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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徐州之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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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徐州之行
成功招募了太史慈的蔡吉,翌日便兴匆匆地跑去向管统、段奎等人推荐太史慈做郡都尉。管统本就有招纳太史慈的意思,自然是全力响应蔡吉的提案。而段奎慑于太史慈的威名亦不敢有所异议。于是乎,太史慈便毫无悬念地接手陈成死后留下的空位成为东莱郡的新都尉。而这也是蔡吉出任太守以来由她本人下达的第一项任命。
此举一下子就扭转了蔡吉在太守府中泥塑木胎的形象。只是还未等她借助太史慈的名气在府衙胥吏中间建立起威望,段奎却忙不迭地提议要带上蔡吉一起前往徐州拜访陶谦。由于之前已与段奎有过相关的协议,即使蔡吉心知段奎的没安好心,也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了这次的徐州之旅。
即便如此,段奎的小动作还是很多。他先是以招募新兵为由建议太史慈留在黄县。后又以护卫府衙为由强烈要求张清留守太守府。对于段奎的这两项提议蔡吉均欣然首肯。她甚至还主动提出要将铃兰留在府内只带李达一人前往徐州。段奎对此自然是毫无异义。就这样经过三天的准备之后,段奎与蔡吉带着约莫八百人的护卫队启程向徐州进发。
果然段奎的目的地根本不是陶谦所在的下邳城,而是刘备驻守的沛县。看来这老头还真是心急火燎地想把她打包送给刘备,一来去了自己这个麻烦,二来也用官印加美人套住了刘备,真是好算计。可惜他不知道陶谦的三让徐州。人家刘大耳盯着的是徐州这块大肥肉,哪里是你这个小小的东莱太守之位可以笼络的,且我又不是貂蝉,能让男人乖乖地听话。真是一厢情愿呐!不过老头这么难缠,得防止他迫她就范,只能自己步步为营,加倍小心了。
就在蔡吉想尽办法,和段奎斗智斗勇地拖住其买一送一计划之时,远在千里之遥的冀州首府邺城,袁绍也正在同田丰、沮授、审配、许攸、审配、逢纪、郭图等亲信幕僚分析着曹刘两方的势力。
只见袁府之中刚刚就任假佐的辛毗手持竹鞭指着硕大的地图向袁绍讲解道:“曹操于二月末退兵青州休整,期间并未滋扰过徐州。不过根据探子来报,曹操已将鄄城委派给司马荀彧与寿张县令程昱留守。而他本人则亲率数万兵马屯兵于鲁郡。不难看出曹操近期内一定会再次入侵徐州。”
身为冀州别驾兼袁绍幕僚的田丰听罢辛毗的讲解,开口询问道:“那沛县的刘备有何反应?”
辛毗将竹鞭移到沛县的位置回答道:“刘备似乎也注意到了曹军的动向。故除了让其义弟关羽招募新兵日夜操练之外,还将沛县周边的百姓一并收入了城中。像是要坚壁清野的样子。”
田丰听罢,低头思略了一番刚想要开口。却不想坐在首座的袁绍就已率先抚掌笑道:“哈!元皓,吾没猜错吧。刘备不是孟德的对手。孟德擅长声东击西。刘备却只着眼于孟德眼前的部署,不难想象日后必为孟德所败。”
元皓是田丰的字。从袁绍的口气中可以听出他的这番分析颇有向田丰炫耀的意思。然而田丰却并没有附和自己的主公,相反却对其正色道:“主公,刘备操练士兵坚壁清野或许阻挡不了曹操进攻徐州。但他这么做却能让沛县的百姓免遭兵灾。毕竟曹操见沛县防守严密必会从其他方向入侵徐州。届时无论刘备是守是援,相较徐州其他的将帅皆能取得不错的战绩。”
袁绍被田丰这么一顶心里多少有些不快。但一想到田丰是冀州名士曾在朝中任侍御史,更何况其又曾在界桥之战帮自己突出重围击败公孙瓒,又觉得田丰这臭脾气还能忍耐。于是袁绍当即便和颜悦色地对田丰颔首道:“元皓言之有理,刘备这么做确实是最有利的选择。”
袁绍与田丰之间的交锋自然是被众人看在了眼里。但许攸、逢纪、郭图都装作没看见。而辛毗自付身份低微也不敢出声。唯有审配与沮授对了个眼色,于是后者出面将话题岔开道:“主公,依公与所见,眼下曹刘谁胜谁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徐、青、兖三州的势力互相厮杀。这样一来主公在平定公孙瓒一统幽、并二州之后便可挥师南下轻取此三州之地。”
“恩,公与所言极是。不过照目前看来刘备似乎并不能阻止孟德吞并徐州啊。不知公与对此有何良策?”袁绍探身问道。
“主公不是撵了吕布去兖州吗?”沮授淡然地反问道。
袁绍听罢当即一拍大腿大笑道:“哈哈,知吾者公与也。没错是吾故意派刺客撵走吕布的。”
逢纪听袁绍这么一说赶紧奉承道:“主公英明。有了吕布这头猛虎搅局,曹操便不能轻易做大了。”
被逢纪这么一吹捧的袁绍自然是笑得更欢了。但沮授却适时地向袁绍提醒道:“主公,光让这三州的诸侯混战还不够。一旦战事再起,当地的豪绅势必会慌乱,而这正是主公拉拢人心的大好时机。主公请看这封书信。”
言罢沮授将一份书信递给了袁绍。袁绍接过书信摊开扫视了一遍后惊讶道:“哦?蔡伯起的女儿女扮男装做太守。呵呵,天下间还有这等奇事?”
