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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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午夜，九月背着用黑布缠裹的武士刀，一脸茫然地站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马里布市依然人来人往的街头，无助得就像只迷途的小羔羊。严格说来，这还是九月长这么大第一次独自接触外面的世界，之前不是跟组织里的姐姐们拉仇杀就是只能陪着托尼·斯塔克执行自己一点儿也不好玩的任务。现在老板单枪匹马拯救世界去了，她当然得翘个班享受一下生活，她又不是傻的~
但是正如每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九月迷失在了人生的道路上，而且她没有带钱——托尼·斯塔克竟然到现在还没有给她发薪水！九月干脆听天由命地扎进一条小巷子，轻捷地踏过一地牛奶瓶的碎片和杂乱无章的纸箱，七拐八拐地走到了尽头。一身黑的瘦弱人影穿过袅袅升腾的白色蒸汽悄然浮现，吓跑了一只卧在垃圾箱盖子上伸懒腰的小花猫。
——卧槽我竟然又回来了……这张地图果断有Bug！
九月继续挫败地站在原来那个十字路口茫然四顾，悲伤地扶额感叹小气的组织不让他们去旅游来培养方向感，结果整出了一大堆会在任务地点迷路一天最后不得不报警求助的坑爹杀手。不过这座城市的治安跟哥谭一比真是不错……呸！为什么她会莫名奇妙地联想起哥谭市啊喂！？
就连寒怆的夜幕都为这群脱线的杀手流下了辛酸的眼泪——冰冷的雨点突然淅淅沥沥地落下，有一滴甚至掉进了九月抬起的眼眸里，化开了浓郁的绿色。她眨了眨仿佛蓄满泪水的眼睛，赶紧拉起风帽盖住脸，然后低着头一鼓作气地冲到最近的一幅广告牌下面躲雨。
九月前脚刚踩上明亮干燥的马路牙子，不期而至的雨，便真正地下了起来。
街上的行人能躲的躲能打车回家的打车回家都已散得差不多了，偶有呼啸而来的汽车碾碎一地模糊的霓虹呼啸而去。被风拨乱的雨丝打湿了九月的衣服和刘海、黏答答地粘在她的身上汲取她的体温。她尽力抱着胳膊往里靠，但斜挂在身后的武士刀又硌得她难受，九月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绚丽的五彩灯光交替变换，九月没有表情却更显精致的脸在幽幽的色彩下鬼魅异常；偏向于亚洲人体质的小小身体蜷成一团，远远看去分明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因此有不少人以为她是个跟父母走散了的可怜小女孩，纷纷伸出援手说要送她回家。
——人种问题果然是阻挠恋爱、不是，阻挠国际沟通友好交流的一道坎！
拒绝了起码有半打热心过路人的九月直想在脑门上贴一张“你们好我只是在避雨，你才走丢了你全家都走丢了”的纸条。
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好心人士，觉得她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便找来了在附近巡逻的警察先生，请他们务必要把这个“一看就知道是跟父母走丢了害怕得躲在那里直发抖的可怜的小女孩”送回家。
——他们一定没猜出来九月的职业。唉，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你们要干什么？”看到两名人高马大气势汹汹的人民公仆两面夹击朝自己走来，满脑子都是些“不正常思维”的九月第一反应就是组织被连窝端了，大家快收拾些金银细软各自逃命吧！
警察先生没有说话，他们走近了，近了，更近了！
九月戒备地反手握住了似在微微颤抖的长刀。
他们在离九月只有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突然换上一副春光灿烂的笑容、把九月吓得够呛，其中有一位警察还拿出一根企鹅造型的棒棒糖，温柔可亲地哄道：“来，小女孩，别害怕，我们是警察，是来送你回家的。你的父母一定快急死了！”
“……”现在九月只想用“我去年买了个表”来抒发自己波涛汹涌的心情，“不，你们误会了。”她厌恶地拍开那个男人拿着棒棒糖的手，心说她都多大了还拿糖骗她，起码得是有刮刮乐的草莓冰沙好么。
两名警察半信不信地直起身子打量她——九月板着脸，苔绿色的眼睛里咆哮着寻常少女想都不曾想过的黑暗——忍不住怀疑地把手探向她背上的武士刀：“这里头装着什么？形状很奇怪嘛……”
“——把你们的脏手拿开！”
“九月，原来你在这里啊。”
九月最忌讳别人乱碰自己的东西，差点就要对那两个不明真相的警察动手了，一个令人如沐春风的男声忽然插/进他们的纠纷中——撑着蝙蝠精似的黑伞、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微笑着拍了拍那两个警察的肩，然后亮出自己的证件：“你们好，我是‘神盾局’特工菲尔·科尔森，这个女孩是我的搭档，请把她交给我。”
