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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二、
      伯又是感性的,重情谊,朋友很多,都挺交心。在他的介绍下,我认识了泽武、奕文、洪波、雄、瑞等一干人。往往两个人的约会会变成几个人的聚会——只要他的朋友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总会过来凑趣。我之前以为,只有女性朋友之间才会如此体贴,不曾想他们是那么的和谐周到。
      每次相聚后,我说回去就回去,伯也不勉强。唯有一次他朋友的太太来了,刚好同宿舍的同事打电话催我回去,说天寒地冻不要太晚,我于是也没待他朋友的太太坐下来就说要回去了。他们都挽留我多坐一会,我看着被我按掉的几个电话,心想再不回去同事该生气了,就说,不了,下次吧,我真的得回去了。伯附在我耳边咬牙切齿地说,我霸道一次,不许你走!他从不以这种语气与我说话,我十分惊讶,望着他,他随即低声说,拜托,给点面子,二十分钟后我送你走。我还在回想他那句“我霸道一次,不许你走!”,倒没听清楚他说什么,他又重复了一遍。在他朋友面前,我想我应该给他点面子的,又复加入他们的话题,嘻嘻哈哈。
      走出酒吧的时候,他问我,你刚刚是不是生气了?我依着木门,看着地板说,没有啊,只是有点意外。他摸着我戴帽子的头顶说,我是真的急了才这么粗暴的,你不知道我多想介绍你给我朋友的太太认识,她也是一个有文化有修养的女子,我以为你们会有共同的话题,可以成为朋友的。我说知道了,没事,走吧。
      伯还是很为他的粗暴态度懊恼,在他看来,对待女孩子要温厚要有求必应,断不可勉强粗暴,可是他今晚却犯忌了;糖又是心细如发的女子,真怕她不爱和粗鲁的男子交往。其实我们都是顶平凡的人,偶尔也会犯错误,何况我想他是一时情急所为,不值得动怒,况且我也不是易生气的人,伯真是多虑了。如果我们之间要小心翼翼,要努力算计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那不是忒累么?何来的轻松可言?我不希望我的敏感变成彼此的负担。
      伯听罢如释重负,直说:糖真好!糖真好!
      糖大多时候虽好,却总有不好的时候,免不了任性胡为,只是伯一直宠溺着,为我找借口开脱,糖看起来便也似乎十分好。我对自己还是有清醒客观的认识的,不过不是大是大非就无须分辨得十分清楚罢了,好在伯大度,任我耍赖耍脾气后还当没事发生。那么,我就找个机会宽容他一次又有何妨呢?这样一想就忍不住笑出声,他一边开车一边问我笑什么?我说笑可笑之人!那谁是可笑之人?是伯还是糖?我大声地说:两个都是!

      一次伯受了大挫折,整晚郁郁寡欢,我觉得言语的安慰显得苍白无力,索性不开口,看着他喝闷酒。泽武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几招新疆舞,乘着酒兴来了一段,扭臀招手,边跳边叫着伯的名字。我看呆了,捅着伯说,看,看,他在取悦你啊!伯也觉得意外,失声笑出来。其他人都笑得东倒西歪。
      泽武的表演达到了预想的目的,他坐下来喝着我倒给他的水望着伯说,你不开心,我和糖也不开心。我们要你开心,什么事都没什么大不了,大家可以商量着解决,总能解决的。
      伯双手掩面,久久无言。我和泽武一人一边搭着他的肩膀,相视而笑。
      伯的酒量很一般,又经不起别人起哄,容易醉。每次只要泽武在,他总抢着帮伯喝,伯知泽武虽善饮但身体不好,于是一杯酒就在两人之间抢来抢去。我看着这两个男人,有些许感动,对他们说,我来吧,别抢了。伯一副不敢致信的样子,泽武已作痛哭状:你说这样的话,我们就算喝死了也值得。用泽武的话来说,我属于一看电视上和酒沾边的广告也会头痛,更别说喝酒了。
      后来我对伯说,泽武平时虽然是矫情了点,但他是真心对你好,一个男人为了逗另一个男人开心,扮鬼扮马,又关心他的身体,这样的朋友要珍惜。伯说他懂,他感觉到。
