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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被揩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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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烛火,桐油呛鼻,缕缕青烟熏的老子眼角迷离,频频擦拭。
记仇的小剑叹息道:“干馒头,米汤水,某人尊贵,怕是吃不惯!”
个小毛孩,老子还治不了你。老子坏笑两声道:“小剑,有没有兴趣去宫里陪小宝,我看你是个人才。”
小剑瞬间变成关二爷投胎,猪肝脸是血血红又墨墨黑,估计这回,要回屋扎小人诅咒老子。
垫吧着五脏庙,欣赏着盘中物,啃着馒头,就着稀饭,老子愣是吃出了鲍鱼鱼翅味。
同舟道:“明个还要赶路,今晚大家还是早点歇息吧。”老子还没和同舟撇撇情操,小剑已经一摔门碎了老子的黄粱梦。
茅草屋的隔音是差中之差,基本属于老子这屋打个嗝,那屋要震三震。
搅屎棍的小剑背后开坏老子,进言道:“小人真替大人不值,瞧那色鬼的哈喇子,都快流到了南天门。”
同舟安抚道:“好了,少说两句,隔墙有耳。”
同舟就是和老子心有灵犀,不看就知道老子在贴墙角偷听!
薄垫被,有味,厚被褥,也有味。老子的同舟哦,是啥味?
老子抱着同舟亲了一宿,醒来时,木质的枕头上全是牙痕,老子的唇齿间全是木屑。
隔壁的小剑还取笑老子:“哎呦喂,昨个谁磨牙磨了一宿,听上去像是耗子打洞。”
小宝挺身而出,仗义直言道:“是我磨牙,从小的毛病,打扰大家休息了。”
谁让你帮老子背黑锅,老子竖起大拇指。背的多一份嫌假,少一分嫌做作,恰好!
小剑撇撇嘴,未再言语,瞟过小宝时,隐有愧疚。
客栈老板急匆匆的披衣而出,战战兢兢道:“各位客官,实在对不住。昨儿喂马吃草料,谁知,它们竟然水土不服,四匹里面三匹拉了稀。客官要不先骑小店的座驾,回来的时候再牵走,那时候肯定好了。”
老子还没水土不服呢,它们倒精贵,掉了链子。
老板从后院牵出硕果仅存的一匹马和三匹驴,对着同舟又道:“大人请上马,随从请上驴。”
老子面若冠玉,风流倜傥,今个全毁了!
一路上,老子得驾个小破驴,耳朵尖尖,腿脚短短。老子想凑近和同舟唠唠嗑,无奈先天不足,后天懒惰,任凭老子腿肚子怎么夹紧,它就是磨磨唧唧,不温不火。它对同舟的骏马不敢兴趣,对小剑的母驴子倒是上了心,舔着厚脸就要贴人家的冷屁股,老子拉也拉不住,枉受了小屁孩一路白眼。
马行千里,驴行百步,老子看来今晚要露宿荒野与虎狼为伴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老子的乌鸦嘴功力见长。
最后一抹斜阳下班回了窝,树影娑娑,阴风袭袭。老子紧紧的攥住锦袍,恨不得从头裹到脚。
小剑劈柴,小宝生火,老子总算和同舟肩并肩,头挨头的坐到了一起。
火苗噼里啪啦的响,老子的唇角干裂,手脚起皮,急需滋润。
同舟递给老子一水囊,老子仰天狂饮两口,乱舔三圈,迅速的交回同舟手上,“同舟,渴了吧,快点喝。”
在老子殷切的注视下,同舟的手有点抖,小剑抢过沾满老子唇齿香的宝物又拿出一水囊递给同舟:“公子,那个脏了,喝这个。”
小剑随即一脸嫌弃的拿给自己的驴子道:“口渴了吧,快喝点,明个跑快点,别让后面的畜生占了便宜!”
老子不发威,你当老子是hello kitty啊,你骂谁畜生,骂驴你也要看主人!
老子一捋袖子刚欲发飙,丛林深处,淅沥梭罗,落叶碾碎,残枝折断。老子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绿眼獠牙的豺狼尊容,一个猛子,老子就把同舟压在了身下。
“同舟小心!”