沮授环视了一番四周疑惑不解的同僚,颔首解释道:“没错。依照管统在信中所言,蔡伯起之女蔡吉,女扮男装召集城内百姓与曹军对峙于城头,并在东莱名将太史慈的帮助下击退了曹仁兵马。故此女在黄县乃至整个东莱郡一夜间名声大震。而黄县的三老段奎与功曹黄珍则以此事为为契机推举蔡吉为孝廉,并率领全城百姓一致推举其为东莱太守。”
“真是笑话。一个女子怎能做太守!”田丰第一个毫不留情地冷笑道。
“是啊,让女子做太守这不是笑话嘛。”“呜呼呼,真是笑死人了。”逢纪与郭图亦跟着低头嗤笑了起来。
然而沮授却丝毫没有笑意,却见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陈述道:“没错,此事乍一听来确实是个笑话。但据属下探明,那段奎的真实目的乃是想通过拥立蔡氏之女为太守来阻碍主公派去的管统接任太守之职。而他本人事实上已有合适人选来做东莱太守,只是暂时无法到任而已。”
听罢沮授的解释,在场幕僚们当即停止了嗤笑转而神色凝重起来。青州诸郡不服袁氏乃是由来已久之事。光是北海郡的孔融就不止一次地回绝过袁绍的拉拢。原本以为蔡伯起死后,管统能顺势接手。却不想竟被段奎玩出了这么一手花招。
只见郭图眉头一皱责难道:“管统是怎么搞的!连个乡野土豪都应付不了!”
一直没发话的许攸也跟着叹了口气说,“咳,这事也怪不了管统。主公眼下正与公孙瓒对峙无法顾及青州,也难怪那些土豪会蹬鼻子上脸了。”
而他二人的一斥一喝,立即引得性格刚烈的审配一锤案桌大喝道,“实在不行就派大军去东莱威吓一下,也好让那些土豪知晓冀州袁氏的厉害!”
“可是刘虞的旧部鲜于辅、齐周、骑督尉鲜于银等人正率幽州兵马,打算联合吾部进攻公孙瓒为刘虞报仇。倘若此时分兵东莱恐不妥当吧。”田丰连连摇头否决道。
正当众人争论不休之时,却见袁绍突然将信往书案上一丢道:“那就像管统在信上说的,上书朝廷推举蔡伯起的女儿做东莱太守。”
袁绍这话一出口立即就让在场的幕僚们炸开了锅。首当其冲表示反对的正是以刚而犯上著称的田丰。只见他一个抱拳冲着袁绍进言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可。姑且不论女子任太守乃是牝鸡司晨之兆。天下人若是知晓主公推举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做太守非笑掉大牙不可。”
“那就不要注明蔡氏是女子。到时候追究下来只说是被东莱郡的豪绅们骗了。”许攸摸着山羊须与田丰唱反调道。
“子远这主意不错。那管统在信上也如此提议。反正眼下蔡伯起的女儿确实是在女扮男装做太守,咱就干脆装作不知好了。”袁绍点头赞赏道。
许攸字子远,乃是袁绍帐下的得力谋士,只是其平日里为人风评不怎么好。因此他的这一建议在田丰眼中无疑是一种变相的阿谀奉承。于是他当即便张口驳斥道:“一句不知情又怎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更何况让蔡氏女郎女扮男装做太守乃是欺君之罪。主公可不能错上加错啊。”
袁绍虽出身名门又曾诛宦官讨董卓。但这么多些年眼看着汉室一日日衰亡丝毫没有复兴的起色,而今的袁绍已不再将汉家天子放在心上。至于什么欺君之罪之类的罪名他更是权当放屁。这不,听完田丰的进言,袁绍不以为然地一摆手道:“元皓,莫要激动。吾只说向朝廷推荐蔡伯起之女做太守又没说要那女娃一直当下去。倘若吾军这次与刘虞旧部联手成功,那不出三年吾军便可挥师南下平定青州。届时又有谁会去在意东莱曾出过个女太守的事。公与,汝说呢?”
