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安·番外》梦裳宛

11、海贼卷番外

　　【那个，被自己丢下的孩子——】

　　烟蒂，无知无觉地从空中落下。

　　落在地板上，留下一滩烟灰，袅袅的细烟从那夹在指尖的香烟里散出。

　　香吉士发愣地听着乌索普在自己面前兴致冲冲地说着遇见了那个孩子的事情，他却恍若是梦境里，或者是幻听了般，大脑顿时陷入了一片空白。

　　他颤着手想要吸口烟，但最后手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抬起。

　　他记得，那个孩子干净的笑容，苍白的脸蛋上那双熠熠生辉的紫眸总是注视着自己，满满得就像是将自己沉淀进了完整的世界里一般。那样的表情永远都是那么的真实生动，就如同那个少年口中对他说出的话。

　　[反正先生只有一个人——那，我就把所有的喜欢都放在先生身上。]

　　[先生，我真的好喜欢你。]

　　他记得，那个孩子哭泣的脸，永远都是那样无声无息的哭泣着，但是光是看着就像是能够感受到这个孩子心里的无尽的悲伤，干涩和疼痛凝聚在那双紫瞳里。
　　香吉士时常也会在心里问自己，他做了什么残忍的事将这个孩子逼入那样的绝境里，他为什么会让他哭得如此悲伤，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孩子会是这么重要。

　　[我知道我就是个笨蛋啊！]

　　[我不明白啊！既然不喜欢我不要我，为什么之前对我那么好？既然说了不要再见，为什么见到我还要把我拉在身边？既然明明知道我喜欢先生你，就，就……]

　　[就不要让我有机会误以为……其实……其实先生你也是在乎我的。]

　　[请你，放过我吧。]

　　但同时他也记得，那个孩子冰冷嘲讽的表情，恍若置于血腥的地狱里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明明残忍得让人感到窒息，但却又有一种矛盾的脆弱感。似乎只要是自己，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瓦解这个少年所有的坚持一样。

　　[没错，是我骗了你哦。]

　　[我很好奇呢，在看到如此肮脏的我之后，先生你还会说出我要你这句话吗？]

　　那是个狡猾伪善的骗子，戴着一个漂亮的面具将自己耍得团团直转。就连最后也是这样，任性肆意得不像话，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自己，但是却像是从来都没有好好听自己说话。
　　娜美说自己从来都没有看到那个孩子在哭，但同样的那个孩子也并没有看到自己在最后声嘶力竭得近乎于崩溃得在请求的表情。

　　[香吉士，我放你走，但是我要你记着我。]

　　[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我放你走，但是你也逃不了。]

　　[我要让你，记着我一辈子。]

　　就算一直到最后，香吉士也说不清他对这个少年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但是，那个家伙做到了，他已经成功地在香吉士的脑海里留下了永远的不可磨灭的痕迹。

　　当听到乌索普说遇到了那个孩子后，香吉士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星星，那是一颗白色的纸星星，也是那个孩子最后留给自己的东西。

　　他，终于要回来了吗？

　　在这一刻，香吉士甚至感觉到了眼眶有一种微涨的酸涩感。

　　甚至于，不自主地就加上了[终于]这两个字。

　　就好像是他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天一样。

　　“娜美？”

　　香吉士看向了坐在一旁脸色有些颓然的娜美，明明娜美亲眼看到了那个孩子，一直在思念着那个孩子，将他看做弟弟的娜美难道不应该很高兴吗？

　　但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香吉士，小安已经全部忘记了。”娜美抬眼看向了香吉士，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声音干涩，眼神里带着香吉士看不懂的复杂。

　　“你还想去见他吗？”

　　——我还要去找他回来吗？

　　——那个，被我丢下的孩子。

　　【那些，被遗忘的人们，和过去——】

　　“嗯哼，今天真是挺热闹啊，又有客人来了。”

　　睡在床榻上的人鱼挑着眉，银色的长发如丝绸般滑落在地，那双狭长的眼瞳是纯粹的碧绿色，五官精致得有些阴柔妖冶，身下垫了一张黑色绒布，衬着裸/露的身材有些苍白的病态美，而那宽大的鱼尾更显得乌黑透亮，鳞片似乎泛着光般。

