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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会错意 ...

  •   一匹马儿八条腿,四条地上走,四条直晃悠。微风一吹,湿哒哒的秦朗直往老子怀里钻,狗皮膏药上身,是甩也甩不掉。老子的阳刚气熏成了水蒸气,老子扭着脖子扯着嗓子关怀着同舟:“冷吗?”

      同舟未接口,秦朗开了言:“公子抱着秦朗,秦朗就不冷了。”

      偶的小祖宗哦,你不说话没人当是你哑巴!

      小剑的鼻孔一股气流汹涌而出,和老子那匹公驴有的一拼,叽歪道:“狗尾巴草是草,后(庭)花是花,绝配!”

      偶的同舟哦,老子对你其心可鉴,其情可表!你要是不相信,夜深人静,尽管来挖心,老子等你!

      老子的公驴得瑟的很,从跟屁虫晋升到了右护法,它蹭过翘臀,舔过俏脸,进展之神速,老子甘拜下风!

      秦朗的优点还是颇多,第一便是路熟。滇南地区的小乡县,虽于京城的繁华不可同日而语,比起萧瑟的丛林却是胜过太多。

      老子一行穿梭于集市之中,引来艳羡声连连,惊呼声道道,老子谪仙下凡,今个让你们开开眼。

      乡民们纷纷感慨道:“骑白马的未必是王子,骑毛驴的倒像个仙人。”

      老子就知道,一定是秦朗拖了老子的后腿!

      醉仙楼的青色招牌下,老子一抖袍子,掸出了三斤土,客栈小二捂着鼻子牵走了马,老子今晚有床睡喽。

      小乡小县的客栈估计都一个老板建的,格局一致,规模雷同。

      客栈老板道:“小店一共两间房,要委屈下客官了。”您瞧,连说辞都一字不差。

      秦朗拉着老子衣角,怯生道:“秦朗想和公子一间。”

      偶的小祖宗哦,你还赖上老子了!

      小剑又哼了声,嘀咕道:“我怕你今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秦朗的脸色变了变,这孩子优点二就是气度大,不出三秒便又恢复了娇羞状,往老子身边又靠了靠。

      同舟瞟了一眼秦朗,又瞟了一眼老子,似乎醋了,酸道:“小剑小宝,你们晚上和秦朗一间,精神着点,我和同春一间。”

      老子还在和衣角做殊死搏斗,同舟的一席话在老子心头炸开了窝。苍天垂怜,老子转运了!

      晚膳用了啥,老子都不知,怎么进的屋,老子也恍惚,两扇门咔嚓一关,老子回神了。

      同舟的背脊对着老子,老子思索是先转身再按倒,还是先推倒再翻身。床榻咫尺之遥,老子心猿意马。

      同舟倒不矜持,床被子一掀开,道了声:“同春,上来吧!”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老子惶恐!同舟不是吃错了药,就是脑袋被驴踢坏了。就好比你是个穷秀才,原本一直遭老丈人嫌弃,偶一日,他不只把亲闺女双手奉上,还倒贴你十车嫁妆。

      老子绕过同舟,解了衣,爬上床,钻进被子,手有点凉。

      同舟熄了灯,也进了窝,水草味的湿袍子换成了棉麻味的素禅衣,皎皎月光下,同舟的星眸从星光点点到烈火燎原,漫山遍野席卷而来,亮的老子要窒息。斜眉微挑,魅惑至极,老子紧张的舔了舔嘴唇,慌乱的闭上了凤眼。

      青丝散落,如墨如画,同舟贴着老子的耳根低语道:“同春有没有感觉到异常?”

      老子掀起被子,瞅了瞅老二,坚定道:“感觉到了。”

      同舟的唇角扫过老子耳垂,酥软麻心,又道:“我也感觉到了。”

      偶的同舟哦,是个调情的高手。老子准备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以此证明,这门技术,是老子绝活。老子撑起单肘,扯过衣襟,香肩半露,唇角微启。老子媚眼刚抛,同舟已经把老子扑倒在床,偶的同舟哦,如此热情如火,火辣至极!

      老子呈大字横躺在床中央,同舟已如流星般冲出了屋,老子在这里啊,同舟你跑错了地!

