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此岸》长空无双

35、冰与火之歌12

　　妖精们最后还是得到了宝石。

　　夜晚的静寂深藏着嗜血的怨灵与饥饿的怪兽，但妖精的歌声让苏琳躲过了危急四伏的险境，她心中的恐惧几乎填埋了所有的思绪，只知道不停得向前奔跑，奇形怪状的怪兽们则在前方的道路上虎视眈眈，她心中的欲望叫她看到无尽的阶梯，阶梯耸立在尖锐的山崖边缘，盘旋而上，而在那最中心最惊悚的山岩之上有一座尖塔，厚重的大门将它完全封闭。

　　‘过来我这里，快来，来拥抱我，快过来！’

　　“别再喊我了！我好冷！我快要死了！”苏琳抱着脑袋崩溃般喊道。

　　‘你不想要魔力了吗？你不想要财富了吗？抓到我，我就给你力量！’

　　迷雾与瘴气将要将她吞没，苏琳在至深的恐惧中想起旅者温柔的面庞，‘救救我！救救我！’她像是试图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般这样呐喊着。

　　然后她感到自己被一股无法言喻的温暖所包围，她苏醒时，在妖精们的篝火旁，那个叫她看一眼就心脏砰砰直跳的女旅者，正将手从她的额上移开。苏琳呆呆望着她无法挪走视线，美得就像是奇迹，说不出哪里如此让人惊叹，但她就是觉得这是世间无法留存的美。

　　然后她望见手捧着竖琴的熟悉身影。“路西安！”她像是遇见救赎般喊道。原来那歌声真的是他所唱！像黎明般驱散所有的迷雾。

　　“果然是你救了我……”苏琳喃喃着，又忍不住说道，“你们真的很像妖精！”

　　“喝了这个好好得睡一觉吧，别再想其他东西了。”旅者放下竖琴，从另一个同伴手中取过一个杯子递给她。

　　苏琳皱着眉：“我知道你们在跟踪我……我可以看到那颗宝石！而你们想要得到它——我早就知道了，等我死了你们就能得到它了！”

　　“没错……不过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你骗人！”

　　旅者温柔得笑着：“我说的是真的。”

　　苏琳呆呆望着他，闷闷说了句：“……我相信你。”

　　“好了睡吧。”

　　他把空杯子又递回给那位同伴，苏琳望见不远处那位女旅者，已经坐在那里拿起了他刚放下的竖琴，放在腿上开始演奏。

　　如泉水般的悦耳悠扬的乐声，却如火炎一样温暖。苏琳看看她，又看看身边的旅者。“那是你的恋人吗？”她小声问道。

　　乐声缓了一拍，苏琳看见那位演奏着竖琴的美人望过来，有些惊讶的表情，然后对着她微微一笑，苏琳从没看到过这样耀眼的笑容，就像破晓割裂万丈天幕的黑夜，那些灿烂到极致的阳光便尽数倾泻下来，看得全身都暖洋洋的，像是泡在暖和的水中一般。

　　“你们都是……这么美……”苏琳认为自己猜测得很对，甜甜笑着陷进温柔的梦乡。

　　——‘哪里像了！’火王借助篝火窜出身形，暴躁得喊。

　　水王跟其他妖精一样都笑得很开心，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肩。

　　被揶揄的两位像是没听到般，一个顾自弹奏竖琴，一个往篝火中加了些树枝。

　　苏琳在梦中不断哭泣。就如同一个真正的小孩子般，伤心又委屈得哭泣，脸容纯洁又干净。

　　这个时候妖精们看向她时，才有了温柔与善意。

　　“路西安说得没错，她有一颗感恩与善意的心。”安菲缓缓笑道，“我的乐声能映现一切黑暗，她能这般无痛苦得接受洗礼，让仇恨与怨念化作泪水消涤，说明她的心灵始终是光明的，我们不用再担心黑暗是否能全然操纵她。”

　　苏琳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周身盛放了无数的花束。那些娇嫩又柔美的花朵环绕着她，就像在守护她睡眠。“谢谢您！”她真诚得对还怀抱着竖琴的女旅者道谢。

　　“这大概是我这一生中看过最美的东西吧？”她喃喃得说着，欢欣笑着转过身想对路西安说些什么，下一秒，却是整个人都栽在地上。

　　“苏琳！”

　　‘我觉得好冷……好像要掉进黑暗的沼泽似的……’她说这话，却连自己都不知道那只是她逐渐沉沦的意识，‘我……快要死了吗……’

　　安菲跑上前，握住她的手，温暖的力量瞬间贯穿她的血脉，但这无济于事，苏琳仍然感觉到从灵魂深处漫出的恐怖冷意。而至深的黑暗力量从她身上发散出去，被光辉驱散，却撕裂了旅者们的伪装。

　　‘你们……果然是……妖精……’她脸上涌出泪来，‘好美……’

