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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道 ...

  •   神魔之井的封印每年这个时候必然有几日动荡,这是龙溟前往人界的机会,却也是神魔之井另一头人界的修仙大派以斩妖伏魔为己任的蜀山派长老尽皆回返封印加固的日子。定下半月之期,也是因为半月后是封印动荡结束之日。

      而越行术穿越空间,到达从未到过的空间只能有一个大概的方向——如蜀山派内,具体方位却是无法掌控,也就是说龙溟此行到达人界的第一站,便是危机重重。

      龙溟回头看一眼祭都,随即合掌捏诀,“越九霄,遁九幽,洞开六界,如是我行”,法阵光芒一闪,龙溟越行千里,已过了神魔之井,踏足人界。

      竟然无人发现?扫视四周,龙溟暗道一声侥幸,蜀山此时正在加固封印,山内戒备比之平时严格许多,然而他随机传送的地方实在是太过隐蔽,竟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山洞。本已做好一战准备的龙溟着实是松了一口气,倒非惧战,只是——若与蜀山弟子或长老一战,日后少不得便多了几分麻烦,如今这样,倒便宜他行事。

      自古修仙门派,多遵先天八卦阵,蜀山也不例外。辨明方位,龙溟便径自挑了一条小路下山,从蜀山到明州,纵有神州地图,他还是没有十足有把握直接运行越行术不惊动蜀山,最好的方法就是下山寻觅一处安全之地传送。

      蜀山山下,便是仙竹林,传言仙竹林有天神守护,乃是蜀山派的屏障之一。

      山风萧萧,竹叶摇曳,这在魔界几乎是不能见的美景,龙溟不由有一瞬的失神,曾几何时,夜叉皇宫也有一片小小魔竹林,竹映窗前,是他幼时的乐趣之一。

      他本欲发动阵法,却因那一瞬停留,见到了一道白光,如惊鸿掠影,如白鹤飞天——剑气?龙溟心念一动,这一剑剑势开阔,捭阖张弛,化物纵横,合阴阳之道,含八卦演绎,蜀山剑法?

      仙竹林,蜀山剑?呵,龙溟心内轻笑一声,隐去身形,停步驻足。

      剑声愈近了,蜀山标志性的蓝衣也越发近了。

      “师弟师妹,速返蜀山!”蓝衣女子轮刃分化,注力其中,以气化实形,轮刃翻转,已成剑阵雏形,她凌空一跃,居中驱使轮刃——以己身为剑阵策应?啧,够狠,够自信,要是对方实力足够反击,只怕这蜀山弟子轻则重伤修为不存,重则嘛,身死道消……看她修为,应是使出方才一剑的蜀山弟子。蜀山皆剑修,剑修中中规中矩用剑者多,别出心裁以他物为剑者也不少,只是那轮刃,造型别致,看其材质应是精钢所制,少说也有个几十斤,龙溟不由多看了一眼,随即,他转而看向蓝衣女子护住的蜀山弟子。

      蜀山弟子们对视一眼,同时御剑而起,默契四散,蜀山弟子的默契,蜀山弟子斩妖除魔的手段,不像修仙门派,倒似军队一般冷静狠辣。

      蜀山么?似乎不似他想的那般无趣,也似乎……更棘手了。

      于情于理,龙溟都应离开,不管那些蜀山弟子是奔逃或是回返蜀山援请救兵,都与他无关,就算要知道结果,只要到了明州,自然会有人告知,但鬼使神差地,他停下了不应该停驻的脚步。

      蓝衣女子的对手——龙溟看去,凤目一凝,她的对手竟是个小小婴孩。仿佛是感觉到了剑阵的凛然之气,婴孩呜哇呜哇一阵大哭,黑风突起,带起地上竹叶,打着旋,袭向蓝衣女子,竹叶如刃,黑风若剑,只要稍不留心,蓝衣女子便要命丧于此。