老子的双手搭在同舟的胸肌上,老子的鼻尖抵着同舟的额头,秀发随风散,香醇一扑鼻。幻想了多日,总算揩了油,老子就是被豺狼啃了,老子也圆满了。
同舟的呼吸渐渐急促,老子的风采必然是挡不住。
同舟细语道:“皇上,您可否起身,不过是只兔子路过,不会把微臣怎么样。您这样压着,微臣倒是快窒息了。”
兔子……老子的猛兽中,没这号动物!
小宝扶起老子,小剑搀起同舟。
老子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干笑道:“黑灯瞎火,有点眼拙,看岔了道。对了,同舟忘记了,要唤我同春。”
同舟的笑容也尴尬的很,欠身道:“一时情急,忘了改口,同春见谅。”
老子宽衣解袍,就要往同舟身上搭:“更深露重,同舟莫着了凉。”
同舟倒退了三步,小剑是嚎啕大哭,一个兔子,至于吗!
小剑嚎道:“小剑贴身保护,大人还是被吃了豆腐,着了小人的道,小剑回去怎么和满府上下交代。小剑不活了,吊死算了。”
一把扯过老子的裤腰带,就准备找棵歪脖子树了结干净!
老子一手提裤衩,一手拿锦袍,骂道:“你自己没有裤腰带,寻死还要用老子的?”
小剑边打结边还嘴:“我用了自己的,还不得光屁股吊死!”
同舟叹气道:“小剑,别胡闹,快下来。”
老子一把搂住同舟肩,冷笑道:“小剑,你快嗝屁,这样,我就天天轻薄你家公子,我左摸摸,右抱抱,晚上正好睡一屋,妙哉妙哉!”
小剑牛眼冲天,朝着老子百米冲刺,撞得老子肝疼。
小剑信誓旦旦的发毒誓:“公子,我错了,那色鬼死八百回,我都不会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子不和你计较!
昨个还有热乎乎的米汤水,今个除了硬邦邦的窝窝头,只有冷水塞牙缝。没有对比,便不会觉得幸福,老子顿悟了!
昨个泥瓦墙,今个天为被来地为床,同舟吐出的气,老子咽进去。老子愿意荒山野岭就此终老,望苍天成全!
前半夜,小剑守夜,后半夜,小宝巡夜。
小剑守的不是野兽,是老子。小鬼头用牙签撑起上下眼皮,威慑恐吓,死守严防。连老子的睫毛闪三闪,他都拿个小本本记记牢。
老子假寐的就快去苏州报道了,总算熬到了后半宿。
小鬼头的牙签断了一地,上下眼皮总算是合二为一,团圆在了一起。
老子朝着同舟挪了又挪,斜卧在青草地。同舟背对着老子,长发如墨,肤白赛雪,夜风不寒而暖,老子春心荡漾。
偷吻,偷摸,咸猪手,不是老子的行径,老子光明磊落,能干的了那事?
老子老早侦察过有利地形,盘算过蛛丝马迹。钓鱼钓下风口,食多鱼肥。同舟面朝上风口,夜寒风起。到那时,同舟受冷一转身,便问候上了老子的唇,投怀送抱,老子岂有推却之理?
老子按耐不住心头的狂喜,斗不过瞌睡虫,沉沉睡去。
恍惚间,一股温热的气体拂过老子鼻息,掠过老子耳垂,搔痒连连,好不酣畅!一丁香小舌游走额间,鬓角,时进攻时后退,打着圈,绕着弯,似舔非舔,似吻非吻。
老子的同舟开窍了,老子一定配合你!
老子仰起脸,半眯着眼,同舟的鼻孔怎么这么大?同舟朝着老子一嘶吼,老子惊得就快尿裤子。你个思春的公驴子,你当老子是母驴啊!
老子对着驴屁股狠狠的踹了两脚,死公驴委屈的嗷嗷乱叫,小剑难得站在老子这一边,忍着笑数落道:“叫你偷吃,活该!”
就是这话,老子听上去怎么就那么怪!
老子灰头土脸的又上了路,同舟,小剑,老子,小宝,是一串大闸蟹,依次排排走。从野树林到野山坡,从乔木类到根茎类,人烟罕至,鸟兽乱窜。老子哼起小调,回音嘹亮,老子的小毛驴跑的欢快了些许。
潺潺的溪水,湍急的河流,从下游到上游,老子总算是瞧见了第一个人。只是,那人麻履裹足,麻衣麻裤,一个倒栽葱,便落入了水中。小兄弟,你要洗澡,也要先脱衣啊!
