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故事》程漠

21、Chapter 21 Ending

　　Chapter 21

　　星期六晚上九点整，我把自己的手机关掉了，直到星期天晚上九点才开机。令人感到惊讶的是，我没有收到一条来电提醒短信。
　　原来，主演在二十四小时中已经放弃演出，那我这个配角又何必执着。于是安心地睡了一个好觉，一夜无梦。

　　在出发的这天的早晨，妈妈准备了一顿异常丰盛的早餐。榨菜小粥，蛋饼油条，豆浆卤蛋，满满的摆了一桌。一想到大学食堂里早上的油气烟味，我更是鼓起十二分的胃口，一个劲的吃。妈妈的手艺，以后可能难得尝到了，真是有点舍不得。
　　最后清点了一遍行李，出租车也在楼下小区门口等着。到了真正分别的时候，妈妈还是流下了眼泪，爸爸也一再嘱咐我在北京要照顾好自己。我对这样的送别很是受用——当年去澳大利亚的时候可没有人送我。虽然心里酸酸的，但是也很暖，因为感到了一份真挚的不舍，一份可贵的亲情。我坚持不让他们送我去机场，赚人热泪的送别我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再演一次。

　　到了候机大厅，没有见到任何人等在那里。我一愣，估计错误，看来这出戏真的已经结束。不想骗自己，心中还是有些发苦。不过倒也没有翻天覆地，排山倒海，大概是已经习惯的缘故。毕竟那种味道才离开我不到一个月而已，但…….竟然已经有些陌生了。我摇摇头，甩掉心里的种种杂念，快步走向了登机口。
　　到北京不过是两个小时的航程，眨眨眼就到了。等到我取好行李，走到出口通道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了苏白。
　　我没有眼花，他就倚靠在一根柱子上，看着我的方向。
　　这实在是意料之外。

　　“程漠，我有话要和你说。”
　　“好吧。”我没有拒绝，有些话确实应该由他自己来讲一个明白。跟着他走到转机区空荡荡的候机处，坐下来，然后开始对话。

　　“那天，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没听到什么，只是大概知道了我们四个人之间的关系而已。”
　　沉默。
　　“程漠，我承认，我起初接近你并非出自真心欢喜。”
　　沉默。
　　“只是单纯想把你和莫青枫隔绝开来，却没想到……”
　　“没有想到就算我没有再去纠缠他，他也还是和林佳宝分了手。”
　　沉默。叹息。
　　“程漠，我的确对不起你。”
　　“还好，你帮我脱离以往苦海，还欠你一句谢谢。现在扯平。”
　　沉默。
　　苏白突然一把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手臂勒得我生疼。
　　“又是这样逞强，心里难受又装得毫不在乎。那个时候在游乐场也是这样，那个晚上和我讲故事的时候也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挂断电话的时候你的笑声有多难听，你自己知不知道？程漠，程漠，你叫我怎么放得下你，程漠，程漠……”
　　我毫不挣扎，任凭他叫我名字，把我抱在他怀里。
　　“苏白，你其实可以放心，我已经在星期六明明白白地和莫青枫说清楚了，我和他之间，再无可能。”
　　我慢慢地说完，慢慢地直起身子来，慢慢地脱离他令人疼痛的怀抱。
　　“所以，你的林佳宝能否从莫青枫那里得到幸福，已与我毫无关系。不过如果你想得到佳人芳心，大可现在抓紧机会。趁虚而入，虽不磊落，但并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苏白死死地盯住我，我勾起嘴角，微笑以对。

　　“程漠，你已不相信我对你存有一丝真心，对不对？”
　　我笑而不答。
　　“如果我说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呢？”
　　我仍然保持笑容：“苏白，我可以和莫青枫做朋友，和你也可以做朋友。”

　　“程漠，除了开始我意图不正，在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哪里做得不对？”
　　“我想让林佳宝幸福和与你相爱，两者之间有什么矛盾？”
　　“程漠，难道就没有一点转寰的余地？”

　　“苏白，我不怪你。若我是你，恐怕做法会更加极端。你说得都没有错，只是……只是，人的感情，不是大脑明白就可以清楚。我想，我恐怕很难再去信任一个曾经欺骗过我的人。想到以前的种种可能都是你的设计与安排，心里就有些发凉。坦率的说，我爱你，但我不想时刻处在被算计，被筹划的感觉中。”
　　我站起身来，拎起了自己的行李。
　　“或许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但只是可能。我要讲的都讲完了，再见。”
　　苏白呆呆地低着头坐在那里，没有反应。我耸耸肩，转身离开。

　　走出不远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引人侧目的大喊：
　　“程漠，我不会放弃的，我爱你！”
　　我头痛地摇摇头，失笑出声，大步地走出了苏白的视野。我没有回头，因为在这个世上，我相信，总会有一个故事属于我自己。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