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Chapter 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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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周怀宜说安生问她有没有搞定她妈的微信，夏半乐不可支，这几日因项目停滞被人嫌弃的坏心情缓解了不少。方才程思行抽空打电话给她，若不是对方问起，她不会和她讲那个叫寇约的项目经理提的要求有多么的荒唐。在没有整盘运营计划下，居然让她写几条微博测试一下看看转发量有多少，若不是她不懂技术开发不会写代码，她宁愿埋头做一个IT民工也不愿和那些不懂得运营还要指手画脚想测试她的人打交道。程思行不懂这些，没听她说几句就被人叫走匆匆挂了电话。听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夏半想，难得电话一次，她果然不该同程思行说这个平白坏了气氛。无端端的，她竟又怪责起自己来了。还是周怀宜猜测何莳和顾千帆在说些什么的微信解救了她，她和周怀宜想得基本一致，经过几个月的磨合，顾千帆当是要有所进退。
在这个周六之前，顾千帆约过何莳好多次，都被何莳以工作繁忙为由拒绝。在顾千帆的记忆中，大学时期的何莳对事业没有太大的企图心，她母亲于惜那时就希望她找个好男人嫁了，做个主妇也无不可。那时候的何莳温柔娴雅，在少女时期就很有些淑女的婉约。自他从美国回来之后，有好几次见面是在下班后，何莳干练的OL打扮委实令他耳目一新，新鲜又别具吸引力。
眼前的何莳披着有些卷的齐肩中长发，淡粉衬衣配素色毛衣使她整个人看起来亲和居家，在阳光充裕的午后，四散的咖啡香气中顾千帆似乎还能嗅到几分家的味道。“突然想起，大学里的时候你喜欢粉色和红色的玫瑰，喜欢玩具熊，那时的你吃一点点辣就会流眼泪。”
大学的她是这个样子的么？何莳已记不太清，花和熊她完全没有记忆，吃不了辣倒是真的。没想到顾千帆还记得这些，她有些意外。
“那时……大家都说，再没有比我们更相配的一对，你说是不是？”没等何莳有所表示，顾千帆取出一只深蓝色的小盒子放在她面前柔声道，“曾经我以为我们今后都会在一起，谁知道竟一度因为种种误会失去你。兜兜转转这些年，还是请你嫁给我好么？做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今后我都会对你好，对安生好。我们一起弥补过去的时光，你说好不好？”
顾千帆的语调十分温柔，配上他俊逸的面孔自信的微笑，充满了蛊惑。他见何莳坐直了身体没有丝毫动作，便替她打开了盒子，简单大方的蒂凡尼Setting款钻戒，“你不喜欢花哨的东西。这款戒指很简洁，应该会和你的心意。看了好些，直到上个月去香港公干才一眼相中它。”他没有抓她的手强给她戴上，他只是温温柔柔地看着她，等她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只见何莳喝了一口咖啡，将咖啡杯放下后才道：“千帆，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顾千帆微笑道，“你只要说‘好’。”
“千帆，其实我从来没有喜欢过粉色和红色的玫瑰花，我收下花说喜欢，只是因为那是你送的。”
顾千帆有些愣，但依旧微笑道：“那你喜欢什么花？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会记住。”
“你记得那时候我不能吃辣，但是你知道么？我现在喜欢吃辣也能吃。那时候我怕水，而现在，安生的游泳还是我教的。你看……人，终究会变。”
顾千帆的眼里落了一层阴霾，“所以？”
“戒指很好看，但是它并不适合我。”何莳看向顾千帆，语调温和但十分坚定。
“小莳，难道你不想给安生一个完整的家庭？”
这句话自从顾千帆出现后人人都在问她，母亲、父亲、所有知道这事情的人都在问她。难道你不想给安生一个完整的家庭。有一阵子她几乎搞不清楚到底是那些人希望她和安生有一个别人看起来完整的家庭还是真的开始关心起她们母女了。“安生有家，你想要做安生的父亲，如果她接受，我欢迎。如果她不接受，你怎么也是她的父亲，我会劝说她。但是别的，我实在无法给你更多。抱歉千帆，我没有办法满足你想要成家的念头。”
顾千帆注视何莳良久。换做是八年前，温顺的何莳绝不会同他说出这般决绝的话。就像他明知道何莳并不想在那时候就与他发生关系，但禁不住他一再央求，她还是和他在没有安全措施的情况下偷吃了禁果有了安生。
人，果然是会变的。是单身母亲的经历让她变得这样坚韧，还是因为别人？
