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忠于》楚悠然

2、第二章

　　第二天上班，却得到了周疏狂已经离开的消息。
　　“咚咚。”
　　“进。”
　　殷悦推门进去，看到队长正站在窗边抽烟，背影和四年前一样，但如果看脸，就会发现眼角上多了一个小小的疤。
　　“队长，听说周疏狂是你放的。”殷悦站在桌前，对着他的背影，说话公事公办。
　　大队长于理狠吸了一口，然后将烟掐灭在另一只手握着的烟灰缸里，转过身，倚在墙边，打量着她。
　　“审讯结束，没有证据，我们只能放人。”于理沉声说，三十多岁一点的人，却显得异常沉稳和老练。
　　“可还有十几个小时，如果在这期间我们找到证据，就可以起诉他了，现在放了，他如果出国或是离开，到时候抓捕都成问题。”殷悦有些急迫，皱着眉看着他，声音有些变高。
　　“但人家律师过来保释，我没证据，没有办法。”于理显得有些无奈，语气淡淡，好像刚才的青烟。
　　“队长，查了两年了，从他成为警方需要注意的人物开始，到现在我们的证据已经足够起诉他，为什么还在等，还在查？”殷悦反问，心里的复杂只有她自己明白。
　　每一次得到一点关于他的犯罪证据，她的心都像是被打了一样，疼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但没办法，四年的时间，她已经从职员升到了分队的队长，黑水帮这个案子，一直是由她们跟进调查，身为警察的职责让她必须这样查下去，直到罪犯落网。
　　等她完成了人民公安的职责，她愿意再去遵从自己的心愿，哪怕他在牢里一辈子，她也愿意守着。
　　“小悦，在重案组四年了，有些事情你也知道，牵扯太多，不是抓一个就可以的，往往一出动，就容易打草惊蛇。”于理走到椅子前面坐下，看向殷悦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连语气都是那么的若有所思。
　　殷悦听着，心底突然冒出了一个让她震惊的想法。
　　“你是说，周疏狂是卧底？”
　　于理被她突然的激动吓得一怔，看到那张原本苍白的脸现在带着兴奋的红晕，沉默了一下，摇摇头。
　　“没有，我的意思是说，最近可能要有大动静，很有希望把黑水帮上面的大人物抓出来，到时候一网打尽，免得现在就动手，让上面的人藏得更深。”
　　原本狂跳的心一下子成了抽痛，虽然每天都希望赶快结束这个调查，但一想到真的快要亲手抓他了，又觉得绝望的泛凉。
　　殷悦勉强的笑了一下，嘴巴泛苦，声音都是哑的，“看来是了，最近他的举动很频繁，这一个月就已经进来两次了，而且原本不用他出面的事情也开始频频露面，应该快了。”
　　“嗯，接下来就要辛苦你们了。”于理不去看她，声音听着像是客气，但其实带着逐人地意思。
　　殷悦识趣，说了声就转身离开。
　　等门关上，于理这才抬起头看去，高挑的背影消失得很快，看着那个方向，他抬手摸上自己的眼角，眼神满是狠厉。
　　“四年了，终于可以见分晓了。”
　　“噶哒”一声，打火机点燃，于理点上一支烟，手指久久的停在那儿，没有离开。

　　再次通宵看了一遍资料，殷悦揉着眉心，眼神茫然的看着窗外已经泛白的天空。
　　黑水帮，A城最大的□□组织。
　　普通百姓可能认为这是在电影里才会看到的东西，其实在每个城市，都会存在着不为人知的黑暗力量，而黑水帮，就是A市黑暗力量的中心。
　　两个月前，黑水帮老大遭偷袭不治身亡，帮派选举，周疏狂成了新一任的老大，这个消息传来后，殷悦整个人大脑“嗡”的一下，人跌在地上，好半天才能看清东西。
　　成为□□老大，就意味着刑期将是二十年甚至更长。
　　殷悦起身倒杯咖啡，把所有的线索一一排好。
　　四年前，周疏狂加入黑水帮，沉寂了两年，终于在第三年得到一个小头目的赏识，开始参与走货，从那之后，他在帮里的地位开始节节攀升，在前任老大去世前，他已经是帮里的副帮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和老大称兄道弟，同吃同住，等前任老大一死，他成为老大，统领了A市的□□。
　　从一开始，黑水帮就是刑警队的心头大患，但一直没什么收获，对方行事很严谨大的事情上从未出过纰漏，这让所有人都很被动，直到两年前周疏狂开始崭露头角，警队商讨后决定，将调查方向转变一下，一切从周疏狂入手。
　　两年的时间，周疏狂的每一件事她都知道，从最一开始的痛苦，到现在的冷静，殷悦经历的心理变化只有她自己知道到底有多么的坎坷。
　　好在，一切都要结束了。
　　黑水帮的前任老大，创建领导黑水帮十二年，这十二年里，一直有一个神秘的力量在帮助他站稳根脚，决绝危机，甚至一方独大，而这个力量，经调查显示，很可能就是B省的□□头目，如果真的可以一网打尽……
　　殷悦放下杯子打开窗户，有些冷冽的风让她瞬间冷静清醒。
　　回身整理东西，洗漱过后，出门向警局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