“授也觉得此事可行。”沮授一个拱手点头道。
田丰见沮授竟然也同意袁绍如此胡闹,不禁愕然失色道:“公与,汝这是……”
哪知沮授却抬手阻止了田丰的劝阻,继而解释说:“东莱段氏推举蔡氏女郎做太守乃是为了阻止管统接任太守。而上书朝廷举荐蔡氏女郎为太守,亦是为了阻止段氏真正的盟友坐上太守之位。此正可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且据管统所言这蔡氏女郎对主公本就心存好感。扶持这样一个既弱又亲袁氏的人物做东莱太守,对主公未来入主青州乃是件好事。”
“恩,吾与公与想得一样。怎样?各位还有其他意见吗?”袁绍心满意足地环视了一下在场的幕僚。
众人眼见主公和沮授都已达成了共识,心知此事就此铁板钉钉,因此除了田丰叹气之外其他人均拱手表示没有异议。袁绍见状当即拍板决定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话说此时的蔡吉虽不知晓袁绍已决定向朝廷举荐她做东莱太守。但辛毗在报告中所提到的沛县坚壁清野的景象却已确确实实地展现在了蔡吉与段奎的眼前。眼瞅着大量百姓拖家带口地拥进小沛,段奎不由惴惴不安地向出城相迎的刘备问道:“刘府君,如此多的百姓逃进县城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不瞒段老,据探子来报曹操正屯兵鲁郡虎视徐州。所以备便让周围的百姓暂时躲入城中避难以安民心。”刘备如实地回答道。
段奎一听原来曹操真的要攻徐州不由吓得停下了脚步退缩道:“什么!曹操又要攻徐州!这可如何是好啊?”
段奎这一乍一喝当即便让在场的沛县文武官吏尴尬不已。跟在段奎身后的蔡吉更是在心中暗自吐槽,我早就说过曹操近期会兵犯徐州,可这老儿还是吵着闹着要来地处前线的小沛。如今都到了城门口了,这老儿一听曹操要来又要吓得缩了回去。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吧,没见刘备身后的关二爷脸都发黑了吗。于是蔡吉不得不上前,冲着段奎笑道:“有刘府君在此守护一方,哪儿还用得着怕曹操犯境。”
虽然蔡吉名义上是东莱郡的太守。可她的外表终究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而已,且又一直跟在段奎身后。因此刘备一开始只将她当成了段奎的子侄。此刻眼见这白衣童子挺身圆场,刘备在欣赏之余,也跟着搭腔向段奎询问道:“段老,这位小郎君是?”
段奎此时已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只见他连忙换上了一副恍然大悟地表情,顺势踩着蔡吉与刘备搭好的台阶介绍道:“刘府君,这位就是吾东莱郡的新太守。已故蔡老太守之子蔡吉。”
段奎此话一出立即就引来一片哗然之声。连同刘备在内的沛县将领官吏纷纷将目光投向了童子打扮的蔡吉。他们中有的人像关羽一般神色轻蔑,似乎是将蔡吉当成了受人控制的人偶。有的人则像张飞一般以打趣的目光扫视着蔡吉仿佛是看到了某种有趣的东西。而更多的人则跟刘备一样只是单纯地惊讶于蔡吉的年幼。
对于这样的场面蔡吉自是早有准备。因此这会儿的她全然不顾周围人的诧异目光,毕恭毕敬地向刘备施礼道:“东莱蔡吉见过刘府君。”
蔡吉这幅模样反倒是让刘备不好意思起来。于是他赶紧还礼夸赞道:“小蔡府君真是年少有为。”
许是感激蔡吉先前的圆场,亦或是为了表明东莱豪绅并不是在瞎胡闹。段奎见机连忙向刘备及众人解释道:“刘府君有所不知。蔡府君过世之后曹仁率部侵扰东莱郡治黄县。当时还在热孝之中的小蔡府君继承父志亲上黄县城头与曹仁的大军对峙。最后不仅守住了黄县还识破了曹仁的诈败之计。因此东莱的百姓均认为只有小蔡府君堪当大任,便推举其为孝廉并暂代太守之职。”
段奎的这番话再一次让在场的众人哗然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关羽的眼中有了赞赏,而张飞反倒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至于刘备更是激动地一把拉起蔡吉的手道:“啊呀,原来是抗击曹贼的少年英雄。”
刘备这一拉手立即就引起了李达的不满。只是还未等他发作蔡吉就已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并冲着刘备深深一揖道:“击退曹仁是黄县军民同心协力的功劳。吉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怎及得上刘府君急公好义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哈哈,小蔡府君过奖了。备也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而已。”刘备谦逊地说道。
