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安·番外》梦裳宛

10、海贼卷番外

　　【那天，她和那个孩子定下了一个未能达成的承诺——】

　　娜美总是会记起那个孩子。

　　那是个有着一双很漂亮的紫眸的孩子。

　　事实上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漫长，从第一眼见到时的满心无奈，到最后，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的痛苦悲哀。娜美有的时候都会自嘲着，虽然有想过自己可能会是个感性的女人，但每次一想到那个孩子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简直是多愁善感的过分了。

　　已经两年过去了。

　　重新启程的时候，娜美在那一刻甚至有些茫然。

　　她转过头去，隐约着看到一个孩子正站在一旁，风轻轻吹起那少年宽大的衬衫，那紫色的碎发在风中清扬，而那双娜美最喜欢的紫眸里满含着笑意正看着她。

　　那个孩子曾经对她说过，[大家要一起平安回来。]

　　那句话从那个孩子脱口而出的瞬间，就深深地印刻在了娜美的脑海里。直到今日，娜美都能清楚地记起来，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孩子的眼睛却熠熠生辉，恍如浸着水光般，眼里是全然的欣喜和信任，至此娜美便再也无法忘记那一句话。

　　被娜美，当做是一个承诺的，一句话。

　　但是最后，他却离开了。

　　默不作声地离开，只是留下了一句没有亲口对他们说出口的话——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和他们，去同一个地方啊。]

　　娜美瞪大眼，视线里一片模糊地想要去仔细地看那个孩子的身影。但是那也许，是融在脑海里的幻影般，越是努力看越是看不清，风一吹便完全将那影子吹散了。

　　她的同伴回归了。

　　所有的人，都完好无损地重新回到了草帽海贼团上。

　　可是那个孩子却回不来了。

　　香吉士还是像以前那样，吵吵嚷嚷地对女人献殷勤，不过似乎这两年受了什么非人的磨炼般，那对女人毫无抵抗力的属性似乎越发的病入膏肓了。不知道，那个这么喜欢着香吉士的孩子在这里的话，看到香吉士这个模样会不会生气。

　　娜美抿了抿嘴角，眼眶发涩。

　　自从两年前离开了魔之海域后，便像是约定好了般，没有人再提起那个孩子的名字。

　　但就算再怎么不提，娜美也无法忘记。

　　“娜美。”

　　娜美愣了愣，转头看向了叫自己名字的香吉士。这其实有些反常，毕竟这好像还是两年后重遇香吉士，这家伙第一次这么正经地叫自己的名字。

　　两年的时光，不管是在草帽海贼团的任何人身上都有着显著的变化。香吉士的身形显得更加高挑强壮了些，下巴蓄了些小胡子，多了几分洒脱的气质。但整个人看上去稳重成熟了许多，除去看到女人的时候。

　　金色短发，黑西装，白衬衫，烟草味……

　　被那个孩子，将所有的喜欢都毫不犹豫地交出的，香吉士先生。

　　香吉士的手上懒散地掐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他的眉毛挑了挑，却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指了指窗口。袅袅的烟雾似乎都被风吹着，蔓延出了模糊的轨迹，延伸到了视线尽头。

　　那里是一个玻璃罐。

　　那个孩子留下的，装满星星的玻璃罐。

　　曾经被打碎，而两年后的今天却被香吉士放在了显眼的窗口边。

　　[把玻璃罐用星星装满后，要等的人便会平安回来。]

　　娜美张了张嘴，哑然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眼眶却红了起来。

　　她看着，看着，突然却又笑了起来。

　　娜美轻轻地走到了那玻璃罐旁，伸手轻碰了碰那透明微凉的玻璃。

　　现在，该回来的人，都已经平安回来了。

　　那你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那天，离开的孩子终于又重回眼前——】

　　香吉士那个家伙果然是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嘛！

　　本来才刚开始旅程，大家就被水流冲散。娜美一个人在鱼人岛上乱逛着，还打算买几件衣服也并没有多少担心，毕竟大家都很强完全可以应付的来。
　　哪知道却被正在找人类献血的乌索普和路飞无意间找到了，说是香吉士因为喷鼻血已经到了失血过多会死的地步了。

　　看着乌索普一脸生无可恋的脸，娜美自己都想要捂脸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出生入死，她从今天开始真的需要正视香吉士可能会因为看见女人流鼻血这种完全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死的觉悟了。
　　她真的没有想过，香吉士这家伙可以死得这么窝囊。

　　鱼人岛上有着不能给人类输血的法律。

　　而且整座岛上，就连一个人都找不到。

　　好不容易堪堪得到了一个线索，说是这座岛上有一位人鱼大人饲养了一个人类。娜美和乌索普便向着这目前的唯一线索冲去了，为了防止惹上更大的麻烦，路飞被踢出去继续在岛上寻找其他人类。

　　被人鱼饲养的人类，听起来就像是将人类当成宠物一样。

　　既然是将人类当成宠物，肯定也是同样厌恶着人类，将人类视为低级物种的人鱼吧。更何况还被称之为大人，肯定是在岛上享有名声的人鱼吧。
　　这样的人鱼，真的会愿意救助人类吗？

　　当终于找到这个人鱼大人时，她的耳边听着乌索普诚恳的希望帮助的请求声。但是娜美却愣在了原地，视线完全被那个坐在一旁的人类所吸引住。

　　那个人类浑身被一件宽大的黑袍裹住，半张脸都被遮住，只能看到白净的下颚。看身材还是个瘦弱的少年，他坐在椅子上赤着双脚，像是有些调皮地乱晃动着白嫩的双腿，脚踝上的铃铛清脆作响。
　　少年微微仰起头，颈脖处是一个钢铁般的项圈，锁链系在项圈上另一端落在了那鱼人的手心里。少年张开嘴，鱼人将一勺蛋糕送入了少年口中，少年乖顺地咽了下去，舔了舔嘴唇。