      泽武老称呼伯为“帅哥”,我每每作呕吐状,对泽武说,借你一双慧眼吧,好让你把眼前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泽武倒是一本正经,说,你不觉得他真的很帅吗?看泽武来真的,我也郑重地把伯从鞋到发重视之,很认真地说,不——觉——得,让你失望了。心里却暗暗偷笑,其实是不是帅哥对朋友来说不重要,相处久了,对于原本十分普通的容颜也有了看惯看熟就十分好的感觉,谁还会去计较他是否帅气是否伟岸?泽武还是很坚持自己关于“帅哥”的这个看法。他难得这么坚持,平时我们说什么他都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坚持的时候不多。
      有时我想,假如彼此不介意性别,他们倒是不错的恋人,默契的程度有时我都自愧不如,何况还有不时的窃窃私语和互相低唤彼此的名字。跟伯说起,他也只是笑笑说,泽武滑稽幽默,是个不错的朋友。
      泽武会唱的歌,据说只有“小草”,于是某次唱k我们强烈地要求他唱一首,他推辞不过只好唱了一首,果然是“小草”。听着他认真地唱“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突然觉得这个年近四十的男人挺可爱的。伯唱的歌,很有姜育恒的味道,泽武问我说怎么样,我说,他好象很受伤。
      每个人表达受伤的方式不同,我渐渐明白有些伤害不能对人言,即使亲密如斯,即使是同床共枕的人。伯和她的夫人大概也不是很融洽,他不说,我也不问。只是偶尔短讯息里透露了一些不开心的痕迹,我只看着,听着,不问。从没想过要搅进他们的生活,我只是个朋友,说亲密一点,我只是个知己。我希望我们发乎情,止乎礼,除了谈恋爱,什么都可以谈。至于如何把握这个尺度,我想我们有默契,会配合得很好,他是君子,我也是。即使偶尔泄漏了心事,我也可以玩笑之,调侃之,决不放之任之。
      泽武曾指着我对伯说,我若是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她,有这样的朋友,还有什么值得不开心的呢?
      洪波有时也会恶作剧地对伯说,把你的红颜借我们几分钟,我们也要感受有红颜知己的时光。伯总是呵呵笑着叹道,虞姬虞姬奈若何?!我笑着看眼前这几个男人,心下怡然,人这一辈子若能常有这样的时光,夫复何求?

      洪波也是多情的,只是不懂收敛。他办了一个陶瓷厂,生意很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他的助手小高有了暧昧的情愫,以至于发展到后来的金屋藏娇,无心做生意。伯说,我们一起去找洪波谈谈吧,给他敲敲警钟。我们要说什么,洪波心知,道理他也明白,只是面对的时候又一次沉溺。我说,知道自己的自制力有限,就应该远离那个是非地,远离那个让你欲罢不能的场地,我不相信你还可以坦然面对你的妻子,不要告诉我感情的发生是无法控制的。
      他终于听从我们的劝告,给小高另找了一份工作,并在邻市开了一家陶瓷门市部,把精力都投到生意上了。我和伯都十分欣慰,不想一月后见到他发现瘦得脱了人形,他说,忙,忙嘛。伯用力搭着他的肩膀,说,以后会好的,阿嫂的汤水可是出名的好喝。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可是总不能放之任之。
      当事情不是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时候,我们可以理智对待,分析得头头是道,可是一旦涉及自身,怕是再理智的人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我庆幸我们一直是理智的。
      某次和伯在餐厅吃饭,吃到一半他的夫人和一干同事也来了,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的夫人。他们和伯寒暄,我和他夫人点头致意,伯说一起吃吧,他夫人说不了,我们人多,而且你们也快吃完了。从外貌上看,他的夫人确实长得很一般,修养是有的,这点我早从伯的口中得知。饭后伯把他们的单也一起埋了,打了招呼就和我出来。我不知道他回家后要如何向他夫人解释,我不知道他用不用跪搓衣板。过后他没提起,我也就没问。我们还是常见面,与以前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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