有了他二人这番互相吹捧,现场原本怪异的气氛立即就变得轻松起来。于是刘备又与段奎寒暄了几句之后便与文武官员一起将蔡吉一行人迎进了沛县县城——小沛。沛县是汉高祖的龙兴之地,作为县治的小沛城规模其实并不逊于作为郡治的黄县城。只是眼下沛县周边的百姓为躲避战乱纷纷涌入城中,使得整个小沛看上去颇为杂乱无章。
眼瞅着避难的百姓乱哄哄地在城内随意留宿。马车内的蔡吉不得不在心中感叹刘备身边确实缺乏有经验的文士相助。也难怪他虽有关羽张飞这等名将相帮还是居无定所,直至在荆州得到诸葛亮等荆州系文士辅佐这才结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不过由于有了之前段奎保大媒的心理阴影,蔡吉并不打算给刘备提出相关建议从而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在粗略看了一下城中的情形之后,蔡吉干脆拉上了竹帘来了个眼不见心静。
虽然大量百姓涌入造成小沛城内住宿紧张。不过刘备还是热情地腾出了半个县衙来安置东莱一行人。由于蔡吉太守的身份她还被优待分到一处僻静的小院独住。只不过此刻她身旁只有李达这个愣头小子侍奉左右,起居多少有些不方便。并嘱咐李达命婢女每天准备洗澡水以造成其很爱干净的假象,从而杜绝其他闲杂人等进小院。接着她便去赴刘备的宴席了
自从那日段府赴宴之后,这是蔡吉第二次参加东汉人的宴席。不过小沛的物资显然比不得黄县。除一盘野味就没什么像样的菜式了。好在中国人的宴席自古以来菜不是最重要的,酒才是主角。更何况这里还有嗜酒如命的张三爷在。因此哪怕蔡吉这样的童子面前也照样摆上了一个樽酒。
于是在一番推杯换盏地寒暄之后,刘备看着蔡吉面前没怎么动的酒不由宽容地笑道:“小蔡府君年纪尚幼喝酒随意就好。”
哪知张飞却举着酒樽嚷嚷道:“大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小蔡府君既已上过战场那就是男人了。是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呢。”
蔡吉见状赶紧谢绝道:“吉不胜酒力,还请张将军见谅。”
可张飞却拿起酒樽起身来到蔡吉面前不依不饶道:“什么不胜酒力。多喝几次不就习以为常了。”
“三弟,汝醉了。还不快回去。”关羽见气氛不对连忙上前要拉开张飞。却不想被张飞一甩手道:“吾没醉。只不过是想请小蔡府君喝杯酒而已。”
“吾来同汝喝。”守在蔡吉身后的李达一把操起案上的酒樽仰头就要喝,只是他手才抬到嘴边就被一股蛮力给拉住了。他扭头一看发现原来是张飞抓住了自己的手腕。见此情形火气上扬的李达不禁怒道:“汝这算什么意思?”
“吾要同汝主公喝酒。汝这毛孩子滚开!”张飞嚣张地说道。
“毛孩子要是不滚开呢!”李达一赌气就和张飞杠上了。于是乎,在场众人便看到张飞与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将僵持在了原地。张飞拉不开李达的手,而李达也没法举杯喝酒。就连一旁的关羽也看得啧啧称奇竟忘了将两人拉开。
此时却听刘备冲着段奎抚掌大笑道:“段老,东莱可真是少年英豪辈出之地啊。”
“李达不懂事冲撞了张将军,还请刘府君见谅。”段奎赶紧赔笑道。
“哦,这少年叫李达吗?假以时日定是一员虎将。”刘备说到这儿对着张飞招了招手道,“好了,三弟。汝也别闹了。就同这位少年喝一杯吧。”
“三爷现在不想喝了。”张飞说罢把手一松大摇大摆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小爷也不喝了。”李达以同样傲慢的态度将酒樽放回原位然后回到了蔡吉的身后。
刘备眼见两人如此做派带头哈哈大笑。其余人见状亦跟着说笑了起来。如此一来原本紧张的气氛又恢复了随和。可坐在原位的蔡吉却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刘备,心想:不妙啊!莫非大耳刘看上吾家小弟李达了?!
且说经过张飞这一闹刘备生怕自己这三弟再起什么幺蛾子得罪东莱的访客,于是早早地便结束了接风宴。而蔡吉也得以开溜回自家的小院不必担心张飞的纠缠。其实东汉的酒都是低度的发酵酒,酒精度可能比后世的啤酒还要低。前一世她为了美容和情调,可没少喝后劲很大的红酒,不过既然李达已挺身为自己解围,自己要是答应同张飞喝酒岂不是辜负了少年的一番好意。只是没想到李达竟然能和张飞杠上,还引起了刘备的注意。
想到这里蔡吉不由瞥了一眼身旁的李达。却见他正用左手提着灯笼,右手则用袖子刻意遮掩着。如此怪异的姿势怎能不引起蔡吉的注意。于是她当即停下脚步指着李达的右手问道:“李达,汝的右手怎么了?”
