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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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非去不可吗，托尼？”
小辣椒担忧地注视着一身蓝色赛车手打扮、正在众人簇拥下挥手示意的托尼·斯塔克，不悦之情溢于言表。后者此时正忙着向无处不在的记者们咧开八颗牙齿的闪亮笑容。他回过头，用戴着手套的大手随意地向小辣椒比了个拇指。
“拥有一辆赛车就是要比赛，不然我来摩纳哥干嘛！？”眼看小辣椒又要苦口婆心地劝说自己不能牺牲这把老胳膊老腿玩这种危险的游戏，斯塔克连忙接着恳求道，“佩珀——就一轮，一轮总可以吧？不过千万、千万、千万别让九月知道，否则我得在寿终正寝前先被她戳死。”
压低的声音显得十分诚恳。拗不过他的小辣椒只黑了两分钟的脸色就绷不住地缴械投降。她疲惫地叹了口气，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红肿的眼睛站到了一边去，嘴里轻声嘀咕着：“怎么就担心九月生气啊……”再度被提起的少女的名字让斯塔克顿时紧张了起来，他一脸做贼似的心虚与激动交织的矛盾表情也非常可疑，小辣椒一时没能忍住害死猫的好奇心开口问道：“你和九月……昨晚还好吗？”
“还行，只是这姑娘睡相不太好——怎么突然问这个？”
斯塔克诧异地挑起一侧的眉，目光有些闪烁——想起这个他就郁闷！今天清晨他做噩梦以为自己要被一只趴在脸上的猫闷死了，挣扎着醒过来结果发现只是九月半夜里甩到他脸上的一只细胳膊。现在他的心情有多么沉重，那时他就有多么的百感交集不胜唏嘘。
“不，没什么。”小辣椒讪讪地笑了两声，不再多言——她坚决不承认昨晚上她和娜塔莉干了许多败坏形象的事情！——“扯了几个小时八卦最后忍不住在隔壁房间门口徘徊以及时拯救柔弱少女于水火之中导致睡眠严重不足”……之类的糗事，还是遗忘在历史的角落里比较好。
像是已经看破了她的心事，斯塔克轻轻地嗤笑一声，随后便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走上了赛道。稍微有点窘迫的小辣椒抬起手捂着嘴，暗自在心里祈祷他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九月最好也睡到日上三竿再起来，她可不想在第二天的报纸头条上看到“怒砍上司为哪般？自幼卖身的少女哟你情归何处”诸如此类的坑爹标题。
好好地躺在手提包里的手机兀的响起，小辣椒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接通——娜塔莉平静如常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另一头滚落出来：“波茨小姐，九月她醒了。”
轰隆！——小行星撞地球了。
“她……在干什么？”本来小辣椒觉得没什么，此时此刻却莫名其妙地打从心底感到紧张，后脖颈里的汗毛根根直竖。她捏着手机，站在喧嚣熙攘的人群中，沐浴着摩纳哥灿烂明媚的阳光，手心里竟然出了一层冷汗。
“事态现状很难向您说明，不过很糟糕就对了。”
站在九月与斯塔克的套房门口表情淡定地讲着话，娜塔莉抽空看了眼阴沉着脸磨刀霍霍的九月——少女的左脸上赫然还有硌在斯塔克胸片上留下的压痕，说他们昨天什么都没干鬼都不会信的——然后补充道：“九月一得知斯塔克先生执意参加了比赛就开始磨刀，同时念叨着什么‘这样死掉还痛快点’……现在通知斯塔克先生买人寿保险还来得及，我想。”
娜塔莉用温柔如水的语调吐出刻薄得冻死人的词句，听在百里外的小辣椒耳中不知为何喜感异常。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她还严肃不起来，小辣椒觉得自己也快没救了。
“所以该怎么办呢，波茨小姐？”娜塔莉凉凉地问，没多大起伏的声线暗含了一抹笑意。她靠在门框上、悠哉地换了条腿支撑自己，“说实话，我挺支持九月这次的刺杀行动。”
尽管当事人正（假装）专心致志地用衣袖爱惜地擦拭着刀刃，九月还是听出了娜塔莉平淡语气下可以流露出的赞许，不禁得意地吹起了口哨——耶~被女神夸奖了好开森~