“何莳，你有喜欢的人？”
“是。”何莳说，“我有喜欢的人。”
“是那个和你住一起的女孩，周小姐？”没有任何犹豫和思考，顾千帆就说出了这个人。聪明细腻如他又是从美国西海岸回来，怎会看不出他和她们母女之间还有一个她的存在。
对着他的直视何莳没有闪躲，听他提到周怀宜，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是，是她，就是她。”
“她是个女人，比你小，她没有办法照顾你。”纵然失望，顾千帆的语气依旧平静。
“她能做到的，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可以照顾我自己，也可以照顾安生。我不需要她像照顾个病人似的对我。我喜欢她，我爱她。”这是第一次何莳将对周怀宜的爱向别人宣诸于口，脸上立时蒙了一层淡淡的霞色。
何莳不是个喜欢表达的人，在两人最好的时候，她都没有说过她爱他。她对他的感情从不浓烈，她从不小心眼始终很信任，那时顾千帆觉得这个姑娘很识大体，现在他却觉得兴许是她对他的感情还不够，不足以让她猜忌，也不足以让她记恨。在与何莳重逢的最初，他讶异也感激何莳的平和与没有怨恨。换做是他自己，他都想痛打当初的自己一顿。顾千帆将酸涩和嫉妒压下“你母亲若是知道了不会同意。”
“唔，当初她也不同意我把安生生下来。”
“何莳，你真的变了。那时候，你几乎不敢违背你母亲。”还是因为安生，曾经的少女变成了一个坚强的母亲，不由得顾千帆不叹息，在他远赴他乡求学的日子里他误会了她，也终究错过了她。“为什么这样坦白？你就不怕我在你母亲面前说些什么？”
“千帆，你是安生的父亲，是我曾经喜欢过的人，我不想对你撒谎。而且，你不是喜欢乱说话的人。”
顾千帆合上盒子，靠回椅背上，摸着下巴看向她，“你刚才明明说，人终究会变。”
以何莳对顾千帆的了解，他的骄傲和自信让他不会做出穷凶极恶步步逼迫的事情来，可没有当场拉下脸反而调侃其她来，足见顾千帆这些年来的成长。“有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本性这个东西，你真的看清楚了么？安生这般……这般机灵古怪，你以为她像谁。”这个聪敏、胳膊肘向外拐的女儿使他吃瘪不少，事后想想他没有太责怪她的意思。毕竟，对于安生来说，他确实是一个突然闯入的外来者。纵然，他有些不甘心。
走出咖啡馆，顾千帆拉住了何莳，“我每个礼拜还能再见到安生？”
“自然，你是安生父亲的这件事情，永远不会改变。”
顾千帆摸摸袋中的戒指，暗自叹了口气，道：“我送你回去。”
这一送，竟送到了家门口，“何莳！”顾千帆的面上看起来有些沮丧，有些委屈，还有些不甘，“能抱抱你么？”
何莳没来得及说不，顾千帆伸手就抱住了她。
“你这是……”刚想推开他就已经被他放开，何莳面上有些愠怒。
可顾千帆却咧了嘴冲她笑笑，凑近了小声道：“如果屋里有人，应该是听到看到了。我刚才好像看到猫眼里有人闪过。”
“你……幼稚！”没想到这三十岁的男人还搞这些花样。
顾千帆却笑得开怀，一副奸计得逞的得瑟，“通常不都是两个主角因为最后一抱发生误会，一方不听解释一走了之，最后两人在误会中蹉跎岁月分了手。渔翁要么得利，不得利也不亏呀，你说是不是？”
“顾千帆，你是不是韩剧看多了？”何莳没有好气。
“说真的，小莳，如果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谢谢，但，永不。”
回到车上，顾千帆的笑容黯淡了下来，他头一回有了成家了念头，头一回向人求婚，竟然就这样毫无转圜的被拒绝了。他取出戒指，凝视良久，长长叹了口气。
错失的光阴终不返。
何莳进了屋，何安生和周怀宜果然都在客厅里，门外顾千帆想让她们听到的话她们应该都听到了。只是这两人表情各异，何安生看着自己闪着不解。周怀宜始终平静，还微笑着问她要不要喝牛油果奶昔。
喝她个头，明明知道了还装作什么都不晓得的样子实在可气。她从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周怀宜这么会装腔作势。顾千帆说的情况不会在周怀宜身上发生，她不会不听解释，也不会一走了之，她甚至都不会问，她只会等着自己把事情都一五一十告诉她。她的风暴与不安都藏在她的笑容后面。想到这一点何莳的心有些软。“怀宜，你跟我进来一下。”
何安生看向周怀宜，眼神的询问中有些不安，她再怎么聪明总还是个孩子。周怀宜对她笑笑稍安她的心，这孩子真是没有白喜欢，里里外外的总是帮着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Chapter 3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