“啊,没什么。”李达说着不由自主地将右手往身后靠了靠。
却不想蔡吉二话不说就拉起李达的右手撸下了袖子。就见李达的手腕上清晰地印着五颗黑手印,显然是刚才张飞的杰作。蔡吉见状当即便惊呼道:“这还没事。走,吾给汝上药去!”
“真的没事。睡一觉明天一早就会消下去了。”李达把手抽故作轻松道。
“骗小孩呢。都伤成这样了。如果不上药明天手抬不起来,给人撞见还不笑死。”蔡吉顺势激将道。
而这招也确实奏效,只见李达迟疑了一下退了一步道:“那吾自己擦药吧。要让铃兰知道吾让小府君上药,非杀了吾不可。”
“汝就这么怕铃兰那丫头?”蔡吉扑哧一笑道,“罢了,去吾屋里拿药自己擦吧。”
“小主公汝不知道,铃兰瞪起眼睛可吓人了。”李达心虚地扰了扰头。
“恩,这话吾一定转告铃兰。”蔡吉故意逗弄道。
结果直接唬得李达赶紧作揖求饶:“小主公汝可千万别告诉铃兰,吾说她吓人啊。”
蔡吉见李达一副着急的模样便知他心中所想。于是回过身冲着李达告诫道:“铃兰确实是个好女孩。不过她现在才十三岁,汝可别急着想那啥啥事啊。”
“啊~~~”头一次领教御姐做派的李达一张俊脸顿时涨成了烧红的虾子。
“没事的。吾可是很支持尔等的哦。”
蔡吉拍了拍李达的肩膀安慰道。只是她刚一转身就看见段奎正站在自己住的小院门口。后者见状轻咳了一声向蔡吉提醒道:“小府君深夜与男子拉拉扯扯不太好吧。”
“只是同手下聊聊女人而已。”蔡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继而对着段奎恭敬地施礼道:“不知段老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段奎看了看低头站在一旁的李达,又瞅了瞅一脸平静的蔡吉。最终只得叹了一口气切入正题道:“老朽有些事想同小府君谈谈。”
“无妨。段老请进。”蔡吉点了点头。一边示意李达看门,一边则将段奎请进了屋子。
段奎走进蔡吉的房间见四周空荡荡地一片,不由抚须叹息道:“小府君真该带个婢女过来。李达是个男人,出入这里终究不方便。”
“其实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没茶水招待而已。这点还请段老见谅。”蔡吉说着同段奎各分主次坐了下来。
可段奎依旧不罢休道:“话虽如此,有个婢女在旁照顾总方便一些。咳,小府君就算将铃兰留在黄县也该把彩雀给带上。”
蔡吉一听段奎提起了彩雀,赶紧挺直了腰板向其反问道:“难道段老今夜造访是为了吉身边婢女的事?”
“啊,这倒不是。”段奎尴尬地干咳一声稍作掩饰后,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咳,白天城门口的情形小府君也看到了。老朽真是悔不当初没听小府君的意见啊。”
“原来段老是说曹操入侵之事。其实吉也没想到曹操会那么快动手。”蔡吉这话当然是在给段奎找台阶下。预知历史的她又如何不知曹操这一年最晚会在四月再次进攻徐州。只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周围的人信不信你又是另一回事。
“话虽如此。可这样一来小沛便成了是非之地。吾等继续留在此地恐怕会凶多吉少吧。”段奎惴惴不安地说道。
“怎么?段老想离开小沛?”蔡吉皱眉问道。
“老朽的意思是吾等既然已拜访了刘府君那就不用再在小沛多做停留了。老朽想明日就向刘府君辞别启程回东莱。”段奎婉转地解释道。
说白了就是想逃命吧。蔡吉在心中暗自吐槽了一番后,又向段奎反问道:“既然段老已有决断又为何要来找吉呢?”