小辣椒不知又说了些什么，娜塔莉窃笑着看向九月的目光中忽然多了几分同情。她一边迭声应着“好、好的，哪个台？”一边快步走进房间打开电视，然后切换到正在直播摩纳哥汽车大奖赛的频道。
“我才不会为那个背弃誓约的混蛋加油呢！”
——明明都说好了的。
九月口气很冲地抗议，猛地把刀插入鞘中负回背后。她像猫科动物般舒展身体站起来作势要走，垂落的长发正好挡住脸颊上刀痕迹，令她看上去有几分阴郁。娜塔莉微笑着伸手拦住九月，完全无视了她难得燃起的熊熊怒火，说道：“怎么，嫌卧室里效果不好，要去大厅？”
“我去大厅，我去大厅……我是要去灭了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孽！”
九月磨着牙愤愤地说，看来真的气得不轻，但仍旧乖乖地着娜塔莉无言的示意下回到了椅子边坐下。成功安抚了炸毛的猫，娜塔莉便试图把九月的注意力吸引到激烈的赛事上来——即使托尼·斯塔克不再是斯塔克工业公司的CEO，他本身也是个惹人注目、熠熠明星般的存在，场内的十几台摄像机几乎全围着他转悠，于是九月在见证了他茫然无措的卖萌时刻、傲视群雄的光辉时刻，以及赶超不过某职业赛车手时毫不自觉的爆粗时刻后，完全气不起来了。
“他到底……”长大了没有啊……
嗔怪般低叹了口气，九月的身子微微往前倾。她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上帅到没边儿的斯塔克，在看到他猛打方向盘以一个惊险的凌空回环擦着赛道内壁超过前面的两辆赛车时，甚至明显地流露出了紧张与不安，吊在喉头的那口气知道斯塔克有惊无险地进入第二圈时才缓缓吐出。一直偷偷用余光注意着九月的娜塔莉窃笑了一下，但当她再度将目光投向电视屏幕时，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一个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男人突然翻进赛道正中央，边走边超级碉堡地爆衫、露出胸前机械战警般的高科技装备。但无论从卖肉以外的任何方面来看，都和斯塔克的技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走着外八字的男人手中突然落下两条噼啪作响的光鞭，随手一下就松松地劈断了一辆鲜红的赛车，尔后在观众们的尖叫与惊呼声中转过身，静候正向他疾驰而来的托尼·斯塔克。
——快点拍下来加个#山寨货的逆袭#Tag然后发到Twitter上，斯塔克先生又要火了！
出于对斯塔克的“能力”的绝对信任——就算本人是个战五渣披上战甲那他也不是吃素的！——对虐菜桥段不怎么感兴趣的九月打算换台，一边胸有成竹地向娜塔莉担保“钢铁侠”应付一打这样的货色都没问题。娜塔莉却不敢苟同，她伸手点着斜倚在窗台边的红金色铁盒，面色不佳地问道：“……那这个箱子里装着什么？”
——卧槽那不正是斯塔克先生的Mark Ⅴ吗！？
“娜塔莉小姐拜托您送我去比赛现场！”
意识到这一点的九月身随心动，一口气吐出一串长句的间歇里拎上包就走。娜塔莉本想吐槽她两句，但一看九月打心里着急的模样，娜塔莉干脆地闭上嘴走了出去，拽着刚到酒店没多久、正等着早餐的霍根就走。
托尼·斯塔克身边果真是能人辈出，连平时安安稳稳的哈比·霍根在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要事之后也瞬间小宇宙爆发，把普通的座驾开得跟坦克一样惊险，最后还直接撞开赛道一侧的门冲了进去。和娜塔莉在后座上滚成了一团的九月只再多给了自己两秒钟享受御姐温暖的怀抱，便豪气冲天地一脚踹开车门，拎着手提包扑向了赛车中的斯塔克。
“斯塔克先生，接着！”
扔了头盔接过装备的斯塔克几乎是在眨眼间就变身完毕，横抱着九月跳出高速行驶的赛车、任凭它撞向那个一脸轻蔑笑容的男人。但那个山寨货不费吹灰之力就又用手里的鞭子把它拆成两半，然后踩着一地狼藉缓缓向他们走来，哪怕身后是惊天动地的爆炸，依然眼睫毛都不动一下。
——一个真正的纯爷们儿，就是永远不在爆炸时回头。
于是山寨男这种侧漏的霸气让九月情不自禁地出戏了。她戳了一下严阵以待的斯塔克让他低下头，小声说道：“斯塔克先生你赶紧转身！”
