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安·番外》梦裳宛

12、海贼王番外

　　【如果，我说要来带你离开——】

　　自从那天离开后——

　　一切又似乎像是突然间中断了一样。

　　在动荡不安的鱼人岛上，迎面而来让人心力憔悴的事件，还有接踵而至的战斗，直到最后终于打败了新鱼人海贼团，龙城宫和鱼人岛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娜美知道，他们就快要离开这座岛屿了。

　　但是，那个孩子呢？

　　香吉士也没有再提关于小安的事，但是娜美却发现香吉士发呆的时间却长了。他常常坐在椅子上，吸着烟却望着那罐装着星星的玻璃罐，有时候就连漂亮的女人鱼从他身边游过，他都迟钝地没有意识到。

　　娜美心里都在暗暗说着原来香吉士也会有这一天，竟然会为了一个男孩子而发愁，而不是再去心心念念着漂亮的女人。但是娜美说不出口，就连看着香吉士呆愣着的神情，自己的心里都怔然得感到了苦涩和闷痛。

　　娜美又单独去找了那个孩子。

　　而这一次她并没有见到那个将小安当做宠物饲养的人鱼，只是看到那个孩子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小小的身子蜷缩在柔软的绒布上，锁链缠绕着绕在少年的身侧。
　　他似乎像是安睡了一般，安静平和的脸蛋上恍若镀了一层光晕般，让娜美看着就觉得心里浮起了一丝暖意。她好像曾经，很久以前也看过这个孩子熟睡的模样，那是一种看了就很想让我去守护这份恬淡的睡颜。

　　那孩子的睫毛微颤着，澄净的紫瞳缓缓睁开，有些迷茫地看向四周像是在寻觅着什么一般，最后却无悲无喜的，空洞无神地看向了站在身侧的娜美。

　　“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娜美被看得突然心里恍若慌乱无措，抿了抿唇最后轻声地问了出来。有些像是询问，有些像是恳求，有些像是自言自语。

　　那孩子神情淡漠，微垂着眼移开了视线，就连摇头似乎也并不愿意理会般。

　　“你难道就愿意一直被锁在这里吗？”

　　娜美紧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少年，她知道一个人无缘无故地出现说要带走他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至少不应该是这样的，不该是现在这样。
　　她所认识的那个孩子，不应该是以这样冰冷漠然的表情面对他们，不应该是像这样被锁链束缚在项圈里，不应该是只能被当做宠物一般饲养在囚笼里。有谁愿意被套上枷锁过着这样失去自由的日子，怎么会有人愿意？

　　她曾经就这么对自己说过，绝对不会丢下这个孩子。

　　只要这个孩子说想离开，那么不管怎样娜美都一定会想尽办法将小安从这里带走的。

　　“你不想走出这里看看吗？”

　　忘记了之前的那些事也好，那些痛苦的，不堪的，黑暗的回忆通通都消失掉，以后的回忆里便会是通透的湛蓝色，那是大海的颜色，也是自由的颜色。
　　她会将小安好好地留在草帽海贼团上，留在伙伴们之间。今后的日子里，她会一点一点好好教他，教他该怎么活着，该怎样好好自由地活着。

　　他们，无法给他一双能够自由翱翔的船，但是能给他一个可以航行向任何地方的船，和一个被大家守护着，也同样守护着大家的家。

　　“我不想。”

　　那个少年过了良久才开口。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娜美的心越发的寒冷起来。

　　“你只是忘记了而已。”娜美咬了咬下唇，她口中这么无意识地喃喃说着，心里也这么告诉着自己，又似乎是在下意识的否认这什么，“等你以后想起来你就知道了，你最喜欢的香吉士先生，那个说好要一起平安回答的承诺，你其实一直都想要，和我们一起航行的。”

　　在这片大海上，你曾经所相遇的那些人，已经都重新回到了你身边。

　　为什么你现在，却看不到我们了呢？

　　“你说过的，你曾经说过的……”娜美喃喃自语着。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和他们，去同一个地方。”

　　娜美震惊地瞪大了眼，近乎于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她眼前只剩下少年低垂温柔的眉眼，像是幻听一般地她刚才竟然从少年的口中听到了那句话，那句印刻在娜美心底两年都抹不去的话语。同样的人，同样的话语，但不同的时间里，已经完全变了意味。
　　但是，这怎么可能？明明，明明，小安已经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但是他怎么还会记住这一句话？是曾经有人说过吗，是意外说出口的话，还是一不小心记起了这句话？

　　“你要和我一起走吗？”那少年轻声的说了出来，那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缥缈。

　　“姐姐你，也曾经这么问过我吧。”少年微仰起脸，在娜美震惊的视线里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笑容，那是娜美无比熟悉的小安的笑容，干净纯粹的微笑，似乎都有那浅浅的笑意融进了那双漂亮的紫眸里。

　　那个笑容是如此纯粹灿烂，却又似乎比最浓郁的黑暗还要深沉。

　　娜美微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那些字眼都像是卡在喉咙口般。心中说不出的震惊和更多的阴暗的慌张无措从空荡的胸口里无遮无堵地涌了出来。他，是不是还记得？而那个梦境中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是真实存在着的。
　　如果，如果他真的都记得的话，为什么现在却要装作不认识他们？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个地方，却不去找她和香吉士他们？为什么……