段奎被蔡吉这么一顶,不由讪讪地说道:“小府君之前准确地预计到了曹操的动向。所以老夫想听听小府君的意见。”
蔡吉见段奎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心想,汝这是既怕曹操来袭又怕得罪刘备吧?但一想到此事也关乎自己的性命问题。蔡吉也就没时间再同段奎多计较什么了。只见她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吉以为吾等现在还是留在小沛最安全。”
“什么!?留在小沛?可是曹军就要打过来了啊。”段奎眼皮一跳惊慌道。
“段老,曹军现在只是屯兵鲁郡这还没攻过来呢。”蔡吉叹了口气提醒道。
“可是曹军来去宛若疾风,真要听到他们进攻的消息恐怕大军都已到小沛城下了。”段奎搓着手不安道。显然去年曹仁袭境给这老儿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可段老之前不是很推崇刘使君的吗?话说这小沛的城墙可比黄县要高大多了啊。”蔡吉故意反问道。
“啊呀,小府君事到如今汝也别再戏弄老朽了。城里的情形汝又不是没看到。那刘备战事尚未开启就一股脑儿地将四周的百姓都收纳进了小沛城。汝知道这么多人挤在城里一天要消耗多少粮食吗。一旦曹军兵临城下城内粮草不够又如何守得住。嗨呀,以前总听人说刘玄德为人仁义。而今看来他这哪儿叫仁义,分明就是妇人之仁!”段奎以一副深受欺骗的模样痛心疾首道。
然而此时的蔡吉却对段奎正色道:“段老,吉没有戏弄汝的意思。刘府君的做法也并非是单纯的妇人之仁。首先,马上就要四月了当下正是麦子成熟的时候。值此农忙期间就不可能带大队兵马来攻徐州。而少量的兵马不足以攻下像小沛这样坚固的城池。加之刘府君此番在沛县境内大肆坚壁清野,这无疑是在向曹操表明沛县已做好了迎战曹军的准备。故吉以为倘若曹操想要以少量的兵马劫掠徐州就必然会绕开小沛这根硬骨头,从其他方向进攻徐州。”
“绕开小沛?难道曹操真正的目的是琅琊国!”段奎突然恍然大悟道。
“段老所言极是。曹操的目标很可能就是琅琊国。毕竟以地理位置来看琅琊国正靠近鲁郡,且其境内豪族富户众多却又缺乏兵力固守。因此这些大家族在曹操眼里都是任他宰割的肥羊。”蔡吉说到这里抬头冲着段奎苦笑道:“可琅琊国是吾等回东莱的必经之路。也就是说现在回去的话,吾等很可能会被曹军堵个正着。”
段奎一听自个儿现在回去可能直接装上曹军不由在心里打了个寒战。此刻就算蔡吉不说下去,段奎也能想象得到八百东莱兵遇上如狼似虎的曹军会有怎样悲惨的结局。想到这儿段奎真是悔得连肠子都快青了。却见他哭丧着脸哀叹道:“啊呀,这真是走也走不得,留也留不得了呢。”
“段老莫急。等曹操退了兵吾们就可以回东莱了。”蔡吉对着欲哭无泪的段奎安慰道。
可段奎根本就听不进去。却见他猛敲着拐杖痛心疾首道:“老朽怎能不急。上次曹陶大战可是打了整整半年啊。这次吾等又怎知曹操什么时候会退兵。更何况眼下小沛城内龙蛇混杂,刘备连查都不查就放人进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曹军的奸细混进来。”
您老又怎知人家刘备没查过。蔡吉在心中吐槽归吐槽,倒也多少能理解段奎此刻的心情。毕竟事关自己的性命是人都不可能不在乎。而蔡吉此刻之所以还能保持冷静关键还在于她清楚日后历史的走向,知道小沛这一次能避过战火。当然这种事是不能向段奎等东汉人说明的,否则自己非被当成妖精不可。但就此放任段奎这么心急如焚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谁知道这有贼心没贼胆的老儿会在沉重的心理压力之下做出怎样不智的举动。
于是乎,蔡吉在将自己心里熟知的历史进程梳理了一番之后,便结合眼下所知的情报冲着段奎忽悠道:“段老放心。吉料想曹操此番攻徐州坚持不了一个月就会退兵。”
如果说蔡吉刚才分析出曹操的目标不是沛县而琅琊国段奎多少还能理解。可她这会儿竟大言不惭地说曹操会在一个月之内退兵。这不得不让段奎在心中讥笑,丫头难道汝真当自己是能掐会算的姜太公不成。不过想到蔡吉好歹也为自己出过主意,段奎表面上还是客气地向蔡吉提醒道:“小府君未免太乐观了吧。”
蔡吉心想,老头别一副听笑话的表情,说一个月我还是放了点余量的。后世只要看过《三国演义》就知道刘备入驻小沛,那离吕布偷袭兖州就不远了。更何况史书里还明确记载吕布五月进攻曹操目前的老巢鄄城。那就意味着他在四月中下旬就已经占领了除鄄城东阿范县三城以外的兖州全境。明知曹操老窝被抄在即蔡吉又怎会不安心等待他退兵。当然这个理由还得修饰一下才能说给这老儿听。想到这里蔡吉当即伸出三根手指故弄玄虚道:“吉或许是有些乐观。不过之所以会说曹操一个月内退兵主要是基于两三点。”
不可否认段奎虽在心里讥笑过蔡吉。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却已对蔡吉的智谋产生了某种依赖。这不,眼见蔡吉一副神定气闲的模样,段奎赶紧探头问道:“哪三点?”
