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故事》程漠

20、Chapter 20 Laughter

　　Chapter 20

　　我不顾路人奇怪的目光，一路大笑着从市区穿行而过。我究竟和林佳宝有什么孽缘？先有莫青枫，又有苏白，最后是不是她要亲自上阵，和我共谱恋曲？真可惜，我不喜欢女人，否则可能真是天作佳偶。
　　原来，无论是程子安，还是程漠，都始终要在别人的故事里沉浮吗？
　　真是太好笑了。
　　上帝，感谢你奉献了这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给我。

　　“对了，学长，在走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还想问一下你。”
　　“什么？”
　　“你认识苏白吗？”
　　“认识。”
　　“他是你的大学校友吧？”
　　“是啊。”
　　“他还追过林佳宝对不对，后来又和你成了最好的朋友吧，你一直和他保持联系，无话不谈对不对？”
　　“你……子安，你怎么会知道？”
　　“只是刚好我也认识苏白罢了，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吗？”

　　我说我本不是那么天生丽质，怎么会有人对我一见钟情。恐怕是我背包上的铭牌泄漏了我的身份。在那天从悉尼回来的班机上，我的背包就放在我的前座底下，而上面就挂着我的十六岁生日礼物——荧光书写的不锈钢铭牌。Cheng Zian，Hangzhou China——那个时候，十六岁的我连莫青枫都还没有认识。
　　原来苏白早就对我知根知底，以后的种种好奇，种种疼惜，演戏而已——真正是影帝级人物。
　　原来我的生活，也是戏中的对白，多么真实，多么自然，就像流行过的真人秀，别人早已笑破肚皮，自己仍是一片迷茫。
　　我心里佩服苏白，短短的航班，竟然就编织了这么一个毫无破绽的陷阱。
　　我心里也感谢苏白，让我真正从以前的记忆中摆脱出来，无论他目的为何，我受益匪浅。
　　你看，我现在还能笑得出来，这难道不是经验丰富所致？

　　我在阳光下，笑得一片灿烂。
　　我是迟钝的演员，幸好演对手戏的演员兼观众的只有苏先生一人而已，否则今天又怎么笑得过瘾？

　　苏白，我为你的痴心而感动，不管怎么样都要让喜欢的人幸福，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呢？
　　恐怕你早已知道答案。
　　只是我没料到，这个答案，竟然也要我付出代价。
　　何德何能。

　　我回到家中，面无异色。心中暗自庆幸没有把苏白贸贸然正式介绍给爸爸妈妈，否则以后又不知又会是怎样光景，怎样应对。行李很简单：除了衣服，就是一把吉他，一只手提和一块数位板，昨晚上就理好了的。坐在房间里，后悔昨天手脚太快，要不至少现在还可以有事情让自己忙起来。没办法，只好张开手，把自己摔在床上，抓过一张碟，胡乱塞进CD机里，开始听音乐。
　　为什么抽到一张jazz，为什么第一首歌又是“shoot the moon”。
　　当好不容易手忙脚乱地关掉音响的时候，我知道已经晚了。
　　我感到脸上已是一片潮湿，还在冰冷地向颈部蔓延。

　　手机已经震动了很长时间，我慢慢地等它在桌面上停下来，才打开未接来电：一列的“苏白”，非常整齐。原来还有解释的戏份还没有完成，是我疏忽了。就在这时候，又有人打进电话来，屏幕的显示是“莫青枫”。我轻轻弯了一下嘴角，我知道如果我接起来，听到的一定会是苏白的声音。
　　我没有接电话。
　　我一定会按照写好的剧本做，给苏白解释的时间。
　　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