然是小戏子畏惧强权，委曲求全了。
　　蒋玉菡低下头的瞬间，忽然想到：看北静王那么温和的一个人，是不是可以利用蒋玉菡与他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助他逃离忠顺王府呢？

作者有话说

　　当当当！北静王出场了。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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