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竞争对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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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的时候，顾程溪觉得脑袋有点沉。可是工作还得继续的，他洗漱好出门，看到对门的陆钊也刚好出来。影帝先生衣衫笔挺，神清气爽，和他皱巴巴的小衬衣和黑眼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早上好。）
读心少年苦逼兮兮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早安。”
沉默地吃了早饭，出门去片场的时候，他们碰到了追尾的车。
这追得太明显了！他们左拐右拐，后面的小破车也跟着左拐右拐；他们兜圈圈，后面的也跟着兜圈圈；他们停下来，后面的车也停下来……
“别管了。”季景明烦躁地对司机说，“直接去片场吧。”
上高速，飙车，下高速。到片场门口的时候，那辆车终于被守在门口的保安拦住了。临时助理先生皱着眉回头，将车牌号码拍下来，发送给白越彬。
短信回复声响起，季景明看完后，将手机递给顾程溪。
“是冉临的车。”
马上，又是一条短信发过来：“他和封远私交不错。”
封远？没记错的话，这似乎是一个经常演男二号的明星——他有时候放假陪妈妈看八点档，总能在片尾字幕里头看到此人的名字。
可是这位电视剧深情配角专业户和影帝先生又有什么过节吗？读心少年不解地把手机还回去。临时助理接过来之后，叹气，开始打字回复。
（哪家记者？）
陆钊不出声地问，顾程溪眨了眨眼，偷瞄了一下季景明，轻声回答：“冉临，白越彬说他和封远有联系。”
反正大家都是为陆钊打工，直接说出来也没什么吧。
（嗯。）
他们的房车还在前进，顾程溪往回看，一个穿着T恤牛仔的男人远远从车里走下来，似乎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机，开始拨打……
“他不会有门路，可以进来吧？”他提出假设。
季景明轻哼一声：“我们也有门路，让他一整天都在外头饿着肚子等。小顾，这种事情经常发生，记者隔三差五就会出现，你得习惯。”
早上第一场戏是陆钊与凌杭的对手戏，这对单箭头情敌一位精分人格演技精湛，一位本色出演仇恨杠杠的，过得相当顺利。
然后是凌杭与七十二路连环杀手的会议以及回忆……喔，这个就困难了。导演可是完美主义者，七十二个龙套，哪一个稍微有点不合他意，全都得打回重来。不一会儿，就能听到各种语气的“卡”此起彼落，层出不穷。
季景明将顾程溪拉到一边，低声吩咐：“我得去白越彬那里帮他，你在这守着陆钊——一定要看紧了。”
他点头。
影帝先生安静地坐在一边，翻看着剧本。由于天气太热，下一场戏得等到天黑，他把妆与戏服都卸了，换回平日穿的便装。
这样反而更显得他身材修长匀称……顾程溪默默偏头，同为男性，这种身材资本实在差太远了，好伤感有木有！
（小顾。）
“啊？”他转身，“怎么了？”
（景明走了？）
“嗯，是的。”
陆钊放下剧本，站起身，漆黑的眼珠凝视着他。
……顾程溪有点不详的预感，影帝先生又想背台词了？
（陪我出去转转。）
接下来，就再没有别的心音。陆钊沉默地走在前面，读心少年谨记前辈的嘱托，“跟得紧紧的”，不敢失职。没过多久，片场与喧哗的人声渐远，四周一片寂静，只剩知了的叫和裤腿与草丛摩挲的沙沙声。
他们走到停车的地方，影帝依旧一言不发，在驾驶座旁边的玻璃窗上敲了两下。
里头没有反应。
陆钊再敲，这回力道大了点，造成的梆梆的声响，顾程溪甚至能看到后排的玻璃也在摇晃。
车窗被摇下，露出了司机充满睡意与倦容的脸。这张脸对上陆钊的一瞬间，突然换成了殷勤的笑：“阿钊，怎么了，要出去兜风？”
影帝先生点头，神情木然。
“好嘞，上车吧。”
后头门锁松开，顾程溪跟着陆钊，一前一后爬上去。司机趴在方向盘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然后回头问：“去哪儿？还是我随便开？”
陆钊转头，看着顾程溪。
（就在附近，《渐近线》的片场。）
……这是叫他翻译么？读心少年囧囧有神地说：“去《渐近线》的片场，就在旁边是吗？”
“没错没错。”司机回复，启动发动机。
确实很近，没开多久，就看到了守门的工作人员。影帝先生打了个手势，示意司机在这里停下。他从车里头找出鸭舌帽，扣到自己头上，拉低，遮住脸。