      这是……尸元婴?!龙溟实在是有些难以相信人界竟然会出现这等就连魔界都视为邪物的怪物。此物一般因尸变而起,嗜血好食,妖魔人神,只要有血只要打得过,他便爱吃能吃,因其灵智不高,常常会有取巧的修行者妄图炼制以供驱使,但一则此物诞生条件繁复,二则因此物特质常常有噬主之事发生,在如今的修行者中,炼制此物,是禁忌中的禁忌。

      那蓝衣女子面色凝重,护身剑阵瞬间轮转,剑刃齐发,攻向尸元婴,而她自己就势轻轻向后一跃,因风凌波,身形隐没竹林之中,再无生息,宛如从来并未有过一个蓝衣女子。黑风扑空,竹叶簌簌落地,只剩婴孩哇哇的哭声,风吹叶动,竹林簌簌有声,仙竹林竟有几分鬼气森森。
      而攻向尸元婴的轮刃被那哭声震飞,却又转瞬不见。

      龙溟神情肃穆,蜀山五行遁法之妙,远超乎他的想象,在蓝衣女子消失的那一瞬间,他的五感竟无法察觉蓝衣女子究竟遁于何处,就像是蓝衣女子原本就是仙竹林的一员,如今只是回返仙竹林一般。

      蜀山遁法么?龙溟沉吟,看来这次鬼使神差地驻足,阴错阳差之收获倒也不坏。

      “铮——”剑吟破空,剑势浩荡,凛然锋锐,正是那蜀山弟子的轮刃,她凌空一斩,正对那尸元婴。

      一道剑光,一声啼哭。

      看来大势已定,龙溟暗中琢磨那蜀山弟子的剑法,越想越觉棘手,非他妄自菲薄,若单论这蜀山弟子,最多也就是年轻一辈的高阶弟子,剑法虽妙,修为碍于修行时日,最多只能说远超过同辈弟子,他所顾虑的是——蜀山长老的修为和剑法……

      变故突生。

      那尸元婴本因那一剑伏倒在地,蜀山弟子向前一步欲查探之时,尸元婴身体一翻,一张口,吐出一道诡秘气体——尸毒?唔,看来是想要诈那蜀山弟子,借机脱逃,龙溟倒是有了些许兴致看那蜀山弟子如何应对。

      那蜀山弟子不退不避,反手一剑,轮刃已将尸元婴斩首。

      “呼——尸元婴,怎能让你逃掉……”蜀山弟子长出了一口气,封住自身大穴,止住毒性蔓延,想循路回返蜀山,却因尸毒实在太过霸道倒在了仙竹林。

      啧,真够不要命的,龙溟低头看向倒在脚边的蜀山弟子,大概是因为修行的缘故,就算是方才经历一场生死大战,依然不显狼狈,面貌清丽,一袭蜀山高阶弟子的蓝色衣袍,素雅之至,实难想象方才为歼敌不惜自损的豁命打法出自她手,若是此地非蜀山山脚,她非蜀山弟子,龙溟倒是乐意援手,不过……

      “师姐?!”

      “师姐!”

      ……

      看来方才那些蜀山弟子果然是去搬救兵而非奔逃,只是这蜀山弟子究竟是因知救兵将至才如此豁命,又或是仅仅是不能让为祸妖物逃掉的所谓苍生为念?蜀山……看来的确是有些棘手,龙溟看一眼昏迷的蓝衣女子,轻笑一声,已耽搁许久,他可不能再看热闹耽误时间了,不然明州那位可饶不了他的耳朵,“越九霄,遁九幽,洞开六界,如是我行”,法阵一开,瞬息千里。

      明州城外,龙溟有些意外地接到了魔翳的传讯。

      “陛下果然顺利到了明州……”

      难怪他一路走下蜀山并无阻碍,原来大长老早有安排,龙溟瞬间了悟,看来是大长老刻意放出邪物引诱蜀山弟子出击,蜀山弟子内忧外患,只能分守山门大殿,对于其他地方的巡视也不如往年那般重视。