      同舟折回来的时候一手夹着一个人,左小剑右小宝,两个兔崽子躺青石板上都眉头不带皱,眼睛不带眨,前面什么姿势,现在还是什么姿势。

      同舟哦,你都什么嗜好啊,还要找人观摩!

      老子未动弹半分,同舟却从老子头顶处拔出一把匕首,左端详右比划,刀锋凌厉,闪的老子揪紧了被子,僵直了背脊,同舟你的嗜好太多了!老子身体不好啊!

      同舟扶起老子,解开兔崽子,小剑小宝骂了娘:“尼玛个死秦朗,点了我们的穴道。”

      老子有点搞不清状况,同舟摇头叹息道:“我追出去的时候慢了一步,这小子,跑的倒是蛮快,同春和我早看出了端倪,就你们两个,眼拙的很。”

      老子为了显得不是小剑小宝之流,随声附和道:“对对对,是是是。”

      小剑小宝不服,异口同声道:“你们从哪里看出的端倪?”

      老子嚼劲脑汁,没吐出半个字,同舟接了话茬:“荒郊野林,数十里无人,哪有这么巧,偏偏投河被我们救起?这是其一。我摸他的手背,拇指和食指中间有厚茧,应该是个练家子,却乔装柔弱,这是其二。虽然这两点可疑,却都不是关键,因为火星撞地球,也不排除小概率事件。关键的是,我接到了线报,皇上出宫的消息早已走漏,天下群雄草寇估计,咳咳咳,都想要同春的首级。”

      敢情大发英雄帖,是为了杀老子啊,老子招谁惹谁了!

      小剑一拍脑门:“搞了半天浪费了我一缸子眼泪的故事,是个假的啊!”

      老子不以为然教育道:“这倒是未必,要知道,真亦假来假亦真,说谎的高手,皆是真两句,假三句,这个秘诀,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小剑一耸肩,领悟道:“高手在此,小的造次了。”

      老子得瑟着:“哪里哪里,非也非也。”小兔崽子转了性了?

      小剑甩头又言:“给你点洪水你就泛滥,给你个破筐你爬里面就下蛋!”

      尼玛的,现在徒弟真造次,都反了!

      鱼肚泛白,晨光微沐,双修未遂,春梦无影,老子抬脚吸吸晨露,只闻磨刀声霍霍,刺耳磨心。

      客栈大堂中,老板手持杀猪刀噌亮,尖刃而长,刀片中有血槽一道,吐两口唾沫磨一下刀尖,一瞅见老子,拎刀一指,皮笑肉不笑道:“客官,昨晚睡的好吗?”

      老子缩了缩脖子,干笑两声道:“满好满好,老板看来是个干大事的。”

      老板黑招子闪成了红招子,突放异彩,咧嘴一笑,肩扛大刀就朝着老子跨步走来,“客官好眼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老子一退,便抵上了桌椅腿,老子双手在身后摸索了半天,只抓到几根破筷子。

      老板单腿踏上了桌台,乌黑的鞋袜上隐有暗红血渍,沾了尘粘了灰,老子只瞧见无数的冤魂在挥手,昨个的肉包子翻滚在老子的十二指肠中,筷子插喉,老子要掏掏小舌头。

      老板竖眉一挑,又道:“客官可知道,我这把刀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老子牙齿打颤,就差咬了舌头,决定亮亮招牌,震一震乡巴佬:“你敢弑君?”

      老板淡定从容,铿锵有力答:“敢!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子只祈祷,生祭死祭,同舟能在老子坟头上柱香,搞不好,老子只能有个衣冠冢。

      老子腰一挺,脖子一伸,大吼一声:“别磨叽了,快点给老子来个痛快的!”

      老板一拍台子,“客官果然是性情中人,我只盼那个昏君快来,我好早点咔嚓了他。”

      老子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头?“昏君,还没来?”

