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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猝不及防 ...

  •   “涤哥哥!”我被迎面冲过来的秦书菀撞得有点东倒西歪,差点摔下去,还好赶上来的李隆基扶了我一把,我抬头对他感激地一笑。可是他抓我的手却没有放松,还是紧紧的,应该说比以往都紧,我竟然觉得有一些紧张。
      “书菀,我没事,看你急的。”崔涤笑笑,很是温柔,从怀里摸出一个很精致的木匣子。“这是你的新年礼物。”
      “嗯。谢谢涤哥哥。”书菀笑得很快乐,是那种从心底沁出的笑容,很真实。
      “崔涤,你这样冷不冷。”李隆基的声音从后面幽幽响起,我竟然不自觉绷紧了身体。李隆基顿了一顿,立马将我包裹在他的披风里。好暖。我不禁靠向他。原来他以为我冷了。
      “不冷。还好。多谢三郎关心。”崔涤笑笑,定定地看着我和李隆基,脸上的表情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他叫李隆基“三郎”的时候经有些挑衅的味道。
      “嗯。不冷。看你都快冻起来了。”李隆基没有放手,还是牢牢地靠着我,一动也不动。说真的,长安的冬天真的很冷,我看到崔涤的衣服下摆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霜。而我,要不是有李隆基披风,大概也早就扛不住了吧。
      崔涤还是笑笑,眼睛的末梢扫了我一下,淡淡地说,“是啊,我哪有嫂子的福气,三哥你不惜自己冻着了也要护着她啊。”
      早听说崔涤能言善辩,可猛然听他这么说,我还是吃了一惊,尤其是那声“嫂子”弄得我尴尬不已。这该死的家伙,还是把我当那种人。
      李隆基也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很平静。一边的王毛仲终于忍不住嚷嚷起来。
      “我说崔家小子,你不要胡言乱语行不,看看,那慕姑娘可是王爷家的义妹。可不是那些窑子里的姑娘。把你的眼罩子擦擦亮再说话。”
      王毛仲说话有些粗俗,可是句句都在点子上,崔涤的脸上闪过了一系列的表情,比变脸还快,有惊讶,有不解,有尴尬,有懊恼,甚至还有点兴奋。他顿一顿,就想过来赔礼。我想也没想,离开了李隆基的披风,赶在他前面,对他到了个万福,“小妹慕亦晞给崔大哥请安了。”
      “呃。”崔涤被我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应该说,是大家都被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崔涤顿了一顿就反应过来了,眼底满是笑意,很清澈也很明朗。
      “小人崔涤给慕君子赔礼道歉。也给三哥道歉。”
      “呵,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不过今儿个要办的事儿都办了。亦晞你们也见到了。那就各自先散吧。在下去都要变冰棍了。”李隆基笑笑,摇了摇头。
      “对啊。涤哥哥,我们也快回去吧。”听了李隆基的话,秦书菀紧张地抚着崔涤的衣服。
      “亦晞,我们走。”李隆基对我微笑着,招了招手。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辆马车,不过我现在真的需要。我对书菀和崔涤挥了挥手,就跟着上了马车。
      “你和崔涤刚闹的是哪一出啊。”李隆基的声音淡淡的,但是我却有了一种压迫感。
      “没什么。冷笑话一个而已。”我不敢抬头看他,总觉得他现在的表情肯定不好看。
      “是吗?看来我是不懂。还冷吗?”李隆基顿了顿,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不冷。”我喃喃道,把头埋在双腿之间,这是我喜欢的动作,让我有种安全感。其实,我也知道我自己刚才做了件怪事情,可我只是想要让崔涤难堪,让他明白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至于别人,对我来说,真的没有考虑到。这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别人都插不进来,当然也不会明白,也就只能把它当作冷笑话了。
      “那睡吧。”李隆基的声音突然有些缥缈,也有些遥远。