      十数年前,神州地动之时,他与大长老借助越行之术,依托缚魂玉所寻觅到的身体夏侯韬,不论身份还是能掌握的力量,经过多年的经营,所能发挥的已经远超过他们最初的构想。

      武林世家夏侯门主夏侯彰的二弟夏侯韬,十多年前因地震受伤自此体弱多病,将夏侯世家的产业打点得井井有条,产业之巨,已远远超过其他世家,就连府邸也远超过其他世家的规制,甚至超过了应有的规制。对于夏侯世家逾制宅邸之事,官府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夏侯家虽是武林世家,却也极懂眼色,每年的款项和礼物都不薄,又何苦去揭发此事,再说得罪了夏侯家,武林中多的是高来高去之人,为了项上人头之想,也就任由草莽逾越了。

      魔翳素来谨慎,驱使人力毋庸置疑是需要大量财力的,有了逾越之举,向官府进献便顺理成章,而他自己所能调用的人力财力也就有了不能放在明面的借口,只要账面抹得平,他所能运转的,又何止一个夏侯家?

      龙溟前去人界,早有计划,与毕舍遮的约定,不过是提前了行程,对此,魔翳附身驱使的夏侯韬早已暗布伏线,十年前机缘巧合得到尸元婴的蓬莱宫弟子因其修邪法被门派发现,生怕被驱散一身修为的弟子叛逃,途中自己驱使的尸元婴噬主,为他所得,再加上他暗中网罗的妖物……

      夏侯韬假借枯木为名,借魔翳本身之魔力,或威逼利诱,或动之以情晓之以利,也形成了不小的罗网,此时,罗网渐张,他先是在蜀山周边布下妖物,造成封印动荡妖物齐出的假象,逼得蜀山弟子不得不将精锐一分为二,一守封印一除祸患,相应的,其他地方的守卫也也就较松一些。
      在龙溟施展越行术到达人界之时,他放出了尸元婴,就在蜀山山脚,更分散了蜀山守卫的力量,所以龙溟一路走来,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因为蜀山被这不算高明的调虎离山之计搞得焦头烂额,却又不得不两者兼顾。

      谁又能想得到,这次的动乱并非巧合,而是有心者的一个布局,一个只为了让魔界夜叉王顺利下山的布局?神魔之井的封印每一年都要加固封印,蜀山对神魔之井封印又是何等了解,因为太过熟悉反而无法能想到魔界会有魔以别样的穿越空间之法踏足人界。人魔分界,互不踏足,几乎快成了蜀山的共知,哪怕是锁妖塔重重守卫,也只为防塔中妖魔作祟而已,龙溟此行,魔翳所布置的天时,蜀山一叶障目形成的人和,只要不是传送到正在施展封印的蜀山长老面前……可以说,这次的布局,将龙溟踏足人界的风险降到了最低,自然,若是龙溟当真撞上了蜀山长老,魔翳自然也准备了接应手段。

      这次布局,不仅仅是试探蜀山实力,亦是接应龙溟,更是魔翳伏线渐明的一步——在人界十数年,他所斩获的不仅是夏侯家明面暗面的力量,更有蚩尤冢那些对人类愈加反感的苦苦守候蚩尤血脉降临的半魔,至于蚩尤血脉……魔翳并不着急,这是至关重要的一个棋子,目前只能慢慢寻觅,急也急不得。

      魔翳一边挑唆半魔对人类的仇恨,一边设计半魔与人类敌视,实力不够的被人类驱逐,实力强横的对人类恨之入骨,本来半魔与人就并不融洽,只要小小的运作,便足以让半魔和人形成水火不容之势,就连蜀山那些修行门派,对此情景虽曾有化解之意,却是屡屡被人以人魔立场所阻。

      大势所趋,半魔性情乖戾,为免其祸害百姓,当诛。

      如今魔翳此次接应,更造成了妖魔祸世之感,蜀山素以斩妖伏魔为己任,此时又怎会畏缩退避?有了修仙翘楚蜀山的引领,妖魔与人,更加势不两立。

      对于魔翳的布局,龙溟略知一二。

      对于此次的双线布局,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各行其是,却也不吝于在对方的线路上多添一些助力。