      老板压低了声音,贴耳道:“昨个夜里,有人挨家挨户发了画像,留了字,说那昏君快到了。”

      老子下意识的挡住了脸:“好专业,还有画像。”

      老板又言:“嗯,昨个晚上正好蜡烛用完了,我刚看了下面的字,一早起来,光记得磨刀了,我现在去看看画像,客官,等我。”

      老板放开老子,直往里屋冲,老子跨过桌椅板凳奔进同舟屋,“同舟,快走,来不及了。”

      小马小驴是撒腿就跑,小驴楞是跑出了小马的气概。背后,客栈老板左手画像右手杀猪刀,群挥舞道:“客官,怎么走这么急,回头再来啊!”

      老子吐了半天的槽,又邀了功,“幸亏老子机智过人,不然现在,我们准掉了一地脑袋瓜子。”

      同舟没出声表示赞同,小剑叽歪道:“不是你,我们至于招人追杀吗?你倒好意思说。”

      理虽是这个理,话确实难听了些,老子也委屈啊!

      山谷之中,狭长深邃,两侧陡崖上歪脖子树少许,稀稀拉拉的诉说着孤寂。

      马蹄踏踏,我心空空。老子还在辗转柔肠,悲秋风哀落叶,树上窜出若干猴子,这猴子着人装,戴人帽,他还吐了人言:“十年了,总算有人从这过了!今个碰到你们是本大王的幸运!”

      小啰啰提醒道:“大王,正事要紧,您忘记说了?”

      草帽底下一只红花斜插鬓角的大王道:“有缘归有缘,打劫还是要打劫的!”草帽一甩,又言:“把帽子装满,就放你们过去。”

      老子扒了扳指,拔了帽上的珠花,脱了翡翠腰带,小宝掏出厚厚的一沓银票,小剑交出了碎银几两,同舟只捋了捋袍子。

      一枝花怒道:“什么破纸,也拿来充数?”

      小啰啰闻讯,刷刷撕个粉碎,丢的老子满头满脸,全是碎渣渣。老子诧异,这山贼莫非受过什么刺激,脑子不太好。

      同舟道:“我们所有值钱物品都已奉上,还望大王放我们过去。”

      一枝花直勾勾的盯着同舟,咽了几下口水,“我怎么瞧着你,这样眼熟?”

      众啰啰群点头,“是眼熟,熟的很,好像才见过。”

      “我呸,泡妞老一套,你蒙谁啊。”老子看这一枝花就不顺眼。

      小啰啰恍然大悟道:“大王,小的想起来了,昨晚的画像。”

      偶的神啊,老子忘了这茬,老子挡在同舟身前,要杀要剐先从老子身上过。

      小啰啰家伙随身带,他画像也随身藏,老子斜眼一瞟,左老子,右同舟,外带小剑小宝四张脸,是一个都别想逃。底下龙飞凤舞一排大字,左昏君右忠臣,外带两个小跟班,切勿杀错!

      一枝花眯着单眼皮,得瑟道:“怎么样?我眼神好不好?”

      同舟低语道:“我到时挡着他们,你先跑。”

      老子心头一暖,偶就知道,同舟舍不得老子,老子随即表态:“要死我先死,我垫后,同舟先跑。”

      同舟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莫非临死之前,要吐露那三个字,老子值了。

      一枝花又嘀咕:“喂,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认不认字,上面写的啥?”

      老子一振奋,喜道:“大王,上面写的是左贤良右忠臣,外带两个小跟班,切勿打劫!”

      一枝花狐疑道:“真的假的,不是杀人悬赏的?”

      老子拍着胸脯,斩钉截铁道:“是的,大王。你瞧我们这几张脸,像坏人吗?”

      一枝花的浑眼珠在同舟身上直打转,老子是挡着挡不住,他瞅了半响,点了点头:“是不像,要是坏人都长这样,好人只好落草为寇,譬如大王我,十年才等到你们一票人,忒不容易了!”

      老子一抹眼泪,同情道:“这些盘缠你留着吧,也算兄弟尽一把力。”

      一枝花梗咽道:“兄弟情深,我无以为报,本大王的幸运花就送给你了。”言毕摘下红花就插在老子鬓角。

      老子还欲客套,同舟一抱拳:“我们还有急事,便不陪大王了,有缘日后再聚。”

      一枝花率众啰啰目送老子背影远去,行了摘帽礼,绵绵情意随风飘来:“兄弟有空来坐坐,本大王会想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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