蔡吉见段奎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不禁在心中暗叹,真该弄把扇子学一把羽扇纶巾的风姿。不过蔡吉虽没有扇子也没戴纶巾,却绝对有运筹帷幄的范儿。却听她自信地分析道:“其一,是天时。正如先前所言曹操在农忙时期进攻徐州。一来带不齐兵马,二来徐州境内的百姓亦会为了保住当年的口粮与其死斗到底。其二,是地利。曹操以少量兵马长途奔袭于敌方境内。虽携上次曹陶大战的余威能恐吓一部人人。但像样的城池定是攻不下了。至于野战嘛,估计除了刘府君现今在徐州境内应该不会有人与曹操在城外对战。所以不难想象曹操一开始入侵徐州定然是势如破竹,但是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兵马劳顿。其三,是人和。这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曹操攻徐州本就是为一己私欲,起先虽打着为父报仇的名号。但现如今天下人皆知曹操是借报父仇之名行强盗之事。不仅残害了徐州诸多忠良之士还杀了九江名士边让。故而曹操在兖州士族间的风评极差。此番曹操不趁着休兵的间隙修补他与兖州士族间的矛盾,反而再次兴兵劳师进攻徐州。想来祸起萧墙怕也只是时间问题。故天时、地利、人和三样曹操这次皆不占。所以吉敢在此断言曹操此番攻徐州必然铩羽而归!”
仿佛正是为了应证蔡吉的分析,就在她那晚忽悠完段奎老儿之后的第二日,曹操如约率部自琅琊国入境进攻徐州。正如蔡吉所言曹军一开始确实势如破竹从琅琊国一路杀到了东海郡。只是曹军虽依旧沿途烧杀掳掠,却没有像上次那般传来任何大城池陷落的消息。甚至曹操在进抵东海郡后还被直接挡在了郡府郯城城下。至于小沛这边亦如蔡吉所估计的那样丝毫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
起先段奎还乐呵呵地看着局势一点点应验蔡吉的预言。而蔡吉也靠着一天一洗的习惯,让小沛府衙上下的奴婢们盛传她是个模样虽俊俏可性子怪异的小郎君。借着这个名声蔡吉乐得耳根清净,整日待在小院中不是练字就是看书,日子也过得颇为逍遥。
可没过多久刘备就收到了郯城方面发来的求援信。或许是觉得曹操这些日子在郯城连连吃瘪已成强弩之末。刘大耳二话不说亲自带上人马直奔郯城。恰巧在郯城以东刘备碰上了刚刚撤下来的曹操。于是这两个宿敌在郯城城外展开了一场大战。而结果自是不言而喻,刘备被曹操杀得大败落荒逃回了小沛。同时亦将段奎吓得躲进了府衙不敢出门。
唯有蔡吉心里自然清楚刘备的这场败仗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根本无关小沛防务。然而令蔡吉头大是刘备先生爱挖人墙角的行为。自他战败逃回小沛之后,突然就同李达热络了起来了,每日里不是邀李达一起去打猎,就是以张飞、关羽的名义请他去营中切磋武艺。若非蔡吉给李达下了每日亥时必须回小院的门禁。难保刘大耳不会对单纯的李小哥儿玩出“抵足而眠”的把戏。
说实话同为草根出身的主公,蔡吉很能理解刘备求才若渴的心情。但是汉末的人才市场就是一个残酷的大战场。有时一个人才的去留会直接影响一方势力的实力。本着我可挖人墙脚,不可让人挖我墙脚的精神。蔡吉暗暗发誓绝不能像公孙瓒那样被大耳从眼皮底下将爱将拐走。
这不,这一日蔡吉干脆拉着李达在小沛城内四处晃悠。美其名曰是体察民情,其实一则是为了躲开刘大耳的不懈追求,二则是她之所应下徐州之行的最关键所在,来拐郭嘉的。只是这满城的难民,哪里才能找到郭嘉呢?可就在这时一辆牛车突然从她身边驶过,车边还挂着一条像蛇一样长的红头虫子。对,就是这辆车。车上应该就是吃了华佗的药,呕出寄生虫的人。蔡吉拉着李达就跟在车后追,好在牛车的速度不快,他们一路尾随其来到了城西一处小院前。只见小院的内外熙熙攘攘地或站或坐着不少人。而那牛车的主人拎起两串腊肉下车径直就走进了小院。蔡吉见状自然也装着求医问药的样子混进了小院。
蔡吉一眼就见西边那处用竹子与茅草达成的小屋,便赶紧带着李达偷偷地绕到了那间小屋的背后,猫着腰悄悄地掀开了竹帘的一角。只见此时的竹屋内一个身披葛袍的男子正慵懒地手支扶几打着棋谱。此人一头乌发随意披肩映衬出五官温润如玉,持棋谱的手指更是白皙修长,宛若士夫画中人物翩然而至。这就是郭嘉,郭奉孝这也太美了吧,严重影响他的智者形象啊!