      魔翳邀龙溟往凝翠甸一叙,此时日正当头,为了更好地运转此次布局,夏侯韬称病休养,枯木的装束又太过显眼,且有一事事关重大需尽快告知龙溟,以便布局,于是只能在明州城外的荒野一聚了。

      龙溟方踏足凝翠甸便感受到了熟悉的魔气。

      “陛下对蜀山有何看法?”魔翳幻影聚形,依然是熟悉的带着天生讽意的声调。

      “有些棘手。”龙溟向来实事求是,尤其是国事攸关,更是直白。

      “神农鼎就在蜀山。近年来,蜀山虽因妖魔倍出有所损伤,却无伤根本,只怕陛下不好行事。”
      神农鼎便在蜀山?龙溟有些惊诧,但魔翳既如此笃定必是无错,看来此事急不得,只能徐徐图之。

      “大长老有何良策?”

      “蜀山弟子三个月后会往猿啼峰除妖,因其峰陡峭,人迹罕至,妖物实力强横,多作高阶弟子试炼之用。开封近年来在这几个月内都寡雨水,但数月后开封城外将日日降雨,或许与水性至宝有关,或许会对当地百姓产生影响,或许会催生妖物。而蜀山弟子多半见异事便会前往查探,以防妖物作祟。”

      魔翳重音落在“将”字,龙溟心领神会:“呵,大长老果真滴水不漏。”

      “夜叉如今局势,臣不敢有点滴遗漏,还望陛下谨慎图之。”君心从来高难测,魔翳自认对君臣分野足够在意,但事涉夜叉,龙溟又是他看大的君主,终究每每都忍不住在谈话最终摆出昔年太傅的姿态。

      “呵,夜叉情势,本王自是时刻不敢忘。”龙溟微一挑眉,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应答。

      “静候陛下佳音。”

      “夜叉之事,阿幽之事,全权托付舅舅了。”

      “遵命。”

      魔翳身形渐散,龙溟望向西北,面前仿佛出现蜀山巍峨之景,不由轻笑一声,呵,蜀山吗?

      法阵再起,一瞬,龙溟到达猿啼峰,开始着力布置。三个月,时日可真宽泛,足够他慢慢地布一个隐晦的救援相识之局了。

      三个月后,猿啼岭。

      蜀山弟子轮刃护身,且战且退。

      竟然是她?观其修为招式,龙溟一眼便认出这蜀山弟子应是那力诛尸元婴的蓝衣女子。

      此时,她手势微变,轮刃有一瞬滞空,正是蓄力发招之兆,龙溟暗道一声不好,这蜀山弟子虽为女子下手却极为狠辣,这精怪附有他一丝精魂,若是亡于她手,不说自己受创,只怕那一丝魔气就成了蜀山弟子防备的契机。

      心动身动,龙溟纵身提枪,十字妖槊凌空一击,在精怪消散之时,那一缕魔气也被十字妖槊不着痕迹地收纳其中。

      他转身看向蓝衣女子,依然是蜀山高阶道袍,依然是面貌清丽,只是那双眼睛多少有几分疏离冷然。

      蜀山弟子抱拳躬身,声音与面貌并不相称,乃至有几分沧桑之感:“多谢阁下出手相助。”

      龙溟抱拳还礼:“此乃武人本分,不必言谢。”

      他看一眼蜀山弟子的道袍,假作方才注意到她的装束,说道:“看姑娘装束,莫非是玄门中人?龙某方擅自插手,看来是有些多余了,失礼。”

      蜀山弟子抬头看向龙溟:“少侠仗义相助,何来失礼之说。”

      说字方落,却没了声音,定定看着龙溟,微露讶异。

      “道长?”难道被看出端倪?龙溟一个闪念,鬼使神差地怀疑自己脸上是否长出了如同大长老一般一眼能看出是魔的魔纹,否则怎会引来蜀山弟子的惊诧?