　　她的魂魄被宝石召唤着，慢慢掉进无底的深渊。

　　安菲与路西安握住手，在那对视的一眼中，属于大地之主与火炎女王的祝福已经落在苏琳身上，随着她坠入深渊。

　　苏琳慢慢得飞着，飞过高耸的悬崖，飞过漫长的阶梯，黑暗的怪兽触及到她身上的光芒便纷纷避走，她到了那扇门前，妖精们的歌声在篝火旁响起，随着风游走到那至深之处，到她身旁庇佑着她，她飞到了宝石前，伸出手，握住了它。

　　‘啊——’她惨叫着，剧痛像是要将她的骨骼都击碎。

　　然后她听到一个奇妙的声音，柔美如梦幻般的女声，说着听不懂的话语，就像魔法一样，她就感觉那股熟悉的温暖从心头窜出来，驱散所有的疼痛。

　　苏琳猛然睁开眼，看到守护在她身边的妖精们。

　　“路西安！我拿到它了！我想你一定也很想要这颗宝石——所以我拼了命也想把它拿回来……”

　　她呆呆望着那月光与绿意环绕的梦幻身影，脑海中不断纠结着。

　　‘把宝石交给他，他就会离开我……得到宝石就能统治全世界……宝石是属于我的……路西安想要它……’

　　宝石挣扎着，却无法脱出拥有它的人类少女的手心，它只能以黑暗的力量不断诱惑着它的持有者。但是光明与温暖盘踞在苏琳的胸口，它无法再触碰她的心灵。

　　她把宝石放到了路西安的手中。

　　那瞬间，极致的光明从他掌心中放射出去，照亮了整个日森林。一切的魔物都被这光之力量驱散，黑暗魔力笼罩的植物停止疯长的姿态，被森林吞噬的骨骸们也脱出狰狞的外表，安谧与宁静又慢慢笼罩了整片森林。

　　“这颗宝石拥有一种平衡光与黑暗的力量，由于它拥有这种强大的力量，所以得到它的人通常都会死，苏琳，你很勇敢，那力量将让你长生不死……”

　　苏琳在路西安的声音中抬起头，看到那耀眼的光芒中出现的美丽身影们。

　　“愿神保佑这位人类的少女！”优雅与自由的妖精王微微躬身一礼，“我是风王。”

　　“愿神保佑你……”张扬而肆意的妖精王笑着拥抱她，“我是火王。”

　　“愿神保佑你，勇敢的少女。”高傲却细腻的妖精王点了点头，“我是水王。”

　　光芒逐渐消失，那美好的幻影也失去了踪迹。苏琳回过头，看到路西安，她笑着，却没有说话。‘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她在心里说道，‘你就是能让花苏醒、能让绿树发出光泽的，绿馆的主人。’

　　“你是谁呢？”苏琳憧憬得望着金红色长发、有着天空一般蓝眼睛的妖精女王。

　　“安菲，我是安菲·西威廉，生命火种的主人，世间一切火炎的宠儿。”红谷的妖精女王对着她微微一笑，“愿神保佑你，苏琳。”

　　“也愿神保佑你们。”人类的少女笑着，发自内心得祝福。

　　不属于这人间的光辉终将离去。

　　在以后漫长的时光中，苏琳逐渐从风之诗与花儿的光辉里得知发生在妖精王国的故事，她所猜想得一直没有错误，那绿馆的主人与火炎女王之间，是一场命中注定的结合。

　　而苏琳自己的身侧，永远充满了生气蓬勃的花朵，她的身体里会涌现火炎，一切黑暗都会远离她的脚步——那是她的妖精朋友送给她的，永恒的祝福……

　　*

　　妖精王们在简短的讨论之后，就决定由绿妖精王保管宝石。

　　绿森林是光神力量最丰富的地域，而且绿妖精王天生具有风火水地四者的力量，光之青石能在他的手上绽放最耀眼的光芒，而等到仙境吸收光之石的力量，彻底加固，妖精王们会再聚于一起，将宝石封印。

　　告别之后，水妖精王踏着河流回归水馆；风王对着苏琳微笑了下，那眼神中有着温柔博大的宽怀，与善意的揶揄，似乎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一般，然后掠过枝梢，踏着游鸟的翅膀远离了——任性的公主总有着最好的方式，去打开挚友的心胸。

　　安菲对着火王说：“哥哥你先回红谷吧，我要去绿馆打扰一段时间。”

　　‘……’火王连脸孔都扭曲了，‘安菲！’

　　不顾身侧妖精们的偷笑，安菲将视线转向同样惊讶的绿妖精王：“路西安，你不欢迎我吗？”

　　‘路西安！’顶着挚友愤怒的表情，绿馆的主人停顿了好一会儿，在安菲湛蓝的双眼中听到内心的堤坝崩溃的叹息声：“当然欢迎你，我的公主。”

　　……于是安菲就跟着绿妖精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