可正当蔡吉为郭嘉的帅哥形象吐槽之时,却见那男子突然开口道:“外面的人看够了没有。”
蔡吉被对方这么一点名也不好意思继续在屋外偷窥。于是她当即整了整衣冠,恭敬施礼道:“小子东莱蔡吉,特来此拜访华神医。这位先生”
”他仍老夫病人。奉孝,快把药喝了。””一位面容慈祥的老者端着碗汤药进来,”老夫就是华佗。神医什么的都是外人的谬赞。不知小郎君来此有何贵干?”
”奉孝难道先生即是颍川郭奉孝”
年轻男子抬头看了看蔡吉,继而反问道:“汝知吾?”
找的就是你,蔡吉一撩长袍跪坐在郭嘉的面前道:“那是当然。先生回绝袁公之举,可非常人之为。”.
郭嘉字奉孝,颍川阳翟人,今年不过二十四岁。就在三年前郭嘉应好友田丰之邀投奔到袁绍帐下。袁绍当时被称为“天下英雄”。他对郭嘉亦是极为敬重,厚礼待之。但数十日一过,郭嘉却毅然离袁而去。此刻见蔡吉旧事重提,郭嘉便不置可否地反问道:“哦?汝怎知是吾回绝了袁本初,而非其回绝了吾?”
“很简单。世人皆闻袁绍素以礼贤下士自居。先生既入袁营而不投袁公。那自然是先生回绝了袁公。”蔡吉狡詰一笑。
见他俩聊得起劲,华佗笑着摇摇头,拿着空碗出去干事了。
郭嘉哈哈大笑道:“东莱郡的小蔡府君果是个妙人。”
“先生知道小子?”蔡吉故作惊讶地问道。
“略有耳闻。”郭嘉说罢将棋谱一丢,转而端正了坐姿对着蔡吉正色道,“城里盛传小蔡府君曾于黄县城头与曹军对峙。不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蔡吉亦跟着挺直了腰板点头解释道:“那日曹仁以少量骑兵袭扰黄县城。吉以为曹军如此少的兵力不足以攻城,故率城中百姓与守军一起固守城池。”
“曹操之前在徐州攻城掠寨如入无人之境。曹仁更是享有杀神之名。小蔡府君那时怎知黄县城内的军民会与汝一同抗曹?”郭嘉不罢休地问道。
“不瞒先生,一开始黄县城内百姓豪绅确实是想向曹仁投降的。但既曹军无法轻易破城,那吉就觉得此事值得一赌。”蔡吉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值得一赌?”郭嘉回味了一番蔡吉的回答之后,又跟着问道:“那小蔡府君如何看待曹操此番侵徐?”
对于郭嘉这样的聪明人蔡吉自然不用长篇大论的多做解释。却见她斩钉截铁地回道,“曹操兴不义之战此番必败!”
郭嘉听到这里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可还未等他开口,却听端着针灸盘子进来的华佗大声附和道:“没错!曹操屡次屠戮徐州百姓。如此残暴之人定不会有好下场!
华佗之所以会如此痛恨曹操,不仅是出于医生济世救人的仁义之心,更因为华佗本就是沛国人。常年往来徐、青、兖、豫四州行医让华佗与当地百姓结下了深厚的情谊。然而曹操却屡次将战火燃遍徐州,令徐州的百姓颠沛流离。这怎能不让华佗对曹操蒙生恨意。
不过面对华佗慷慨激昂的话语,郭嘉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却见他一边褪下半边上衣一边努嘴说道:“光靠骂是骂不死曹操的。”
既然今天已在郭嘉心中留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蔡吉就不继续赖着了,反正心急吃不了热锅粥,对于这样的名士只能是来日方长。于是她当即便向郭嘉告辞道:“那吉就不打搅先生治疗了。先生日后若是有空路过东莱还请过府一聚。吉定会备下美酒倒履相迎。”
郭嘉虽还想留蔡吉多聊一会儿。可了解华佗脾气的他最终还是向蔡吉颔首道,“恕嘉有疾在身不能相送。日后路过东莱定来府上拜会。”蔡吉听罢又向郭嘉与华佗分别施礼告辞,跟着便出屋带着李达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