（走。）
顾程溪乖乖跟下去，在心里头好奇得要死。陆钊在上班期间摸鱼了！而且还是去另一个片场摸鱼——这其实是探班私会妹子的节奏吧？
……不，结果影帝先生也没进去，下车之后，就只倚着房车，开始拨打电话。一两分钟之后，也许电话通了吧，他用脚尖踢着石头：“……嗯。”
读心少年悄悄竖起耳朵听。
“……”
陆钊把电话从耳边取下来，看起来是打完了。真不愧是注明的社交障碍症患者，连打电话都不出声。
然后他对着手机，皱着眉，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
这是在发短信吗？商量探班私会妹子的事情？可是这种格外严肃的表情，不像啊。顾程溪默默踮起脚尖，小幅度偏头，偷偷地瞄了一眼。
一口老血……这哪是在发短信啊！影帝先生在认真地玩小游戏，随着指尖的动作，一只只白胖的萝卜被拔出来，换算成积分。可是时间的倒计时条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出现了“Game Over”的字样。
（你也想玩？）
陆钊回头看着他，原来他的偷窥行动早已被发现。读心少年尴尬地摇头：“不不，你玩你玩，我也有手机。”
没错，手机什么的，他也有！屡次偷窥全被捉包，这实在太尴尬。顾程溪滑动屏幕解锁，脸有些烫，下定决心从此管好自己的好奇心。
“陆钊。”
前方有人在喊，他抬头，一个男人迎面走来。此人有点脸熟，读心少年稍微回忆了一下，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他和妈妈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深情苦逼男配封远先生嘛，专注单相思一万年不变。
“你果然来了。”封远的语气有点诡异，眼神从陆钊身上略过，瞟了顾程溪一眼，“你的新助理？”
陆钊点头，沉默地站直，凭着微弱的身高优势来俯视男人。
气氛有点微妙！
读心少年后退一步，他听到了封远的心。各种充满怨气的话源源不断冒出来，夹杂了对陆钊的羡慕嫉妒恨，以及形形色色的问候全家的词句……
“借一步说话？”封远嗤笑，偏头指了个方向示意。
陆钊跟上去，读心少年也走了几步，然后他听到了影帝先生的心音。
（你在这里等一等。）
啊？但是这事情的发展和季景明的嘱托有点相悖。他摇头，弱弱地反驳：“季哥让我跟着你……”
（我很快。）
好吧，天大地大，影帝最大。毕竟是自己的直系老板，顾程溪点头答应下来。
（你先玩两盘曼陀罗。）
他没有去玩什么曼陀罗。
司机在车里头补觉，三位守着片场入口的保安在吆喝着斗地主。同花顺、炸弹的心音与声音吵闹不休，顾程溪握着手机，心里头有点不安。
著名娱记冉临写新闻给陆钊泼脏水。
冉临与封远私交不错。
封远似乎与陆钊有私怨。
——冉临今天早上追着他们来到片场。
怎么看，影帝先生目前的状况都很不利啊！封远将他约出去私聊，谁知道冉临会不会偷偷猫在附近拍照摄影，要是发生肢体冲突……
顾程溪越发觉得自己刚才的顺从实在太不理智，他用手肘重重锤了一下车门，立即顺着地上的脚印寻找，准备跟过去。
手机震动，屏幕上出现季景明的短信：“陆钊在你身边吗？”
他一边追寻一边回复：“刚才跟丢了一下。”
“！！！！！！！”
一串省略号发过来，随即手机自带的单调铃声又响起。
读心少年想着陆钊的交代——唔，为了不让影帝先生不发现自己的行踪，他只好宁可得罪临时助理先生，忍痛关机。
找到了！跟着那两串脚印，他沿着小路，终于来到一块林间空地的边缘。陆钊面对着封远，脚下的位置在不停地微调挪动，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对面的男配先生却气红了脸，压着嗓子怒道：“你敢不敢站定。”
影帝偏头，相机的闪光灯亮起。
顾程溪大惊，对着光源之处飞快地跑过去，狠狠就是一脚。两位对谈的演员都没有反应过来，□□相撞沉闷的声音响起，男人闷哼一声，蜷在地上，顺势抱紧怀里的相机。
（操，是谁打我！）
（操，我他妈怎么忘了找人看住这个助理！）
读心少年死命去抢夺相机，无奈冉临保护得太好，拉扯几下无果，只得恶狠狠抬起头盯着封远：“相片删掉。”
……不删掉的话，他一定会被炒鱿鱼吧！
“滚！”封远扬起下巴，“你是什么人，敢这么对我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9. 竞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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