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少年与精分影帝》肚皮三层肉

8、8. 所有人都看着你

　　大家都喝了一点含酒精饮料之后，季景明红着脖子，大声嚷嚷：“现在的媒体，真是太不负责了！”
　　“太不负责了！”高层粉丝之一乐雯附和。
　　“包养丑闻？真是胡说八道！”他满脸愤慨之情，“开什么玩笑？阿钊这么天才，也需要像三流小明星一样被包养？他只要凭着他自己的实力，就能在大屏幕上闯出一番天地！”
　　“就是，闯出一番天地！”
　　（……）

　　被谈论的影帝先生端坐在另一头，认真地夹菜吃。顾程溪右边的短发妹子咯咯笑起来，转头抹着泪花与他攀谈：“雯姐喝了酒就是这样，你不要见怪——我是Katrina。”
　　“你好你好。”读心少年忙点头。
　　“嘿，你在陆钊身边工作了多久了？”
　　在酒精的影响下，顾程溪艰难地算了算，想不起来，只好粗略回答：“不到一周吧。”

　　Katrina夸张地爆发出一阵大笑，戳了戳他的脸：“白越彬有为难你吗？小顾长得这么嫩，千万别被他欺负了。”
　　“……”读心少年还记得之前听到的心音，究竟是谁为了那只熊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啊！
　　酒精的力量果然很神奇有木有。
　　“对了，”她手扶着顾程溪的肩膀，下巴搭在手背上，嘴巴贴着耳朵，带着酒味儿的气息灌进他的鼻腔，“阿钊是个很不错的人吧？”
　　小基佬有点被这种暧昧吓着，僵硬地点头。

　　“相处得愉快就好！”Katrina抬起身子，大力拍他的背，拍得啪啪作响，“姐姐看好你，千万别像我们后援会里那几个不成器的妹子一样，碰到一点困难，就玻璃心地辞职。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升职加薪，事业有成！来，这是我的联系号码。”
　　顾程溪忐忑地拿出手机记下来。
　　她眨着眼，偏头一笑：“一定要努力把白越彬挤下台！”

　　“……”读心少年鸭梨山大！他忐忑地看了一眼季景明，还好，这位前辈还在高谈阔论，并没有注意到这头发生的事情。陆钊也很淡定，分贝再大的噪音也无法阻止他优雅地往嘴里塞东西的动作。
　　“我告诉你哟，”Katrina打了个酒嗝，“白越彬就是有毛病，你能想象吗？一个经纪人，经常在私下表现出对本公司最优秀演员的厌烦——这个演员还是他负责的！”
　　……这不太对啊好像，顾程溪回忆着与经纪人先生刚见面的场景。对方可还为陆钊说了几句好话来着，虽然语气也很勉强就是了。

　　“我们反感他很久了——呃！”她继续打着嗝儿吐槽，“雯姐，还有小梦，我们一起向Omega Star抗议，可惜一直没有效果。小顾呀，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到你身上了——呃！”
　　这样的发展真的好吗？顾程溪简直泪流满面，他所谓“要成为经纪人之王的男人”的宣言，只是一句吐槽而已啊！
　　最后，Katrina得意洋洋地笑：“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其他人，嘘——呃！”

　　“不喝了不喝了！”满面通红的季景明高叫，“都这么晚了，阿钊明天还得忙。”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结账，再摇摇晃晃地送妹子们回房。乐雯已经醉得完全走不了路，只能被一路背进电梯。Katrina勉强还算理智尚存，没敢像另一个女孩子一样去揪着陆钊的袖子，只东歪西倒地扶着顾程溪。
　　读心少年双手抱着那只呆熊，身边还拖着一个重量级人物，走得无比艰难。

　　临时助理在电梯里高歌：“今朝——有酒——今朝醉！”
　　酒气浓烈，女孩子们又发出一阵笑。顾程溪无奈地抬起头，对上了陆钊格外清醒的眼神。
　　（累吗？）
　　他忙摇头，下巴蹭到熊耳朵。这可是来自影帝先生的慰问，只有他听得见！小基佬晕晕沉沉的脑子里浮起了一丝感激之情。
　　——说起来，在刚才这种气氛下，陆钊竟然能够滴酒不沾，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将三位粉丝妹子扶进门的时候，季景明傻笑着说：“要继续相信阿钊，不要看那些假新闻。”
　　乐雯点着头，用手捂住嘴，看上去难受得已经快吐了。
　　“我——呃！”Katrina大着舌头打嗝，“我们来照顾——呃——她！”
　　“好好，我们先走了，晚安。”
　　“好好休——呃——息！”
　　他们转身，门从背后啪的一声关上。

