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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人质*软禁 ...

  •   几骑人马风似的卷过来,马蹄的的,还来不及反应,扬起风尘几乎将我们的马车罩住。
      “你看那是什么人,真没有公德心,超车也不是这样的嘛。”
      “冤家路窄,那些人恐怕是吴王府的。”赵蕴修验看路上留下的马蹄印确定:“马蹄铁前方略宽,每圈七颗钉,是吴王铁卫无疑。”
      “他们?他们到这里做什么?”我有些失措。
      “事有蹊跷,怕是他们也知道了宋炎”,赵蕴修脸色铁青,推开车夫,自己卸下一匹马来,“天蓝,你先随马车回京,我去追他们,炎他们行程较慢,恐怕就在前面不远了。”
      我还不及答话,他已将木匣扔到我怀里,“保护好昙花”,头也不回,扬鞭而去了。
      在原地站了许久,车夫上前问道:“小姐,我们现在回去?”
      “她?恐怕回不去了。”另一辆车,在我面前停下,车帘撩起,雍容粉面含春的看着我道:“表妹,许久不见了。”
      “真是很久了,雍容表姐”,还她一个微笑,心知今日定然是躲不过去了。
      “请先上车吧”,雍容往里挪了挪,腾出位置。
      “可是表姐,我现在还有事在身,可不可以容后再叙?”
      “有什么事情比去看宋炎束手就擒,赵大人从容赴死更重要么?”雍容咯咯笑着,涂着蔻丹的手托着绢子递给我,“表妹,今儿天气太热,我怕你的眼睛会出汗呢。”
      我推开她的手,登上马车。
      “我不是金瑜公主”,看定她的脸,我慢慢道:“你们找错人了”。
      “我知道”,她露出早已知晓的表情,“可是有什么关系呢?隼族失去了金瑜公主,我们正好需要她,而你,呵呵,不管你从前是谁,现在你都是金瑜了。”
      “可齐昀说…”我竟脱口而出,已然不及。
      “哈哈,你说那个杂种啊”,雍容尖利的指甲划过我的脸颊,“猜猜他是谁?说不定会吓一跳呢。”
      我心中生出不良的预感,“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也没怎么样”,雍容看穿我的心思道:“我自然不会轻易叫他死,那些隼族人愚蠢的太可笑了,放着正主子不知道,反而认你这个假货色呢。没办法,还叫我千里迢迢来寻你。”
      “你…你已经”,我瞪住她,完全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女子是当初在吴王府里认识的雍容郡主,她的柔弱,她的体贴,甚至于她的悲切都去哪儿了?
      “那戚夫人呢?她怎么样了?她的病?”
      “好了,我抽空自然会叫你们母女相见的,对了,这次你还多了个便宜哥哥呢,可也要见见?”
      “那就谢谢郡主您的美意了”,我闭上眼睛,不愿再看她那张美丽得狰狞的脸。
      “还不打算睁开眼睛吗?”车帘被人掀开, 深秋潮湿的寒风夹着数滴雨飘进来, 闻得到淡淡的咸腥。雍容携我一同下车,我不想看,却不能不看。
      地上仆着几具尸体,凝固的血粘在野草的叶片上,一步步走过,风吹得它们沙沙响,在裙裾上沾上铁锈痕迹,胃猛烈的抽搐着,勉强撑住。
      雍容也嫌恶的皱着眉头,走得很急,我几乎是被她强拽着带动。
      终于,她站住,面前的包围圈让出一块缺口,她拉着我胳膊,指甲几乎掐到肉里。然而,我已忘了去感觉疼痛。那包围圈里,有赵蕴修,有宋炎,还有涟漪。我正要走近,被人持刀拦住。
      他们身上带着血,涟漪搀扶着宋炎,惊恐的面对那些兵士。
      “天蓝姐姐!”她看见我惊呼:“你怎么也在这里?”
      向她苦笑笑,对应着赵蕴修看我的目光,在如此境地,该怎么言语?
      “你不能伤害他们”,我转身对雍容道:“赵宋两家是门阀大族,和他们为难没你什么好处。”
      “是吗?”雍容微笑道:“赵宋两家可都远在黄州,这两位公子不过是旅途遭劫,不幸遇难而已,可与我们齐州王府有什么干系?”