　　“我和姐姐说过的吧。”少年微抿着唇，褪去了那之前疏离冰冷的神情后，脸上那笑意都显得有几分稚气，但却温暖不了娜美逐渐冰冷下来的心，“我说，有一个说要我，让我留在他身边的人。”

　　“我已经，找到了啊。”

　　少年的手抬起，低垂着眼手指触碰着那冰冷的锁链，然后他缓缓握紧了那锁链。

　　如同冰块骤然碎裂的声音，那长长的锁链连着那项圈瞬间全然裂了开来，恍若是冰晶一般洒落在空气中，层层叠叠的透射着斑驳的光晕，更是折射出了娜美脸上怔然的表情。

　　这锁链，对于少年来说不过是形同虚设的挂件而已。

　　少年将白皙的手心摊开，手中却又多了一条锁链，而那锁链拖曳在地上，漫长地延伸至阴暗的角落里。少年缓缓转身看向了那个角落，“希欧多尔，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从空气里传来了闷闷的笑声，然后那笑声变得越发肆意张扬起来，从那角落里走出了一个人影。那人鱼却已然有了双腿，身材高挑，精练的身体似乎每一寸都透着强大的震慑力，一步一步每一步都似乎沉稳地踏在了节奏点上，让周围的空气都真空般凝结起来。
　　男人的脸上带着几分张扬的笑，狭长的眼眸里恍若凝聚着冰冻的碧绿色的湖水，像是暗夜帝王般地高贵，有种高高在上的奢华感。他伸手将银发向后梳，从那手指缝隙露出来的丹凤眼恍若透着一丝血光，但也更加可以看清的是那男人颈脖处的锁链。

　　而主仆的姿态，似乎就在那一晃神指尖，已然全部颠倒了。

　　那男人站定到了少年的跟前。

　　微垂着眼，然后缓缓单膝跪了下去，柔软的银发垂落于地，他的表情无比虔诚地握住了少年那攥紧锁链的手，然后微凉的唇吻上少年的指尖。

　　恶魔闭上眼又睁开，鲜红的眼眸里一片璀璨。

　　被锁链束缚着的，到底是谁呢？

　　【如果，你的记忆是真实存在的——】

　　恶魔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像是在把玩着锁链般，看那表情倒像是对自己颈脖处的锁链有了几分兴致。他侧了侧身子，将少年拥入怀中，然后用那锁链将怀里的少年的双手给束缚住，然后猛然拉高，将少年反身压在了身下。

　　“小神父你不乖哦。”恶魔的嘴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你可没告诉我，你还记得他们，包括那个，你[最喜欢的]的人。”

　　恶魔的声音恍若暧昧的呢喃声般，舌尖轻舔着少年的耳垂，交缠着几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引诱般的错觉，而后牙齿便咬了下去，艳红的血珠便流入了恶魔的口中，那是芬芳的鲜血的气息。

　　最喜欢的吗？

　　光是这样听起来，就很有毁灭的价值呢。但仅仅只是毁灭，也太无聊了。就要看看被逼得走投无路，痛苦万分的样子，才能稍微有点乐子啊。

　　“我不记得。”少年并没有挣扎，那双紫瞳里安静得倒映出了恶魔的身影。

　　他只是透过那个女人的眼睛，看到了她的回忆而已。

　　“太多了，并不需要记住。”

　　他的脑海里，本该有着无数可以回想的过往，但是最后却也只是无悲无喜地空空如也而已。他眼中看到的世界，已经多得毫无知觉，那些记忆不过就仅仅存在于那渺然的瞬间罢了，或者说，每一个世界的死亡都只是记忆的结束和消逝，而他的归宿却永远都在没有尽头的远方。

　　“不过是一个人类而已，说出这样傲慢的话真是不像话。”

　　恶魔抬起了头，舔了舔唇角的鲜血，然后像是不屑又像是可笑般的低沉地笑出声来。

　　“可是，小神父，你当初可是记得我啊。”

　　血红色的眼珠像是最漂亮的红宝石般带着暗芒，恶魔的嘴角挑高着那傲慢而又冰冷的弧度，洋洋得意的又像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的国王般。

　　[希欧多尔，你还要不要我的灵魂？]

　　[不会被夺走的，完全属于你的。]

　　从冰封的封印里解开，然后这个人类便就这样狡猾地给恶魔设下了一个甜美而又诱人的陷阱，从那一刻起，即使他的记忆已经破碎得无处可寻，但是却已经无从选择，无法拒绝。

　　比恶魔，还要可怕的人类。

　　“那是因为，你是不同的。”

　　少年轻声说着，那双紫眸定定注视着银发的恶魔，恍若要让人溺毙其中般。

　　恶魔愣了愣，低垂着眼，嘴角的笑容缓和了下来。鲜红的眼眸的颜色渐渐沉淀了下来，恶魔俯下头来虔诚地吻上了少年的额头。

　　似乎他多少个世纪的等待，只是为了这一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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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