　　接下来，要送回房的是没喝一点酒的影帝先生。季景明扒着房门，傻兮兮地说：“阿钊阿钊，你看，你的粉丝们对你绝对是真爱。别怕！冉临那种卑鄙小人，再怎么乱写八卦，也动摇不了你的根本。”
　　（……）陆钊面无表情地点头。
　　“那我们也回去啦，你早点睡！”
　　（晚安。）
　　临时助理快手快脚地把门拉上，让顾程溪甚至来不及回一句问候。

　　“小顾，走吧。”
　　嗯？这个声音一瞬间冷了下来。他怔怔抬起头，看着对方的神色在一瞬间变得严肃。
　　酒味依旧很浓，但是季景明步伐平稳，没有丝毫醉意。
　　“你把熊放在你的房间，”他口齿清晰地吩咐，“等会儿白越彬会告诉你怎么处理它。”
　　对耶，熊！顾程溪才想起来自己怀里抱着的玩偶——不过，这可是妹子们的心意，不应该交给陆钊吗？

　　季景明没有解释，换了个话题：“你今天的表现不好，陆钊可以清醒，你不行。她们醉了，你就应该比她们更醉。刚刚酒席上Katrina说的话，你最好全都忘掉。”
　　（太嫩！）
　　读心少年忙不迭地点头，装作自己没听到那个评价。

　　“小心点。你跟着影帝的身边，别人看到影帝的时候，也会顺便注意到你——”资深助理继续教导后辈，“还有些人，会一直盯着你与你密切接触，透过你的言行，再来观察并且揣测陆钊。”
　　“……”刚出校门的顾程溪其实不是很懂。
　　“我后天就得回到邵路安那边工作，你好自为之。”
　　“嗯，”他低声回答，“我明白了，谢谢季哥的教导。”

　　帮他挑了好几天大梁的季景明即将退场，只剩他一个人，还有沉默的陆钊。至于白越彬——那家伙这几天根本不见人影！
　　镁光灯的焦点不是他，但他跑前跑后统筹协调的同时，总会进入别人的眼，被戳戳点点，品头论足——这不符合他的习惯，他一向都只是站在一边，像个旁观者一样倾听。
　　所有人都可能看到你。
　　顾程溪深吸一口气，对他而言，这真是个不小的挑战。

　　不过嘛——
　　这就是生活，充满被颠覆的风险与诱人的机遇。不来一发么，读心少年？

　　“我会尽力的。”他弯起眼角微笑，酒精烧得心都热起来，未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我可是会读心术的临床心理学本科毕业生。”
　　“……”季景明回头，“你喝多了吧？”
　　……确实有点多。

　　回到房间之后，顾程溪洗了个冷水澡，狠狠清醒了一下。酒后失言，酒后失言啊！他就这么把自己的秘密给说出去了，还好季景明没有相信。
　　一打开电脑，□□就迫不及待地哔哔哔地响起。

　　经纪人先生打字：“这么晚才回来！粉丝送的熊在你这里吧？”
　　“在。”
　　“明天我派人拿去检验，你今晚好好放着。”
　　检验！？顾程溪回复了一个惊悚的鬼脸。

　　“……”经纪人先生语气不善地发送信息，“收起你的小表情。学着点，娱乐圈水可深。曾经有黑粉探班，带来的饭盒差点引起食物中毒。”
　　……！他大惊，但还是强行忍住，没有再次回复那个鬼脸。

　　白越彬继续解释：“还有对家送项链，结果项链上含有放射性物质。”
　　“……”
　　这是不是夸张了点？顾程溪觉得陆钊的生活比国家领导人的还危险……
　　“不是陆钊，”对方及时地补充，“这件事发生在欧美。我们倒是在礼物里头检查出过针孔摄像头。”
　　针孔摄像头！读心少年嘴角抽了抽，走过去，将那只熊塞到酒店的衣柜的最深处。
　　说起来，被所有人都看着的影帝先生还真是伤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