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故事》程漠

19、Chapter 19 Joke

　　Chapter 19

　　“子安，你可以出来见我吗？我是莫青枫。”
　　我微微一笑，见一个面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啊，学长。在哪里见面呢？”
　　“国大下面的星巴克吧，半个小时以后门口见。”
　　“好。不过我今天还有一点事，所以最多可能只能和学长坐一个小时呢。”
　　“没关系，见一个面就好了。”
　　今天还要去苏白家给他一个惊喜，所以，莫青枫，恕我不长陪。

　　一下出租车，我就看见了莫青枫。他低着头站在星巴克门口，只是偶尔抬起头来看看来往的人流。我慢慢地走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
　　“学长，好久不见。”
　　“子安，气色不错。”
　　我们就像两个毫无故事的校友，平静地互相问好。心里还有一种淡淡的喜悦——是熟人之间的久别重逢，再无其它。原来一切放开之后，连莫青枫也可视作一个普通朋友。
　　在一个被盆栽包围的位子上面对面的坐下来，点一杯espresso，等莫青枫说他要说的话。希望他可以稍稍抓紧一点，那件黑衬衫还躺在我的背包里呢。听到盆栽右边的几个年轻的声音叫来了服务员结帐，听见我们后面的位子悄悄地有人坐下，听见咖啡馆里勺子搅拌时轻轻碰到杯壁的声音在弥漫的馥郁香气里响起，我的心情还算不错。
　　想到以前被苏白在星巴克抓包的糗事，脸上禁不住挂起了一个微笑。
　　可是还没有等到我把那个笑表现充分，莫青枫就开口说话了。
　　“子安，我和林佳宝分手了，就在昨天。”
　　如果我还是程子安，可能我会欣喜若狂，只可惜我现在已是程漠。我选择保持沉默，让莫青枫一个人接着说。
　　“我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当初是我懦弱，怕别人议论我见异思迁，更怕有人对我的取向指指点点。或许你说得对，我只爱自己。没想到伤你这么重。我听说，你连名字也改了，恐怕是连被我叫过的名称也要放弃。”
　　“没什么，只是年少轻狂，一时冲动罢了。”我淡淡回答，这种话题并没有什么意思。
　　“我想要对你说句谢谢，子安。佳宝不在的日子你让我快乐，也是你让我重新思考爱的意义。”他顿了一顿，小心翼翼地问：“子安，你心里还有我吗？”
　　“恐怕你只是我的学长了。况且，我现在已不叫程子安，我叫程漠。”我面无表情，心里却感慨世事反复无常。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时候却自动送上门来。
　　“我知道，你叫程漠。你改了名字，也还是把我记挂着吗？”他的语气有一些激动了。
　　“如果你是说这个‘漠’字的话，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的‘漠’来自于沙漠，在那里没有一棵青翠的树木，更不用提枫树了。”
　　我见他的脸色稍稍发白，笑着补充道：
　　“不过那个时候，感情冲动。改了名，跑回家，还被父母狠狠数落了一通。任性的岁月啊，总是会过去的，不是吗，学长？”
　　莫青枫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我只是静静地喝着咖啡，继续悠闲的欣赏这星巴克里平静的上午。

　　“你以为你是谁，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难道不明白？当我听到他对我提到那个男孩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就知道你们的关系已经岌岌可危。”
　　“那你就这么做？你觉得这样能解决什么问题？”
　　“如果那个男孩不在爱他，完全忘记他，他就不会离开你。”
　　“你真幼稚，你真幼稚。”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幸福，而且......”

　　俗套的故事，又是多角恋情。世上的故事总是那么几种。在这样安静的咖啡馆里，听到这样扫兴的对话，虽然只是对话主角太激动不小心提高音量泄露出来的片段，但是我觉得咖啡的口感已经被破坏了。悻悻地放下杯子，真希望这次见面可以快点结束。

　　“你已经有了新的爱人了，对不对？”
　　“算是吧。”我耸耸肩。
　　“果然，我刚见你就感到了。”莫青枫有些自嘲的一笑，“祝福你吧。”
　　“谢谢。我去北京以后会把新号码发给你，再联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莫青枫挥挥手和我告别，我背起包，轻轻地离开了星巴克。
　　与莫青枫再见面，或许心情起伏得更厉害的，是他。
　　对了，我还要个苏白打一个电话。

　　“苏白，你现在在哪？”
　　“我在外面，有点急事。有事吗？”
　　“没事，我只是在想，不管怎么样都要让喜欢的人幸福，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呢？”我放声大笑，挂断电话。

　　我想，今天辛苦打扫天桥的清洁工人有福了——一件崭新的黑色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