      因为那些水,我壮烈地感冒了,过了一个多星期都还没好。在“阿嚏,阿嚏”中,我度过了春节余下的那些日子,春天也终于要来了。
      我的日子过得还是很平淡,绣绣花,看看书,偶尔还会讲讲故事。对了,除了那些王妃宫女外,就连相王都很喜欢我的故事。对着那些王妃宫女,琼瑶阿姨的故事自然是不能不讲的,什么《梅花烙》啊,《鬼丈夫》的总是惹得她们涕泪横流,感动不已,对我更是满怀期待和关爱。我屋子里放满了两位王妃送的补品,细看看,都是些什么补脑的东西。而那些小丫头们也都拼命把我往舒服里伺候,让我时时刻刻有充沛的体力好给他们讲故事。而对待相王,我就时常要动动脑筋了。他是个敏感而纤细的人,虽然看上去很温和很大度也很无所谓,但在无意间,他的洞察力还是惊人的可怕,我总是担心在他的面前有什么纰漏,所以每次讲故事前我都会认真打好草稿,然后再暗暗记下。相王很喜欢《基督山伯爵》和《双城记》,也许是在故事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找到了自己也有的那份仇恨,也找到自己有的那份无奈和心酸。这种“分而治之”的策略很管用,没多久,我就彻底被这个亲密的大家庭给接受了,成了真真正正的一分子,这种感觉,很好。
      今天,我还是窝在相王的宅子里,脚伸出栏杆不停地晃悠着。相王只是看着我,眯缝着眼睛,很温暖。
      “亦晞,你还真是没规矩,不过,我喜欢这样子的你。”我很喜欢相王的声音,很温润,很舒服。
      “嗯,就是因为您喜欢,我才这么不惜形象的啊。您说我一姑娘家这样多不容易啊。”我眨巴着眼睛讨赏似地看着他。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丫头。”相王只是瞥了我一眼,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甜甜一笑,看着站在海棠花林里的相王。他一袭白衣立于玉棠树下,更是显得仙气逼人。我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和物都澄静的有些不真实,真不知道是相王染上了海棠的风骨,还是海棠汲取了相王的灵气。
      “亦晞啊,你还真是很喜欢发呆啊。”相王淡淡地吐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我,表情像极了李隆基。
      “嗯,我只是在想真的只有海棠才配的上义父,因为只有海棠才能给您一个真正澄静清明的所在。”连我的声音都有些缥缈了,我总觉得相王会突然隐身于这一片海棠林中。
      “哈哈哈哈……”相王清朗的笑声很动人。他笑着看向我,眼睛闪亮,里面是一种释然和感激。他的这个笑声、这个眼神我记了很久,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和看到,也是我最后一次听到和看到。
      “咕咕咕咕。”突然,一只鸽子疾驰而过,径直停在了相王的肩头,可刚停稳,就直直从上面摔了下来,掉在了地上。我和相王一下子都有些猝不及防,只看到殷红的鲜血从鸽子的身体底下蔓延开来,染红了鸽子雪白的羽毛,也染红了它身下的土地。
      相王有些惶然若失,他温柔的抚摸着鸽子,一边喃喃细语,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他从鸽子的脚下抽出一张字条,我只看见几个字“王同皎”“临淄王”“叛变”淹没在血渍中。我突然惊得出了一声冷汗。而相王也紧紧皱起了眉头,他颓然将手上的字条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他猛然抬头看到了同样惊慌的我,竞像受惊的野兽般对我咆哮出声∶“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快给我出去,出去。”
      我想也没想就出去了。我记得有人这么说过,只有受伤的野兽才会咆哮,因为它们害怕。同样的道理,相王也是在害怕,他在害怕些什么呢?难道三哥出了什么事?
      走在寂静的回廊里,我满脑子都是“王同皎”,“临淄王”,“叛乱”这几个讨厌的词,久久不能散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应该还会更新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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