尽管菲尔帮她解了围，但九月对他还是非常冷淡。九月觉得他有点多管闲事了——竟然不惜扯这种谎来帮明明只见过一面的她，该说是有阴谋呢还是有阴谋呢还是有阴谋呢？而且她差点就可以暴力一时爽了诶！
九月拍了拍不小心被那两个警察碰到的衣服，嘴角勾了一下，有些讥嘲：“竟然真的采纳我的建议了？”——这算不算完成了隐藏任务？听这位仁兄刚才的借口，她总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被神盾局招安成为万千炮灰特工之一啊！
“是的，九月小姐。局长说这个名字简洁霸气又拉风，我们全体成员都很感激您的帮助。”菲尔不经意地倾斜伞身挡住九月，温和的好人脸洋溢着阳光般的笑意，让这片小小的空间脱离了狂风暴雨的侵袭、变得无比温暖，“因此，‘终于可以不用害怕在自报家门的时候憋死’的科研小组准备了一份礼物。本来我想请波茨小姐转交给你，现在正好。”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铁盒子，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里头装了什么。九月好奇地打开，拈起一对朴素的耳环皱起眉头：“我不戴首饰。”
“这不是耳环，而是打造成耳环模样的微型军事防御用品。”菲尔有板有眼地说，九月只想吐槽这简直就是废话，“科研小组费时两个月研发而成，功能是可以抵挡大部分的声波攻击……唔，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他苦笑着耸耸肩。
“比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用得上的礼物，还不如送些更实惠的东西。”九月毫不客气地收下后犀利点评。一阵寒风袭面，她狠狠打了个寒颤，瓮声瓮气地说：“我快冻死了，想喝热可可。”
菲尔有些懊恼地“啊”了一声，一边撑伞一边笨手笨脚地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九月的身上，带领着不住吸鼻子的她走进旁边一家没多少客人的咖啡馆。店里头没开冷气、温度适中。本来想点热可可的九月看到菜单上有木瓜牛奶便突然改了主意，一口气要了三大杯，然后拉紧外套蜷缩在椅子里取暖。
少女湿漉漉的黑发贴在煞白的小脸上，淡粉色的嘴唇有些发青，像个水鬼，眼睛却依然亮得吓人。菲尔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因为他不知道该看九月的哪里才不失礼，只好低下头研究桌子上的纹路。
“除此之外，我们还把你所有的资料都录入了政府的档案库，现在你就是波茨小姐的远亲，不需要害怕被戳穿。”菲尔咳了声压低嗓门，不出意外地收到九月能杀人的目光，他不以为意地说，“没关系，我们不会追究你的真实身份和目的，现在斯塔克先生还没有答应合作，神盾局无须确保他的安全。”
……你们强！
九月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没有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她握住送上的热牛奶捂手，漂亮的眼睛在热气的熏染下雾蒙蒙的。
好吧，冷场了。
菲尔试着搜索枯肠找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喜欢的话题，却发现自己除了跟她聊家族三代的崇拜对象“美国队长”外想不出什么好点子，他也不觉得九月会对漂亮衣服化妆品什么的感兴趣。他困惑地眨了眨眼，试探地提起了她的老板：“你怎么没有跟在斯塔克先生身边保护他，九月小姐？”
“斯塔克先生一回家就开着他最新款的跑车出去把妹了，兴许是为了排遣寂寞之情。”一个小时前她也是这么回复光头老爷爷的短信的，九月说得各种嘴顺各种溜，表情严肃得很难让人不信她，“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长针眼，更不想待在屋子里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翘班了。”
“呃……”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破！“如果斯塔克先生打电话回去呢？会扣你工资吧？”
一口气灌下一杯木瓜牛奶的九月正学着仓鼠鼓起腮帮子，小口小口把嘴里的牛奶咽下去：“嗯嗯……没关系，有贾维斯呢……倒是你，科尔森特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菲尔挠了挠头发，窘迫地说：“我的情况也差不多啦，哈哈……”
——两人在百里之外相谈甚欢的时候，被九月各种威逼利诱而屈服的贾维斯正苦逼地守在家里、违心地应付每隔五分钟就打电话回来的托尼·斯塔克。
“你别告诉我九月还在洗澡！她已经洗了两个小时了！”
“也许九月小姐在浴室里睡着了，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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