      “你!”我为之气结。
      “唉,表妹你对这位赵大人还真颇有情意,听闻在中州就曾为此人挡过一刀呢,现在是不是还想试试?”
      “你还真是提醒我了”,拔下头上束发的银簪,抵住自己的喉咙,我冷冷看着她:“我知道这招是老土了些,可是好像还蛮有效。既然我不能阻止你杀死他们的话,就不如自己先死了得了,只是”,我嘴角带出一抹讥笑道:“雍容表姐,你可就要少了一个值得利用的好妹妹了。”
      “这样威胁我有效吗?”雍容面色有几分生硬,“我就不信你能下了手去!”
      “不信吗?不如看我试试?”我右手使上几分力,尖锐的银簪划破脖子,几滴血顺着簪体流下,“在中州我就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再死一次也没什么舍不得。”
      “好吧,你想怎么样?”沉吟片刻,雍容咬牙切齿道。
      “很简单,你放了他们,我就不仅会好好活着,还会很合作的完成你们的布置。”心知自己赢回这局,我不急不缓的开出交换条件。
      于心不甘的看了被围住的三人一眼,雍容点头道:“好,我同意。”
      “给三匹马他们”,我放下手中银簪,“让他们先走,你们的人都要二个时辰后才能离开这里,表姐,你千万别和我玩心机,我可斗不过你,好在杀人虽然很难,杀自己倒是十分容易。”
      雍容摆摆手,令手下按我的话照做。
      二十步的距离,我看着他们三人,心中充满庆幸和悲哀,庆幸的是自己居然还有能力保护到他们的生命,悲哀的是向来待自己都很小心的我,居然也会陷自己于险境。
      “天蓝姐姐!”涟漪看着我,哭得淅沥哗啦的,朝她挥挥手,我大声叫:“小丫头,接着!”
      将怀里揣了许久的木匣扔了出去,木匣在空中划了一个美丽的抛物线,落在赵蕴修的掌心,朝他笑笑,我转过身,背对住他们,直到听着马蹄得得而去。
      这是我第二次等一个人,每一次等的都是他的离去。折了满地的草茎,数够四个小时的距离,从石头上站起来,向雍容道:“你们好像追不上他们了吧?太阳都快下山了,不如我们也回去?”
      雍容转过头,逆着光,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在裙子上抹掉手指上的绿色草汁,爬上载我们来的马车,安稳坐定:“出发吧!”
      “值得?”她上了车,坐在我对面。
      “不知道”故作轻松的回答,不想让自己考虑更多。
      “回齐州?”安静过太久之后,终于打破沉默,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个人好像永远无法做到认真的去恨某个人,即使她待我不善。
      “回京城”,她的语气透露几分萧索,“大哥过几天会来京城”。
      “湛卢?”我有几分惊讶,齐州一别,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对于只有数面之缘的那个人,又熟悉又陌生,“他怎么也来了?”
      “来送嫁”,雍容清晰的吐出“嫁”字,我几乎要叫出来,“怎么会?难道?雍容你?”
      “别说了”,她疲倦的摇摇头,“不要和我说话”。

      留下两名侍卫守在门外,雍容带人离去,只剩我独自待在房间。应该是行馆之类的地方吧,我欲推开窗瞧瞧,却发现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住。真是没有当人质的自觉啊,暗自嘲笑自己的天真,又不是来这里做客的,难道还想到处走动不成?卷起被子偎在床上,暖和的体温逐渐增加安全的错觉,竟睡着了。
      清晨,身边细细簌簌的声音将我吵醒,微微睁开眼睛,透过帐子,看见一个丫头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喂,你是谁?”不客气的质问扰人清眠的罪魁祸首。
      “您醒了?”那丫头见我起来忙道:“洗脸水已经准备好了。请快点洗漱吧。”
      “我不!”重新窝回被子,起那么早做什么,反正也是被软禁着在房间发呆而已了。
      “那…”她愣了一下,大概见惯了名门淑女的风范,乍遇我这等懒人吧,“那您接着休息吧”。转身合了房门离去,听得外面喀嚓轻响,知道门又被锁上。
      “还好我忘了是谁唱,谁唱,当时桌上有一杯茶,还好我没将它喝完喝完,谁能告诉我要有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当时如果留在这里,你头发已经有多长多长……”
      百无聊赖的给自己唱着歌,不刷牙,不洗脸,披着头发,越来越沮丧,好无聊!