“……九月你没发烧吧？”居然要他把后背亮给敌人，亏她还当过几年杀手呢！面甲下的斯塔克闻言，仿佛看见了小天使的眼神变成了惋惜的“智商硬，好同情”。
“难道您不想帅得惨绝人寰潇洒得令人发指吗？”九月双手抱胸作冷艳高贵状，忽然如梦初醒似的挣扎着让斯塔克把她放下来，扯了扯衣摆躬身行礼，“算啦，我不打扰您处理非人类了，还望您小心谨慎。”
没有超能力不是外星人种也没有新式武器的人是无法插足这种拼技术的肉搏战的，九月目测了一下未来的局势几乎都这么简单粗暴，忽然觉得好忧伤啊——皮薄血少高敏低防的刺客就要混不下去了，总有一天会成为时代的眼泪。
然而那个山寨男似乎不想轻易地放过九月——他呼呼生风地甩着鞭子，交叉着左右夹击。那足以削断钢铁的光束竟然直接就向他们扫去，九月不假思索地挥刀格挡。右手的动作因近日来从未间断过的削苹果练习流畅了不少，可她显然忘记了激光的威力有多可怕——在拨开的刹那间，那把跟随她多年的武士刀便齐整地碎成了几段，只余手中一段显得格外可笑的黑铁刀柄。
——不，不不不不不。
九月无声地颤抖着嘴唇默念，但此时的场面容不得她愣神。斯塔克早已站在她面前挡下山寨男一波又一波的攻势，浑身火花四溅看得人心惊肉跳。即使有些疲于奔命，他仍旧努力地与之搏斗，好像对他而言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保护她，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
所以她怎能成为他的累赘、弃他不顾？
九月咬了咬嘴唇收回溃散的心思，当机立断从外套下拿出闲置了很久的□□P22半自动手枪，扣下保险，双手持枪瞄准。她犹豫着是打脑门还是打胸口的时候，身上被缠了一圈又一圈的斯塔克突然出声喊道：“九月，不要杀人！”
——不杀人么……这种事我做过很多次呀。
在心里嘲笑着他的天真，九月不情愿地把目标转向山寨男的腿弯。突如其来的痛楚令男人膝盖一软朝斯塔克摆出了个求婚的造型，而官方公认的直男托尼·斯塔克干脆地拒绝了他……伸手拔了他的核心。
战斗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结束了，那个吃饱撑的来踢馆的男人被永远在事后出现的警察逮捕，钢铁侠再度在全世界人民面前显露了一把英姿，可九月依然觉得有哪里还不够。她怔怔地注视着呕着血被拖走的男人——他嚣张地笑着、不停地冲斯塔克复述三个字，“你输了”——一言不发地弯下腰寻找起散落的的刀刃残片。她捡起一块就在手里攥一段时间，指间泅出手心划破后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上。
“九月，别捡了，我们走吧。”
站在不远处的斯塔克看不下去了。他温柔而耐心地如是说，走到九月身边向她伸出了手，除去面甲的脸沧桑又坚毅。九月抬头看着他，脸上茫然的表情就像他说的其实是火星语，或是她根本就没听进去。
“是的，别捡了，好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可以给你打造把新刀——金钛合金或者是碳纳钢，绝对坚固，只要你喜欢。”
“但它是我的朋友。”九月说，压抑着哀痛的语气在撕裂的边缘轻颤，“从我加入组织的第一天起它就陪着我了，无可代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您说的这么简单，如果有一天您遇到了更好的保镖，会不会一样这么简单地抛弃我？”
斯塔克没料到她居然想了这么多，冷不防愣住了。过了许久，他笑了起来，低声说：“不会。”
——少女投来茫然而不敢确信的无助眼神。
“因为你就是最好的。”
深呼吸着瞪大了眼睛，九月在得到他缄默的保证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她一遍又一遍地道谢，令斯塔克无奈地扮了个怪相，别有深意地说：“谢我干嘛？真觉得良心不安就跟我去警察局探望那位‘朋友’吧。”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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