      “失礼了,”蜀山弟子收回了目光,歉意一笑,“是我失礼,龙公子不必在意。”

      龙溟察觉到蜀山弟子的目光方才一直在他耳朵打转,便知是耳朵招惹来的祸事,夜叉与人族区别不大,唯独双耳相差甚多,即使是夜叉王修为惊人,也无法始终保持人类外观。

      眼前之人,心细如发,只怕……不好成事。但如今夜叉势如累卵,情势危急如箭在弦上,再不容得他挑三拣四。

      龙溟心中几个闪念也只是一瞬之事,他抱拳笑道:“多谢道长宽慰。我族与中原常人确有不同,容貌变幻皆为天生,我一时间不知如何自述,倒让道长挂心了。”

      “龙公子豁达。曾听人言,人生异相,未必不是好事,”她的语气诚挚,只是转圜得有些生硬,也颇有几分大姐哄弟妹的感觉,“只是不知道龙公子离乡背井,有何难处,可有用得着蜀山之处?”

      这蜀山弟子拐弯抹角的安慰实在是让龙溟啼笑皆非,夜叉王族的长子,何曾有人用这般稚拙到一眼便可看出是在哄小孩的语气来安慰他?如父王母后,指向明确,对错利益一一铺陈,说是安慰不如说解析他的错处,如大长老明明是安慰却好似在举出一堆例子力证他对夜叉对族人对家人是多么混账,多么不如史书上的哪位,可不管是谁,都不会将他当成娃娃来哄,他在啼笑皆非之余倒也觉出了几分趣味。

      “实不相瞒,家乡干旱日久,听闻中原神州有水性至宝,可解旱灾,不知道长对此可有所闻?龙某前来此处,也是见其水汽氤氲,想来试探,不想遇到道长。”龙溟此话倒有些挟恩图报之感,他只作外邦之人,不懂中原之人究竟是否只是客气之言,更是借机说明自己出现此处的原因,打消蜀山弟子的疑虑。

      龙溟素来谨慎,以己度人,事事愈加小心,哪里知道蜀山弟子自幼便是一诺千金,此言全然出自本心,此时更无龙溟挟恩之感,君子坦荡,又哪会对陌生之人就随意产生疑虑?

      蜀山弟子认真思索许久:“听闻近期开封日日降水,颇为奇怪,不知是否与龙公子寻觅之物有关?龙公子既是初到中原,不如由我引路,正巧蜀山也欲往查探。只是现今我还得回返蜀山交差,不如龙公子先去整顿行李,再来蜀山寻我,通报山门便道寻凌波即可,凌波自会好生招待龙公子。”

      不枉他与魔翳谋划此事,龙溟一笑,抱拳道:“原是蜀山派的高徒。龙溟谢过凌波道长。”

      局成,事成。

      因需整顿,在龙溟的提议下,他们到了明州,凌波于酒楼做东,权当感谢龙溟救命之恩。

      酒楼雅间,龙溟推窗望海波涛涛,一时有感:“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龙公子不是中原人士,但对诗词一道也知之不少啊。”

      龙溟心神一凛,一时为海涛所摄,竟吟了一首《观沧海》,随即又觉好笑,自己竟会在一个修仙者面前失言,这可不妙。

      好在他所接近用的身份是武人首领,倒也勉强说得通,便笑道:“家乡干旱,我还是初次见到汪洋大海,一时感慨,让你见笑了。”

      凌波赞道:“虽然是借前人诗作抒情,公子胸中豪气也可见一斑。”

      龙溟抿了一口酒,忽觉有些晕眩,夜叉旱苦多时,他都快忘记酒水何味,如今竟有些不胜酒力,便暗中运功逼自己警醒:“人生有幸,得知己如此,当浮一大白。”

      这话多少有借着外邦之人不懂礼数随意便道知己之感了,是以凌波也不当真,只是低头一笑。

      宾主尽欢。

      待凌波采买师弟师妹所需物品完毕之后,与龙溟约定时日,便御剑回返蜀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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