同舟马屁股一拍,疾驰而去,一个翻身也纵入河中,不出三分钟把洗澡的小兄弟抱上了岸!小兄弟长的倒是清秀,就是唇色白了点,狭长的眼睑紧闭,看来是洗澡洗岔了气。
同舟一个俯身,手启两瓣唇,就要行周公礼。
老子大吼一声:“放下,我来!”跳下小毛驴,直扑小兄弟。
小兄弟双唇冰凉,却颇柔软,老子舌头灵活,吞吸吐纳却是笨拙。周公之礼行了数次,方有口污水从口中溢出。
小兄弟悠悠醒转来,眉眼如月,清澈如星。小兄弟羸弱的靠在老子怀里,老子推也不是,抱也不是。
小剑对老子的鄙视又深了些许,背着身就骂:“死色鬼,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要脸!”
你个没见识的!老子是怕同舟被揩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干了这破差事!
小兄弟的腰间还有根麻绳,把个小腰扎了一道又一道。
老子感慨道:“小剑,不是老子要说你,你看人家,要寻短见家伙准备的多齐全!”
同舟的湿衣紧贴着肌肤,勾勒出胸肌,腹肌,翘臀曲线,水滴沿着发丝垂落,贴着额间,顺着鬓角,直流到老子的心窝窝。
怀里的小兄弟梗咽道:“谢谢二位公子救命之恩,只是在下这条贱命早晚也是活不成,与其被抓住乱棍打死喂狗,还不如投河死了干净。”
同舟的手朝着老子伸过来,老子刚想牵手表心迹,同舟的手已经盖到了小兄弟的小爪子上。“有什么冤屈,但说无妨,也许我们可以帮你。”
小兄弟摇了摇头,绝望道:“普天之下,没人能救我。”
老子怕一亮身份吓着了小兄弟,先透透底让他有点思想准备,得意道:“此言差矣,依我所见,皇上肯定能救你!”
小兄弟果然被震住了,哆嗦着嘴唇,颤抖着爪子,战战兢兢道:“你舅舅要杀我,救我就要杀舅舅,你是杀舅舅还是杀我?”
“当然杀你!”老子脱口而出,好像是个套,老子又一琢磨,”如果我脑子坏掉了,也可能杀舅舅!”
小兄弟是眼一闭,泪两行,“连你都这么说,我哪里还有救,要杀我的是皇上的舅舅。”
老子倒吸一口冷气,小剑又乘机骂了声:“昏君。”
同舟又拍了拍小兄弟,询问道:“到底所谓何事,可否说来听听?”
小兄弟还在犹豫,老子怒道:“横竖一死,就当老子吃饱饭没事情做,听点故事解解闷。”
磨叽的小兄弟开了口:“小弟姓秦,名朗,年二十,大理人,父亲是太守府一幕僚。大理太守是都督的女婿,都督是皇上的舅舅,两人皆有四句名言。一不要钱嫌少,二不要命嫌老,三不要官嫌小,四不要名嫌臭。大理百姓是怨声载道,无奈皇亲国戚谁也得罪不起。府里大小事物,父亲都帮着料理,这么多年,父亲一直恪守本分,谨小慎微,就恐出了纰漏。谁知,上个月洪水暴发,大理境内乡县十有七八遭了难,死猪河里漂,人是树上走。不出几日,便已死伤千余人。听闻柳相劝得皇上拨款十万两赈灾,银两未到,有人便起了贪念。按以往惯例,层层克扣,一直是太守2成,都督4成,百姓4成。这一次,上头传了话,太守3成,都督6成,百姓才1成。父亲劝了两句,便遭了杀身之祸。我和母亲隐姓埋名逃到了这荒野地,母亲又不慎染上了禽流感,昨个刚过世。太守府和总督府的人一路追杀,扬言要抓住我乱棍打死再喂狗,我生无可恋,又无处告发,便投了河想和爹娘团圆。”
秦朗是朵朵泪光闪,同舟是默默无言语,小剑是灼灼炙人眼,小宝是低低垂眼睑。
哎!老子是来走走过场,做做秀秀的,这回倒好,要杀舅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