　　“娜美，娜美……”乌索普已经在一旁用尽自己脑海里所有的词汇来请求帮助了，但是面前的鱼人和被饲养的人类依旧像是毫无反应似的，玩着我喂你吃的游戏。而更奇怪的是，娜美竟然一言不发的只是站着呆愣着看着。

　　“小安。”

　　娜美好不容易动了几次嘴唇，才终于发出了声音。

　　“娜美，你，你认错了吧。”乌索普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安不是已经……”

　　娜美定定地看着，不会认错的，她怎么可能认错？

　　这个孩子的身影太过熟悉。

　　不需要看到全脸，她只要看到一点下颚，一点轮廓，一点身影，她就能认出来。

　　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分明就是那个孩子！

　　“小安，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娜美啊！”娜美相信自己的感觉，她是绝对不会认错的。她一直觉得那个孩子没有死，一直觉得总有一天这个孩子会重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就像是小安能够像以前那样重新活过来出现在香吉士他们面前一样，以后的未来里，总有一天他们还是会重遇的。

　　她心情起伏得说不清楚是激动还是无措，但是就是那样冲了过去想要认真地好好看看那个孩子。

　　刷的一声，一道银光闪过，那把本来是舀蛋糕的勺子如同锋利的利器般从自己脸边划过。娜美的脚步停住了，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看了看地板上自己被切落的一缕长发，还有回头看到的那深陷进墙壁的勺子。
　　娜美的视线从那孩子身旁移开，看向了那人鱼。银色如月华般的长发，那身材高挑的男子面容俊美妖冶，身上懒散地套上了一件黑色的长袍，胸口光滑白净的皮肤完全显露出来，而身躯之下是一条乌黑宽大的鱼尾，片片鱼鳞都乌黑发亮如同黑宝石般。

　　那人鱼的眼瞳是幽绿色，但却隐隐得透着一丝血红。

　　“你想对我宝贝的宠物，做些什么？”那人鱼缓缓眯起了眼，那抹血红像是血液一般在眼瞳里扩散出来，妖冶的血眸落在了娜美的身上。人鱼伸手轻轻将那锁链一拉，少年的身躯就从椅子上落了下来，然后掉进了人鱼的怀抱里。

　　黑色的袍子伴随着风吹起，随着那弧度，娜美看到了在那黑袍下掩藏的那一双紫眸。

　　如同记忆里的那一双干净翩然的眸子。

　　“安其罗，你认识这个人类吗？”那人鱼的银色的长发柔顺地垂落着，丝丝漾在少年肩口，少年安心懒散地靠在了人鱼身上，像是习惯性的般伸出手指缠绕了发丝几圈，耳边是人鱼那轻声地低语。

　　“不认识。”那少年的声音很熟悉，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娜美恍若惊醒般的茫然无措着。

　　“那，那，那香吉士呢！你肯定还记得香吉士吧！”娜美猛地反应了过来，没关系的，就算不记得了他们，但是就会像之前一样虽然忘记了一切还会记得香吉士吧，对于小安来说最重要的，被当做整个世界的香吉士，“那一罐子的星星，香吉士一直留着，他也一直在等你回来啊，你肯定，肯定还记得他……”

　　娜美的话语却渐渐轻了下去，想说的话都无声无息地沉淀进了少年陌生毫无波澜的双眸里。

　　这样陌生的眼神，比一句不认识，更加让人的内心感到从胸腔里传来的猛烈的顿挫感。

　　“安其罗可是我的东西呢。”

　　那人鱼微抿着唇笑着，那狭长的眼眸里带着高傲和嘲讽，人鱼一手缓缓缠住了那系在少年颈脖间的锁链，另一只手抚摸着少年的脸，黑色尖锐的长指甲落在少年的脸颊上，像是再用力一分，鲜血就会从少年白净的脸上涌出来一样。
　　人鱼侧头靠在了少年脸边，亲吻着少年的唇角，渗着血红的眼眸却冰冷地看着娜美。

　　即使那人鱼没有说话，娜美都感受到了冰冷到窒息的寒意从脚脊背涌上来。

　　如同残忍的杀意一般，如此明显地显露了出来，死亡的边缘竟能仅仅透过眼神就显得如此逼近。

　　然后娜美只看到那个少年回过头去，伸手反抱住了那人鱼的颈脖，似乎在人鱼的耳边轻声说了什么。而那人鱼的眼眸里的血色渐渐淡去，微垂着眼神情温柔了起来，那窒息的杀意也随之散去。

　　一直到走出门后，娜美还没有回过神来。

　　“没关系的！我们知道小安他还活着就行，之后，之后香吉士来了，小安一定会记起来的！娜美，你别太担心了！”乌索普却反而像是有了希望一样，鼓舞着娜美。

　　娜美的步伐停了下来。

　　“我一直相信，小安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就算当初，这个信念也不过是自相情愿地在欺骗自己而已。

　　“其实，是我不敢承认。”

　　在那个梦中，当那个少年做了最后的告别，当她亲口对他说出了再见之后——

　　一切便都已经结束了。

　　她睁着眼看着远方，温热的泪水却无知无觉地从眼眶夺出，然后渐渐冰冷地没入空气中。

　　即使重遇，

　　那个孩子，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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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恶魔卷和海贼王卷的番外
《安系列》真结局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