　　“看来我家小宠物的吸引力，挺大啊。”

　　那人鱼微抿着唇笑了出来，他正躺在床榻上，头惬意地靠在那个被黑布裹着的少年的大腿上，这样的姿态有种高高在上的奢华的气质流露出来。人鱼抬起了右手，轻而易举地就碰到了那个少年的脸颊，带着凉意的黑色尖锐的指甲从少年的眼角轻轻滑下，然后落在了少年的唇角。

　　香吉士看着那被黑布裹住的少年，颈脖处扣着锁链的项圈，宽大的黑袍下只能看到一部分的脸和紫色的碎发而已，就连那双眼都看被阴影掩盖看不真切。

　　但香吉士知道，他就是那个孩子。

　　人鱼的碧瞳里划过了一丝血红，他的手瞬间滑到了少年的后颈，用了些力让少年低下头来。少年也顺从地顺着力道低头，紫色的发丝垂落在人鱼的脸颊上，微微下垂的眼睫，就那样，唇轻吻到了人鱼的嘴唇上。
　　在众人震惊的视线里，人鱼的舌尖舔开了少年的唇缝，缓慢地含住他的嘴唇，这个轻柔的亲吻越来越热烈，亲眼可见的那舌尖交缠的力度，越发深入的，像是完全交融般的亲密，世界骤然颠倒。

　　香吉士说不出内心突然喷涌的不可置信和愤怒，在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冲了出去，伸手想要将那个少年拉开。但手即将要拉住那个人类手腕的时候，香吉士的手却突然被反抓住了。

　　轰然的响声，恍若世界骤然崩塌的声音。

　　香吉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整个人飞出去很远，速度很快，甚至快得风都刮伤了他的身躯，仿若有未知刀刃一般切割着自己的身躯，他最后撞在了那铁墙上，似乎浑身都要裂开了一样。
　　无形的气流让他无法呼吸，内脏移位般口腔里满是鲜血的味道，最后从胸口里喷出了一口血，他自以为钢筋铁骨的身躯在此刻竟然在此刻如此脆弱不堪，鲜血从身上的伤口上喷涌而出。

　　“香吉士！”路飞立刻紧张地大喊起来，然后狂怒的眼神瞪着那仍然在轻描淡写的轻笑着的人鱼，双拳紧握，狂暴的攻击蓄势待发，“你！”

　　僵持而又紧张的气氛似乎像是在影射着一场大战般，一触即发。

　　“小安，你，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嘛！”乌索普瞪大眼，似乎完全不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更加不知道为什么形势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他是香吉士啊！你，你最喜欢的香吉士先生，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最喜欢的？”那人鱼挑高了眉，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杀意从眼瞳里显现出来，他撇嘴笑了笑，手指顺着把人类束缚着的锁链缓缓上滑，然后微微挑高了少年的下巴。

　　少年被迫抬起了头，一副弱者的依附者的姿态，宽大的黑袍从头上滑下。

　　紫色微长的碎发，熟悉的面容，还有那双漂亮的紫眸，在此刻一览无余。

　　即使已经知道是这个人，但是再亲眼看到这个少年的面容的时候，仍然有种窒息般的错觉。香吉士瘫软在地上，涨红着的眼死死得盯着那个少年，双手紧握着拳。

　　“我是安其罗。”那少年轻声说着，神情淡漠，紫色的发丝无欲地在空气里飘扬。

　　“是他们认错人了。”

　　至始至终，他的头都未转过来，甚至视线里并未看向除了人鱼外的任何一人。

　　香吉士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那背影，身体里仿佛像是被人放了冷枪，在身体里引发了一场爆炸，所有的防线都被击溃，直到这一刻才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看着那个少年冷漠单薄的背影，陌生的话语和眼神，他的眼眶涨得通红，身体里仿佛是黑压压的血液逆流般的让全身都疼痛得苦痛不堪。

　　呵，认错人了？

　　香吉士缓缓垂下眼，看着手心的白色纸星星被自己的鲜血已经染上了血色。

　　如果是认错人了，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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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