      “看来表妹的心情还不错。”外面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
      “可不是么”,这是雍容来了。门被打开,正午的阳光很明媚的照进来,挡住有些刺眼的光线,从指缝看到走进来的吴氏兄妹。
      “好久不见”,湛卢笑得和煦,“你总算回来了。”
      狼狈得看着他们装束华贵,风度万千的样子,对照衣衫不整的自己,干脆把头埋回被子,“走开,我才不想见到你们!”
      湛卢对雍容道:“妹妹,我想和瑜儿单独说几句话。”
      “哥”,雍容迟疑道:“她…”
      “先出去一下。”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知道雍容已经走了,房间里留下我和湛卢,想着一百八十度大变的雍容,真不敢推测湛卢是否是个安全的家伙,裹在被子里的我,像只受惊的猫一样,连汗毛都要炸起。
      “好了,出来吧”,有一只手开始跟我抢被子,“蒙在里面都不会觉得闷吗?”
      “不会”,嘟囔着,把被子抓得更紧。
      “快出来”,那只手开始不耐烦了,很大力的将整张被子揭起。
      两人四目相对…
      “哈哈哈,快去洗脸”,他不客气的对着我大笑。
      我飞快的跳下床,朝脸盆架子而去。
      “好了”,挂着未擦干的水珠,额发湿着贴在脸上,站在他面前。
      “你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麻烦吗?”他换了个人似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
      “我…不知道”,小心的回答,还不习惯以前总是嬉皮笑脸的湛卢认真起来的样子。
      “不要再带来更多麻烦,金瑜,听说你还有另一个名字,但从现在开始可以忘掉了。”
      面前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吴王世子吧,剥掉玩世不恭的外衣之后,和他父亲越来越相似。
      “听说,你是来给雍容送嫁?”小心翼翼的八卦一下。
      “是”,吐出一个字的他,似乎并不想多谈这件事。
      还是很不怕死的加上个问题:“那么对方是什么人呢?”
      “右相的公子”。
      “右相是谁?”好像赵蕴修也提到过此人吧,只是自己没记住。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他走近我,低声道:“十日之后就是婚礼,婚礼举行完我就带你回齐州。”
      “不是吧,这么仓促?!”时间也太短了,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机会逃走。
      “早点回去的好”,他脸上掠过一层淡淡的阴影,转身离去。

      到底是王府,虽然身为囚犯,待遇也不算太坏,除了不能出这个房间,每天可以爱睡多久睡多久,还自有人伺候洗漱,吃饭什么的。
      这样的生活过下去真不知道会不会胖?剥着油焖大虾,很有罪恶感的这样想。已经是第七天了,再也没有见过湛卢和雍容,这两个人应该很忙吧,一个忙着做新娘,一个忙着准备当大舅子,哼,自然没空搭理俘虏来。
      戚夫人和齐昀怎么样了?虽然很担心,却找不到人问,问佣人们自然没答案,问雍容也找不到人,很是后悔那天忘了抓住湛卢在的机会,再剥一只虾,美好的食物总能让我忘了担心。
      “雍容?”我油滋滋的手指指着门口的人,意想不到的问:“你怎么来了?”
      她摆了摆手,令身后的仆佣将一堆衣物放在床上,“马上换上这些,带你去见人。”
      “不想去”,虽然出去走走是很不错,但是看她那样子,也知道是要被利用。
      “去的话回来就让你见戚夫人”,雍容向来很明白怎么跟我做交换。
      “成交”,我跳了起来,心里很是欢喜,好久没见到我的女冠娘亲了,还真是有点挂念。“不过,去见的是什么人?”
      “你不用知道,快点就行了”,她不耐烦的催促,“哥在等我们。”
      “知道了”,慌慌忙忙套上衣衫,又来了几个人替我梳头,化妆,在头发,脖子,手腕上挂上一堆叮里当啷的珠宝首饰,镜子里,一个伪名门淑女出现了。雍容挑剔的上下将我打量过,勉强道:“就这样吧,不失礼就行了。”
      “什么失礼?!”我不满的瞪她,镜子里的人几乎展现出了最佳状态,来不及欣赏自己变成美女的样子,我马上就被人推出房间。
      侧门外,湛卢已经是整装待发的样子,见我来了,马上对雍容道:“时辰差不多了,出发吧。”
      我一头雾水的被架上马车,不知到底所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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